拆遷前后的生活

1.

馬婷的老公謝平是大貨車司機，常年開著12米長的大貨車，從荊州到廣東，從廣東到荊州，一個月在家的日子屈指可數(shù)。馬婷已經(jīng)習(xí)慣了生活中沒有老公的日子，沒有生活瑣事的羈絆，這樣的日子自由自在，也很好。

謝平不喜歡玩手機，至今還用的是那種帶按鍵的老式手機。謝平說打電話影響開車，馬婷與謝平之間，就很少電話聯(lián)系。謝平不玩微信，言語也很少，就是在家的時候，馬婷與謝平之間交流也不多，夫妻之間的感情，早被歲月打磨成了親情。

馬婷以前坐過謝平的車去廣東，開始還覺得新鮮，再去時覺得一路上太枯燥。謝平開車，路上很少睡旅館，都是將車停在服務(wù)區(qū)，睡在車上，馬婷不知道謝平這些年是怎么堅持下來的。正是這個原因，馬婷一直對謝平很好。吃的，穿的，用的，每次都給謝平安排好，對謝平也溫柔。有時謝平回來，一進門就如餓狗一樣往馬婷身上撲，馬婷哪怕自己沒興致，也都盡量滿足他。謝平回來后，家務(wù)事基本不用他操心。他在家的時候就是釣魚，打麻將。不過，這樣清閑的時候不多，謝平老板的生意好，有幾個大車在跑，謝平開車很穩(wěn)，有活時老板就優(yōu)先派給他。

馬婷以前在超市上班，上了十多年，去年辭職不干了。馬婷覺得超市工作太累，一個月又掙不來幾個錢，更主要是老公現(xiàn)在每月有近萬元收入，家里條件明顯好了，馬婷也就不想在超市上班了。馬婷已人到中年，頭上有了不少白發(fā)，臉上也開始有了細(xì)密的皺紋，馬婷不想讓自己再那么累。離開超市后，馬婷在一家建材門市部做營銷員。營銷員有保底工資，但收入主要看營銷業(yè)績。

馬婷的兒子讀書不用功，16歲就去上海打工。兒子雖然讀書不太行，但是本分，這讓馬婷少操了不少心。別看兒子今年才25歲，早早就談了一個女朋友，現(xiàn)在都同居一年多了。女孩家是黃石的，擁有一雙會說話的眼睛，個子不高，長得比較纖細(xì)，但看上去與兒子很般配，馬婷也很喜歡這個女孩。看兩人的發(fā)展趨勢，估計這兩年就可以安排兒子結(jié)婚了。馬婷現(xiàn)在家里是喜事不斷，這一片要搞開發(fā)，他們家里房子在拆遷范圍內(nèi)。

馬婷是自己建的私房，兩層帶頂，門前屋后還有兩畝左右菜地。拆遷辦同意補償馬婷40萬元的裝修費，還補280平方米的還遷房。村里有人面積沒她家大，卻比她家補償?shù)枚啵R婷不甘心，沒在合同上簽字。拆遷辦工作人員解釋說，拆遷補償是按照補償標(biāo)準(zhǔn)的規(guī)定核定的。其中涉及家庭人口、房屋面積、裝潢情況等很多方面。那個梳著分頭的工作人員給馬婷解釋：“你們家戶口上只有3個人，拆遷補助比別人少，也很正常。要是你兒子早幾年結(jié)婚，你有了孫子，補償就多一點，不過現(xiàn)在就算你兒子結(jié)婚，也來不及了。”馬婷自然不相信這套說辭，怕拆遷過程中有太多的貓膩，馬婷以前的不少同事就是拆遷戶，她們不時給馬婷出主意。那些工作人員，幾次拿著補償內(nèi)容模糊的合同讓她簽字，但馬婷不著急簽，好飯不怕晚，好話不嫌慢，多聽聽多看看總是好的，這事就這么拖著。

馬婷他們的門市部，一共有3個人，那兩個同事也都是女的，但都比馬婷年輕，也就30出頭的樣子，她們掙的錢也比馬婷多。她們的主顧不少是裝修師傅介紹來的，裝修師傅除了要回扣，有的還要她們陪著喝酒唱歌。馬婷開始還不知道這行還有這么深的水，真是360行，行行都不容易。

馬婷的一個同事叫肖玲，一直在做建材的營銷，一個月收入有兩三萬。肖玲特別會與人打情罵俏，尤其在電話中，總能聽到她咯咯地笑。肖玲就是人們說的男人看著就想上的那種：大胸部，尖下巴，水蛇腰女人，人家生意好，提成多，馬婷也羨慕不來。

馬婷還有一個同事叫李琴，李琴不及肖玲性感，但在馬婷看來，她也足夠漂亮了。李琴善于喝酒，經(jīng)常早上來上班，都還帶著一股濃濃的酒味。李琴有個兩歲的孩子，婆婆帶著。她老公不務(wù)正業(yè)，喜歡打牌賭博，李琴經(jīng)常還要給老公還賭債。老公輸錢后脾氣不好，經(jīng)常打李琴。李琴在外面有一個情人，是個裝修公司的小老板，小老板經(jīng)常給李琴介紹業(yè)務(wù)。馬婷有點可憐李琴，有時想，自己要是李琴，可能早就離婚了，不知道李琴圖她老公哪一點。

年輕漂亮這方面馬婷比不過人家，馬婷的優(yōu)勢是本地人，熟人多，并且馬婷有耐心，服務(wù)好。馬婷的收入只能是一般，每個月差不多有四五千的收入，在荊州這個中小城市應(yīng)該也算是不錯的了，馬婷很滿足自己目前的生活狀態(tài)。

2.

馬婷還是與一個男人好上了，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主要是現(xiàn)在家里一切都很順，什么都往好處在走，又受到肖玲和李琴的熏陶。肖玲就常說：“誰玩誰重要嗎？大家各取所需而已，都得到滿足了。”李琴還把當(dāng)今最流行的一個詩人的詩發(fā)給馬婷：“其實，睡你和被你睡是差不多的，無非是兩具肉體碰撞的力，無非是這力催開的花朵。無非是這花朵虛擬出的春天讓我們誤以為生命被重新打開。”李琴還說：“一個殘疾人都比我們看得透徹，活得瀟灑。”這首詩的作者在全國也有很大知名度，本地更是家喻戶曉。幾乎識字的人，都看過她的詩。“我是穿過槍林彈雨去睡你，我是把無數(shù)的黑夜摁進一個黎明去睡你。”馬婷后來仔細(xì)看了那首詩，她很佩服作者那義無反顧的勇氣。

馬婷以前在超市上班，每天就是單位和家里兩點一線，與外界接觸很少。尤其回家后不是做家務(wù)，就是抱著一臺電視看。可現(xiàn)在做營銷后，接觸的人就多了。別人都那么自我地活著，自己憑什么要獨守空房呢。俗話說：“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女人動心，自然不愁男人。馬婷不想做交換的那種，那樣自己不是成雞了。馬婷要找就是找個可心的人，自己喜歡的，也喜歡自己的，馬婷不想自己就這么老去。

馬婷心中有人選，那個人就是趙云。趙云是一家單位的小領(lǐng)導(dǎo)，也是馬婷曾經(jīng)的客戶。趙云家房子不大，但弄得很溫馨，并且家里有很大一個書柜，內(nèi)面滿滿都是書。馬婷自己讀書不多，以前因為家里窮，父母又重男輕女的緣故，讀書不多這一直是馬婷的一個遺憾。認(rèn)識趙云后，馬婷對他就很有好感，在馬婷心中，趙云是與別的男人不同的男人。馬婷和趙云一直在網(wǎng)上聊天。生活中的一些快樂或者煩惱的事，馬婷都喜歡給趙云說，有時是打電話，有時是發(fā)微信，或者視頻聊天。趙云有老婆有孩子，也許是事業(yè)比較順，就變成了只想偷腥的貓。馬婷喜歡小曖昧，卻一直只停留在語言上，沒實質(zhì)行動。

馬婷受刺激的是，一天外出陪客戶看房回單位，推開辦公室的門，肖玲正赤身裸體騎在老板身上。肖玲和老板都看到了馬婷，但兩人僅停頓了一下，又接著做他們正在做的事，視馬婷如空氣一樣。這場面讓馬婷耳熱心跳，急忙跑了出來。馬婷走后，人家也當(dāng)沒這回事，電話都沒給馬婷解釋一下。

辦公室不好再回去，回家又是自己一個人，馬婷就打電話給趙云，約趙云出來一起轉(zhuǎn)轉(zhuǎn)。那天兩人見面后，一起吃完飯，喝了點酒，接著去看電影，然后就去了賓館。一切都好似順理成章，一切又好似早就預(yù)謀好。馬婷記得那天下了點小雨，空氣中飄著淡淡的花香。馬婷想起看《動物世界》時，趙忠祥那富有磁性的嗓音：“春天到了，雨季過了，春暖花開，萬物復(fù)蘇，又到了交配的季節(jié)！公海龜趴在了母海龜?shù)纳砩希l(fā)出了酣暢的聲音！”馬婷感覺自己就是那只想交配的海龜。上次謝平回來剛好是月經(jīng)期，一算自己都差不多近兩個月沒過性生活了。

馬婷與趙云有機會就在一起，這樣差不多有大半年時間。房子拆遷協(xié)議還沒談妥，征地單位倒是提前給馬婷補償了一套還遷房。征地單位讓馬婷先裝潢，以后房子拆了有屋住。趙云幫著馬婷設(shè)計，裝潢后，老公不在的時候，趙云就抽空過來。趙云每次來，完事就走，不會在這過夜。有時馬婷很不舍，但趙云是有老婆的人，自己不能太有貪念。馬婷知道自己配不上趙云，有時也很矛盾和糾結(jié)，覺得這樣是不是對不起謝平和趙云的妻子。趙云的妻子是一名小學(xué)教師，很溫柔，說話輕聲細(xì)語，馬婷問趙云，家里老婆這么好，為什么還在外面找女人。趙云說；“每個女人的好都是不一樣的，你的好，是別人給不了的。”馬婷覺得趙云這話說得真是有水平，畢竟是讀書人。馬婷覺得謝平很好，喜歡與趙云待在一起，哪怕只是在一起靜靜地坐著。

馬婷不肯簽字，謝平的幾個戰(zhàn)友，也勸他暫時不要簽字。可人家征地單位有的是辦法，他們找來幾個小混混，半夜來敲窗戶。馬婷報警后，警察了解了情況，把征地單位的負(fù)責(zé)人找來說：“你們辦事要講究方法，不能激化矛盾。”那些小混混，現(xiàn)在變文明了，經(jīng)常只是晚上過來坐一坐。“嫂子，我們到你家坐一坐。”那些小年輕一下子就變得規(guī)矩了。有時天晚了，他們甚至門都不進，就在窗戶外抽煙和聊天。馬婷一個人在家，雖然反鎖好了門，但一班大男人在外面，多少有些不自在。

趙云倒是勸馬婷見好就收，老是別扭下去，哪怕最后多爭個幾萬元補償費，失去的也遠比得到的多。“古話說，窮不與富斗，民不與官斗。雖然現(xiàn)在是法治社會，但人情和財力還是非常重要的，你們能占哪一些優(yōu)勢呢？”馬婷還是相信謝平的戰(zhàn)友，畢竟人家也在政府中有一官半職，并且馬婷還偷偷給他戰(zhàn)友送了二萬元的紅包。趙云提醒馬婷，現(xiàn)在拆遷，各方面都規(guī)范了，操作空間不太大，小心賠了夫人又折兵。那戰(zhàn)友說了，“如不能多爭取賠償，紅包原封不動退回”。馬婷覺得這事不會有什么差池。

但謝平卻出人意料地在合同上簽了字。那天晚上，謝平從廣東回來，剛下車，幾個人就堵住他。“謝哥，你家拆遷房子，我們可是辛苦了，以后房子和錢你家都不少，可苦了我們一般打工的人。你看，這片就你們幾家了，你不簽字，我們天天都要幫你看著，還要看好你老婆。你看這兒，現(xiàn)在這么空曠了，你老婆住這多不安全，千萬別給壞人鉆了空子。”說完就把謝平往酒館領(lǐng)。謝平賠著笑，請人吃飯喝酒，還一人派了一包煙。謝平在酒桌上，當(dāng)時就同意了人家的補償方案。

煎熬了一年多，結(jié)果比開始還少了幾萬，補償?shù)姆孔用娣e卻沒變。馬婷不甘心，可也沒辦法。謝平說：“你一個人住這里，的確是不安全，那些人都是征地單位在社會上請的混混，他們有的是辦法對付你，就是最后多賠個幾萬，勞心費神的，也沒多大意思，錢嘛，我們自己努力掙。”馬婷覺得謝平真是個好人，事已至此，也只能這樣了。在馬婷的催要下，戰(zhàn)友將二萬元紅包還是退回，但對謝平卻很有怨言：“你們也是太小看人了，我說至少要給你們多爭取十萬元，你們卻著急，唉，謝平真是狗肉上不了正席。”他牢騷歸牢騷，錢要回來就好，馬婷也看透了，這些人再有錢有地位，除了在他們面前顯擺，并沒真正看得起謝平過。

馬婷的精力現(xiàn)在都在趙云身上，有空就想和趙云在一起。但趙云熱情就開始消退了，有時一個月都見不了一次面。趙云說工作忙，各種煩，總之，是沒了當(dāng)初的那種熱情。而謝平現(xiàn)在卻對夫妻生活如上癮一般，只要回家，有時一個晚上要做幾次。馬婷本能想拒絕，但拗不過謝平。謝平現(xiàn)在如吃藥一樣，比年輕時還猛，可能是心理壓力小了，并且老夫老妻，配合好了的緣故吧。馬婷覺得老公這么辛苦，對自己又的確不錯，尤其是自己有了別人，有些對不住謝平，只能盡量順著謝平。與謝平親熱時，馬婷心里還想起趙云，趙云在干嗎呢，有時也把謝平當(dāng)成趙云。反正關(guān)了燈，身體隨了謝平，但心里還是想著趙云。

3.

可謝平卻出了車禍，一處高速公路旁的山體滑坡，堵住了公路。謝平前天晚上，與馬婷纏綿了一夜，畢竟歲月不饒人，開車時打起了瞌睡，車直接撞上去了。謝平人無大礙，但車基本報廢了。受此驚嚇，謝平再也不敢開車了。謝平回來后，又找了一份工作，主要是晚上給人看工地，只是收入低了很多，一個月才二千多元，僅夠他自己的生活費。

老公回來了，馬婷與趙云的關(guān)系也就遠了，主要是不方便了。馬婷不想破壞趙云的家庭，也擔(dān)心破壞自己的家庭，畢竟現(xiàn)在也不年輕了。

前段時間，由于新冠疫情影響，兒子打工的單位出口業(yè)績下滑，很多員工回家歇崗。兒子暫時沒了工作，領(lǐng)女朋友回家來了。兩人成天待在房子里，大白天的他們房間里都發(fā)出“啪啪啪”和“啊啊啊”的聲音。馬婷只好多待在外面，給兒子創(chuàng)造條件。但心想，還是盡快將婚事辦了，兩人待久了，避孕措施如不到位，對女人身體影響太大。一想到自己馬上就要當(dāng)奶奶的人了，馬婷心中一是喜，也有一些傷感，自己都老了，一晃一輩子就過去了大半。還好這輩子遇到趙云，有這一段浪漫的插曲，也算是沒虛度此生。

肖玲與老板的事，被老板娘發(fā)現(xiàn)后，老板娘找人好好地教訓(xùn)了肖玲一頓。肖玲被當(dāng)街扒光了衣服，當(dāng)時正是人流高峰，看熱鬧的很多，還有無聊的路人拿出手機攝影。事件過后，肖玲就離開了這個地方，這事對馬婷也有很大的觸動。馬婷也不敢找趙云了，萬一自己也被人這樣，還怎么活下去。馬婷和趙云不知不覺有一個多月沒見面，趙云甚至連信息都沒有一個。馬婷在心里還是感謝趙云的，但馬婷主動刪除了與趙云的一切聯(lián)系方式，過去的就過去了吧。

可謝平身體卻出問題了，先是性能力不行，以前每次差不多半小時，現(xiàn)在常常三五分鐘就不行了。接下來說最近心里總不舒服，馬婷讓他去檢查，謝平卻一直拖著。直到一天晚上起夜，謝平倒在了洗手間。馬婷當(dāng)時正半夢半醒，聽到“轟”的一聲響后，急忙起床，將謝平送往醫(yī)院。

在醫(yī)院住了幾個月后，謝平的身體才恢復(fù)。謝平毛病很多，都是這些年不注意身體積攢下來的。嚴(yán)重胃病，心腦血管病，嚴(yán)重脂肪肝。醫(yī)生說，這病目前是要不了命，但不注意調(diào)養(yǎng)，說不定以后還真沒命了。謝平受此番驚嚇，一下子戒煙戒酒了。馬婷以前很反感抽煙，這下就好了。

肖玲走后，李琴與情人也鬧掰了。這些馬婷也在意料之中，婚外情，要么走向婚姻，要么死亡，婚外情大多都是在吵鬧中結(jié)束的，馬婷暗自慶幸，自己與趙云，這段感情很平穩(wěn)結(jié)束了。老板的業(yè)績也開始下滑，馬婷的收入也一下子少了。

家里開銷大，目前入不敷出，馬婷就給謝平說：“還是去開車吧，調(diào)養(yǎng)這么久，身體也恢復(fù)了。不能吃家里的老本啊！”想不到謝平卻大發(fā)雷霆：“你是想要我的命啊，還開車，這一輩子也不會開車了。”“不開就不開吧，發(fā)這大火干嗎。”馬婷只是小聲嘀咕了一句。謝平以前沒脾氣，近來脾氣卻越來越大。畢竟他大病一場，馬婷現(xiàn)在都讓著他。后來馬婷得知，謝平以前一位同事，就在前幾天，酒后駕車身亡，這讓謝平心有余悸。

謝平在家時間久后，也隱約聽到馬婷與趙云的一些事，也試探問過馬婷幾次。馬婷一口否認(rèn)。謝平要查手機信息，馬婷把手機扔給謝平。“查，你好好查，你要是查不出個情人來，我找都給你找一個情人。”謝平黑著臉看完了手機，沒有一個可疑的人，也沒發(fā)現(xiàn)一個可疑的信息。謝平連忙給馬婷賠不是，說：“聽到一點閑言碎語，不是為了證明你的清白嗎？”“放你娘的屁，老娘一直很清白，要你證明。”馬婷嘴里這么說，心里卻是長舒一口氣。

這事后，謝平對馬婷又放心了。謝平又去了深圳，去侄子的工廠里做事，現(xiàn)在那工作收入實在太少，在本地又不好找工作。馬婷買了社會保險，再過三四年，馬婷50歲就可以領(lǐng)退休金了。謝平比馬婷大近10歲，可他卻連社保都沒買，的確還需要再好好努力幾年，給自己掙養(yǎng)老錢，還有孩子結(jié)婚的錢。疫情緩和后，兒子帶著女朋友又去上海工作，說年底辦結(jié)婚證，明年5月20日結(jié)婚。“結(jié)吧，反正現(xiàn)在房子也有，什么時間都可以。”馬婷對兒子說。

合同簽訂后，征地單位又給馬婷家補了一套房子，補償款也給齊了。馬婷不準(zhǔn)備動用這筆補償款，這是孩子結(jié)婚用的。家里的老房子在幾天后，就被夷為平地。看著自己房子倒塌，馬婷心中還是有些不舍，自己建的房，孩子在這長大，這里有自己太多的酸甜苦辣和人生記憶。可現(xiàn)在，這里都不屬于自己了。現(xiàn)在家里又只有馬婷一個人，一下子就覺得有些冷清了。馬婷心里想，這么多年，自己不是一直一個人走過來的嗎？房子拆遷前后這段時間，自己如同變了一個人，都不是以前熟悉的自己了。

后面的日子還很長，馬婷真不確定后面會是什么等著她。馬婷想起趙云曾經(jīng)說過的一句話：“不可預(yù)測性是生活最偉大的一點。”馬婷當(dāng)時還不能完全理解這句話，現(xiàn)在總算是明白了：你改變，這個世界也在改變。好好生活吧！

責(zé)任編輯/何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