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懂全人類共同價值的四重邏輯

黃琦

當今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正加速演進，人類又一次站在歷史的十字路口。世界怎么了？人類怎么了？我們怎么辦？面對世界之問、時代之問、歷史之問，國際社會急切呼喚一種新聲音、一種新理念、一種新價值來凝聚全球共識，指引未來之路。與此同時，“建設一個什么樣的世界、如何建設這個世界”的世界課題，赫然地擺在了全人類面前。

黨的二十大把弘揚和平、發展、公平、正義、民主、自由的全人類共同價值寫入黨章，亮明了黨在推進中國式現代化進程中對于如何處理中國與世界人民關系的積極態度，明確了人們認識和反思現存世界的基本態度，提供了我們自覺解讀和把握時代精神的敘事理路，成為引領世界人民追求共同美好生活的精神動力。

“和平、發展、公平、正義、民主、自由，是全人類的共同價值，也是聯合國的崇高目標。目標遠未完成，我們仍須努力?！痹诼摵蠂v壇，習近平主席首次面向世界提出“全人類共同價值”。他以“大道至簡”的方式，總結出“共同價值”是全人類的“大道”。

人類社會正處在一個歷史的交匯點，各國之間聯系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緊密，大家利益交融、興衰相伴、安危與共，形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人類命運共同體。但全球發展也面臨著“治理、和平、信任、發展”四大赤字的挑戰，需要踐行真正的多邊主義。全人類都面臨疫情肆虐、經濟危機、糧食不足、資源短缺、能源緊張、環境污染、氣候異常、貧困饑餓等諸多全球性難題。全人類共同價值正是基于對全球性難題的清醒認識，而對世界發展作出的系統思考，為不同文化、不同種族、不同宗教、不同社會制度的國家解決共性問題提供了思路方向和方法論。它超越了意識形態、社會制度和發展水平差異，既維護文明多樣性，推動不同文明對話交流，也反對霸權主義、強權主義，是人類價值的最高形態。我們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不是以一種制度代替另一種制度，也不是以一種文明代替另一種文明，而是不同社會制度、不同意識形態、不同歷史文化、不同發展水平的國家在國際事務中利益共生、權力共享、責任共擔，形成共建美好世界的最大公約數，國際上的事大家商量著辦。

經過幾代人艱苦奮斗，中國從站起來、富起來到強起來，神州大地滄桑巨變，換了人間。但中國和平崛起道阻且長，須行而不輟。經濟上，要擺脫中等收入國家陷阱；政治上，要實現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文化上，要復興中華民族創造精神，讓中國精神照亮人類前進航程。因此，為真正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中國必須建立一套現代開放、在國際上有道德示范意義的價值理論體系，向全世界宣揚中國精神、中國價值。新中國成立70多年，形成了以愛國主義為核心的民族精神、以改革創新為核心的時代精神和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為內核的中國價值。全人類共同價值與中國精神、中國價值相契合，中國精神、中國價值與全人類共同價值緊密相連。只有站在人類價值共識的制高點，高高舉起“全人類共同價值”大旗，用中國理論闡釋中國實踐，用中國實踐升華中國理論，打造融通中外的中國話語體系和敘事體系，不斷傳播中國聲音，才能不斷發展豐富中國精神和中國價值，為全人類文明文化發展作出中國新貢獻。

全人類共同價值以馬克思主義的立場、觀點、方法為出發點，堅持唯物史觀基本原理，傳承先賢思想，響應時代之求，立足中國實踐，在不斷創新發展和豐富完善之中，指引全中國、全人類為謀求幸福美好世界而探索前行。

馬克思主義經典論述是全人類共同價值脈絡的源頭。馬克思主義經典著作是經典作家在探尋人類價值與真理過程中汲取和凝聚的寶貴思想結晶，其中包含著對于“和平”“發展”“公平”“正義”“民主”“自由”孜孜追求、不懈探索的系統理論和豐富實踐。一方面，全人類共同價值體現出馬克思主義深邃的歷史視野。馬克思、恩格斯深刻指出“各民族的原始封閉狀態由于日益完善的生產方式、交往以及因交往而自然形成的不同民族之間的分工消滅得越是徹底，歷史也就越是成為世界歷史?！比蚧瘯r代，人類整體關聯性日益增強，不同民族的價值觀念在長期的接觸交往中得以互鑒融合并不斷發展，全人類共同價值深刻證明了馬克思主義世界歷史理論的當代意義。另一方面，全人類共同價值體現了強烈的人文關懷精神。站在全人類利益上考慮問題是馬克思新世界觀的根本立足點。19世紀50年代，馬克思多次撰文深刻揭露和批判當時西方對東方的欺凌和搶奪，對殖民者的“文明”和偽善進行辛辣諷刺?？梢哉f，反對剝削和壓迫，提倡平等交往，是馬克思多次表達出的國際交往理念。在當今世界，一些西方國家出于狹隘的民族立場，依仗軍事、科技和經濟優勢，在對外政策上長期奉行單邊主義、霸權主義。這無疑背離了世界各國對共同發展、共同進步的期盼，背離了人類整體利益。全人類共同價值充分體現了世界各國對共同發展、共同進步的強烈期盼，彰顯了馬克思主義的人類關懷和平等交往的新唯物主義理念，具有重要的現實針對性。

新中國成立70多年來，中國始終主張走和平發展道路，強烈反對分裂主義、恐怖主義、極端主義，倡導建立新型國際關系，為促進社會和諧、維護世界和平作出了中國貢獻。

70多年來，中國的經濟社會發展實現了歷史性跨越，人民生活實現了從貧困到溫飽再到小康的歷史性跨越，為人類戰勝貧困、為發展中國家尋找發展道路提供了成功典范。70多年來，中國維護民族平等權利，保障人民合法權益，實施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實施精準扶貧戰略，社會更加公平。70多年來，中國秉持公道，伸張正義，弘揚正氣，堅持法治國家、法治社會、法治政府一體建設，構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律體系，維護了社會正義。70多年來，中國堅持黨的領導、人民當家作主、依法治國有機統一，堅持人民主體地位，堅持和完善社會主義民主制度，施行全過程人民民主，保證人民當家作主。70多年來，中國弘揚憲法精神，保證人民依法享有廣泛的權利和自由，積極培育和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反對自由主義、“新自由主義”，努力實現每個人自由全面的發展。

中國傳統文化一直有“天下為公”的思想情懷、“天人合一”的精神境界、“和而不同”的價值追求、“大同世界”的理想訴求，這些既牽引著中華民族發展的方向，又與全人類共同的價值理念一脈相承，構成全人類共同價值的文化基因。對照共同價值的“六條要義”，每一條都可以在中國傳統文化中找到豐富的內容，如，“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可作為“公平”的基礎，“己立立人、己達達人”可作為“發展”的基礎，“和而不同”可作為“民主”的基礎，“以德服人”可作為“和平”的基礎，“天下為公”可作為“正義”的基礎。中國傳統文化“蘊含著天人合一的宇宙觀、協和萬邦的國際觀、和而不同的社會觀、人心和善的道德觀”。這些傳統文化的稟賦反映出中華民族博大的世界觀，與人類社會共同追求的“共建共享，協同共進”等具有共通性，這些可以有助于國際社會交往中尋找最大公約數，更易于被不同國家和民族所認同與接受。

全人類共同價值思想將當代中國的政治實踐與傳統智慧相融合，既“承前”又“啟后”，既“返本”又“開新”，創造性地轉化傳統文化資源，以嶄新的話語風格，闡明了世界各國構建國際關系的基本原則和立場。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和平與發展是我們的共同事業，公平正義是我們的共同理想，民主自由是我們的共同追求。”這六大要素構成了全人類共同價值的體系，貫通個人、國家、世界三個層面，互為補充、緊密相連，形成一個合乎全人類最大共識的嚴密邏輯體系。

和平是全人類的共同心愿，是全世界追求人類相處之道的最高目標。習近平指出，“和平是人民的永恒期望。和平猶如空氣和陽光，受益而不覺，失之則難存。沒有和平，發展就無從談起?！敝腥A民族是一個愛好和平的民族，中國文化有著深厚的和平文化基因，和平、和睦、和諧是中華民族5000多年來一直追求和傳承的理念，“協和萬邦”“和合共生”“天下大同”等理念印刻在中國人的精神品格之中。我們黨始終堅持和維護和平發展，“堅持和平發展道路”已寫入了《中國共產黨章程》和《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

發展是各國改善民生的根本，也是我們黨執政興國的第一要務。正如習近平所說：“發展寄托著生存和希望，象征著尊嚴和權利?！薄拔ㄓ邪l展，才能消除沖突的根源；唯有發展，才能保障人民的基本權利；唯有發展，才能滿足人民對美好生活的熱切向往?！敝袊冀K做世界和平的建設者、全球發展的貢獻者、國際秩序的維護者，不斷以中國的發展為世界提供新機遇，也不斷為世界提供公共產品。中國已連續15年是全球經濟增長的最大貢獻國。在國際金融危機和新冠疫情的沖擊下，中國對全球貿易的穩定起到了關鍵作用。

公平正義是國際交往的規范價值，也是人類道德的崇高目標，是調節利益沖突的價值遵循和制度原則，是體現道義擔當，維護國家、社會秩序的必要條件。全球化時代，各國之間追求公平與正義，就是要努力打造公正合理的國際秩序，堅持大小國家一律平等，堅持道義為先、義利合一的國家交往原則。

維護公平正義是國際關系的道義基礎，也是中國處理國家間關系的重要遵循，“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中國順應歷史大勢，一直致力于建構公平正義的國際秩序。習近平指出：“國際規則只能由聯合國193個會員國共同制定，不能由個別國家和國家集團來決定?！敝袊鴮远ňS護以聯合國為核心的國際體系，堅定維護以國際法為基礎的國際秩序，堅定維護聯合國在國際事務中的核心作用，始終做多邊主義的踐行者，積極參與全球治理體系改革和建設，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

民為邦本，民主和自由是政治文明的重要價值。追求民主自由是一個止于至善的發展過程，沒有完成時、只有進行時，沒有最好、只有更好。西方的民主實踐開啟了人類現代民主進程，但這并不意味著人類的民主發展會終結于西方模式。各國人民有權選擇自己的發展道路和制度模式，照抄照搬西方政治制度模式，或把本國的民主自由觀強行施加于他國，結果終會是“畫虎不成反類犬”，不僅沒實現民主，反而導致“民苦”，甚至國家動亂。不同國家人民在“和而不同”的民主政治探索中，交流互鑒，使全人類共同價值內涵日益豐富而充滿活力生機。

中國主張推動國際關系民主化，不能搞“一國獨霸”或“幾方共治”，世界各國不分大小、強弱、貧富，都是國際社會的平等成員。國際關系民主化意味著各國在以聯合國為核心的國際組織中平等相處，公平參與國際事務，也意味著各國有權根據自己的觀點處理國際事務，保持尊嚴。通過國際關系民主化，推動不同社會制度互容、不同文化文明互鑒、不同發展模式互惠，從而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同時，中國還是民主自由“忠實的實踐者”和“實踐的創新者”。百年來，中國人民在實現民主路上進行了艱辛探索，形成了中國之“道”。它以“獨立自主”為原則，以“人民當家作主”為宗旨，以“八個能否”為標準，以“全過程人民民主”為路徑，既富有中國特色又踐行全人類共同價值。同時，中國發展不斷為中國人民的自由和全面發展提供基礎，做到七個“有”，即“幼有善育、學有優教、勞有厚得、病有良醫、老有頤養、住有宜居、弱有眾扶”，在一起向未來的美好生活追求中，人人得以實現自由。

習近平指出：“讓和平的薪火代代相傳，讓發展的動力源源不斷，讓文明的光芒熠熠生輝，是各國人民的期待，也是我們這一代政治家應有的擔當。中國的方案是：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實現共贏共享。”這是大國領袖站在人類歷史進程的戰略高度，為全人類指引美好未來的新思想。全人類共同價值，是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思想基礎和理論基石。

我們“應該堅持以人民為中心，提升全球發展的公平性、有效性、包容性，努力不讓任何一個國家掉隊。”“我們要直面貧富差距、發展鴻溝等重大現實問題，關注欠發達國家和地區，關愛貧困民眾，讓每一片土地都孕育希望。”“各國一起發展才是真發展，大家共同富裕才是真富裕?！睆摹靶】德飞弦粋€都不能掉隊”，到“在人類追求幸福的道路上，一個國家、一個民族都不能少”，習近平用最樸實的話語，詮釋出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真義。

中國把發展作為解決問題的關鍵，也把發展作為解決世界諸多問題的鑰匙。為推動全球共同發展，尤其是發展中國家發展，中國提出了全球發展倡議和“一帶一路”構想，提出“共商共建共享”原則，以實際行動為促進全球共同發展增添了源源動力。“一帶一路”建設強調互聯互通、產能合作、人文交流，將帶動各國經濟更加緊密結合起來，推動各國基礎設施建設和體制機制創新，創造新的經濟和就業增長點，增強各國經濟內生動力和抗風險能力，影響和帶動全球經濟復蘇。

中國好，世界才能好，世界好；中國才能更好。從共建“一帶一路”到全球發展倡議，中國以實際行動為推進聯合國2030年可持續發展議程提供了“加速器”。中國構想，深刻改變了國際秩序穩定的基礎，把國際穩定的基石從大國實力對比轉變到各國利益融合上，為各國發展和國際發展合作擘畫了藍圖，為推進全球發展事業指明了方向。

中國主張全球性挑戰需要全球性應對，堅持共商共建共享原則，鼓勵國際社會各利益攸關方積極參與融合，不斷尋求最大公約數。中國主張要致力于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以和平、發展、公平、正義、民主、自由為核心的全人類共同價值引領全球治理體系改革進程。中國主張全球經濟治理應當以開放為導向、以合作為動力、以共享為目標，推動各國在國際經濟合作中權利平等、機會平等、規則平等，共同構建互利共贏的經濟發展格局。中國主張推進全球治理規則民主化、法治化，努力使全球治理體制更加平衡地反映大多數國家意愿和利益。世界命運應該由各國共同掌握，國際規則應該由各國共同書寫，全球事務應該由各國共同治理，發展成果應該由各國共同分享。堅持要合作而不要對抗，要雙贏、多贏、共贏而不要單贏，不搞排他性安排，防止治理機制封閉化和規則碎片化。

中國故事已經成為當今世界最成功的故事，中國共產黨領導中國人民成功走出中國式現代化道路，創造了人類文明新形態，拓展了發展中國家走向現代化的途徑，為解決人類問題貢獻了中國智慧和中國方案。當代中國對全人類共同價值的生動演繹，有力彰顯了全人類共同價值的實踐偉力。

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實現了破舊立新，破解了對西方的迷信，樹立了大國自信。一是破解了“歷史終結論”，開辟了科學社會主義發展的新境界。二是破解了“西方中心論”，為人類文明的發展提供了可供學習、借鑒的模式和選擇。三是破解了“文明沖突論”，勾畫出人類命運共同體“天下一家”的美好前景。四是突破思想文化桎梏，構筑起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理論自信、道路自信、制度自信和文化自信，形成了具有中國特色的話語體系。

弘揚全人類共同價值，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符合全人類共同愿望，為人類解決全球性危機、走出現代性困境、建設地球美好家園提供了科學理念和現實路徑。

（作者為廣東省東莞市社會科學院副院長、教授，《讀懂全人類共同價值》一書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