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法鑒定執業風險金制度探討

周 學，梁 倩，俞珊珊，許衛平，王德明

（浙江中和司法鑒定中心，浙江 寧波 315000）

司法鑒定作為司法活動的重要組成部分，在維護司法公正、化解社會矛盾、解決社會紛爭、促進社會和諧穩定中具有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 而良好的執業保障，是促進司法鑒定機構和司法鑒定人依法執業、積極投身法治建設的重要一環。 截止到目前，雖然業內的司法鑒定機構依據司法部相關登記管理辦法設置了執業風險金， 但全國統一司法鑒定執業風險金制度尚未建立。 本文在法治建設的大視野下，就建立司法鑒定執業風險金制度作一粗淺的論述。

1 司法鑒定執業風險金的概念及內涵

所謂執業風險金，通常是指特殊的普通合伙企業為償付合伙人在執業活動中因非故意或者重大過失所造成的合伙企業債務而依法設立的替代性賠償儲備金。 其主要目的是更好地保護其債權人的權益，以便控制風險，實現執業安全。 司法鑒定雖屬“小眾”行業，但服務內容卻“包羅萬象”，且常常涉及法律糾紛，面臨的執業風險不容小覷，建立司法鑒定機構抵抗風險的保障體系就顯得尤為重要。 而建立保障體系的基礎必然要求有相應的管理制度與之配套。 因此，建立司法鑒定執業風險金制度是加強司法鑒定機構建設的題中之義。

關于司法鑒定執業風險金，有多種不同的表述，目前尚無統一的定義。 有學者認為，司法鑒定執業風險金，是指為司法鑒定人在執業活動中因非故意或者重大過失所造成的司法鑒定機構債務而依法設立的替代性賠償儲備金。 也有學者認為，司法鑒定執業風險金，是指司法鑒定機構為負擔機構鑒定行為所產生的賠償損失風險而建立的一種專用基金。

根據司法鑒定的性質、特點和司法鑒定執業規律，結合司法鑒定工作的實際情況，筆者認為，所謂司法鑒定執業風險金，應指為降低司法鑒定機構和司法鑒定人在司法鑒定活動中因非主觀原因或過錯等引發的經濟賠償風險，而依法設立的專項儲備基金。 這其中包含了三層含義：第一，司法鑒定執業風險金是依法設立的。 這就決定了要按照“依法辦事”的原則， 遵循必要的法定程序設立執業風險金，避免機構決策的隨意性。 第二，引發經濟賠償的司法鑒定執業行為，是非主觀原因或過錯原因引起的。這就決定了要按照“責任自負”的原則，對那些因主觀故意、被有效投訴而導致經濟損失的執業行為，不在執業風險金賠償范圍內（或在賠償后對責任人進行追償）。 第三，司法鑒定執業風險金是為降低司法鑒定機構和司法鑒定人的執業風險而專門設立的儲備基金。 這就決定了要按照“專款專用”的原則使用和處置司法鑒定執業風險金，不能挪作他用。

2 司法鑒定執業風險產生的原因、特點和影響

2.1 司法鑒定執業風險產生的原因

風險產生的最基本原因是風險的不確定性。 一般而言，所有的社會活動都存在風險因素，在一定誘因下就會引發出不同程度的風險事件，對于司法鑒定行業來說亦不例外。 司法鑒定執業風險通俗地講就是指在日常鑒定活動中發生人們所不希望的各類后果的可能性，是司法鑒定人執業危險發生的可能性和后果的組合[1]。 在司法鑒定執業中，一方面，每個鑒定事項都是由司法鑒定人來完成的。 司法鑒定人是作為概念上獨立、相關、不可或缺的主體，因此司法鑒定人的知識水平、實踐經驗、人格道德、社交活動等各類人文因素，均影響到司法鑒定結果的專業性、可靠性、科學性與中立性[2]。 而只要其中某個或某幾個風險因素意外“發酵”，勢必引發風險事件。 另一方面，司法鑒定機構的管理水平高低、技術能力強弱、應對風險能力強弱等均是影響風險事件發展的重要因素，加上一些委托人或當事人從自身利益出發，總希望得到有利于己方的鑒定意見。 而當得到不利于己方的鑒定意見時，無論鑒定意見是否客觀公正，也會以威脅、糾纏、投訴或起訴等各種方式質疑司法鑒定機構或司法鑒定人，以達到其個人目的。 若恰好鑒定過程中有某個環節因非主觀原因而出現了瑕疵，即便鑒定意見正確，也會引發被質疑的風險，若案件進入訴訟程序就會面臨敗訴風險。 發生此類風險勢必導致司法鑒定機構和司法鑒定人被處罰或承擔法律責任，包括承擔相應的經濟賠償責任。

2.2 司法鑒定執業風險的特點

通過對司法鑒定執業風險產生原因的分析，筆者認為，司法鑒定的執業風險與普遍的風險特點類似，但也有其不同之處。第一，執業風險的客觀性。司法鑒定執業風險是由客觀存在的現象伴隨著司法鑒定活動的展開而產生的，只要開展鑒定業務、參與法庭訴訟活動，就必然有執業風險的存在。 第二，執業風險的不確定性。 主要表現在風險是否發生的不確定性，司法鑒定機構和司法鑒定人能夠做到的只是最大限度地降低風險發生的概率或程度；風險發生時間的不確定性，即無法預知何時會發生風險；風險產生結果的不確定，即損失程度的不確定性。 第三，執業風險的偶然性。 執業風險的發生是難以預測的，對于司法鑒定人個體和司法鑒定機構而言，發生風險事件都是偶然的，無法預知會不會發生某個風險事件。

2.3 司法鑒定執業風險對司法鑒定的影響

司法鑒定執業風險與司法鑒定機構的名譽和利益息息相關，執業風險事件發生的最終結果對司法鑒定機構和司法鑒定人造成了損害，損害是風險發生的后果。 司法鑒定機構和相關司法鑒定人可能會由此承擔相關責任風險，即：將面臨司法鑒定人人身安全風險、司法鑒定機構經濟損失風險、司法鑒定機構和司法鑒定人名譽損害風險、行政處罰風險以及訴訟風險等。 因此，充分認識、控制與防范司法鑒定執業風險是司法鑒定管理方面十分重要的課題，也是司法鑒定行業得以健康可持續發展的重要前提。

3 建立司法鑒定執業風險金制度的背景及意義

3.1 司法部相關文件規定， 為建立司法鑒定執業風險金制度提供了依據

2005年9月30 日司法部發布的《司法鑒定機構登記管理辦法》（司法部令第95號，以下簡稱《管理辦法》）第十八條規定：“司法鑒定機構應當參加司法鑒定執業責任保險或者建立執業風險金制度。”2019年8月15日該《管理辦法》（修訂征求意見稿）第十八條修訂為：“司法鑒定機構應當建立執業風險金制度，或者參加司法鑒定執業責任保險。” 這就為建立司法鑒定執業風險制度提供了法規和政策依據。

3.2 行業法治建設的深入推進， 對建立司法鑒定執業風險金制度提出了迫切要求

從組織機構管理運行的角度看，每一類獨立的組織機構類別都需要一套體系完整、邏輯周延的體制機制，以保障這套制度與國家其他法規制度的良好銜接[3]。 近年來，特別是2020 年以來，司法部就陸續推出了諸如《司法鑒定執業分類規定（試行）》（司法通〔2000〕159 號）、《法醫類 物證類 聲像資料司法鑒定機構登記評審細則》（司規〔2021〕2 號）、《司法鑒定機構和司法鑒定人退出管理辦法（試行）》（司規〔2021〕5 號）等13 個行業規范，進一步完善了司法鑒定登記管理、退出管理、質量管理、誠信評估、教育培訓、執業監督、行業懲戒等制度，為推進司法鑒定向制度化、規范化、法治化發展提供了強有力的法規和政策支撐。

相比于司法鑒定業務管理在政策、法規和制度建設方面的日趨完善，風險保障制度化方面還存在完善的空間，司法鑒定執業風險金制度建設還有待跟進，以使之與司法鑒定法治化建設相匹配。 因此，從加強法規制度建設、形成完善的司法鑒定管理體系角度出發，建立司法鑒定執業風險金制度就顯得十分迫切和必要。 一是可增加制度體系的完整性；二是可為管理部門提供監督檢查的制度依據；三是可為司法鑒定機構提供統一的執行標準；四是可為規范司法鑒定執業風險金財務管理提供制度保障。

3.3 相關行業的做法經驗，為建立司法鑒定執業風險金制度提供了有益借鑒

縱觀國內社會服務相關行業，最早建立類似執業風險金制度的是注冊會計師行業，財政部于2007年3月印發了《會計師事務所職業風險基金管理辦法》（財會函〔2007〕9號），該辦法對風險金的提取基數、比例、使用范圍等進行了明確的規定，為規范會計師事務所職業風險基金的管理，促進會計師事務所增強職業責任風險意識，提高抵御職業責任風險的能力，起到了重要作用。 同樣較早建立規范制度的還有資產評估和注冊稅務師行業，財政部于2009年2月印發了《資產評估機構職業風險基金管理辦法》（財企〔2009〕26號）、國家稅務總局于2010年9月制定并發布實施了《稅務師事務所職業風險基金管理辦法》（國家稅務總局公告2010年第14號），分別為其行業的風險金規范管理提供了制度支撐。 以上行業制度也為建立司法鑒定執業風險金制度提供了有益借鑒。

4 建立司法鑒定執業風險金制度的問題和難點

從我國司法鑒定行業現狀看，由于整個行業的司法鑒定執業風險金制度尚未建立，具體實施過程中仍存在不少問題和難點。

4.1 相關條款只有原則性要求而無具體規定

如上所述，《管理辦法》對設置執業風險金只作出了原則性規定，但多年來無具體實施條例或實施細則出臺，也未出臺更加完善的政策性文件。 在實際執行過程中，各司法鑒定機構主要參照當地律師行業風險金的做法。 由于各地律師行業標準不盡統一，使得不同地區的司法鑒定機構做法也不盡一致，缺乏執行上的統一性。

為解決律師行業脫鉤改制過程中職業風險金問題，司法部曾于2000 年10 月10 日發布了《司法部關于脫鉤改制中律師事務所提取職業風險基金問題的通知》（司發通〔2000〕139 號），其中：“（一）律師事務所脫鉤改制時，應當提取職業風險基金，作為律師事務所脫鉤改制前因失誤或過錯而引起的責任賠償的準備金。 （二）當地已明確規定律師事務所職業風險基金提取比例的，應按當地規定的比例計提；當地沒有規定提取比例的，可比照會計師事務所職業風險基金提取比例計提。” 該通知也僅僅是對脫鉤改制的律師事務所計提比例作出了規定。 顯然，司法鑒定機構參照律師事務所提取執業風險金的依據不足，況且律師行業也尚未建立統一的執業風險金制度。

4.2 執業風險金的提取、會計核算等方面無明確規定

由于缺少統一明確的制度規定，無論是體制內或體制外的司法鑒定機構，基本上是按照各自的理解提取、使用和核算執業風險金，因此出現了諸多不同的管理方式，主要體現在以下幾方面。

（1）提取基數不明確。 即有按營業收入計提的，也有按凈利潤計提的。 正常情況下營業收入金額遠大于凈利潤金額，如：年營業收入500 萬元的機構，凈利潤有可能僅為50 萬元，相差10 倍，勢必造成提取的執業風險金也相差10 倍，雖不合理，但因無明確標準，也就不能由此判定何種方法正確。

（2）計提比例不統一。 由于沒有明確的制度規定提取比例，目前有些司法鑒定機構按照營業收入的9%，有些按照3%提取執業風險金，也有些司法鑒定機構按照利潤的5%比例提取。 另外，提取方式也無明確規定，造成司法鑒定機構有些按月、有些按年提取，不盡統一。 最終判定只能是：只要提取即為合規。

（3）核算方法不合理。 即核算的會計科目不明確，多數機構將提取的執業風險金計入當期管理費用，同時掛應付款項科目，由于執業風險金的使用具有不確定性，只有在使用時才從應付款項轉出，致使其提取的金額長期作為負債掛賬，既不符合會計制度，又形成了不斷增加的負債（在未支出前實則類似資產）。

（4）封頂條件無標準。 由于沒有規定何時或達到何種標準可以停止提取執業風險金（即：上不封頂），從而造成司法鑒定機構執業風險金累計金額不斷增加，有的司法鑒定機構短短幾年累計賬面金額已達數百萬元，造成資產負債率虛高，影響到司法鑒定機構的發展。

4.3 對執業風險金的使用、處置和監管尚缺乏制度規范

由于未對執業風險金的使用、處置和監管作出統一和明確的規定，使得在實際執行過程中存在諸多問題，主要表現在：一是執業風險金的使用范圍不明確，基本上由司法鑒定機構按照自行理解使用，有一定的隨意性。 二是執業風險金使用標準和約定條件沒有統一規定， 若司法鑒定機構以執業風險金購買職業責任保險，購買的標準和約定條件無依據。三是執業風險金的處置缺少制度依據，如：遇到司法鑒定機構分立、合并、清算、改制脫鉤等情況時如何處置執業風險金，還有不斷累積的執業風險金如何處置等問題，缺少制度性回應。 四是執業風險金監管環節缺失。 由于沒有制度規定執業風險金的提取基數、比例、使用范圍和處罰標準等，使得主管部門在監督檢查時缺少統一準則和明確的處罰依據。

5 完善司法鑒定執業風險金管理制度的思路

降低司法鑒定執業風險的主要途徑，無外乎是建立科學完備的保障體系，保障體系包括評估和防范風險的政策保障體系、抵御和應對風險的經濟保障體系。 許多風險事件發生后，最終會涉及經濟賠償，導致直接的經濟損失。 并且有些賠償金額非常巨大，甚至會超過司法鑒定機構的承受范圍，如：一些文書鑒定案件的標的金額很高，一旦發生了鑒定風險事件，支付高額的賠償金將在所難免。 而此時司法鑒定機構若無強有力的經濟保障能力，就會產生嚴重的后果，甚至“關門倒閉”。 因此，經濟保障體系的建設顯得至關重要。 《管理辦法》（修訂征求意見稿）要求司法鑒定機構應設置執業風險金，正是出于提高機構抗風險能力的考慮，通常的做法是設立執業風險金和購買專門保險產品，但在執行方面必須要有明確、統一和有效的管理制度予以支撐。

根據“法制統一”原則，建議由司法部主導建立司法鑒定執業風險金制度，并按照試點先行的原則，先選擇符合條件的省（市）試行，取得成效之后在全國司法鑒定行業推行，具體可考慮以下思路和設想。

5.1 司法鑒定之執業風險金制度的設計目標

司法鑒定執業風險金制度設計的總體目標：建立法治視野下適合行業特點的司法鑒定執業風險金制度。 由此可擴展為七個具體目標，即“七個明確”：明確制度的嚴肅性、約束性和指導性；明確執業風險金的提取基數和比例；明確執業風險金的組成；明確執業風險金的封頂條件；明確執業風險金的使用范圍；明確執業風險金的處置原則；明確執業風險金的會計核算方法。 目前，保險公司已有律師、醫生和注冊會計師等高風險職業的責任保險品種，但尚無針對司法鑒定人的責任保險品種。 但隨著司法鑒定行業的發展以及相關各方的推動，與司法鑒定人職業風險相關的品種也有望推出，本著制度先行原則，可以考慮將這部分內容也納入制度。

5.2 司法鑒定執業風險金制度的設計思路

5.2.1 明確制度的嚴肅性、約束性和指導性

堅持依法建立是設計執業風險金制度的前提，也是設計和執行司法鑒定執業風險金制度的基石，明確提取風險金是法定要求，本身具有嚴肅性。 在執行過程中，必須明確制度的權威性和強制性，即制度由權威部門發布， 司法鑒定機構必須遵照執行，具有不可抗拒的強制性。 制度設計中對執業風險金的提取、使用和處置要有約束性條款。 制度還應兼有一定的指導性，條款應盡可能細化分級，多設置量化指標，減少定性指標，提高可操作性。 條款表述應更加明確，減少個體理解產生的差異，增強制度執行的準確性。

5.2.2 明確提取基數和比例

筆者認為，以當年主營業務收入為提取基數更切合實際，因為絕大多數司法鑒定機構的主營業務收入相對穩定，也更加容易確認。若按利潤提取，則提取基數太小，特別是一些小型機構本身利潤率就低，提取的金額不足以在幾年內達到能抵抗風險的儲備要求。

對于提取比例，以往有些司法鑒定機構按主營業務的9%提取，實踐證明比例偏高，并且在未設置封頂限額的情況下，給司法鑒定機構的正常經營帶來了負擔；而按3%提取，大型司法鑒定機構尚可，但對于小型司法鑒定機構，尤其是體制外司法鑒定機構而言顯然起不到抵御經濟風險的效果；按凈利潤的一定比例提取更是對所有司法鑒定機構來說均顯太低。 因此，筆者認為按當年主營業務收入的5%提取較為合理，符合絕大多數司法鑒定機構的經營狀況和承受能力。

5.2.3 明確提取“封頂線”和恢復提取的條件

從規范管理和合理配置的角度出發，設置執業風險金的提取封頂條件（限額）和恢復提取條件非常重要。 一是明確司法鑒定機構的執業風險金必須達到儲備充足的標準；二是降低過高的執業風險金儲備，減輕其給司法鑒定機構帶來的經營和財務困難；三是確保司法鑒定機構能夠保持穩定的執業風險金儲備。 根據經驗和測算，執業風險金若能保持在司法鑒定機構注冊資本的150%水平， 就基本能夠應對發生風險帶來的經濟賠償損失。 國內的大多數司法鑒定機構注冊資本在50～200 萬元之間，那么由此推算，這一金額應該在75～300 萬元之間。因此，建議執業風險金提取的“封頂線”控制在司法鑒定機構注冊資本的150%為宜。同時規定，當執業風險金賬面金額低于注冊資本的120%時，應恢復提取，直至達到注冊資本的150%。 此外，從實際出發，執業風險金不必再細分下屬子項，因細分并無任何實質意義，同時也可簡化會計核算。

5.2.4 明確執業風險金的使用范圍

在司法鑒定執業風險金制度中應明確執業風險金的使用范圍，在司法鑒定機構存續期間，“封頂線”限額內的執業風險金只能用于因執業責任引起的民事賠償，以及與民事賠償相關的律師費、訴訟費等費用，不得挪作他用。 并且賠償事項發生后，司法鑒定機構向相關責任人追償的部分， 也應當納入執業風險金進行管理。

5.2.5 明確歷史累積執業風險金的處理原則

一些司法鑒定機構由于多年的提取，已經累積了一定數額的執業風險金，也有機構出于某種原因多提取了執業風險金。 對這部分累積的執業風險金，可在司法鑒定執業風險金制度中規定經司法鑒定機構決策層批準（體制內司法鑒定機構可以是上級管理部門或機構決策層；體制外司法鑒定機構可以是股東會或其他有決策權層面），將已計提5 年以上結存的執業風險金且超過注冊資本150%的部分，轉作可分配利潤進行分配或作為司法鑒定機構利潤留存等。這樣，一是可以解決之前的執業風險金累積數額過高問題；二是增加了股份制司法鑒定機構股東回報或體制內司法鑒定機構利潤留存， 有利于調動股東投資的積極性和增強體制內司法鑒定機構的經濟實力，促進司法鑒定機構后續的健康發展。

5.2.6 明確在司法鑒定機構合并、分立和注銷時的處置原則

司法鑒定機構的發展也如其他企業一樣，總會出現合并、分立和注銷等經濟行為。 在司法鑒定執業風險金制度設計中應明確屆時執業風險金的處置原則和方法。 如規定：司法鑒定機構合并的，對合并各方合并前已提取的執業風險金應當并入合并后的司法鑒定機構；司法鑒定機構分立的，對已提取的執業風險金應當按照凈資產分割比例在分立各方之間分割。 這樣也符合尊重歷史、體現公平和有章可循的原則。

5.2.7 明確會計核算方法

對于核算方法，應符合《會計法》和《企業會計準則》（財政部令第33 號）或《政府會計制度—行政事業單位會計科目和報表》（財會〔2017〕25 號）的規定。并且所提取的執業風險金可計入當期損益，一般是計入管理費用。 但此項費用不屬于稅法規定的可抵扣項目范疇，在年度匯算清繳時會作為應納稅所得額進行納稅調整，即按稅法應繳納企業所得稅。匯算清繳后，這部分執業風險金類似于司法鑒定機構的盈余公積。因此，可以規定完稅后的執業風險金計入司法鑒定機構的盈余公積，在此科目下設置“執業風險金”二級科目或三級科目，當要使用執業風險金時，從盈余公積科目轉出。對于體制內司法鑒定機構而言，提取的執業風險金可直接在“專項基金”科目下增設“執業風險金”二級科目，在該科目下進行提取與使用的核算，進而從制度上規范會計核算方法。

總之，司法鑒定在推進國家法治建設中發揮著不可替代的作用。 同時，因司法鑒定行業特點和性質決定了其所面臨的執業風險也日趨加大，在法治視野下，亟須從加強法規制度建設、形成完善的司法鑒定管理體系和降低執業風險角度出發，通過合理的制度設計，盡快建立統一的、符合行業特點的司法鑒定執業風險金制度，確保執業風險金發揮應有作用，為司法鑒定行業健康有序發展提供有力的制度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