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促進數實深度融合的有效途徑

劉冠辰

黨的二十大報告再次強調，要“加快發展數字經濟，促進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深度融合，打造具有國際競爭力的數字產業集群。”那么，我國數字經濟和實體經濟融合的現狀如何，目前存在哪些具體問題，進一步促進數實融合的有效途徑如何設計，需要哪些政策調整，確實有深入研討的意義。

一、我國數字經濟發展狀況

我國數字經濟發展迅速，已經成為全球第二大的數字經濟市場。數字產業化基礎實力持續鞏固，產業數字化進入加速發展軌道。據有關機構統計，從2012年至2021年，我國數字經濟規模從11萬億元增長到超45萬億元，占國內生產總值比重由21%提升至39.8%，可以看出數字經濟已成為我國經濟發展的重要引擎和新的增長點。

中國信息通信研究院發布的《2021年度數字經濟發展白皮書》顯示：2021年，我國數字產業化規模達到8.35萬億元，占數字經濟比重的18.3%，同比增長11%。從結構上看，電信業保持穩中向好態勢，業務收入穩步提升，累計收入為1.47萬億元，同比增長8%；全國網民規模達10.32億，十年增長了83%[4]；軟件和信息技術業高速增長，相關企業超4萬家，業務收入達到9.5萬億元；互聯網和相關服務業收入增長到1.5萬億元；人工智能產業發展取得積極成果。截至2022年，我國人工智能核心產業規模超過4000億元，企業數量超過3000家，人工智能專利申請量占全球一半以上。

2021年，我國產業數字化規模達到37.18萬億元，同比增長17%，占數字經濟比重的81.7%。[5] 十年來，我國產業數字化進程加速，制造業數字化、智能化發展取得顯著成效。我國已培育較大型工業互聯網平臺超150家，平臺服務的工業企業超160萬家，服務范圍覆蓋90%以上的制造業領域。

二、數實深度融合發展趨勢及存在問題

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深度融合是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必然選擇。大數據、云計算、人工智能等技術對傳統產業賦能，為傳統產業助力增效，推動制造業等傳統產業轉型升級，如構建信息收集、數據分析、項目管理為一體的智能體系，就會顯著降低生產成本，最大化發揮產業經濟效益。

（一）與制造業結合形成智能制造

數字技術與制造業深度融合發展，形成智能制造、工業4.0，就是傳統產業數字化的典型范例，是指利用物聯信息系統將研發、運營部門、生產線、供應鏈、制造、產品、客戶的數據與信息互相連接，將整個工廠數據化、智慧化。數字技術會更進一步貫穿產品的整個生產全周期。在設計環節，研發人員可以運用數字虛擬空間來測試產品的性能，提高設計的可靠性，降低試錯成本；在生產環節，整個工廠可以看作是一個機器人在自動化的高精尖運轉，對生產、供應等環節進行決策；在運營環節，運用大數據分析技術跟整個市場關聯，客戶可以通過云平臺進行產品的定制要求；使得工廠企業從傳統制造轉向個性化定制，實現生產過程柔性化、個性化，同時提高運營效率。

（二）與建筑業結合形成智慧建筑

作為我國經濟發展的支撐產業，建筑業在數字化時代的發展潛力巨大。一是利用數字技術，打通上下游企業，實現產業效率提升。上游企業可以運用大數據，云計算等技術，清楚獲取下游企業所需的原材料數量，有效減少物料浪費，做到節能環保的效應。二是能夠提供個性化需求。物聯網、人工智能、VR、AR等技術正在改變著傳統生活。隨著業務不斷發展，客戶需求不斷變化，傳統建筑企業需要適應不同的場景。[6] 建筑企業可以通過數字化轉型使建筑空間具有靈活性，來滿足客戶需求。

（三）與金融結合形成金融科技

產業革命始于科技，成于金融。科技發展的創新升級對傳統金融業提出新要求，促使金融機構不斷改革創新，在數字技術賦能下，金融科技具有巨大的發展前景。金融科技發展的基礎是產業互聯網，主體是產業互聯網金融，現實意義在于幫助解決中小微企業融資難的問題，中小微企業融資存在著擔保不足、信用資質差、信息不對稱等問題。借助互聯網金融，通過對大數據、云計算等技術運用，不僅可以有效解決信息不對稱問題，還可以幫助金融機構實行智能風控，從而加快審批流程，為中小企業提供相應的金融服務。數字技術的普及可以打通企業與金融機構的數據鴻溝，讓金融機構快速、有效地獲取到企業運營數據，從而提供匹配的金融服務，使服務效率得到提升，解決傳統金融供給無效的難題。

（四）數實融合存在的問題

數實深度融合，推動各行各業邁向數字化、網絡化、智能化，充滿發展機遇。但具體融合過程中，也在區域數字化差異、核心技術、監管體系、人才累積等方面存在一些問題。

1.各地區產業數字化程度不均衡。產業數字化是實現數字經濟和實體經濟深度融合發展的重要途徑。但不同地區的數字化程度存在巨大差異，特別是發達地區與西部偏遠地區差異尤為突出，這種產業數字化程度不均衡的情況會導致不同地區在數字經濟和實體經濟相融合的過程中面臨著不同的挑戰。

2021年，根據各地產業數字化和數字產業化的數據分析，上海、海南、北京等省市位居前列，而貴州、黑龍江、甘肅、云南的產業數字化程度較低；甘肅、青海、內蒙古等西部省市的數字化發展水平較低；數字化發展水平差異會進一步拉大地區間的融合發展差距。數字化程度較低的地區，需要加大數字化轉型的力度，提高數字化應用水平，以適應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深度融合的新形勢。

2.核心技術受制于人。我國在高性能芯片、傳感器、操作系統上缺乏自主核心技術，關鍵環節依然受制于人，影響數實融合的疊加效應和乘數效應。例如，我國在人工智能、工業互聯網、物聯網等新興基礎設施領域的建設仍處于初級階段，缺乏系統化、國際化的國家級數字產業互聯網平臺；作為管理數據的基礎工具，操作系統已被微軟windows、蘋果iOS、谷歌安卓所壟斷。我國華為自主研發的鴻蒙系統僅占全球份額的2%；作為產業互聯網的基本支柱，云計算市場尚處在成長期。

3.企業數字化轉型路徑不清晰。盡管企業已經認識到數字化轉型的重要性，并具有強烈的推動意愿，但其中大部分企業仍缺乏明確的戰略目標、規劃路徑和對數字化轉型的全方面思考。根據統計數據，約有60%的企業正在推動數字化轉型，但尚未確立良好的轉型發展路徑；眾多產業鏈上下游企業數字化協同不夠。眾多中小企業因資金緊張、生存壓力巨大，對于周期較長、投入高、成效緩慢的數字化轉型升級過程，往往畏縮不前。

4.數字領域監管模式有待完善。數字化轉型重塑了傳統商業理念與產業屬性，構建了一個涵蓋多行業、多參與者的復雜數字生態體系；但現有監管框架對這一變革的適應性顯得日益不足。盡管出臺了一系列政策支持，但隨著數字化轉型不斷深入，與新興問題配套的政策法規還有待更新完善，例如，針對諸如數據產權歸屬、數據安全防護、非法數據交易、數據整合與共享等現實問題，我國依然缺乏健全的政策和法律法規支持，數字領域監管模式還有待進一步完善。

5.企業數字化轉型受限于復合型人才儲備。絕大部分中小企業尚未構建數字人才培養機制，在生產、運營、管理、市場營銷等各個環節均缺乏復合型人才的支持，目前我國數字化核心技術人才缺口較大，適齡的數字化人才供給量難以提升，傳統的人才資源體系又無法滿足現有需要，從而導致企業數字化轉型過程中的積極性受到抑制。

三、推動數實深度融合的有效途徑

抓住機遇，進一步深入推動數實融合，促使融合取得更好成效，以下具體路徑值得準確把握。

（一）夯實建設數字基礎設施

數字基礎設施是奠定數字發展的基礎，對傳統產業的數字化升級具有重要意義，是引領我國新一代工業革命—數字革命的關鍵。具體來說，數字基礎設施包括5G網絡、區塊鏈、大數據、云計算等設施，是數字產業化發展所必備的軟硬件基礎設施。我國應權衡地區數字產業發展情況，在數字領域薄弱地區如貴州、甘肅、寧夏等地建設大數據中心、算力樞站等設施，擴大數字布局建設，推動區域協調發展，提升國家整體數字水平。各行各業也應補短板，強弱項，借此強化數字基礎設施建設。

（二）大力提升自主創新能力

推動新型數字技術尤其是核心技術的自主創新，對于引導數字產業化和產業數字化至關重要。在數字產業領域，我國科技企業應充分利用舉國體制優勢、潛在市場優勢，深化內部體制改革，激發自主創新潛能和動力，協同政府部門大力增強5G、大數據、云計算、人工智能等數字技術的創新實力，牢固掌握關鍵核心技術的主導權。在傳統工業領域，政府應督促傳統工業企業專注主營業務、豐富產品和服務供應，引導企業發展工業互聯網和工業物聯網，加大數字化轉型和融合創新力度。

（三）有效健全數據與信息安全監管體系

推進數實融合，保障安全是前提。應采取有效措施，加強信息數據保護與信息基礎設施建設，確保網絡安全、個人隱私、商業秘密以及科研成果等關鍵信息得到有效保護。通過建立健康的網絡秩序，嚴厲打擊網絡欺詐、非法交易個人信息等違法行為。當前的重點是加強有關法律法規建設，可將大數據、5G網絡、人工智能等數字技術融入法律工作中，豐富法律形式，提高立法效率，增加立法效果。

（四）優化構建數實融合良好環境

政府應持續完善促進數實融合的相關政策，提供稅收優惠、資金支持、人才培養等方面的支持，創造有利于數字化轉型的政策環境。比如，建立數字經濟評估標準體系，包括數字技術應用水平、數字經濟增長貢獻率、數字化轉型成果等多個維度，以更加精確地衡量企業數字化轉型的發展狀況。完善數實融合的標準，推進基礎設施平臺與數據的標準化，如制定數字技術在實體經濟領域的應用標準，要求平臺互聯互通、業務協同發展、信息共享等。

（五）加快培養新型跨界數字化人才

大力加強數字化人才培訓，強化數字化思維，推動數字教育改革，加速構建數字人才培養體系。例如，在高校中開設數字經濟、物聯網技術、人工智能等跨學科課程，為推動數實經濟融合提供人才保障。同時，政府和企業還應進一步提高人才福利待遇，打造更加開放、靈活的人才培養機制，吸引更多跨界人才加入企業促進數字化轉型。

（作者系英國貝爾法斯特女王大學管理學院碩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