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柳蓉
鳴幽神色一動:“大海?白玉京?”
明染迫切地想要告訴鳴幽自己的所見所聞:“子虛市的一排燈架后面,有一個海市的入口。海市被人稱為白玉京,就在大海的浮空島上。島上有白色的山。山頂是從未開啟的仙宮?!?/p>
鳴幽大為驚奇。從某種意義來說,史前文明對古人來說確實就是仙人般的存在。
明染告訴鳴幽:“在百萬年前,污染物被玉文明擊敗。污染物甚至退縮到銀河系的銀心深處。你猜我今天在通往仙宮的長階上遇到了什么?”
鳴幽看著月光下的明染,淡淡地回答:“你遇到了那扇神秘木門嗎?”
明染驚訝地問:“你怎么知道?”
鳴幽回答:“我在異人司就近觀察那道木門,研究它門板上的文字。它突然顫抖著消失了??磥硭窍脒M入白玉京。”
明染點頭,神色凝重:“它不僅是強大的‘異物,還被污染物寄生甚至融合。我能感覺到它擁有獨立的意識,比在玄武湖出現的污染物更為強大。我把綠妖精種子塞進了它的門縫里,加上白玉京本身擁有極強的防御力,所以木門沒能真正進入白玉京。”
鳴幽沒想到神秘木門居然被污染物寄生,那它能夠如此強大很可能是吸納了許多“異人”的能量來進化。異人司里又有多少人已經被污染物控制?
鳴幽分析:“神秘木門與打開光柱的人一定有著密切的關系。也許是神秘木門控制了那個打開光柱的人。污染物本身并不具備創造通道的能力。它一定是找到了可以創造遠距離通道的‘異人。我甚至覺得神秘木門想進入白玉京也是為了得到玉文明的某種技術?!?/p>
明染問鳴幽:“云斐想要進入木門尋找他失蹤的朋友顏良,正在尋找適合的‘異人一起組隊。我可以帶著小喵跟著他去看看嗎?”
鳴幽抬起頭來,如同無奈的父親:“小喵還沒回家。它來長安后玩瘋了。神秘木門里太危險。我聽說里面是古怪的城鎮,那里被異人司的人稱為異域。還是我跟隨云斐一起進入異域更妥當?!?/p>
明染想了想,對鳴幽說:“我有小喵保護應該不會出事。你需要繼續監視異人司,還要注意其他可能導致打開光柱的異常事件。”她在慢慢變得更加獨立,而不是依賴鳴幽。
鳴幽笑了,眼神中帶著欣慰:“聽你的?!本髲姷男」媚锍砷L得挺快,和超市里遇到時的她有不小的區別。
明染摩拳擦掌:“那我們要不要今晚去拜訪百里引?百里引就是昨晚被你打敗的那個幻術師。百里引深夜來了這院子,把浮生帶走了。我跟蹤他倆遇到云斐,得以進入白玉京??蓯旱陌倮镆€把我從高空中的云鯨背上推下去。我記得他的特征,一定能在長安城里找到他。”
鳴幽站起身來:“我們現在就去。”
明染和鳴幽在月色中離開不足一刻鐘,小喵就出現在小院的墻頭。它發現鳴幽和明染都不在家,不滿地嗷嗷叫了幾聲,生氣地想:這兩個人到了長安就玩瘋了,居然夜不歸宿。
這樣的月夜,許多人在熟睡著,夢境的邊緣卻被不知名的存在侵入。利川書院的柳生夢到自己在幼時生活的鄉間奔跑,跑過村頭的狀元石牌坊。十年寒窗無人問,一朝成名天下知。狀元牌坊寄托著文人治國平天下的理想,也是地方的榮耀。
柳生在夢里跑過牌坊后,就進入了一處白霧繚繞的庭院。他聽到不遠處有人在朗讀詩文,連忙走了過去。待走到近前,柳生卻發現朗誦詩文的居然是一具彩繪木偶。
庭院里白霧繚繞,柳樹垂絲。他聽到腳邊有貓在叫,低頭看到的卻是一只彩繪木貓。柳生抬腿踢貓,卻發現自己的腿竟不知何時也變成木制的了。他大驚之下從夢中醒來,心依然跳得很快。柳生反復看著自己的腿,確認那只是一場噩夢,才放下心來。
滿月之夜,夢到彩繪木偶的人并不只有柳生。這長安城里不少人做過的怪夢成為開元十四年“異事”的開端。
無數光球在明染的意識感知范圍里浮動,那是長安城里“異人”的精神具象。
明染猜想,新人類的歷史看似漫長,也許不過是地球文明歲月里小小的一朵浪花翻涌的時間。
明染尋找著代表百里引的那枚光球,發現他居然在不遠處的興慶宮。一個“異人”怎么能深夜進入皇帝辦公的地方?那是唐玄宗做藩王時期的府邸。唐玄宗登基后大規模擴建興慶宮。興慶宮內建有興慶殿、南薰殿、大同殿、勤政務本樓等建筑物。宮內亭臺樓閣,雕梁畫棟,湖光水色令人沉醉。
明染和鳴幽不想進入皇宮招惹是非,只能回到院子里各自洗漱睡去。
此時,百里引正站在興慶宮一處偏僻院落的屋子里靜靜地等待著。從昨夜他搜尋拍賣會出現的神秘綠色種子開始,一切就開始失控。他記不清昨夜他去了哪里,清晨在院子的角落里醒來時他失去了這一夜的所有記憶。更奇怪的是,院子里的仆人也不記得昨晚有誰入住。他找到了擁有傀儡師天賦的浮生,卻被浮生的姐姐跟到了白玉京,連云斐也出面阻止他帶走浮生。看起來還未及豆蔻之年的女孩居然無視他操縱的絲線揍了他一拳。
深夜貴主急召他進入興慶宮,應該是出了什么事。
貴主穿著月衣,數十年來容顏不改。大唐盛世已至,貴主卻依然懷念著她昔日的榮耀。宛如月光般的伊人出現在屋子里。她纖柔的手捧著夜明珠,將原本黑暗的屋子照得纖毫畢現。
她披著一件披風,神色哀傷:“百里,我的月衣瀕臨破損,也許下一刻我就會灰飛煙滅?!?/p>
百里引單膝跪下:“貴主……”這一刻,他感受到了久違的悲傷。他對自己的性命都不怎么看重,但卻在此刻無比渴望貴主能一直活下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