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溫《人的正確思想是從哪里來的？》

張立杰 李暉

《人的正確思想是從哪里來的？》（以下簡稱《思想》）是毛澤東關于馬克思主義辯證唯物主義認識論的經典著作，其精神要義歷久彌新。重溫這篇經典著作，有助于我們深刻領悟黨中央要求“在全黨大興調查研究，作為在全黨開展的主題教育的重要內容”的殷殷之心、諄諄之情，全面貫徹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深入開展實事求是的調查研究，為繼續譜寫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新篇章強基固本，為以中國式現代化全面推進中華民族偉大復興開路架橋。

一、《思想》寫作的出發點

《思想》是1963年毛澤東審閱《中共中央關于目前農村工作中若干問題的決定（草案）》（即“前十條”）稿時加寫的一段文字，意在辨明是非，指引方向。

1.要使全黨正確看待實踐中出現的問題。黨在領導全國人民開啟全面建設社會主義全新探索的初期取得了良好成效，但由于當時形勢過于復雜，建設任務和發展壓力過于繁重，在“跑步進入共產主義”口號催動下，急躁冒進帶來的問題迅速暴露出來。為解決這些問題，黨中央作出了一系列部署，增強了全黨積極糾正錯誤的決心。但更為關鍵的問題是，如何正確認識社會主義建設過程中的失誤和挫折？《思想》從辯證唯物主義認識論出發，從認識與實踐的辯證關系中，從人對客觀世界的認識要有一個過程的角度進行了分析，讓全黨和全國人民在暫時的失誤面前仍能繼續保持社會主義建設必勝的信心和前進的動力。

2.要克服黨內錯誤思想的影響。在中國共產黨的歷史上，經歷了若干次因“左”的或者右的、教條主義或者經驗主義等錯誤思想的影響，使革命遭受嚴重挫折和損失。毛澤東分析產生這些錯誤思想的根源，即違背了辯證唯物主義認識論，導致認識脫離了實際——右傾機會主義者的思想落后于實際，“左”傾冒險主義者的思想超出了當前的現實性。新中國社會主義建設過程中出現的問題，同樣暴露出這些錯誤思想在黨內仍然存在，并且仍然具有相當的影響力。《思想》從辯證唯物主義認識論出發，向全黨發出了加強辯證唯物主義認識論教育，端正思想、摒棄錯誤的號召。

3.要探索開創社會主義建設新局面。在中國這樣歷史悠久、人口眾多、基礎薄弱的國家進行社會主義建設，是一項前無古人的偉大事業。對于已經發生的失誤，必然會在各級黨員干部和人民群眾心中形成疑慮，需要破解。早在革命戰爭時期，毛澤東就從辯證唯物主義認識論出發，提出了“沒有調查，沒有發言權”的著名論斷，并告誡大家，違背這個規律必然會陷入唯心論，導致機會主義或盲動主義，從而引領全黨走出認識誤區，在實踐中開創了革命新的局面。面對社會主義建設中出現的問題，《思想》再次從辯證唯物主義認識論出發，提出要善于調查研究，為開創社會主義建設新局面指明了探索路徑。

二、《思想》蘊含的理論觀點

《思想》只有1064個字，如此精短，卻成為毛澤東關于辯證唯物主義認識論的集大成之作，它是毛澤東關于辯證唯物主義認識論精髓的經典著作，具有深邃的理論內涵。

1. 精辟概括了辯證唯物主義認識論的精髓。《思想》開篇就發出看似平淡、實則深邃震撼的哲理之問：“人的正確思想是從哪里來的？”“只能從社會實踐中來。”用一句話概括了辯證唯物主義認識論的精髓——實踐第一。馬克思、恩格斯和列寧的諸多著作中都具體地體現了實踐的觀點，這一觀點同樣貫穿于毛澤東對中國革命和建設的全部正確思考。他曾深刻闡釋：“實踐貫串著我們認識的全路程。”“勞動生產的實踐，階級斗爭的實踐，科學實驗的實踐，使人類逐漸脫離迷信與妄想（唯心論），逐漸認識世界之本質，而到達于唯物論。”作為唯物論者的共產黨人，必須以實踐作為認識的來源，認識也只能來源于實踐。

2.科學總結了形成正確認識（思想）的客觀規律。《思想》簡要地概述了認識過程必須經歷的兩個階段。認識是從社會實踐中來，人通過眼、耳、鼻、舌、身五個官能來感知客觀外界現象，形成了感性認識，積累多了就產生了認識的第一個階段，即由感性認識到理性認識，由存在到思想的階段。認識的第二個階段，是由精神到物質的階段，也是由思想到存在的階段，即把第一個階段得到的認識放到社會實踐中去，觀察驗證這些認識（理論、政策、計劃、辦法等）能否達到預期的成效。這是毛澤東無數次論證過的認識過程的客觀規律，他曾多次強調如果只停頓在低級的感性認識階段，則會陷入“經驗論”的錯誤；如果以為理性認識可以不從感性認識中得來，則會陷入“唯心論”的錯誤。他認為，小到對于一個事物、一件工作的認識，大到對于一個社會或一個革命的認識，都要經過由感性到理性的辯證唯物論的認識運動過程。

3.深刻闡明實踐是檢驗真理唯一的標準。從感性認識到理性認識是辯證唯物主義認識論的第一次飛躍，而由理性認識到革命實踐則是辯證唯物主義認識論的第二次飛躍，毛澤東強調只有經過了第二次飛躍，才能證明認識的第一次飛躍得到的思想、理論、政策、計劃、辦法等是否正確。1963 年11 月18 日，毛澤東在修改《人民時報》編輯部、《紅旗》雜志編輯部的一篇文章時，加寫了“社會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這一重要概括使認識與實踐形成了更緊密的辯證統一的邏輯關系，使實踐真正意義上貫穿于我們認識的全過程，徹底打破了任何唯心主義和形而上學唯物主義制造的迷茫。

4.明確揭示要以開放的辯證唯物主義認識論改造世界的真理。《思想》強調，“無產階級認識世界的目的，只是為了改造世界，此外再無別的目的”。改造世界是馬克思主義實踐性最根本的體現。但改造世界不可能一蹴而就，毛澤東始終強調，認識的過程是無限循環的，經過由物質到精神、由精神到物質，或者說是由實踐到認識、由認識到實踐的多次反復，才能夠完成。由此揭示出辯證唯物主義認識論是具有開放性的。當社會實踐有了新的發展進步時，認識必然要反復之前的過程，對發展了的社會實踐形成新的正確認識，如此循環往復，才能使人們始終掌握改造世界的正確思想。毛澤東給“前十條”加寫的其他文字中也同樣表達了這種觀點，認為對已出現的問題能有“今天”的認識，能寫出一個比較完整的文件，是因為經過了新中國成立以來十三年的實踐，特別是1960年以來的三年實踐。可見，認識客觀事物，需要一個反復實踐的過程。

三、《思想》對實踐的指導意義

《思想》作為一篇理論經典，不僅為當時的探索實踐提供了有效指導，其蘊含的真理對當前和未來的實踐同樣具有深遠意義。

1. 要以辯證唯物主義認識論教育全黨同志。毛澤東針對在社會主義建設面臨大考之時，很多同志“還不懂得這個認識論的道理”這一問題之源，要求“對我們的同志，應當進行辯證唯物論的認識論的教育”。毛澤東在“前十條”中加寫的另一段文字中，批評一些在領導崗位和許多從事一般工作的同志，不懂得或者不甚懂得馬克思主義認識論，常常自覺地或者不自覺地以主觀主義（唯心主義）代替唯物主義，以形而上學代替辯證法，所以，他們的調查研究工作就不可能做好。他提出，“為了做好我們的工作，各級黨委應當大大提倡學習馬克思主義的認識論，使之群眾化”，并將馬克思主義“變為群眾手里的尖銳武器”。當前，開展學習貫徹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主題教育，要加強對全黨的辯證唯物主義認識論教育，尤其要教育引導黨員把握好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的世界觀方法論，深刻領悟其中蘊含的立場觀點方法。

2.調查研究必須遵循辯證唯物主義認識論的指導。《思想》再次為我們闡明毛澤東一貫強調的道理，違背辯證唯物主義認識論的所謂思想、意見、政策、方法、計劃、結論、演說、文章等，必然是脫離實際、憑空產生的假大空產物，自然不可能給現實提供正確指導。今天的中國，正經歷著我國歷史上最為廣泛而深刻的社會變革，也正進行著人類歷史上最為宏大而獨特的實踐創新，并且正處在戰略機遇和風險挑戰并存、不確定難預料因素增多的時期。不從辯證唯物主義認識論出發去觀察客觀世界，我們在風高浪急甚至驚濤駭浪的重大考驗面前，就不可能把握歷史主動，從容應對風險考驗。要深刻領會黨中央在全黨大興調查研究的極端重要性，深刻把握其認識論意義，要以辯證唯物主義認識論為指導，放下架子、撲下身子，扎扎實實推進調查研究工作，不斷提出真正解決問題的新理念新思路新辦法。

3.指明了改造世界的具體指向。毛澤東展示了以辯證唯物主義認識論為指導的共產黨人改造世界、以天下為己任的胸懷——“建設一個社會主義的偉大強國，并且幫助世界被壓迫被剝削的廣大人民，完成我們應當擔負的國際主義的偉大義務”。黨的二十大強調，“我們黨立志于中華民族千秋偉業，致力于人類和平與發展崇高事業”，不斷譜寫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新篇章“必須堅持胸懷天下”。中國式現代化同樣包含了“推動人類命運共同體”和“創造人類文明新形態”的本質要求，我們既要善于運用辯證唯物主義認識論來改造世界，還要弄清楚改造世界的目標是什么，指向是什么，要有更加長遠的目光和更加寬闊的視野，胸懷“兩個大局”，把偉大的社會革命進行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