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西天才兒童教育政策及其實踐

李志甜 馬早明

摘 ? 要：天才兒童教育對于拔尖創新人才的早期培養具有重要意義。巴西的天才兒童教育發端于特殊教育體系，最開始由民間教育實踐推動，而后上升到國家層面。巴西的天才教育政策具有頒布較早、關注面廣、保護性強的特點，其天才教育實踐區域集中兼顧貧困，在大學開展研究，由中小學落地執行，開始由政府機構主導而，后轉為政府基金支持第三方機構負責實施。

關鍵詞：巴西;天才兒童;教育政策;天才教育;天才識別

中圖分類號：G51 ? ? ? ? 文獻標志碼：A ? ? ? ? DOI：10.3969/j.issn.1672-1128.2023.04.007

巴西是南美洲最大也是唯一的葡萄牙語國家，國土面積位居世界第五位。1822年，獨立之初的巴西國民文盲率高達85%。在此后200多年的發展中，巴西頒布了一系列教育政策，旨在提升國民文化水平。目前，巴西的教育行政分聯邦、州和市三級管理，聯邦政府的教育和文化部負責教育政策的制定、教育規劃和管理。巴西的教育系統分為學前教育、基礎教育、中等教育和高等教育，學前教育為三年（4-6歲），基礎教育為8年義務教育（7-14歲），中等教育為四年（15-18歲），如果中學課程包括職業培訓，學習時長則是五年[1]。巴西的天才兒童教育源于對特殊群體的關注，隨著天才教育政策的不斷改進，逐步形成了獨特的天才學生選拔機制與教育體系。

一、巴西對天才兒童的定義

巴西早期對天才兒童的定義，來自俄羅斯教師海倫娜·安蒂波夫（Helena Antipoff）。1932年，海倫娜與一些教育家、醫生、知識分子和慈善家合作，在巴西成立了裴斯泰洛齊協會（Pestalozzi Society），指導和治療殘疾兒童。針對其中在某方面天賦極高的兒童，她倡導使用非貶義詞（如“例外”）來描述，而不是使用異常、非正常或非人類等詞[2]。1961年，海倫娜指出，天才學生是在學生群體中智力或者其他水平高于平均水平的學生。

1971年，在海倫娜的推動下，巴西利亞舉行了“巴西第一次全國天才兒童會議”。會議就天才教育提出了重要建議，包括天才早期識別、特殊教育和培訓在職教師等。這次會議對天才和天才兒童進行了較正式的定義，提出天才或有天賦的兒童是指在以下六個方面或某個方面表現出高性能和/或高潛力的孩子，包括：（1）智力能力;（2）特定的學術能力;（3）創造性或生產性思維;（4）領導能力;（5）視覺和表演藝術（戲劇和音樂才能）;（6）精神及運動能力[3]。

1995年，巴西教育文化部（Ministério da Educa??o do Brasil，MEC）制定了特殊教育指導方針，對上述六個方面進行了延伸與細化，將天才學生分為六種類型：一是智力型，這類學生具有靈活性，思維清晰，邏輯嚴謹，抽象思維強，善于合作，善于思考，批判性強，反應快速，解決問題和處理問題的能力強;二是學術型，這類學生具備超強的快速學習能力，聚焦學術，有良好的記憶力;三是創造型，這類學生具有獨創性，有想象力，能創新解決問題;四是社會型，這類學生有出眾的溝通能力和說服能力，自我表達能力強。五是精神及運動型，這類學生擁有強大的運動天賦，敏捷性高，耐力優秀;六是藝術型，這類學生在音樂、文學、戲劇等方面有較高天賦。巴西教育文化部指出，只要符合其中某一類型，就可以被視為天才學生。但這些學生可能會對學校常規學習缺乏興趣和動力，甚至面臨融入社會的困難，因此需要專業人士的引導，并參加特定學習。

2001年，巴西國家教育委員會對天才定義進行了重新審議。根據該委員會的決議，高能力/有天賦的學生是那些容易學習和快速掌握概念的學生。決議還建議在課程調整、教學方法、資源和天才評估程序方面增加靈活性。因此，巴西政府為教師制定了一份文件，其中載有從幼兒園到八年級的教育策略和指導方針[4]。

2008年，巴西教育部將天才學生定義為：展示出高潛力并在智力、學術能力、領導能力、精神運動和藝術能力、創造力、學習和任務參與等一個或多個方面表現杰出的人。這一定義作為巴西對天才學生的官方定義延用至今。

二、 巴西天才教育政策與立法的發展

（一）天才教育起步（20世紀20-30年代）

20世紀20至30年代，巴西開始在教育領域使用心理學測試和智力測試診斷精神殘疾患者，在測試過程中發現了一些天賦極高的人。1929年，里約熱內盧州的小學和師范教育改革，明確提出了針對天才學生的教學工作要求，由此，巴西的天才教育開始出現在州立法中，但是并沒有在國家層面形成專門針對天才學生的公共政策和課程體系。

1929年，海倫娜在巴西貝洛奧里藏特師范學院創建了心理學實驗室。該實驗室對貝洛奧里藏特公立學校的兒童進行了發展研究。1930年，海倫娜在其研究報告呼吁巴西社會重視對特殊兒童的教育[5]。

1931年，列奧尼·卡塞夫（Leoni Kaseff）的著作《超常個體的教育》（A educa??o dos Super-Normais）出版，這是巴西第一本關于天賦的書籍。盡管如此，當時要在巴西推動天才教育和相關立法仍然存在很大困難[6]。

巴西政府開始通過政策和立法向天才學生進行教育資源傾斜。但巴西社會中對天才教育也有許多質疑的聲音，認為“天才”已經享有傾斜的社會資源，為何還要給予特殊的課程、經濟支撐，畢竟天才是少數，一個社會更需要普惠性教育[7]。

（二）明確天才學生需要特殊教育（20世紀60-70年代）

1961年12月，巴西第4024號法通過了《國家教育指南和基礎》（LDB：the National Education Guidelines and Bases），其第十篇專門闡述特殊教育，建議盡可能地將特殊教育納入普通教育體系。其中的特殊教育就包含天才兒童教育。

1969年頒布的《巴西聯邦共和國憲法》提出，要確保每個人的社會權利和公民身份，建議為天才學生提供專門的教育援助，最好是在正規學校系統中進行。

1971年8月，巴西對《國家教育指南和基礎》重新修訂發布，其中第9條明確提出“天才”一詞，并引用了海倫娜將天才兒童定義為“高于平均水平的學生”的表述。同年，巴西聯邦政府頒布了《國家天才教育法》，規定天才學生應該受到特別對待，在各方面獲得教育資源的傾斜。這也是世界上較早專門針對天才教育的立法[8]。

巴西教育委員會（Federal Education Council）在1972年3月255號決議中提出，教育系統有必要考慮學生的學習速度、興趣和技能，因材施教，天才學生可以加快學習速度。同年5月的第436號決議提出，天才學生可以縮短高中學習年限[9]。

（三）逐步完善對天才學生的教育資源傾斜指引（20世紀80-90年代）

1987年9月巴西教育委員會第711號決議提出了針對天才學生的幫助措施，包括在學校和教育系統中確認天才學生的身份，對天才學生進行援助，以及在師資方面進行傾斜等，這些幫助措施在1990年被寫入巴西《兒童和青少年法令》（Child and Adolescent Statute）中[9] 6-7。

1995年，巴西教育部出版了《對天才學生的教育援助一般指南》，在天才學生的定義、識別、教育援助、師資傾斜、天才學生研究、天才教育重要性等方面進行了規定[9] 8。

（四）形成天才學生全國統一的管理制度（21世紀后）

2008年，巴西政府頒布法令提出，巴西聯邦政府向公共教育系統（州、市和聯邦區）提供技術支持，將專門教育服務（Specialized Educational Service，AEE）擴大到特殊教育目標群體，前提是他們要參加正規教育。隨后又頒布法令明確了其服務目的：根據學生的個人需要提供學習條件，保證專門支援服務;保證特殊教育順利開展;鼓勵發展教學和資源，消除教學過程中的障礙;確保其他層次、階段和教學方式的連續性學習條件[10]。這兩項法令使天才學生不僅能享有適應的教育資源，還能在公立學校中參與正常社會交往。

2015年，巴西天才教育公共政策在識別和發展天賦學生方面又邁出了新的一步。在其12月頒布的法令[11]中，對天才學生在基礎教育和高等教育中的鑒定、登記和入學作出規定，確定了天才學生注冊和接受教育的指導方針和程序。該法令還特別強調了巴西開展天才教育的各機構之間的合作往來，及各州、各市和聯邦區之間的合作。巴西政府提出，要將全國的天才學生統一登記，以便制定公共政策，幫助他們更好地發揮潛力。

三、 巴西天才兒童教育的支撐體系

（一）國家層面的組織支持

1975年，天才學習支持中心在巴西利亞成立，隨后又成立了巴西天才協會，開始在里約熱內盧和其他州開展活動。從此，更多支持天才兒童教育的公共和私人倡議在巴西其他州出現。

根據1977年在里約熱內盧舉行的第二次關于天才兒童議題的大會建議，巴西天才天賦協會（Brazilian Association for the Gifted and Talent，ABSD）成立。該協會每兩年組織一次天才大會，介紹并討論與天才教育相關的項目。2003年，由于該協會的幾個分支機構解散，巴西天才委員會（Brazilian Council for Giftedness）在聯邦區成立。該委員會是一個非政府組織，是國家和國際教育工作者、研究人員和機構的代表，致力于為有天賦和天才的學生提供教育。

巴西國家特殊教育中心（National Center of Special Education）成立于1973年，主要培訓能夠開展特殊教育的教師，宣傳天才教育項目。1987年，該中心被與巴西教育部有直接聯系的特別教育秘書處（Special Education Secretar，SEESP）取代。而今，巴西的天才教育計劃由聯邦教育基金會（Educational Foundation of the Federal District，FEDF）負責，它是政府的一個分支機構，負責近600所從幼兒園到高中的公立學校教育。該基金會為公立學校選拔出的1-8年級天才學生提供支持;此外，在巴西利亞還有一個針對幼兒園兒童的實驗性學術項目，被選拔出來的天才兒童將在特別的資源教室學習與自身天賦相應的課程，每周2次，每次4個小時。

2005年，巴西聯邦教育基金會在巴西所有州和聯邦區建立天才活動中心（Giftedness Activities Centers），旨在培訓教師和其他教育相關專業人員能夠識別并滿足天才學生的需求，為家庭提供支持，促進天才學生更好地融入社會。在這個教育實踐系統中，包括硬件資源教室和師資配備，研究機構和私人機構并存，及在特殊人口中選拔和培養天才的體系。

（二）研究機構與民間組織的支持

自20世紀40年代以來，巴西就出現了關注少數族裔和貧困地區天才學生的項目。例如，海倫娜在里約熱內盧啟動了一項天才兒童計劃，并在米納斯吉拉斯州研究農村地區的天才兒童群體[12]。聯邦區公共系統錄取的大多數學生來自貧困家庭[11]。

1999年，特爾斯家族資助建立了名為ISMART的研究所，致力于培養新一代更多樣化的領導者。該機構不考慮種族、社會或經濟背景，經常在少數族裔和貧困地區識別天才，培養他們進入大學，幫助他們在職業生涯中取得成功。為了促進巴西未來的精英真正反映其人口的多樣性，ISMART研究所創建了三個項目：一是針對全國各地的公立學校學生，為天才學生提供獎學金和針對性的課外活動;二是幫助天才青少年在認知、道德、和專業等方面獲得全方位發展;三是開展圣保羅中小學學術項目。任何從七年級到大學一年級的學習成績優異的學生，都有資格通過以上項目獲得獎學金支持。

四、 巴西天才兒童的識別

巴西早期對天才的甄別是從各州開始的。1977年，巴西利亞聯邦區組織了一項關于天才學生特殊需求的項目，甄別當地的天才學生并收集他們的發展需求。在巴西利亞大學心理學研究所的支持下，聯邦地區小組定期對天才學生提供講座、課程、講習班、會議等資源。

巴西聯邦教育委員會成立了一個特別委員會，制定了識別天賦和有天賦學生的程序[13]，首先由教師、家長和學校專家提名，而后開展成就測試、創造力、智力和特定的能力傾向測試。他們還提出增加特殊教育的課程項目、在天才教育的同時開展團體活動、設置更靈活的咨詢機構，建立負責評估有天賦的學生的中心，鼓勵大學教師開展天才教育研究[9] 6-11。這些建議已于1987年被納入了巴西國家教育法。

巴西聯邦區教育辦公室委托各州人才發展中心開展天才識別過程，基本上都是從教師提名開始，而后由各州教學委員會診斷小組進行具體鑒別。識別過程分為幾個階段，目的是及早發現兒童的才能，確保天才兒童的健康發展，避免天才兒童出現適應不良、對課堂缺乏興趣和學習成績不佳等問題[8] 2-3。天才識別小組由臨床心理學家和專業教師組成，由教學部門總協調，小組成員還包括校長、教師（K1-K8）、流動教師，音樂、美術和表演藝術方面的專家，以及家長和學生。診斷小組會對學生的智力、學術、創造力、領導力、美術、戲劇和音樂等多個方面進行甄別，采用的診斷工具包括巴西聯邦政府制定的特征量表（智力、音樂、戲劇、美術等）和人才評價量表（學術成績、領導力、創造力等）;家長和學生要接受診斷小組的訪談，訪談內容涉及學生的興趣、平時表現、學校表現、自我認知、社會和家庭生活等。

被提名的學生需要完成心理測試，包括韋氏兒童智力量表WISC（Wechsler Intelligence Scale for Children-WISC）、瑞文推理能力測驗（Ravens Progressive Matrices）、哥倫比亞心理成熟度量表（Columbia Mental Maturity Scale）、本德視覺運動格式塔測試（Bender Visual Motor Gestalt Test）等。如果學生被提名在美術、表演和音樂領域有特殊天賦，天才學生診斷小組還會要求相應領域的專家對學生進行兩個月的系統觀察，然后完成特定領域人才評估量表。如有必要，診斷小組還會針對學生進行更深入的個案研究。如果學生被認定為天才，診斷小組需要完成一份評估報告，并填寫一份附帶識別結果的綜合表格，詳細記錄學生的學術數據、在訪談中觀察到的一般信息、智力/藝術方面更明顯的行為特征、學生感興趣的領域、智力能力水平、學校成就、課外活動和建議。最后，這份綜合表格將被轉發至負責天才教育的部門、學生所在學校的校長以及與學生天賦相匹配的天才教育資源室的負責教師。

此外，ISMART研究所也有自己選拔天才學生的標準，包括：在國際標準化考試中得分排名在75%人數以上;在數學和語言測試中都得到7分及以上，并在學業上顯示了巨大潛力;家人支持他們致力于學習。

五、 巴西天才兒童培養實踐

巴西的天才兒童教育，只在高中階段體現了“加速”，即允許那些能用更短時間完成學業的天才學生縮短學制提前進入大學。而中小學階段的天才兒童，除了參加天才培養計劃，還要在普通學校跟隨正常學制完成學業[14]。巴西主要通過豐富的特別課程和資源教室來培養天才兒童。

（一）初始階段的經驗性課程

巴西早期對天才兒童的培養實踐與其評估結果密切相關。海倫娜認為，天才群體不應該僅僅局限于傳統的智力評估（語言和邏輯推理），藝術、科學、體育等都應該納入到天才評估的范疇[15]。1945年，她在里約熱內盧的裴斯泰洛齊協會為“天賦出眾”的學生設定了文學、戲劇和音樂等課程。1972年，海倫娜又創建了天才發展與援助協會（Association for the Development and Assistance of the Gifted Vocation，ADAV），接收了貝洛奧里藏特都會區公立學校指定的天才兒童，這些兒童可以在周末參加根據其自身情況制定的強化計劃。這些早期的經驗性課程，為后續天才教育課程的不斷完善奠定了基礎。

（二）天才培養實踐的多樣化發展

1.創建資源教室提供特殊學習環境

巴西各聯邦地區為天才學生提供資源教室，以及適合學生需求的各個科目的提前學習，包括葡萄牙語、數學和科學等。聯邦地區的資源教室基本上都有相似的設計，但每個資源教室都是獨特的，在基本配置的教室中，可以根據天才學生的特點進行靈活布置并開展教學活動。部分資源教室還會為天才學生提供樂隊、舞蹈、民俗、攝影、戲劇、卡通設計和國際象棋等俱樂部服務，每周為5-8年級的學生提供一次課程。但是這類俱樂部服務通常只在巴西利亞才有，巴西其他州非常稀少。如果資源教室的學生在音樂或語言方面表現出天賦，還會被送到音樂學校、語言中心或由教育基金會指定的其他中心進行深度學習[16]。

2.教師與協調員發揮重要作用

所有在資源教室任教的教師都是天才學生學習的促進者、指導者、資源收集者和提供者、引導者、啟發者，具有很強的綜合素質。他們為學生提供電影、幻燈片、講座和活動等材料;組織實地考察和社會文化項目;保持與家長、協調員、流動教師和地區教學委員會的溝通。這些教師會鼓勵學生最大程度地發揮自己的才能，引導學生自己設定學習目標、計劃、研究方向等。

在巴西的天才教育項目中，還為天才學生配備了流動教師。流動教師與參與天才項目的工作人員、家長和學生保持密切聯系，定期向學校提供有關天才學生學習情況及與天才教育項目相關的信息，指導學校教師觀察和識別潛在天賦學生，并根據需要協助這些學生，每年向巴西文化教育部和相關部門報告天才學生在項目中的進展，提出下一步規劃和建議等。

此外，巴西還為天才教育設置了教育協調員。協調員為資源教室的固定教師和流動教師及其他相關工作人員提供培訓，規劃天才教育的年度課程，確定學習小組的分類，為協助天才學生的教師舉辦指導和評估會議，不定期舉辦與天才教育有關的研討會、代表大會和講座[17] 94-96。

3.研究機構與私立機構提供天才課程

1998年，研究性機構學習優化研究所（Institute for Learning Optimization）成立，旨在為有天賦和可能有天賦的個人提供更充分的發展機會。該研究所還同時啟動了支持天才兒童父母的項目，鼓勵父母、教育工作者和相關專業人士參與和支持天才教育[18]。該項目最初有648名學生參加，目前只有138名學生。

巴西里約熱內盧的ACERTA是一家私立天才教育機構，與公立學校、私立學校均有往來，為天才學生和他們的家庭提供課程。該機構為天才學生提供的服務包括：使學生有機會學到比學校更復雜的課程;學習運用高效思維解決日常問題;培養學生自主學習能力;幫助天才學生發展全球意識，讓他們意識到人與人之間的相互依存;培養學生的正面思維。該機構為家長提供的課程，旨在幫助父母了解孩子的能力和興趣傾向，引導父母為孩子找到最好的學習機會，并制定應對策略。這些課程基于加德納的多元智能概念、斯騰伯格的“智力三元論”理論、布魯姆的分類法和科爾伯格的道德發展階段理論。在該機構，天才學生開展分組學習，每組3到6個人，每周見面1至2次，每次2小時。在這期間，天才學生參加具有挑戰性的游戲、閱讀書籍、寫作、玩數字游戲，研究感興趣的主題并一起開展研討。

4.足球天才兒童的特殊培養模式

巴西是世界公認的“足球王國”。巴西足球啟蒙教育遍布學校、家庭、社會各個場所，青少年開展足球運動的場所可以是街道、廣場、公園，也可以是庭院等任何空地。有足球天賦的青少年在12歲左右就可以參加職業足球員培訓，接受約5000小時的訓練，跨度可長達10年。此后，他們將進入專業體育和足球訓練機構，由專家、退役球員、體育專業教師等專業師資傳授比賽技能、訓練足球技術。巴西有一些與足球俱樂部關系密切的附屬機構，常年在各類比賽活動中挖掘優秀人才。很多有足球天賦的青少年會被某些足球訓練機構或俱樂部早早納入旗下，離開普通學校，專注于訓練。被俱樂部選中的青少年，在訓練期間每月都能獲得報酬（對于很多收入較低家庭來說是一筆不菲的收入）。這種做法也會導致一些足球天賦不足的孩子因此而過早離開學校加入訓練，最后既不能正常升學，也無法成為職業足球運動球員[19]。

5.天才學生的升學通道

巴西的天才學生可以縮短高中學習年限，只要他們能通過大學的入學考試。在巴西，通過選拔的天才兒童會被納入巴西教育部特殊教育部名單。負責天才教育的政府部門會組織專業人員為他們制定專門的課程。在這些天才中，不僅有學術能力突出的，也有創造力、領導力、運動能力、藝術能力、音樂能力等各個領域能力突出的學生。巴西政府會針對不同天賦的學生提供不同課程。對于學術能力突出的天才學生，允許他們提前學習相關課程，提前參加考試，提前進入大學。對于藝術、體育、音樂、表演等能力突出的天才學生，政府會為他們聯系開設相關專業的大學，為他們提供更專業的指導，如果學生經大學導師評估并通過相關考試，可以從所在年級直接進入大學。

六、巴西天才兒童教育的研究與成果

科斯塔（Costa）[20]調查了來自巴西南部地區的天才青少年對家庭、學校和同齡人的看法，結果表明，天才學生的價值觀與同齡人存在差異，天才學生認為自己的才能被環境限制，無法施展，經常感到沮喪，在家庭關系、學校和社會關系上都表現出排斥感，需要引導。

蘭吉尼（Rangini）和科斯塔[21]的研究發現，普通課堂會限制天才學生的創造力，使他們感到壓力和沮喪，這種情緒會導致他們在學校中被孤立，普通學校的環境會影響天才學生的智力發展和社會認知。

維爾格里姆（Virgolim）[17] 10-11研究了9-17歲的天才學生對于專門為他們設計的提升學習計劃的看法，結果發現，天才學生在參加該計劃后，普遍認為自己既有創造力又聰明，認為這個學習計劃提供了更多深入學習的機會，能滿足他們在學術和情感方面的需求，學生們表示喜歡這樣的課程、教師與特別的教學方法，感到自己的學習風格受到了尊重。

瑪雅平托（Maia-Pinto）[22]的研究發現，教師、學生和家長對于滿足天才學生需求項目的看法是積極的。然而，家長和普通教師缺乏對相關目標和工作的信息，教師很難在教學實踐中應用天才教育的理論。

瑪雅平托和和弗雷斯（Fleith）[23]調查了小學教師如何看待天才學生。結果表明，私立學校和公立學校的教師都認為，學校參與天才學生的教育過程很重要，但教師對天才的定義和識別過程認識膚淺，對實施能夠滿足天才學生需求的教育實踐缺乏具體認識。

奧羅菲諾（Ourofino）[24]的研究發現，天才學生在智力、自我概念（學術能力、外貌、行為、行為和整體自尊方面）和創造力（言語原創性方面）方面的表現明顯更好。而過度活躍的學生在反社會行為和學習困難測量方面的得分都高于天才學生。

莫瑞拉（Moreira）[25]調查了一些5到8年級的完美主義天才青少年，發現他們普遍認為完美主義是積極的，這一特質有助于他們完成學業任務。

卡馬拉（Camara）[26]的研究發現，家庭環境對孩子的閱讀能力有關鍵影響，會閱讀的兒童在智力測試中得分較高，但卻不能說明在閱讀方面早熟的兒童擁有過人的天賦。

阿斯佩斯（Aspesi（2003）[27]研究發現，在生理、心理方面提供支持激勵的家庭環境在兒童天賦發展過程中起著主導作用，因此有必要對家庭教育提供指導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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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ifted Education Policy and Practice in Brazil

LI Zhitian ? MA Zaoming

（Institute for International and Comparative Education， South China Normal University， Guangzhou 510631）

Abstract： The education of gifted children is of great significance to the early training of top-notch talents. The education of gifted children in Brazil originated in the special education system， first promoted by private education practices， and then moved up to the national level. Brazils gifted education policy has the characteristics of early enactment， wide attention and strong protection. The gifted education practice areas focus on poverty， with university research and primary and secondary school implementation. At first， it was led by government institutions， and supported by government funds and a third party institution responsible for implementation.

Keywords： Brazil; Gifted children; Education policy; Gifted education; Gifted recognition

（責任編輯 郭向和 ? 校對 姚力寧）

作者簡介：李志甜，華南師范大學國際與比較教育研究所博士研究生（廣州，510631）;馬早明，華南師范大學國際與比較教育研究所教授、博士生導師（廣州，510631）

基金項目：教育部教育管理信息中心教育管理與決策研究服務專項 2022年度委托課題“拔尖創新人才早期培養比較研究及其數據庫建設”（編號：MOE-CIEM-20220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