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個“好毒株”主動“接種”可行嗎？

夢潔

隨著新冠感染者數量逐漸上升，新冠癥狀成了許多人關注的焦點，一些“無癥狀毒株”的消息也開始在微信群里流傳。這些消息說有人感染新冠后只有輕微不適，連燒都沒發，沒幾天就又生龍活虎了起來。

一些網友們也開玩笑說，索性主動去感染下這些毒株，用最低的健康代價讓免疫系統與新冠病毒來個親密接觸，就當是注射天然疫苗了。

這樣的做法值得推薦嗎？為什么有些人在感染新冠后幾乎毫無癥狀，另一些人卻又會出現重癥呢？

自從新冠疫情爆發以來，科學家們就針對這些問題進行了不少研究，想要找到與新冠癥狀嚴重程度相關的種種因素。對醫生們而言，這些寶貴信息可以協助判斷哪些感染者具有重癥風險，從而提早進行干預，在病情惡化前就加以控制。本文將介紹六點已知的潛在因素。

年齡大小

年齡可以說是影響新冠癥狀最主要因素之一。和年輕人相比，老年人更可能出現重癥，死亡風險也相對更高。根據香港對于新冠疫情的分析，2022年以來，超過95%的死亡個案為60歲及以上的老年人。

高齡感染者更有可能出現新冠重癥，這個說法聽起來很容易懂，但背后的原因卻相當復雜。

一部分觀點認為老年人的免疫系統已經出現了衰退，在對抗病毒時顯得沒那么高效。另一些觀點則指出除病毒帶來的直接傷害之外，新冠重癥還和炎癥因子帶來的“免疫風暴”有關——由于免疫系統的異常活躍，身體內分泌的大量炎癥因子反而會損害肺部和其他器官。和年輕人相比，老年人的身體更為脆弱，更難承受這些免疫風暴的沖擊。

相比之下，年輕人感染新冠后，癥狀相對更為輕微。2020年發表在《柳葉刀》子刊上的一項研究表明，即便是在疫情早期，沒有構建起免疫屏障的時刻，面對毒性更強的原始毒株，30歲左右的感染者死亡比例也不足0.15%。而在20歲以下的感染者里，這一數字幾乎為零。

此外，兒童在感染新冠后，也較少出現重癥。這或許是因為他們的免疫系統還沒有發育成熟，反而不會出現危險的“免疫風暴”。

接種疫苗

隨著多款新冠疫苗的問世，我們已經能較為肯定地說，新冠疫苗的接種與否，在很大程度上能影響最終癥狀的嚴重程度。

同樣是來自香港的數據，在80歲及以上的老年人中，未接種疫苗的感染者死亡率高達14.56%；而只要接種了三劑疫苗，無論是滅活疫苗，還是mRNA疫苗，或是多種混合接種，死亡率都能銳減到1%、2%左右。在其他年齡組中，我們同樣可以看到接種疫苗后，死亡率的大幅下降。

生理性別

很遺憾，新冠病毒并不提倡男女平等。相反，盡管在感染新冠方面并沒有觀察到與性別有關的明顯差異，但在癥狀方面，新冠非常“重”男“輕”女。

事實上，在很多國家，大部分死于新冠疾病的患者是男性。在疫情暴發初期的意大利和愛爾蘭，男性可占死者的近70%！而近期香港的數據也表明，死者中的男性占到將近60%。

與年齡類似，可能有多種原因決定了男性更易成為新冠疾病的受害者。首先是生理上的原因。由于X染色體數目的不同（一些新冠相關基因位于X染色體上），或是雄激素水平的差異，女性感染新冠的風險相對更低，能從一定程度上解釋為何女性可能得到更好的保護。

另外還有一些生活方式上的原因。譬如男性是煙草主要的使用者，長期吸煙會損害免疫系統和肺功能，也會放大新冠感染后的影響。中國研究團隊在2020年5月的一篇論文中提到，吸煙史是預測疾病較差預后的一個非常強的因素。男性也更容易飲酒，而酒精同樣會削弱免疫系統。

基礎疾病

在疫情期間，我們可能也聽說過基礎疾病這個詞。倘若新冠感染者同時患有糖尿病、高血壓、肥胖、心血管疾病、哮喘、慢阻肺病等疾病，那么出現重癥或死亡的風險也會更高。

其中一些疾病和重癥的關聯較為明顯，比如糖尿病和肥胖都會削弱人體對病毒感染的抵抗力，而哮喘或者慢阻肺病則會影響肺功能。更重要的是，罹患這些基礎疾病的患者常會使用皮質類固醇進行治療，而此類藥物會抑制免疫功能。另外，一些癌癥患者的免疫力往往不如常人，另一些接受器官移植的患者也需要服用抑制免疫功能的藥物。這同樣會增加新冠感染和重癥的風險。

先前感染

“新冠”只是一個縮寫，代表著“新型冠狀病毒”的意思。在疫情前，我們的生活中也存在其他季節性的冠狀病毒，它們會引起輕微的感冒癥狀。

斯坦福大學醫學院2021年發表了一項研究，指出如果個體曾感染過其他冠狀病毒，可能會給免疫系統的一些T細胞留下“記憶”。如果說不斷出現的新冠變種會讓中和抗體的效果逐漸喪失，那么T細胞的記憶效果則會更長久些。即便普通冠狀病毒與新冠病毒的區別相當大，但只要有一些類似的地方，依舊可以協助免疫系統更快地做出反應。

與這個假設相應，研究人員們發現在癥狀最為嚴重的新冠感染者體內，其T細胞缺少那些先前經受其他冠狀病毒洗禮的印記。

“天選之子”

除了上述說到的種種情況外，還有一些“超級免疫者”的存在。

一些醫藥媒體曾對“超級免疫者”的故事進行過報道，提到居住在同一屋檐下的夫妻兩人，丈夫因為新冠重癥進了ICU，妻子卻沒有任何受新冠影響的跡象。而且，這樣的“超級免疫者”并不是孤例。

其他的傳染性疾病里，也曾存在“超級免疫者”的現象。比如對于HIV感染，有一些人由于CCR5基因上出現突變，使得病毒無法入侵細胞。這樣的個體，可謂是天生對特定的病毒具有免疫力。

科學家們相信在新冠的“超級免疫者”體內，可能同樣存在一些特殊的基因變異——要么改變了免疫系統的特性，要么影響了病毒的入侵通路——讓新冠病毒對其無能為力。目前我們并不清楚不同的超級免疫者之間擁有的是否是同樣的變異。這也將是未來研究的方向之一。

綜上所述，影響一個人新冠癥狀輕重的因素非常多。在很多情況下，這還涉及多種因素的交織，譬如同樣是中年人，一個是之前未曾感染過其他冠狀病毒，只注射過2針疫苗的男性；一個是接受了4針疫苗注射，且之前感染多次普通季節性冠狀病毒的女性。這兩個人即便感染的是同一種毒株，其癥狀也可能相差甚大。

所以，主動去感染所謂的“無癥狀毒株”，是行不通的。他人無癥狀，并不代表你感染后也會無癥狀。

更何況即便目前大部分的新冠癥狀較為輕微，但它畢竟還是一種疾病，能不得最好還是別得。就算個人感染后癥狀較輕，它依然可能傳染給身邊免疫力較弱的人，為其他人帶去嚴重后果。

還是推薦大家做好個人防護，保持社交距離。

●資料來源：科普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