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故事中觸摸“陌生的我們”

朱偉

歷史往往是枯燥而刻板的，但故事總是鮮活而生動的。確實，我們聽故事時，總在波瀾起伏中感慨萬分：為人處世當如是，時代亦當如是！可心中難免又產生些許隱隱的不安——似乎有點失真了。那是因為我們讀歷史時，讀的多是特定時空中的嚴格敘事，邏輯嚴密、史料精當，獲得的是陌生的學術知識，歷史上人們的喜怒哀樂被抹去了。而吳鉤的《知宋——寫給女兒的大宋歷史》則突破常規，為我們帶來驚喜。

作為宋史專業研究學者，吳鉤致力于對宋朝文明的發掘，主張“重新發現宋朝文明”——盡管從軍事和國土面積來看，宋朝是一個虛弱的朝代，但就經濟和社會發展來看，宋朝卻別具風姿，她有著一套理性、完備的政治制度。書中選取了25個極具代表性的歷史典故，溫情地講述了宋朝的種種政治制度，諸如虛君共治、科舉制、獨立審判制等，完整地呈現了宋朝的政治文明成就，為解答“宋朝何以如此繁榮”和“后來為何走向沒落”提供了生動的答案。

閱讀這本書，相信你會對曾經的“熟人”產生不同的認知。灑脫超然的蘇軾，在“烏臺詩案”中也曾驚恐不安，甚至多次交代身后事，這樣的敘述，“渲染蘇軾處境之危難”，讓我們看到了蘇軾身上的“人之常情”。“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的范仲淹，在晚年建立“范氏義莊”，開創了傳統宗族內部制度化、組織化的機制，使之有效地運行了約900年，讓我們深刻地理解了“知行合一”的含義。此外，“百事不會，卻會做官家”的君主可能是最好的皇帝榜樣，一個叛國的“貳臣”卻得到了敵我兩國共同的褒獎，“憤青”抨擊皇帝仍可上榜和“坑爹”衙內的下場讓你不禁懷疑《水滸傳》中的高衙內的真實性……寶藏，在翻看此書時為你開啟。

這是作者特意為自己的女兒——一個中學生而寫的歷史故事書。吳鉤有一個想法，讓女兒及她的同齡人在閱讀時能夠糾正過去對華夏歷史與傳統的偏見、成見。實際上，歷史本身就是“故事”，若我們有幸通過史籍、傳說及口口相傳的市井俚語捕撈時代脈絡、發現歷史人物，或者說重新認識當下我們自身，那便是極好的閱讀回報。

我們總是在探尋答案，也總是在幻想奇跡，這可以在生活中尤其是它變成故事后獲得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