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簡介:劉帥,男,1996年生人,畢業于鐵道警察學院,現為上海鐵路公安局上海公安處蘇州北站派出所民警。有小說在《中國鐵路文藝》發表。
當愛情遇上了勤務,當深情遇上了通勤,組織的溫暖告訴我們:當你奮戰時,它一直在默默地關心著我們,暖警、愛警永遠不是一句空話。
沉睡起苦憶昨日事,恍然悟只愿眼前人
上海虹橋單身公寓樓內的一間宿舍,一個鬧鐘執著地想要喚醒沉睡的主人。
在鬧鐘第五次唱響起床戰歌時,終于被羽絨被里伸出的一只修長有力、骨節分明的手,啪地狠狠拍斷了。
上午十點,王云童從大床上緩緩坐起,揉捏著熬夜后昏昏沉沉的腦袋,足足過了三分鐘才恍惚回憶起昨天早上單位慶功會上的片段。
部局督辦的三元催化器被盜案移訴檢察院,一個在上海、蘇州、無錫三地流竄作案的團伙被一網打盡,犯罪嫌疑人全部被捕。
在經久不息的掌聲中,朱政委宣布這次行動的所有民警每人可輪休五天,所有警察都樂瘋了,馬骉和王濤這兩個“站友”在會后以“回憶青春”的名義拉著王云童就往宿舍沖,這一聊就聊到了半夜,其間他接到了教導員的電話,提醒他別忘了今天要……
“教導員給我什么任務來著!”王云童猛地直起腰,整個人瞬間清醒過來,滴溜亂轉著他的大眼睛開始苦苦回憶,可是越急腦子就越是一片空白,他連忙找到床邊充電的手機打開備忘錄。
“1.15.12:00#¥%&相親*()&吃飯#¥%地址*((馬骉”
在摻雜著一堆亂碼的備忘錄里,王云童迅速提煉出了最關鍵的要點“馬骉”,然后火急火燎地給他打去了電話。
良久,王云童把手機扔回床上,趿拉著拖鞋走進盥洗室,看著一張頭頂雞窩胡茬亂竄的臉喃喃道:“又到了迎接組織溫暖的日子。”
警察的洗漱總是那么迅速且高效,不到三分鐘,王云童便抹完臉,刮好胡子,在面向鏡子對自己的頭發抓了兩下后,還隨手抽了支男士香水往身上呲了呲。
“啊,又是一張上鏡的臉了。”王云童自戀地摸了摸臉,抓條毛巾“坦坦蕩蕩”地推開盥洗室的門。
王云童:“……”
王濤:“……”
空氣突然陷入安靜,王云童顧不上手中脫落的毛巾,維持著那個推門的動作,與王濤面面相覷,彼此表情都十分空白。
“你……怎么……”
王云童的第一反應是“你怎么在這里”,隨機反應過來是前幾天自己擔心出任務遲到的時候把宿舍鑰匙塞給人家的;第二個反應是“你這家伙今日竟然不請自到,可想起平日自己在單身公寓里四處串門的情景……”,話沒出口又被硬生生咽了回去。他的眼睛在王濤懸在半空的手和打開的煙盒之間轉了幾個來回,猛地恍然大悟:
“我的煙是你小子偷的!”
王濤雙手趕忙背到身后,掩耳盜鈴道:“沒有。”
“眾所周知,煙盒都打開了,你不是為了順我的煙難不成是要給我塞煙!”
王濤睜大眼睛說:“你怎么這樣憑空污人清白……”
王云童冷笑道:“什么清白?我前天親眼見你順了老馬的煙,被他吊打。”
王濤便漲紅了臉,額上的青筋條條綻出,孔乙己般爭辯道:“竊煙不能算偷……竊煙!順同事的煙,能算偷嗎?”接連便是難懂的話,什么“你的我的”,什么“彼此彼此”之類。沒說幾句兩人都笑了起來,屋里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伙計,趕緊穿衣服,老馬還在下面等著你呢。”王濤自顧自地點起一根煙,隨即連煙盒帶火機都塞到了自己口袋里,“我就是過來喊下你,對了,教導員好不容易又給你張羅了一次,給相親的小姑娘留個好印象,這煙我就先給你扣押了啊。”說罷,甩甩手走出了宿舍。
王云童愕然了,他沒有想到王濤已經“無恥”到了一個新境界,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一個箭步沖到門口吼道:“鑰匙還我!”
遠處傳來一陣笑聲,“放你鞋柜上啦。”
王云童長嘆一聲捂著頭,走到床邊穿好衣服,踱步到鞋柜旁看到鑰匙旁略有落灰的手表和一個小紅盒,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戴上,正待出門時感覺手機震動了一下,他從口袋里拿起手機,漫不經心地點開微信,他的眼睛兀地瞪大了。
“這兩天有空嗎?我想和你再談一談。”
王云童愣了幾秒,隨即眉飛色舞起來,他趕忙回了個“好嘞”,拿起手表朝著鏡面哈了口氣,在褲子上來回蹭了蹭,然后掛到了左手腕上,揣上小紅盒子,連蹦帶跳地下了樓。
上海虹橋單身公寓樓下,馬骉激動地揮著手,活脫脫給人一種小商販攬客的感覺,“云童,在這里。”
“看到了,看到了。”王云童也一臉興奮地向馬骉走去,“鐵子,我今天突然有點事,要不這次相親你替我,嘶!”
王云童看到馬骉瘋狂暗示的眼神,心想不妙,果然,只見一只白色的“恨天高”忽然從半掩的副駕里伸出,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子走出車門掃視著王云童和馬骉,目光如刀。
“美女,好巧啊。”王云童訕笑道。
鄭慧麗警官今日完全變更了過去執勤時以保暖為主的著裝風格,披散的黑色秀發梳理得整整齊齊,白色絲綢的小襯衣,黑色仿牛仔的半身裙,耳垂上的純銀三葉草墜子搖搖晃晃,上面嵌的碎鉆光芒刺眼,身高也比平日高了十厘米之多,壓迫感簡直讓做賊心虛的王云童覺得腿軟。好在馬骉及時托了他一把,讓他站穩了。
“是啊,好巧啊。”鄭慧麗警官似笑非笑,“不知王警官給我們家老馬安排了什么任務啊,您看要不再講一遍,讓我也能盡一份綿薄之力啊。”
“我讓他替我買飲料。”兩人異口不能同聲,“我讓他替我買煙。”
“咳咳,眾所周知,”王云童清了清嗓子狡辯道,“熬夜的人起來后想要喝水,喝完水后會順便抽根煙,這是很符合邏輯的一件事情。”
鄭慧麗冷哼一聲,在兩人討好的嬉笑中扭頭回到副駕,兩位男同志嘿嘿一笑擊了個掌也順勢上了車。
車上的氣氛有些奇怪,剛剛還是興高采烈的王云童上了車好像變成了一個憋屈的不敢說話的小媳婦,這讓車上的氣氛變得沉悶了起來。
“狗子,你今天怎么又戴起手表了。”馬骉一邊開車一邊意有所指地問道。
王云童瞇了瞇眼沒有回應。
“換老馬的吧,他的表和你今天的衣服挺配的。”鄭慧麗接過了話茬。
“這個……還是不必了吧。”王云童下意識拒絕道。
馬骉長長地嘆了口氣,“整個所都知道你手上的表是你和薛妍的定情信物,這兩年你是分手脫表合好又戴,當斷不斷必受其亂,聽我一句勸,別折騰了。”
王云童皺了皺眉,沉默不語。
鄭慧麗見狀也勸道:“云童,戀愛最終都是要走向婚姻的,找個理解我們鐵路公安工作的配偶不容易,不是誰都能接受異地通勤的男朋友的。”
“停車!”馬骉只聽后座傳來斬釘截鐵的兩字——是王云童,“對不起了兩位,我可能要違背一次組織的安排了,我現在就要去找薛妍!”
佳期難得忽聞戰鼓,好事多磨舍己為人
上海虹橋站候車室,馬骉和鄭慧麗還在試圖勸自己的小伙伴回轉心意。
“不用再勸了,我剛剛已經和教導員請過罪了。”王云童緊了緊身上的雙肩包,低頭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我意已決,難得薛老師不計前嫌,難得我這次有連續休息,這是天意助我追回良緣,車馬上就要開檢了,到了蘇州我還要轉車到吳江,我不能再耽擱了。”
“那個女孩是我閨蜜,性格真的挺好的,我保證。”鄭慧麗一臉無奈道。
“眾所周知,在我的心里,薛老師才是最好的。”
“那個女孩是她閨蜜,長得也真的挺好的,我保證。”馬骉在鄭慧麗噴火的目光中毫無求生欲地說道。
“眾所周知,在我的眼里,薛老師才是最美的。”
“眾所周知,上頭的男人真的無藥可救。”馬骉聳聳肩,拉著鄭慧麗后退了兩步,擺出一副走好不送的樣子。
王云童深以為然地點點頭,轉頭走了幾步,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他停下腳步拿出了手機,看到來電一下子愣住了。
“是張所的電話。”馬骉湊過來瞟了一眼,“這興師問罪得也太快了吧!”
王云童皺了皺眉,接通了電話,電話那頭一個低沉渾厚的嗓音在他耳邊響起:“接到上級命令,從現在開始所有民警停止輪休,你現在在哪?身邊還有誰?”
“報告領導,我現在就在候車室,馬骉和鄭慧麗在我旁邊。”王云童趕忙回復并招手示意馬骉和鄭慧麗湊近一起聽電話。
“你們三個立刻到我辦公室來!”所長說完,急匆匆掛斷了電話。
三人目光一接,都感受到了彼此的疑惑與震驚,趕忙拔腿就往派出所沖,等三人到了所長辦公室卻發現所長不在。
王云童看了一眼門牌,猶豫了一下,摘下手表塞到了褲子口袋里。
“蹬蹬蹬,蹬蹬蹬……”張所踏著他那雙飽經風霜的老皮鞋快步走到三人旁邊,把手上的文件往王云童懷里一塞,“你們先看。”說罷便進屋給自己灌起了水。
三人湊到一起翻開了文件首頁:
“關于我局抽調民警增援北京奮戰冬奧會的通知”。
終于,所長牛飲完了杯中的涼水,三人若有所思地看完后恭恭敬敬地把文件放到了所長的桌上。
“我剛剛從處里開完會回來,這次任務下得比較急,上面要求各單位暫停公休火速選拔一批骨干民警前往北京,我們所要出四個人。”張所說到這,停頓了一下道,“我剛剛和王濤通了電話,他已經在收拾東西了,你們三個人商量一下,至少得出兩個人。”
“我們倆去。”馬骉和鄭慧麗異口同聲道。
張所皺了皺眉,看到過去一向積極主動的王云童默不作聲,感到有些奇怪。
“怎么是兩個人?”王云童見所長看著自己,撓撓頭疑惑地問道,“咱們所現在能抽調的機動力量只有我們四個,還有誰去?”
“剛剛我在門口遇到你們大隊的孫教,他說算他一個。”張所沉默了幾秒,“你們也知道,孫教的老婆——馬上就要生了。”
王云童臉上的肉不自覺地抽搐了一下,沉默了幾秒,咬了咬牙說道:“我去吧!”
“云童!”馬骉和鄭慧麗震驚了,剛想說些什么卻被王云童堅定的目光制止了。
“是不是有什么困難?”張所似是察覺到了什么,狐疑地看著王云童,盡量把自己的語速放慢,“有什么困難,就說,我們這么大的所,擠一擠總是能抽出人來的,大不了我和上面反應一下,領導會理解的。”
干海綿怎么擠出水來?王云童心如明鏡,裝出一副害羞的樣子,“哎呀,孫教今天安排我去相親,我不太滿意,剛剛我正在想怎么和孫教解釋呢,什么困難,眾所周知我一向沒有困難。”
張所這才放下心來,擺擺手說道:“就咱們這工作性質,找個能理解我們的就不容易了,你還挑三揀四的,走吧走吧,兩個小時后有一班車,終點站北京南,趕緊回去收拾東西。”
“好嘞,我這就去通知孫教。”王云童一笑,不等馬骉和鄭慧麗說些什么便拉著兩人走出了辦公室。
“老馬,你和孫教說一下吧,別提我。”王云童一出門瞬間變了臉,笑容全無。
孫教自從接到馬骉的電話后就安心地檢查案卷,一直忙到飯點快過了才捂著自己酸痛的老腰走進食堂用餐。
“張所,咱們所誰去北京了啊?馬骉這小子急著收東西,毛毛躁躁的,也沒和我說清楚。”孫教見張所走到他旁邊,還沒等老張放好飯盒,連忙快嚼兩下,吐出嘴里的骨頭問道。
“還是你們刑隊的那四個小伙子啊。”老張被問得有點摸不著頭腦,“咱們就這么點機動力量。”
“啊,王云童也去了?”孫教一激靈。
“怎么,他去不得嗎?”老張挑了挑眉毛,“他不是沒看上你介紹的那個小姑娘嗎,怎么,人家姑娘黏上他了?”
“什么和什么呀!”孫教把筷子往碗上一擱,“這小子忙著去找薛妍復合,相親他是去都沒去啊!”
“復合?壞了!這個點估計他都快到北京了。”老張急了,“換人!換人!我馬上和上面聯系換人!”
“來不及了,這時候名單肯定都發到部局了,人也都快到北京了。”孫教也是一臉懊惱,“我也是,怎么沒問個清楚。”
“不要急,不要急,我想辦法。”老張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得想個兩全的法子,兩全的法子……”
燈火闌珊佳人登場,不負如來亦不負卿
“北京時間2月20日20:00,北京2022年冬奧會閉幕式將在國家體育場——鳥巢舉行……”電視上夜間新聞主持人滿臉微笑地正在播報。
“追風趕月不停留,平蕪盡處是春山。”連續執勤長達20個小時的王云童一回來就把衣服一脫,癱在支援駐地的床上。半晌,他掏出手機看著微信聊天欄里鮮亮的感嘆號,長吁短嘆的。
“青山你是快爬完了,你的草原呢?”同宿舍的王濤正在整飭裝備,準備接最后一班崗。
“卿卿誤我,我誤卿卿啊!”王云童翻身倚在床頭舉起小紅盒子對著燈光喃喃自語。
“狗子,求求你別肉麻了,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王濤夸張地做出一副嫌棄的表情,“喜歡就去找她啊,在這顧影自憐有錘子用哦。”
“我已經沒有機會了。”王云童顯得有些意志消沉,“我倆恐怕是徹底沒戲了。”
王濤也收起了嬉皮笑臉,走到王云童面前認真地問道:“老實說,你還想和薛老師在一起不?”
“想有什么用?”王云童苦笑了一下,“自古深情敵不過通勤啊。”
“只有通勤?”
王云童猶豫了一下,“其實薛老師是個很有計劃的人,但是我放了她很多次鴿子。”
“因為工作?”
“嗯。”
“你不解釋清楚?”
“……”
“不說這個了。”王濤知趣地跳過了這個兩難的話題,“今天晚上冬奧會就要閉幕了,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什么,咱們這是在安保,上下班般兩點一線,兄弟們的頭發都是在駐地讓老馬用推子推的。”
“領隊說晚上有驚喜哦。”王濤神神秘秘地說。
“眾所周知,不重要了,我睡會兒,勞駕出門的時候關個燈。”王云童意興闌珊地翻了個身,給自己開啟了睡眠模式。
“別睡啊,喂,喂!”王濤看著累到扭頭就睡著的同事,一臉無奈,忽然他靈光一現,嘴角微微揚起,躡手躡腳地把手伸向了床邊的小紅盒……
王云童是被馬骉晃醒的。
“快醒醒,狗子,快醒醒!”馬骉像是被電到了一般,抓住王云童的肩膀就晃。
被晃醒的王云童顯得有些驚恐,一把甩開馬骉的手,一躍而起地穿起了衣服,“出啥事了!”
“今天晚上大家給你過生日,王濤沒和你說啊?”馬骉聞言一愣。
“我生日?十八、十九、二十…今天還真是我生日!”王云童懵了,機械地轉過頭,“你說大家?還有誰?”
“不在崗上的都來了,剛剛領隊和我說局領導馬上就到,哎呀,你快點。”馬骉跑到洗漱間拿了個梳子,“梳梳頭,梳梳頭,你把你那手表也戴上。”
“不戴不戴,穿著制服誰看得見呀!”
“哎呀,你給我戴上吧。”馬骉抓起王云童的手,硬是給他套了上去。
“美女給我買的香水,給你也噴點。”馬骉像機器貓一樣,從兜里掏出小瓶香水,對著王云童呲了兩下。
“怎么搞得像嫁女兒一樣。”王云童在馬骉的“指導下”整整被捯飭了有十分鐘,這讓一向高效的他有點難以接受。
“別說話。”馬骉在王云童驚恐的神色中從口袋里掏出一把推子,用最粗暴的方式把他頭上頑固的“呆毛”抹平了,事罷還嘖嘖嘴,似乎很滿意自己的手藝。
“兩位,趕快點,尊貴的嘉賓已經到場了。”一身藏藍制服的鄭慧麗走進了現在宛如舞臺后臺的宿舍。
“嘉賓?”王云童疑惑地問道,“不是局領導嗎?”
鄭慧麗抿嘴笑了笑,沒有回應,扭頭做了個請上場的手勢。
“我懷疑你們套路我,但是我沒有證據。”王云童三人快步走到會議室門口,看著面前關得嚴嚴實實的會議室的門,扭頭裝作一臉嚴肅地注視著馬骉。
“怎么會呢,今天你可是主角啊!”
這時候,光從王云童背后照來,仿佛閃電突破烏云,有人用力拉開了會議室的門。
伴隨溫暖燈光而來的,是整齊的掌聲。
整齊的隊伍加上笑容滿面的領導,讓王云童不僅聯想起他入警授銜的那一刻,那時他意氣風發,得到組織認可的他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現在,這股力量又回來了。
“蠟燭點好了,關燈!”朱政委把王云童拉到了一個三色蛋糕前,“信仰的紅色代表忠誠,警營的藍色代表奉獻,純潔的白色嘛……”
朱政委對王云童露出了一個溫暖的微笑,大手一揮指向了會議室的門口。
薛妍,王云童魂牽夢縈的那個人在闌珊的燈光中出現了。羅馬鞋金色閃亮的綁帶與她白皙的皮膚相得益彰,風衣下擺揚起的時候,隱約可見白色的蕾絲裙擺,長發絲綢般光亮,末端打著細碎的小卷兒。
高挑明媚的女孩兒抿嘴看著今天的主角,耳垂上純銀的心形墜子搖搖晃晃。她來得太突然了,王云童毫無準備,他感覺自己的打扮還是有些草率,看著宛如公主般的心上人,有些自慚形穢。
“我我我……我想回去一趟。”王云童抓了抓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撓了撓頭向政委請示道。
面對這個看似合理的要求,政委一反常態地搖了搖頭,飽含深意地笑道:“先許個愿切蛋糕吧,或許你想要的就在這呢?”
王云童尷尬地閉上眼,火速地許了個愿。睜開眼的時候,只見薛妍已經走到了他的旁邊,兩人深情地凝視著彼此。
“咳咳咳。”政委開口了,“王云童同志,我們的暖警不是空口白牙的一句話,對民警的關愛可是落到實處的,你和王濤說的兩個困難,組織都看在眼里,你們所長幫你解決了一個。”
薛妍在旁臉一紅,“你們所長把你以前‘逃課的那些緣由都和我說了,我哪知道你們工作會這么辛苦的,以前的“課”就算啦,以后有空的時候我們好好補回來。”
“你們的另一個困難也是很多異地人群的困難,不過你們趕上好時代了!”政委給王云童遞過來一張報紙,報紙封皮上清楚地寫著:
“蘇州南站(汾湖站),即將動工!”
“切啊,快切啊。”同事們在一旁笑著起哄。
王云童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一口吹滅了蠟燭,接過政委遞來的鋸齒刀對準蛋糕切下。
“什么東西硬硬的?”王云童納悶了。
他把蛋糕刀往左邊輕輕一撥,繼忠誠的紅色與奉獻的藍色,切開代表純潔的白色奶油后,一個熟悉的小紅盒子顯露而出。
“還等什么呢!”馬骉推了王云童一把,小聲催促道。
王云童如醉方醒,刀一扔,抓起小紅盒子轉身單腿跪在薛妍面前。
“我愛你,薛妍!”
同事們大笑著說起了王云童的口頭禪:“眾—所—周—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