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特色體育服務綜合體建設路徑研究

張震 董晨 楊文剛 杜熙茹 郭琴

摘 ? ? ?要：以體育服務綜合體建設路徑為研究對象，通過扎根理論的三級編碼構建我國體育服務綜合體建設路徑的影響因素體系。基于此，從政府作用、運營管理機構作用、群眾作用、社會作用4個維度對體育服務綜合體的建設成效進行實證研究。結果表明：（1）政府作用、運營管理機構作用、群眾作用、社會作用對體育服務綜合體的建設成效有著顯著正向影響，并且運營管理機構作用路徑影響系數最大（0.441），其次是政府作用（0.264）、群眾作用（0.160）、社會作用（0.159）。（2）內部影響因素（運營管理機構作用）在外部影響因素（政府作用、群眾作用、社會作用）與建設成效之間存在中介效應。（3）群眾作用對體育服務綜合體建設路徑的影響雖然不是最大的，但其對運營管理機構作用的影響很大，同時與政府作用、社會作用相互間的影響很大?；谏鲜鼋Y果提出：建設具有中國特色的體育服務綜合體除了在政府、運營管理機構及社會的合力作用下合理規劃、科學布局外，還應充分考慮群眾需求，讓群眾有更多、更直接、更實在的獲得感、幸福感、安全感，進而實現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

關 ?鍵 ?詞：體育服務綜合體；建設路徑；中國特色；扎根理論

中圖分類號：G80-05 ? ? 文獻標志碼：A ? ?文章編號：1006-7116（2023）02-0057-06

Research on the construction path of sports service complex with Chinese feature

ZHANG Zhen1， 2，DONG Chen1， 3，YANG Wengang4，DU Xiru1，GUO Qin5

（1.Graduate School，Guangzhou Sport University，Guangzhou 510500，China；

2.Department of Physical Education，Xi'an Aeronautical Institute，Xi'an 710077，China；

3.Department of Public Course，Xi'an Traffic Engineering Institute，Xi'an 710300，China；

4.Department of Physical Education，Southeast University，Nanjing 211189，China；

5.Department of Physical Education，Guangdong University of Finance，Guangzhou 510520，China）

Abstract： Taking the construction path of sports service complex as the research object， the influencing factor system of the construction path of sports service complex in China is constructed through the three-level coding of the grounded theory. Based on this， the construction effect of the sports service complex is empirically studied from four dimensions of the role for the government， the role for the operation and management institutions， the role for the masses and the role for the society. Three results show that： （1） The role of government， operation， mass， and social role has a significant positive impact on the construction of sports service complex， and the role of operation management agency has the largest influence coefficient （0.441）， followed by government （0.264）， mass （0.160）， and social （0.159）. （2） Internal influencing factors （the role of the operation and management institutions） play an mediating effect between the external influencing factors （the role of the government， the role of the masses， and the social role） and the construction effect. （3） Although the influence of the masses has on the construction path of the sports service complex is not the biggest， it has a great impact on the role of the operation and management institutions， and also on the role of the government and the society. Based on the above results suggested that construction with Chinese features of sports service complex in addition to the government， the operation management institution and social force under the action of reasonable planning， scientific layout， should also give full consideration to the needs of the masses， so as to making people have more and more direct， more practical sense， happiness， security， and to realize people's yearning for a better life.

Keywords： sports service complex；construction path；Chinese feature；the grounded theory

2013—2020年我國體育服務綜合體實現從“零”到“有”的突破，國家體育總局明確體育服務綜合體的概念和分類并選擇了49個體育服務綜合體作為行業標桿。中國特色體育服務綜合體是為人民提供體育鍛煉、休閑游憩、康養等服務的載體，其本質是服務于人民，其目的是為人民構建更便捷、更高效的生活環境。研究中國特色體育服務綜合體建設路徑對如何將“有”變為“精”，實現體育服務綜合體的高質量發展邁向新發展格局，夯實體育服務綜合體成為社會經濟高質量發展的新型支柱性產業具有實際意義和深遠影響，亦是為指導建設服務于人民的體育服務綜合體提供理論基礎和數據支持。因此，以我國體育服務綜合體的建設路徑為研究對象，通過扎根理論構建體育服務綜合體建設路徑影響因素體系，結合公共治理理論構建體育服務綜合體建設成效的結構方程模型，并剖析體育服務綜合體建設路徑的量化關系，最終得出具有中國特色的體育服務綜合體建設路徑。

1 ?基于扎根理論構建體育服務綜合體建設成效的理論模型

通過文獻資料法、專家訪談法、問卷調查法收集扎根理論質性研究的文本資料。第1步，運用NVivo 12.0軟件經過扎根理論的三級編碼構建體育服務綜合體建設路徑影響因素體系，歸納得到體育服務綜合體的一級影響因素。第2步，根據體育綜合體建設路徑的各一級影響因素與建設成效間的相互關系，結合公共治理理論構建出體育服務綜合體建設成效的理論模型。

1.1 ?扎根理論

扎根理論研究方法是對文本資料總結、歸納后，提煉基本范疇、主范疇、核心范疇的三級編碼過程[1]。一級編碼又叫開放式編碼，是從原始文本資料中經過對比、分析、歸納，初步形成若干個節點的過程，這些節點就是基本范疇。二級編碼又叫主軸編碼，是將基本范疇進一步歸納、總結出對應主范疇的過程。三級編碼又叫選擇性編碼，是將主范疇進一步提煉、串聯故事線，最終形成核心范疇的過程。

1.2 ?構建體育服務綜合體建設路徑影響因素體系

結合扎根理論研究對象普遍具有的互動性特征，對科研人員、政府官員、管理者、融資方、運營方等領域專家開展訪談，同時對體育服務綜合體的消費群眾進行問卷調查。

專家訪談采用半結構式訪談設計訪談提綱，設置14個主要問題及28個追問預設問題。在訪談過程中，調研員可根據現場實際情況有選擇性地與被訪問專家進行交流。對于政府官員及體育服務綜合體的管理者、融資方、運營方采用判斷抽樣方式進行訪問；對于科研人員則采用判斷抽樣與偶遇抽樣相結合的方式進行訪問。判斷抽樣是根據科研人員的研究方向等條件甄選更適合接受訪談的專家開展調研；偶遇抽樣是在訪談過程中，可能會偶遇到一些對本話題見解頗深的科研人員，也可對此類人員進行訪談交流。最終，共有15位專家接受訪談，并將訪談資料整理為9.47萬字的文本資料。

群眾問卷為開放式問卷，共設置36項問題，旨在調查群眾對大型體育場館改革轉型、體育服務綜合體建設和發展過程中的看法和意見。通過網絡調查法、面對面調查法、面談訪問法等多種形式向體育服務綜合體的參與群眾隨機發放問卷，共有175名被訪者完成調查問卷，整理形成5.78萬字的文本資料。整合上述文本資料，最終形成15.25萬字的文本資料。將該文本資料導入NVivo 12軟件后生成詞匯云集圖，利用科技手段檢測文本資料中詞匯出現的頻率，為下一步提煉獲得基本范疇做參考。

在第1次聚類分析后標注出63個初始概念。經扎根理論的三級編碼，獲得4個主范疇、12個核心范疇、27個基本范疇，以此構建體育服務綜合體建設路徑影響因素體系，即4個一級影響因素、12個二級影響因素、27個三級影響因素。其中，政府作用、運營管理機構作用、受眾群體作用、社會作用是體育服務綜合體建設的一級影響因素。

1.3 ?飽和度檢驗

扎根理論的飽和度是停止采樣的判斷標準，是研究者有針對性地選擇新的文本資料進行編碼，當編碼結果不再出現新的概念與范疇，則判定為飽和。選擇具有權威性和代表性的《體育服務綜合體典型案例匯編》做飽和度檢驗，結果顯示未出現新的概念與范疇，故認定本次編碼結果已達到飽和[2]。

1.4 ?信度檢驗

通過扎根理論研究體育服務綜合體建設路徑影響因素是了解政府職能部門、管理者和群眾最真實感受的一個過程。通過扎根理論這種自下而上的研究有利于研究成果更貼近于群眾的消費需求及真實的感官體驗，做到以群眾和管理參與者的主觀意識為導向，深入剖析體育服務綜合體建設路徑影響因素。扎根理論研究的本質是研究者根據經驗、認知、知識儲備等多方面因素不斷總結和提煉文本資料中的關鍵信息，實現概念化和范疇化的過程，其研究結果受研究者的主觀因素影響[3]。因此，為保證編碼的嚴謹性，采用重測法間隔1個月時間，邀請課題組兩名成員對文本資料進行二次編碼，對照兩次編碼結果完成微調整。測得兩次編碼的一致率為94.3%，符合信度要求。

1.5 ?構建體育服務綜合體建設成效的理論模型

基于上述研究，分別梳理體育服務綜合體建設路徑的4個影響因素和建設成效間的相互關系（見表1），并結合公共治理理論[4-5]構建出體育服務綜合體建設成效的理論模型（見圖1）。

2 ?中國體育服務綜合體建設路徑的驗證及結果

2.1 ?問卷設計與發放

根據體育服務綜合體建設路徑影響因素體系，制定體育服務綜合體建設成效的調查問卷。以政府作用、運營管理機構作用、群眾作用、社會作用分別作為一個維度，并將每個影響因素設置一個選項，即27個選項。同時，將體育服務綜合體的建設成效設為一個維度，包含3個選項。依照李克特5分量表分別為5個維度中的每一個選項設置5個分值，由1～5分依次表示受試者對其贊同程度——“非常不贊同”“比較不贊同”“一般”“比較贊同”“非常贊同”。采用線上問卷星和線下紙質問卷兩種形式，對4個不同類型體育服務綜合體（包括運營機構、企業、體育部門、行業協會、中介服務機構等利益相關主體）從業人員及消費群眾隨機發放調查問卷600份，最后回收560份且有效回收543份，問卷回收率93.3%、有效率97.0%。

2.2 ?問卷信效度檢驗

運用SPSS 26.0軟件，通過計算克隆巴赫系數對體育服務綜合體建設成效的調查問卷進行信度檢驗；通過計算KMO和Bartlett's球形度檢驗對問卷進行效度檢驗。結果顯示，克隆巴赫系數α為0.881、KMO值為0.856、Bartlett's球形度檢驗值小于0.001，其中，5個潛變量（政府作用、運營管理機構作用、群眾作用、社會作用、建設成效）的克隆巴赫系數α的值分別為0.741、0.789、0.717、0.762、0.764，KMO值分別為0.788、0.870、0.847、0.833、0.703，Bartlett's球形度檢驗值均小于0.001，說明體育服務綜合體建設成效的調查問卷具有良好的信度和效度。

2.3 ?結構方程模型擬合度檢驗

依據理論所建的模型和問卷數據不一定完全匹配，因此運用AMOS 26.0軟件，采用極大似然估計法對構建的結構方程模型進行驗證和修正。在對模型進行驗證時，采用擬合度指標來檢驗其擬合情況。一般情況下，卡方自由度的比值小于3為接受范圍；CFI、IFI、GFI和TLI的值均大于0.9表示模型與實際數據有良好的適配度；RMSEA小于0.08屬良好，小于0.05表示模型適配度非常好[6]。借鑒MacKinnon的修正方法，對比分析M.I.修正指標并結合選項的理論實際，刪除部分因素載荷過低（小于0.5）的選項，使結構方程模型達到理想適配[7]。最終刪除選項QA3、QB2、QB5、QB6、QC4、QD4、QD5，修正后擬合結果顯示：CMIN/DF=2.688，CFI=0.937，IFI=0.937，GFI=0.913，TLI=0.929，RMSEA=0.039，可見擬合指標均達到理想范圍，說明體育服務綜合體建設成效問卷調查數據與結構方程模型達到非常好的適配度（見圖2）。

從AMOS 26.0中導出數據并整理成體育服務綜合體建設成效結構方程模型路徑系數（見表2）。在體育服務綜合體的建設路徑中，政府作用、群眾作用、社會作用對運營管理機構作用均有顯著正向影響（P<0.01），各路徑的標準化系數分別為0.260、0.218、0.235；運營管理機構對體育服務綜合體的建設成效有顯著的正向影響（P<0.01），標準化路徑系數為0.441。

2.4 ?中介效應

中介效應檢驗采用Bootstrap法，設置重新抽取1 000次和95%置信區間，重新估計間接效果的標準誤及置信區間。如果得到的置信區間不包含0，表明路徑系數顯著且存在中介效應[8]。國內外多名學者已證實這種中介效應的檢驗方法比Baron&Kenny提出的因果法和Sobel的系數乘機法具有更高的統計效力[9]。據表3結果顯示：運營管理機構作用在群眾作用和建設成效之間起到完全中介效應；運營管理機構作用在社會作用和建設成效之間也起到完全中介效應。此外，運營管理機構作用在政府作用和建設成效之間起到部分中介效應，中介效應占比為0.115/0.264=43.6%。

3 ?討論

上述數據顯示，政府作用、運營管理機構作用、群眾作用、社會作用對體育服務綜合體建設都有顯著正向影響。其中，運營管理機構作用路徑影響系數最大（0.441），其次是政府作用（0.264）、群眾作用（0.160）、社會作用（0.159）。中介效應結果顯示：群眾作用和社會作用通過運營管理機構作用的完全中介效應對體育服務綜合體建設成效產生顯著正向影響；政府作用通過運營管理機構作用的部分中介效應對體育服務綜合體建設產生正向影響，中介效應占比為43.6%。

事物的發展是內外部影響因素共同起作用的結果，外部因素是事物發展變化不可缺少的條件，有時外部因素甚至對事物的發展起著重大作用；但外部因素的作用無論多大，也必須通過內部因素才能起作用。因此，對于體育服務綜合體建設路徑分析中，既要看到內部因素，又要看到外部因素，堅持內外部因素相結合的觀點。政府、社會和群眾是體育服務綜合體建設成效的外部作用力，運營機構則是內部助推力，故將政府、社會和群眾歸結為體育服務綜合體建設成效的外部影響因素，將運營機構歸結為體育服務綜合體建設成效的內部影響因素。上述結果顯示，外部影響因素（政府作用、群眾作用、社會作用）對內部影響因素（運營管理機構作用）有正面影響，同時內部影響因素又進一步對體育服務綜合體建設有積極影響。此外，內部影響因素（運營管理機構作用）在外部影響因素（政府作用、群眾作用、社會作用）和體育服務綜合體建設成效之間具有中介效應。群眾作用對體育服務綜合體建設路徑的影響雖然不是最大的，但其對運營管理機構作用的影響很大，同時與政府作用、社會作用相互間的影響也很大。故群眾可以通過政府、社會、運營管理機構對體育服務綜合體產生很大的影響作用，由此推導出群眾作用在體育服務綜合體建設中至關重要。在內部影響因素和外部影響因素的共同作用下實現體育場館的發展，發展的實質是新事物的產生和舊事物的滅亡[8]。隨著社會經濟的發展，群眾對美好生活的向往不斷加強，單一功能的老舊場館已無法滿足群眾多樣化的需求。2013—2018年國務院、國家體育總局等部門多次發文，分別針對城市、旅游等不同類型體育服務綜合體提出建設要求，還針對促進全民健身和體育消費提出相關意見[10-15]。政策的出臺推動了新興體育產業的發展，在政府、群眾、社會的共同作用下，促使體育服務綜合體進入了一個新的發展階段。這個新發展階段是由模仿、吸取國外經驗跨越到建設具有中國特色的體育服務綜合體——站在人民的立場上惠及于民、服務于民。將群眾作用作為一個重要維度對體育服務綜合體的建設成效進行實證研究，通過梳理統計、邏輯推理驗證中國特色體育服務綜合體建設是以人民為中心的價值體現，更加驗證中國特色體育服務綜合體建設路徑是以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為指導，堅持發展為了人民、發展依靠人民、發展成果由人民共享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體育發展道路。因此，建設具有中國特色的體育服務綜合體除了在政府、運營管理機構及社會的合力作用下合理規劃、科學布局外，還應充分考慮群眾需求，讓群眾有更多、更直接、更實在的獲得感、幸福感、安全感，進而實現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

本研究仍存在以下3點不足：一是在體育服務綜合體建設成效的調查中抽選了4個不同類型體育服務綜合體，僅是國家體育總局遴選的體育服務綜合體中一小部分，樣本的輻射面有限。二是調查問卷的量表設計來源于國內外相關研究的量表，對體育服務綜合體建設路徑影響因素調查的適用性還有待進一步檢驗。三是未針對體育服務綜合體的不同類型進行分析。鑒于此，可從3個方面繼續深入研究：一是提高數據的代表性，擴大樣本量覆蓋范圍，同時結合每個省份的體育服務綜合體或體育產業發展的具體數據進行研究。二是在已有研究量表的基礎上，以定量與定性相結合為原則設計符合我國體育服務綜合體建設的測量量表。三是針對不同類型體育服務綜合體進行差異化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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