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房子的卷葉象甲

陳斌

鳥兒搭建窩很常見，但是蟲兒搭建自己的窩就不太令人注目。你知道哪些蟲兒有建造房子的技能呢？卷葉象甲就是它們中杰出的造房建筑師。

卷葉象甲是一大類昆蟲，形態差異很大，但是它們有個皆有的技能：造房子。它們造的房子極為精巧，即使是人也很難重新將它復刻出來。在一些普通樹葉的中間，你偶爾會發現一些特殊樹葉，它們形狀類似小漏斗，那就是卷葉象甲造的房子。它們也并不是把所有的葉片整個都卷起來，而是留下靠近葉柄的地方不卷進來，而正是這一部分使這個迷你的小房子帶了一對神奇的小翅膀。

如果你觀摩過它們的建筑過程，你一定了解到它們造房子絕對是一個浩大的工程。我曾經拿著相機近距離拍攝過它們的建筑大業，但是由于這種小甲蟲很容易受到驚嚇，因此觀察它們就成了一件困難的任務。要是不小心發出輕微的聲響，它們就會從葉子中間滑落到地面上，立刻鉆進草叢里。

要想能拍攝全過程，就得借助專業設備。我借助了一個能夠長時間攝像的記錄儀，放置在已經開始工作的卷葉象甲的邊上，讓我得以從頭到尾復盤它的建造行動。全過程大抵是這樣的：它先是在各種各樣的葉片上爬行，查看“地基”，它并不是隨隨便便選一片葉子就開始工作。它選到一片葉子后，從葉尖看到葉柄如是反復，開始建造前它通常要爬行觀察很久才會選擇到稱心如意的葉片。

建造全過程主要分兩步，第一步是切，第二步是卷。開始工作之前，它通常會四平八穩地慢慢移動，喙貼著葉脈滑動。它用自己像剪刀般的口切開葉脈，它沒有像我們人類那樣先進的測量工具，割出來的切口卻異常平滑。通過視頻我們會發現它切出了一個特殊的形狀，這個切口又長又彎，就像一個剛學寫字的學生寫出的、拉長了的歪歪扭扭的“S”。接下來，它回轉過身向葉柄方向移動，沿著葉片的主脈爬回去，沿路還留下了一些特殊的痕跡。到了另一邊，它又開始“咔咔咔”地切葉子，這個時候和前面的規則曲線不同，這一次是不規則的曲線，也看不出什么形狀。這一步驟做完之后，它并不是立刻就行動，而是需要在切割完葉片之后，等上一個多小時才開始后面的工作。由于葉片的葉脈已經被劃開了切口，中間的水分也變少了，葉片就逐漸枯萎，原有的彈性自然也減弱。

在等待的過程里，卷葉象甲慢慢退后，一邊爬一邊還用前足探索切口，仿佛在檢驗自己的勞動成果。檢查完畢，時間一到，卷葉象甲就開始卷樹葉。它爬到了第一條切口的邊上，用前面的足抓住了葉片的邊緣，另一側足抓住葉片的另外一邊，把邊緣都拉攏起來。葉子邊緣就這樣一點一點地開始移動，開始朝著甲蟲靠近過來，也就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漏斗卷。

我們看起來似乎很容易的工作，其實對它們來說很不容易，因為要是你和它們一樣大小的話，就相當于你卷起將近一百二十平方米的大地毯，再搭建成一個巨大的帳篷。除此之外，它和我們在平地上工作不一樣，完全是懸空的搭建。說是高空作業，一點兒不夸張，難度直接翻倍。這難道不是一項偉大的工程嗎？

這么精彩的昆蟲世界，絕對值得你好好觀察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