泄漏春光有柳條

鄔時民

在各種植物中，誰是報春的使者？在文人墨客筆下的報春使者，當推柳樹。

你看，春寒尚料峭，大地未蘇醒，柳樹就暗暗地吐翠綠的芽苞，向人們報告春的信息。怪不得唐代詩圣杜甫對柳樹情有獨鐘，寫下了詠柳佳詩：“臘日常年暖尚遙，今年臘月凍全消。侵陵雪色還萱草，泄漏春光有柳條。”

自古以來，柳樹為大家所青睞。我國最早的詩歌總集《詩經》就有“昔我往矣，楊柳依依”的記載。以愛菊聞名的東晉大詩人陶淵明對柳樹之愛不亞于愛菊，他在屋前種了五棵柳樹，自稱“五柳先生”。隋朝隋煬帝楊廣也愛柳，在開挖通濟渠時，他采納了種柳護堤的建議，叫百姓種柳，種活一棵，賞絹一匹，于是種柳成風，一千五百里隋堤，綠柳成行。

自唐朝以后，愛柳佳話更是層出不窮。唐朝文成公主入藏，陪嫁物品中有柳樹苗。唐朝大文學家柳宗元被唐憲宗貶為柳州刺史時，因大力提倡種植柳樹，故留下了“柳州柳刺史，種柳柳江邊”的千古美談。唐朝的詩人以柳入詩可以信手拈來。白居易的《楊柳枝》云：“依依裊裊復青春，勾引春風無限情。白雪花繁空撲地，綠絲條弱不勝鶯。”賀知章的《詠柳》謂：“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絳。不知細葉誰裁出，二月春風似剪刀。”更令人叫絕的是，還有唐朝柳寓情思、借柳思人的佳作。王昌齡的《閨婦》寫道：“閨中少婦不知愁，春日凝妝上翠樓。忽見陌頭楊柳色，悔叫夫婿覓封侯。”說的是少婦春日登樓凝望阡陌大道，只見楊柳輕揚，輕歌曼舞，卻不見出征的心上人歸來，悔不該為追求功名獨守閨房。可謂真切之情，感人至深。

柳不但是報春的使者，而且又是美的象征。它婀娜多姿，若在“碧波曲徑垂楊柳”中觀景散步，無疑令人心情豁然開朗。

我喜歡柳樹。是因為它最早給人們帶來春天的信息，春天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