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舞藝術的美學特征

魏鑫巍

摘要：現代舞于20世紀初在西方興起，亦被稱為“當代舞蹈”“新興舞蹈”“現代派舞蹈”等，其概念的界定并非以時間、時代為依據，而是將一切有別于傳統舞蹈思想、藝術理念、創作哲思與表演范式的舞蹈統稱為現代舞藝術。現代舞美學特征體現在形式與內容兩大基本維度，是對傳統古典芭蕾藝術機械、呆滯、僵化現象的現實批判，反對單純炫技、脫離現實的形式主義傾向，追求更加自由、個性的美學價值，這也是現代舞藝術最為顯著的美學特征之一。本文以現代舞的緣起為切入點，重點研究現代舞藝術的美學特征。

關鍵詞：現代舞藝術? 美學特征? 現代舞創作? 美學價值

中圖分類號：J705?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8-3359（2023）09-0061－04

21世紀以來，我國現代舞逐步朝著本土化、民族化的方向發展，其主要追求為：迎接并傳承中華民族古典舞蹈文化、賡續中華民族古典美學思想并合理借鑒西方現代舞藝術之精粹。在中西方文化的交融與碰撞下，我國現代舞擁有了屬于自己的美學特征，形成了別具一格的審美范式，在追求形式之自然美、意趣美、精神美、情趣美、自我美的同時，高度重視現代舞的內涵之美，倡導將本體意識外化為現代舞動作、身體姿態。雖然我國現代舞藝術的發展取得了顯著成就，但在現代舞的當代創作中依然存在如何把握好古典與現代之關系、沿襲舞蹈藝術之價值的現實問題，這也是推動我國現代舞藝術發展的題中之義。

一、現代舞藝術之緣起

現代舞于20世紀初興起于西方國家，在當時的審美語境下，現代舞與古典芭蕾相對立，反對古典芭蕾單純追求炫技與外在形式的藝術表達方式，力求突破古典芭蕾夸張的藝術表現手法以及呆板、僵化的呈現方式。現代舞興起之初，人們習慣于將有別于古典芭蕾美學思想的、飽含獨特思維的肢體運用，以及對自我情感、意識等進行表達的舞蹈藝術稱之為“現代舞”。

現代舞藝術的產生背景與西方浪漫主義思潮有著密切聯系，受西方浪漫主義的影響，藝術家們開始嘗試擺脫古典芭蕾的美學桎梏，對舞蹈藝術進行大膽創新與突破。當時的藝術家認為，古典芭蕾約束了肢體動作的個性化、創新化表現，阻礙了肢體語言對情感情緒的傳遞，他們認為唯美的芭蕾舞服、外延且修長的腳型是對人體自然之美與藝術張力的迫害。正如現代舞創始人伊莎多拉·鄧肯所言，并非唯美的芭蕾就是舞蹈，人的肢體能夠創造無限的藝術可能性，探索出更加廣闊的藝術表達空間。伊莎多拉·鄧肯奠定了現代舞藝術的審美范式，魯道夫·拉班則進一步細化并發展了現代舞，其發表的眾多著作為現代舞藝術的發展提供了扎實的理論基礎，突出了主體意識的核心地位。維格曼在現代舞創作中重新界定舞蹈與音樂的關系，提倡在現代舞表演中消除音樂背景，單純以肢體語言表情達意，為現代舞藝術的發展提供了創新動力。

二、現代舞藝術的美學特征

現代舞藝術的形成，源于對身體的解放以及傳統與現代思想的碰撞，其初衷在于反對古典芭蕾。而隨著現代舞藝術的進步，其逐漸汲取了多元文化之精髓，尤其是在我國的文化土壤中，現代舞藝術落地生根、百花齊放，衍生出了新的美學特征，具體體現在形式與內容兩大維度上。

（一）現代舞藝術之形式美

現代舞藝術對形式的運用，是人的自由意志的集中體現。我國現代舞藝術家以高度的文化包容性以及對身體語言之美的孜孜探索，創造出了有別于西方現代舞語境的中國現代舞形象，在形式美上尋求一種別具一格的表現。

1.圓潤的身體美

被譽為現代舞之母的伊莎多拉·鄧肯認為，唯有自然的身體才能使藝術擁有強大生命力，她反對古典芭蕾對身體的束縛，也反對脫離現實、矯揉造作、單純炫技的舞蹈藝術作品。正如伊莎多拉·鄧肯所說“最自由的身體內包含著最高的智慧”，無論是現代舞藝術創作還是演繹，若將創作者、表演者的思維與身體約束在條框之內，為身體之美貼上各式各樣的標簽或各類標準，則會制約現代舞藝術的自由生長。現代舞藝術的身體美，需要與生命、自然的寂靜相和諧，旨在選擇那些能夠表現生命張力、生命意義并且體現健康生命觀念、崇高理想信念的自由、自在、從容的身體動作。

我國現代舞藝術在民族化發展過程中，不僅保留了西方現代舞藝術崇尚自然的美學價值追求，而且也在中華民族數千年傳統文化的熏陶下創造了一套“屬己”的身體技法，在肢體動作與身體語言上追求圓潤、飽滿與一氣呵成，注重身心合一與形神兼備。藝術家根據我國傳統古典舞蹈藝術與現代舞藝術創立了“圓運動體系”，即將身體每一個部位視作“圓心”，舞動之時，四肢繞著圓心劃出看似不規則但具有內在邏輯的曲線，如同流水般自然靈動，營造出圓潤的意象。陶身體劇場創作的現代舞作品《重3》，以腳、腿、胯運動時重心的轉移為基礎，以身體傳遞至關節處的作用力為支撐，使所有的舞蹈動作都與地面的引力形成對抗與和解，在拋力與失衡運動中，由舞者發力決定動作的張弛與遠近，借助慣性達到下一發力點，周而復始，寓意著現代舞藝術之美的生生不息。

2.內斂的自我美

現代舞藝術流派百花齊放，不僅在創作技法、表演技藝上尋求創新和突破，而且在作品題材選取、立意上也與時俱進，契合時代脈搏，更加注重個人特色發揮和個人風格塑造。美國現代主義舞蹈家海倫·湯米尼斯曾說：“現代舞蹈與眾不同之處在于它不存在普遍的規律，每一個藝術家都在努力創造自己的‘法典’。”美并非現代舞藝術的唯一追求，傳統的審美標準難以成為衡量現代舞藝術的依據，應著力挖掘人體的潛力，用肢體動作將創作者、舞者的內心世界展現得淋漓盡致。

“情動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嘆之，嗟嘆之不足故詠歌之，詠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我國自古以來便有著在舞蹈中滲透主體、本體意識的優良傳統，講求“情動于中，外化于形”。而我國傳統的美學思想視域下，情感的抒發與表達、自我的彰顯與表現有著含蓄內斂的美學特征，民族化發展的中國現代舞也不例外。我國現代舞藝術受到內斂含蓄思想的影響，吸納各類動作藝術之精髓，如：太極、西方舞蹈、戲劇等，逐漸成為一種蘊含內斂自我美的舞蹈動作風格。例如：高艷津子的現代舞《如是我聞》，以梵音演奏為背景，舞者白衣著身、長發飄然，閉目于黑暗之中，在意識的引導與呼喚下身體舞動，看似縹緲、圓滑與柔嫩的動作，實則需要舞者調動自身丹田之力，由內而外地加快動作節奏，力度的運用張弛有度，松緊之中有著含蓄之美，此種內斂的自我美與含蓄的動作風格，將我國現代舞藝術的審美層次提升至“悅志悅神”境界。

3.多元的藝術美

現代舞藝術是一門開放性、包容性的藝術，無固定的審美判斷標準、既定的發展規律，而是不斷吸納新的藝術特色，打造出了更加多元的藝術風格。現代舞藝術允許每個舞者用自己的身體“說話”，重要的并非遷就他人的喜好，而是使觀眾能夠從現代舞表演中看到藝術家們對社會、文化、藝術、生命的觀念，進而引發人們的深度思考。北京雷動天下現代舞團、廣東現代舞團、香港城市當代舞蹈團藝術總監曹誠淵曾指出：“現代舞藝術代表的是先鋒藝術家的想象力與創造力。”現代舞藝術是多元化、多面性而且有創意的，其不受形式美規則的限制，無須表現故事情節、生活場景，而是以外在的形式表現抽象的觀念、內心的沖動。

現代舞藝術的無拘無束、率性而為，為西方現代舞與我國優秀文化的交織融合提供了可能，我國現代舞藝術也逐步實現了“跨界”融合，與篆隸楷字體、太極拳等文化藝術在碰撞中迸發出了火花，形成了多元化的藝術之美。例如：廣東現代舞團《臨池舞墨》中的《臨池》篇，舞蹈編導于我國書法文化中汲取創作靈感，捕捉篆隸楷字體的獨特藝術氣質，并將其轉化為蘊含中正之氣的身體動作，篆書的瘦勁挺拔、隸書的方拙樸茂、楷書的遒勁剛毅在身體動作中展現得淋漓盡致。而這種方式也以身體動作賡續書法文化之血脈，開拓了書法文化的傳承空間，無論是舞者的身姿、動作，還是神態、運動軌跡，都可見我國書法文化之氣韻生動。

4.蓬勃的生命美

現代舞藝術的思想內核為解放身體、顛覆傳統、崇尚自由，其形式上的自由集中體現在藝術的蓬勃生命力上。伊莎多拉·鄧肯強調“不能模仿”；德國現代舞藝術開創者瑪麗·維格曼堅持現代舞藝術是對觀念的顯示；舞蹈藝術家海倫·塔米里斯強調：“現代舞中不存在什么普遍性規律。”我國著名舞蹈家、美學家呂藝生也指出：“現代舞的特征就是沒有特征。”現代舞藝術自誕生以來便有著倔強的性格，每一名藝術家都在執著地展現自我，創造獨特的藝術形式，現代舞也接受著時代的洗禮與歷史的積淀，以頑強的生命力逐漸走進世界文化體系中。而這種生命力頑強的舞蹈，所體現的是一種永不屈服、永不言棄，特立獨行且追求自我的獨特的生命意義之美。

中國現代舞藝術，同樣有著蓬勃、頑強的生命意志。在現代舞創編與詮釋演繹中，其脫離了機械化的專業訓練、程式化的創編，轉向對內心的關照，讓創作思維隨著生命而迸發，讓身體隨著生命感受而舞動，盡情釋放內心的生命活力，讓生命在舞蹈藝術上獲得新的價值意蘊。例如：林懷民的《行草三部曲》之《終曲》，舞者在海浪聲、風聲與淺吟伴唱下，跟隨著生命的感受與主體的意識舒展身體，奔放恣意、豪放灑脫的身體動作，如同春枝萌動、花苞綻放般鮮活的身體行跡，是毫無雜念的、身心一致地對蓬勃生命力的歌頌，也是對生命本位的捍衛與彰顯。

5.淡遠的意趣美

現代舞既是一門藝術，又是一種精神，所呈現的是藝術家們的個性及其背后的時代之感，凸顯的是舞者的內在情感。現代舞藝術之所以能夠不通過故事情節打造而單純依靠肢體動作、身體語言觸動心弦，正是因為現代舞藝術作品與舞臺呈現能夠通過獨特的身體藝術將環境、自然、情緒、感受等傳遞給受眾。現代舞藝術技巧以開發肢體潛能為目標，區別于古典芭蕾固定的舞蹈程式以及單純炫技的技巧性，各類現代舞藝術流派，如：葛蘭姆技巧、李蒙技巧、韓福瑞技巧、何頓技巧、放松技巧等都有著自由的形式、淡遠的意境。正如曹誠淵所說：“藝術家在創作作品的時候，他們知道他們不是為了比賽，而是有東西要說，有感情要抒發。可是參加比賽就不一樣了，要想評委是誰，他的喜好是什么，然后依照他的喜好來創作。這將導致舞蹈的多元性被抹殺，出來更多單一類別的作品。”現代舞藝術的創作與演繹，致力于擺脫“功利性”思想，以淡薄、淡遠的意趣美直擊人心。

淡遠的意趣，也是我國現代舞藝術所推崇的最高境界，其講求渾然天成，不落人工斧鑿之窠臼，看似平淡樸素的舞蹈動作，實則蘊含著創作者與舞者的人生哲思，表現出了生生不息的生命力與創造力，也在不經意間帶動了受眾的情感情緒，使其置身于舞蹈的意趣與意境中。廣東現代舞團《臨池舞墨》的下篇《山水》，回歸自然，以田園牧歌式的舞蹈展現山水之意趣，舞者的身體質感亦虛亦實，如細雨霏霏，亦如吹風拂面，輕盈跳動的身體動作，有著洗盡鉛華的質樸美感，靜謐淡然的身體語言，彰顯著返璞歸真的生命本源。

（二）現代舞藝術之內容美

中國現代舞形式之美的衍生與革新，依靠于對身體的解放、對立意的革新。而現代舞藝術的內容之美，則是對舞蹈藝術內涵的深度探索，也是現代美學思想與我國古典美學思想碰撞融合下的必然產物。

1.再現經典文本之文學美

現代舞藝術與經典文本，同樣是一種精神與情感的寄托。現代舞藝術講求對經典文本的再造與“批判性繼承”。現代舞藝術所創造的審美空間，是充滿想象且開放的空間，不僅能夠在藝術思維、創作立意方面體現出藝術家的藝術想象力、藝術聯想力、藝術創造力，還能夠凸顯藝術家對歷史的態度、對文化的解讀。就目前來看，西方現代舞藝術作品中有大量對經典文本進行再造的作品，如：“男鵝版”《天鵝湖》和《胡桃夾子》《灰姑娘》《葛貝利亞》等。

中國現代舞藝術不斷探索更加開放的思維向度，以創造性思維審視現代舞藝術的本土化發展，于我國經典文本中提煉題材，以現代的視角將經典文本內最能體現藝術家內心感受的內容轉化為現代舞的身體語言、肢體動作。例如：現代舞藝術作品《野草》，原作為魯迅先生的一部散文詩集。現代舞藝術家將我國偉大文學家、思想家、革命家——魯迅先生作品中經久出現的主題之一：生死之對立與矛盾，滲透至此部現代舞藝術作品中，創作者王媛媛表示：“我們每個人都像野草，我們自己的生活存在，在這個社會上就是野草。我們可以隨處而生，但是我們有極強的生命力。”對人生的體悟、對社會的關照能夠使現代舞藝術家在經典文本中找到與作者的共識與創作靈感，以現代舞藝術再現經典文本之文學美。

2.傳承傳統文化之內涵美

現代性是現代舞藝術面向未來、面向世界，實現持續發展的必然要求，對當下時代新興藝術的思想方法進行創新化運用，吸納世界舞蹈藝術文化中先進、富有創造性的內容，也是現代舞藝術蓬勃旺盛的重要基礎。現代舞藝術中，舞者的服飾、舞美設計、舞蹈動作以及身體語言都在朝著現代化方向發展，緊跟當代受眾的審美發展腳步。不僅如此，在主題價值觀、創作立意以及題材選取上，也著重強調現代化本體意識的內在滲透與外在表現。但現代舞藝術的發展并非完全脫離了傳統舞蹈，而是去除傳統舞蹈之弊端，實現了傳統與現代的辯證統一。

我國現代舞藝術中有著對傳統元素的運用，對古典審美精神的關照。我國現代舞藝術家們深深扎根民族文化土壤，堅定不移地保護、傳承中華優秀的舞蹈文化，以更加富有時代氣息、現代意識的舞蹈藝術重現我國傳統文化的輝煌，將現代人的心靈憧憬置于古典審美精神之下，為現代人找尋著心靈的歸宿與情感的寄托。例如：高艷津子的《三更雨·愿》中，延續了中華民族美學思想，選取我國傳統文化中最為常見的意象——花鳥魚蟲草，以喜娘輪回為花鳥魚蟲草以體現出命運的曲折、生命的頑強，也表現出生命輪回下，現實與理想、身體與精神的矛盾掙扎。

三、現代舞藝術的創作哲思

現代舞藝術的美學特征為現代舞藝術創作提供了豐富啟示：其一，要堅持與時俱進，創新求變。現代舞藝術反對照搬照抄、一味模仿，注重對內心世界的創造性表達，對內心情感的創新性表現。因此，現代舞藝術的創作要立足時代新背景、聚焦時代新問題、放眼藝術發展之新未來，把握好新時代審美語境的特點，對舞蹈語匯進行創新突破，對作品的立意進行持續深化，推動現代舞藝術與時代緊密相連，這樣才能夠為現代舞藝術的持續發展提供不竭動力；其二，要實現主體自覺，自由解放。主體自覺，才能提升現代舞藝術的意義，自由解放，才能夠將現代舞藝術擺脫“功利性”思想。當代現代舞藝術在不斷摸索中發展，勢必會面臨諸多現實困境，最為突出的便是受眾群體規模較小。而現代舞藝術對本我的堅守也必然造成其“小眾”的局面。但在現代舞藝術創作中，依然要實現主體自覺，以更為自由的靈魂與形式，以獨立的人格提升現代舞藝術的發展水平；其三，確保兼收并蓄，民族覺醒。現代舞藝術突破了流派、舞蹈技巧、審美范式的局限性，與不同藝術文化相互碰撞、相互滲透、相洽相融，形成了跨越式、駁雜式的復合性審美，對于傳統還是現代、創新還是固守，應當具有批判性，實現民族意識的覺醒，辯證地看待現代舞藝術的發展與革新；其四，要實現感性回歸，重返本源。審美是一項感性的活動，而現代舞藝術也需要實現感性回歸，倡導對身體語言的自然運用、對身體潛能的深度開發，感性認識舞蹈藝術與世界、自然間的關系，感性對待舞蹈藝術的創作與呈現，在現代舞創作演繹中注重返璞歸真、追求自然，由感性的、內在的、本源性的思維，審視現代舞藝術的呈現與內涵，以樸素純真、感性生動之美賦予現代舞藝術以新的生命力，打造現代舞藝術嶄新的時代面貌，以此推動現代舞藝術的高質量、持續化發展。

四、結語

通過對現代舞緣起及其發展沿革進行分析，可見現代舞藝術是對反對古典芭蕾、追求生命自由、開發身體極限的舞蹈藝術的統稱。現代舞藝術無限定的規律，不以美為唯一追求，更重要的是體現藝術家與舞者的內在情感、意識意志、理想追求與個人信念，突出的是主體意識的覺醒以及對生命力的完整呈現。“現代舞藝術的特征就是沒有特征”，但通過西方現代舞藝術發展以及我國現代舞藝術作品分析可以看出，現代舞藝術的美學特征主要體現為圓潤的身體美、內斂的自我美、多元的藝術美、蓬勃的生命美、淡遠的意趣美以及再現經典文本的文學美、傳承傳統文化的內涵美。我國現代舞藝術的創作與發展，需要扎根于民族土壤，把握好傳統與現代之間的關系，推崇自由、自如、從容的現代舞藝術境界，探索出契合當代審美語境、符合人們審美價值追求的現代舞藝術本土化、民族化發展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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