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wǎng)絡(luò)歌手野蠻生長：長姐如母撐起歲月溫柔

成文文

原名甄珠的歌手一支沫，被譽為“歌壇小精靈”，她和年長12歲的姐姐甄珍共同演繹的原創(chuàng)歌曲《我陪你變老你陪我長大》，曲調(diào)動人，歌詞走心，引得無數(shù)聽眾潸然淚下。

一支沫家在遼寧丹東農(nóng)村，在母親外出打工的近十年里，長姐如母，帶她走過叛逆的青春歲月……

長姐如母：叛逆的妹妹不省心

2015年3月的一天，姐姐甄珍突然對甄珠說：“走，跟我去北京接媽媽！”那一刻，甄珠有點恍惚：“嗯？媽媽要回來了？”她們都有近十年沒有見到母親了，甄珠激動得徹夜難眠。

1995年10月，甄珠出生于遼寧省丹東市農(nóng)村，姐姐甄珍比她大了整整12歲。姐姐初中畢業(yè)后外出打工。2006年底，姐姐與姐夫結(jié)婚，那年甄珠才11歲。

婚禮結(jié)束，姐姐姐夫送甄珠和父母離開，那一刻，她才意識到姐姐是不能和她一起回家的。她低著頭，拽著姐姐的衣角，低聲抽泣：“姐姐，你以后會不會經(jīng)常回來看我？”姐姐蹲下身，抹著淚水，認真地說：“妹妹放心，我會經(jīng)常回去看你的。”

2007年，姐姐生下兒子后不久，由于家里實在太困難，母親跟人去國外打工。臨走前，母親將家托付給姐姐：“你爸爸身體不好，妹妹還小，這個家就交給你了。”為了更好地照顧父親和妹妹，姐姐從此帶著丈夫、襁褓中的兒子搬回娘家居住。

姐姐又可以跟自己朝夕相處了，甄珠開心不已。然而，母親出國打工之后，姐姐一邊干活，一邊養(yǎng)育年幼體弱的兒子，還要照顧年少叛逆的甄珠和身體不好的爸爸，巨大的家庭壓力對產(chǎn)后不久的姐姐來說，真的有不堪承受之重！姐夫是瓦匠，常出去接活，姐姐為補貼家用，在電腦上刷游戲裝備。處于青春叛逆期的甄珠，總是偷偷地用姐姐的電腦玩游戲，讓姐姐很是頭疼。有一次，姐姐為了防止她偷玩電腦，便把自己房間的門反鎖了。甄珠竟然悄悄剪掉了窗紗，偷偷翻進去玩起了電腦。姐姐看到后，又好氣又好笑，戳著她的額頭，恨鐵不成鋼地說：“哎，你呀，怎么就不知道好好學(xué)習(xí)。”

有一次，姐姐的兒子生病輸液，可能是因為太難受了，孩子一直在呻吟。長久以來的精神壓力讓姐姐徹底崩潰了，她忍不住打了兒子。父親疼孫心切，立馬上前呵斥：“你打孩子干什么？他這么小，還生著病……”當(dāng)姐夫也出來阻止時，姐姐一瞬間崩潰大哭，離家出走。那天，姐姐回來得很晚，看著姐姐滿身疲憊的樣子，甄珠自責(zé)不已。

那段時間，甄珠明顯覺得姐姐蒼老了很多。有一次，姐姐去她學(xué)校，有同學(xué)拍拍她的肩膀說：“你媽媽來了。”甄珠又生氣又難過，大聲地對同學(xué)說：“她是我姐！你眼瞎呀？”那一刻，她明顯在姐姐的表情里看到了尷尬，但更多的是失落。回想曾經(jīng)貌美如花的姐姐，甄珠難受、自責(zé)，心想一定是自己不讓姐姐省心。

2010年6月，甄珠初中畢業(yè)，覺得自己實在不是學(xué)習(xí)的料，提出想早點出去打工賺錢，姐姐厲聲阻止：“你這孩子，媽媽出國打工還不是為了供你讀書！”姐妹倆僵持許久，見實在勸說不了她，姐姐只好要求她學(xué)一門技術(shù)。

最終，輾轉(zhuǎn)幾處，甄珠在一家商場的美甲店當(dāng)起了學(xué)徒。商場每天都循環(huán)播放著當(dāng)季最流行的歌曲，這點燃了她從小熱愛唱歌的火苗。在工作的同時，她孜孜不倦地跟著哼唱，那歌聲里，有她對長姐無盡的感激，有對母親深深的思念……

轉(zhuǎn)眼，姐妹倆已有近十年沒有見到母親了，現(xiàn)在母親要回來了，姐妹倆高興不已。出發(fā)前，姐姐提前給甄珠打預(yù)防針：“這么多年了，媽媽肯定是很不容易的，等見到媽媽了，不許哭！”

甄珠想象著母親的樣子，鄭重地點點頭。

當(dāng)在北京西站見到闊別多年的母親時，甄珠早已忘記了和姐姐的約定，她跑向媽媽，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時隔這么多年，母親早已不是記憶中的模樣了，鬢間有了絲絲縷縷的白發(fā)。

母親挎著大包小包，整個人風(fēng)塵仆仆，她說：“女兒們，媽媽回來了！”那一瞬間，時間仿佛凝固了，風(fēng)無聲地吹著，母女仨的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般瘋狂落下。

野蠻生長：姐姐撐起溫柔歲月

回到家后，母親第一時間檢查了甄珠的工作情況，并拿錢幫她開了一間美甲店。母親說：“女孩子必須得有屬于自己的事業(yè)！”母親跟她講自己外出這些年在國外打工、漂泊的日子。母親先是到了埃及，打工一年之后，又隨著帶隊人翻過一片大沙漠，到了以色列，慢慢在一位雇主家穩(wěn)定下來。為了盡可能多存錢，母親從不在外面買吃的，只有一次因為身體不舒服，買了一根雪糕，以防自己中暑。

這些，甄珠從未聽母親在電話里提起過，如今，母親只是輕描淡寫地講出來，甚至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一樣。聽著這些，甄珠內(nèi)心像針扎般痛。母親傾其所有，只為了讓她和家人生活得更好一些。

后來，為了讓姐姐也輕松一些，甄珠邀請姐姐和自己一起經(jīng)營，姐妹倆把美甲店開得有聲有色。同時，作為美甲店的老板，甄珠依然不忘唱歌。身邊好心的朋友勸她直播，說的人多了，甄珠平靜的心里漸漸起了波瀾。

但是，這畢竟是一個全新的領(lǐng)域，甄珠征求姐姐的意見，沒想到姐姐很爽快地說：“你如果真的很喜歡唱歌，那就大膽地試試！不過，丑話說在前頭，唱歌可以，在鏡頭前穿著暴露、搔首弄姿絕對不行！”甄珠連連點頭。

2017年冬天，甄珠以“一支沫”為網(wǎng)名，開始在YY平臺直播唱歌。第一次直播的那天晚上，她竟然意外地得到了500元收入，她激動不已。

緊接著，一支沫的YY賬號粉絲量持續(xù)上漲，網(wǎng)友們稱她是“歌壇小精靈”，她在網(wǎng)上迅速躥紅。

2018年3月，趁著不錯的流量勢頭，一支沫又分別開通了快手、抖音賬號，粉絲量激增。年底時，一支沫在快手平臺發(fā)布了一個視頻作品，沒想到，這個視頻竟然為她的賬號迎來了15萬粉絲的漲幅。同時，一支沫的直播在線人數(shù)也以1萬起步。

看著不斷跳躍的粉絲數(shù)量、頻繁閃動的在線人數(shù)，一支沫的內(nèi)心激動不已。看著一支沫在直播路上快速發(fā)展，姐姐甄珍由衷地為她高興。甄珍轉(zhuǎn)念心想：自己曾經(jīng)也很喜歡聽歌、唱歌，能不能像妹妹一樣也直播唱歌呢？她略有羞澀地問一支沫：“妹妹，你說，我能直播嗎？要不你教教我？”“好呀好呀！當(dāng)然可以！”那一瞬間，一支沫腦海里閃過姐姐辛勤照顧她那些年的日子，她想如果盡自己所能，能讓姐姐活得輕松快樂一些，她必然使盡全力。

兩個月后，一支沫幫姐姐開通快手賬號“甄沒準(zhǔn)”，姐妹倆同頻直播，姐姐不只唱歌，還聊天、帶貨，她說：“妹妹，我不是小姑娘了，路子不能完全復(fù)制你的，我的賬號得接地氣一些。”

考慮到直播黑白顛倒、精力不足，一支沫和姐姐商議，轉(zhuǎn)讓了美甲店。不久，一支沫被一家音樂公司看中，姐姐陪著一支沫，見了音樂公司的經(jīng)紀(jì)人，與對方簽了合同。那一瞬間，一支沫心想：“原來，我也可以成為一名歌手，希望我能在這條路上好好地走下去！”

隨著一支沫人氣暴漲，諸多商家找來，邀請她為自己的品牌直播帶貨。一支沫沒有多想，便答應(yīng)下來，隨著她開始直播帶貨，收入飆升。

然而，金錢的迅速膨脹并沒有給一支沫帶來精神上的愉悅。一個月后，一支沫崩潰大哭，她無數(shù)次自我懷疑，自己的初心明明是唱歌，自己的夢想是當(dāng)歌手，可是現(xiàn)在呢？難道自己這輩子就只能賣貨了嗎？那自己所鐘愛的音樂呢？

姐姐看穿了這一切，鼓勵一支沫：“如果你不喜歡帶貨，那就專心唱歌吧，不要有負擔(dān)，只是個人選擇不同而已，無論如何，姐姐都希望你快樂！”在姐姐的理解和支持下，一支沫關(guān)掉了所有的帶貨渠道，專心唱歌。很快，各種不和諧的聲音涌過來：“一個小姑娘，這么矯情！”“看吧，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爛！”看著這些不友好的評論，一支沫很難受。姐姐安慰她：“妹妹，不用理會別人說什么，隨自己的心走！”

人生很長：我們一起放聲歌唱

2019年6月，一支沫發(fā)布了人生中的第一首歌曲《我陪你變老你陪我長大》：“生活總是張牙舞爪，躲開冷槍躲不開風(fēng)吹雨打，有些話在心底生根發(fā)芽，有些人想起就滿臉淚花，一年一年離別出發(fā)，回頭看裝不出年少瀟灑，把握人生成了笑話，跌跌撞撞學(xué)會咬緊了牙，我陪你變老你陪我長大，壓彎了腰身我來支撐吧，生活的風(fēng)霜染你鬂發(fā)如花，就讓這溫情溫暖春秋冬夏，我陪你變老你陪我長大，哺育之恩容我好好報答，就讓這溫情開出最美的花，一輩子陪你直到海角天涯……”動人的曲調(diào)、走心的歌詞，一支沫唱得認真而投入，這首歌完美地詮釋了自己與父母、姐姐的至深親情，引得無數(shù)粉絲淚目。

同時，公司邀請姐姐甄珍與一支沫合唱，發(fā)行了姐妹版的《我陪你變老你陪我長大》。在一支沫和姐姐的真情演繹下，姐妹版很快受到了粉絲們的熱烈追捧，贏得了數(shù)不盡的喝彩聲。

此后，有事沒事，姐姐甄珍總會哼唱這首歌，當(dāng)有朋友問起時，她都會特別自豪地說：“這是我妹妹的原唱歌曲，怎么樣，好聽吧？”

9月，一支沫的另一首力作《陪你在春秋冬夏》溫馨發(fā)布。乍一聽是一首愛情歌，其實是一支沫送給粉絲的一首暖心之作。“快答應(yīng)我吧，快牽我手吧！沒有人比我更愛你呀！我會永遠陪伴著你，走過一生所有的春秋冬夏……”第一次在直播間唱起這首歌時，歡快的曲調(diào)、溫暖的歌詞，引得粉絲們大呼：“太感動了！”“沫沫最棒！”

年底，一支沫以一首《奢香夫人》，贏得快手音悅臺歌唱比賽第一名，更加名聲大噪。之后，一支沫又陸續(xù)出了《破天荒》《與你無關(guān)》《鄰家姑娘》《漸漸》等很多歌曲，熱度一路飆升。

2021年春節(jié)時，一支沫受邀參加海南省春晚。依然是那首招牌的《我陪你變老你陪我長大》，伴奏響起時，一支沫腦海里浮現(xiàn)出遠赴異國他鄉(xiāng)打工的母親、盡力照顧自己長大的姐姐的形象，一陣酸澀不覺間涌上心頭，深情的演唱引得現(xiàn)場觀眾掌聲如雷。坐在觀眾席上的母親盡情揮舞雙臂，打著節(jié)拍，聽得兩眼濕潤。遠在家里照顧兒子的姐姐甄珍隔著屏幕，感動得淚眼汪汪，激動得直鼓掌。

農(nóng)歷三月十五是姐姐的生日，那天，一支沫為姐姐準(zhǔn)備了禮物，并和姐姐一起直播，她們合唱了好多歌曲，和各自的粉絲打招呼、聊天。看著滿臉笑意的姐姐，一支沫知道，帶姐姐走上直播之路，是她做得最正確的一件事。

2022年，隨著事業(yè)的發(fā)展，一支沫在公司待的時間越來越長。公司地處廣州，遠在東北的父母已年過花甲，一支沫沒有太多時間陪伴他們，她很過意不去。然而，姐姐總是開導(dǎo)她：“沒事兒，父母都很好，放心，你就安心奔事業(yè)，家里有我呢！”每每此時，一支沫的心里充滿了踏實和感恩。

如今，姐姐的快手號“甄沒準(zhǔn)”已擁有74萬多的粉絲量，并且，姐姐也和當(dāng)?shù)氐囊患乙魳饭竞灱s，發(fā)行了多首原創(chuàng)歌曲。看著姐姐小有名氣，發(fā)展得越來越好，一支沫很是開心。小時候，姐姐總是庇護她，為了照顧她，經(jīng)受了很多同齡女孩從未品嘗過的人間苦痛和酸楚。無數(shù)次，一支沫都在想，總有一天，自己也要為姐姐遮風(fēng)擋雨，一如姐姐拼盡全力呵護自己成長無憂一樣。

如今，一支沫已經(jīng)是一名真正的歌手了，而且?guī)Ы憬阕呱现辈ミ@條路，終于讓姐姐圓夢，這至深的姐妹真情，她終究是沒有辜負。

編輯/胡 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