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齡化背景下老年撫養比對家戶創業的影響

王欣玥 侯芮 齊春宇

〔內容提要〕本文基于中國家庭金融調查（CHFS）2019年數據，使用Logit模型，從微觀視角研究老齡化對家戶創業的影響。研究發現，老年撫養比對家戶創業有顯著負向影響，家庭老年撫養比提高1%會導致創業概率下降0.04%左右；異質性分析表明，從地區來看，在東部、中部、西部和東北部，老年撫養比對家戶創業影響程度呈現明顯差異；而從機制分析發現，老年撫養比會通過轉移性支出途徑影響家戶創業。通過政策設計和健全社會保障體系可以緩解家庭養老壓力，從而促進創業。

〔關鍵詞〕老年撫養比；家戶創業；少兒撫養比；logit模型

注：本文受國家社會科學基金一般項目“人口老齡化影響產業結構的機制、效應與對策研究”（項目編號：20BRK026）、2022年臨沂大學大學生創新創業訓練計劃項目“人口老齡化對技術創新的影響及政策協同研究”（項目編號：x202210452004）資助。

一、引言

中國面臨著急劇的人口轉型，一方面，隨著生育意愿不斷降低，人口出生率迅速下降，至2021年已下降至7.52‰，另一方面，隨著醫療技術的提高、社會保障體系的健全，中國居民人均預期壽命上升，從2015年到2019年底，中國居民人均預期壽命從76.3歲提高到77.3歲。生育率下降和預期壽命上升，導致了中國人口年齡結構發生了重大改變，我國老齡化率和老年人口撫養比急劇上升，2015—2020年老年撫養比分別為14.33%、15.00%、15.86%、16.77%、17.80%、19.74%、20.82%。

人口老齡化進入快速發展階段后，中國需要尋找新的經濟發展動能。提升國家或地區創業水平能夠推動經濟的增長，有助于經濟轉型，持續發展。老年撫養比可能對家戶創業具有重大影響，因此人口老齡化是否以及如何影響家戶創業是值得關注的重要問題。

現有文獻主要關注人口老齡化對宏觀或地區層面創業的影響，而微觀方面主要探究人口老齡化對家庭創業的影響（陳蒙和黃小兵，2021），或者研究老年撫養對創業的影響（朱晨和楊曄，2018）。目前關于人口老齡化對家庭創業的影響機制的研究，汪偉和咸金坤（2020）提出了社會交往機制、風險偏好機制以及家庭自我保險行為；陳蒙和黃小兵（2021）利用微觀數據從風險態度影響機制和社會保障調節機制兩方面研究人口老齡化對家庭創業意愿的影響；錢龍等（2021）利用微觀數據從時間成本和經濟成本兩方面分析人口老齡化對家庭創業的影響機制；徐宏等（2021）從勞動力供給和物質資本積累兩方面證明了人口老齡化與家庭創業決策顯著負相關。而家庭老年撫養比的不斷上升，意味著家庭勞動人口養老壓力不斷增大，而老年人對家庭的經濟影響也是不容小覷的。若老年人在有養老金或者其他經濟和醫療保障的情況下，不僅對子女的轉移性支出占用較少，而且可能會增加子女轉移性收入，則對子女家庭創業資金沒有明顯的擠出效應，這樣對家庭創業并沒有太大影響或者呈顯著正向影響。反之，則可能呈現出負面影響。鑒于此，本文基于2019年CHFS數據庫，利用logit模型從家庭老年撫養比對家戶創業的影響效應進行研究，分析人口老齡化對家戶創業的影響、異質性以及影響機制。本文創新點在于，一是進一步確認了老年撫養比對家戶創業存在負向效應，二是檢驗了轉移性支付在老年撫養比和家戶創業之間存在的中介效應。

二、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說

（一）年齡與創業行為

Liang等（2018）研究發現，創業精神與年齡呈現倒U形關系，即創業精神隨著年齡的增加先上升后下降；從個體層面上來看，步入老年階段后個體隨著年齡的增加，身體機能、認知能力和主觀動機出現不同程度的下降（Bosek et al. 2005），影響了以這些因素為核心的創業機會活動的行為。作為家庭中的成員，當處于年輕階段時，隨著年齡的增長，不斷積累經驗技能、資金和人際關系，擴大視野，使創業的可能性不斷提高，而到達了一個高點后，伴隨家庭責任壓力、自身身體機能下降、接受外界新事物能力減弱等原因的出現，創業可能性下降。因此，本文提出：

假說1a：創業與個體年齡呈現倒U形關系。

（二）老年撫養比與家戶創業行為

受中國傳統文化的影響，撫養老人是人們所承擔的重要責任。養老是社會重要關注的問題，人們對老人尤其是生活不能自理的老人的撫養更肩負著重大的責任。在其他情況不變的條件下，家中的老人數量增加，老人占比增加，說明家庭老齡化程度加深，老年撫養比增加。而對于家庭而言，養老責任帶來了一定的負擔，家庭成員不僅需要投入精力還需要投入資金。

人的時間是有限的，而對于創業者來說，創業前期需要人們投入大量時間，但是在家庭中也需要一定時間來承擔責任。家庭老年撫養比越高，家庭承擔的養老責任越重，這隱含著家庭成員將要消耗更多的時間照料，從而對創業時間形成了擠出效應。在一個家庭的消費費用中，衣服、食品之類的商品類似于必需品，消費彈性小，交通、通信等消費彈性較大（曹靜、胡文皓，2018）。老年人的衣食住行增加了家庭的剛性費用以及醫療費用的支出，進而擠占了創業所需的資金。另外，隨著老年人口占比的提高，家庭的社會交往支出被不斷擠出，進而對創業資金產生擠出效應（汪偉和咸金坤，2020）。

另外，在人們的認知中，贍養老人是一種對父母“回報”的行為，人們會主動規避風險而選擇較穩定的工作（藍嘉俊等，2018）。通常情況下，為了更好地贍養父母，人們會選擇相對穩定收入的工作，降低風險以避免因創業失敗而帶來經濟損失，確保父母的生活質量（朱晨和楊曄，2018）。另外，老齡化程度的加深使家庭面對風險，進而減弱了家庭的創業意愿（陳蒙和黃小兵，2021）。家庭養老壓力的增大也對家庭選擇風險金融資產呈現出負面影響（馬宇和賈蓉，2022）。因此，本文提出：

假說1b：老年撫養比增加對家戶創業行為呈抑制作用。

（三）老年撫養比與家戶創業行為的異質性

現有研究表明，家庭老年撫養比的提高導致居民家庭進行創業概率下降（錢龍等，2021）。但是不同地區之間存在很多條件差異，經濟發達地區可能基礎設施、信息通達度、市場等條件較好，使該地區具有一定的創業優勢。而經濟相對落后的地區，信息通達度不高、市場條件較差等因素，導致該地區的創業有一定的劣勢。另外，不同地區之間的養老、醫療等社會保障也有不同程度的差異，導致不同地區的相對養老壓力也有差異。在地區之間資源配備不平衡的條件下，不同地區之間的老年撫養比的提高對家戶創業存在一定的異質性。因此，本文提出：

假說2a：老年撫養比的提高對家戶創業行為在地區之間存在異質性影響。

尹志超等（2015）將創業類型分為被動創業和主動創業。因為家庭創業動機不同，通常情況下主動創業的家庭創業熱情比較高漲，有積極性高、容易把握創業機會、信息通達度高、資源較廣等優勢，而被動創業的家庭創業熱情比較低迷，被動性強，受家庭責任等影響，創業壓力大。因此，本文提出：

假說2b：老年撫養比的提高對家戶創業行為在不同創業類型之間存在異質性影響。

（四）老年撫養比與家戶創業行為的機制

現有研究表明，老年人口撫養比會顯著影響居民消費，即老年撫養比的提高將會增加平均消費傾向。隨著年齡的增長，人體出現不同程度的身體機能下降等狀態，導致勞動能力有一定程度的下降，并且因為存在退休制度和養老保險等保障，所以個體在老年階段幾乎很少創造財富。而老年人需要食品、衣服等必需消費品，并且需要撫養照顧（王宇鵬，2011）。所以，當家庭老年人口不斷增加，老年人占比較高時，家庭消費會不斷增加。當一個家庭在預算約束的條件下時，老年人口的增加可能會增加醫療等支出，特別是增加了更多的轉移性支出，擠出其他的家庭開支，減少了可支配資金。因此，本文提出：

假說3：老年撫養比的提高通過增加家庭的轉移性支出而對家戶創業產生負面效應。

三、模型與變量

（一）模型設定——logit模型

（二）數據來源和變量定義

本文所使用的數據來自西南財經大學中國家庭金融調查與研究中心所進行的中國家庭金融調查（CHFS）2019，其調查樣本覆蓋全國29個省（自治區、直轄市），343個區縣，1360個村（居）委會，最終搜集了34643戶家庭、107008個家庭成員的信息，數據具有全國及省級代表性，能夠較好地反映中國當前情況。

由于大部分受訪者都在城鎮，且居住在城鎮和居住在農村受到的影響因素有所差別，為減小誤差，使結果更為可靠，以下模型均是在僅保留城鎮樣本基礎上進行的，為了獲得主要變量的有效樣本，剔除缺失值和無效回答，保留下16276份有效樣本。由于本文研究的是家戶創業決策，因此將家戶界定為同吃同住的家庭，這種劃分能夠避免家庭成員沒有生活在一起造成家庭篩選的偏差。

1.因變量：家戶創業

就創業而言，調查問卷中并沒有設置專門的問題，而是詢問了調查對象當前的工作狀況。本文參照尹志超等（2015）的研究，將“是否從事工商業生產經營項目，包括個體戶、租賃、運輸、網店、微商、代購、經營公司企業等”定義為是否創業，回答“是”標記為創業家庭，該變量取值為1，回答“否”標記為未參加創業家庭，該變量取值為0。在穩健性檢驗時，替換了變量定義。

2.核心解釋變量：家戶老年撫養比

采用家戶老年撫養比作為解釋變量來衡量人口老齡化程度。考慮到中國當前在校讀書時間大大延長，勞動年齡人口沒有完全按照通常的口徑，而是使用更加貼近實際情況的年齡段定義勞動年齡人口。本文家戶老年撫養比由家庭60歲及以上老年人口與處在22—60歲的家庭勞動力人口之比來定義。

（三）變量的描述性統計

本文的控制變量主要有：戶主的年齡、戶口類型、家戶人口規模、戶主性別、婚姻狀況、政治面貌、教育程度、少兒撫養比等。

由表1可知，在受訪家庭中平均有17%的家庭選擇創業，創業家庭的戶主平均年齡為46歲左右，而未創業家庭接近50歲，創業家庭的人口結構比未創業家庭更年輕。創業家庭老年撫養比相較于未創業家庭負擔更輕。

四、實證結果與分析

（一）年齡對個人創業的效應

圖1報告了年齡對創業的影響。年齡對城市人口創業有顯著的倒U形影響，即創業意愿隨其年齡的增長先上升后下降，拐點是31.8歲，這一結果與國際經驗相吻合。這可能是因為當家庭創業決策者年輕力壯時，他們具有較強的冒險精神和學習能力，所以創業意愿在增強；隨著年齡的增長，決策者閱歷更多、資源積累和相應的行業知識與業務技能逐漸增加，并且他們仍然會去創造和學習而且有一定資本去承受風險，大約32歲時家庭創業概率到達最高點。在此拐點之后，雖然決策者具有更加豐富的相關經驗和資本等，但由于創造力、體力、風險承受能力、擔負的責任等多種因素影響，會出現隨著年齡的增長而越來越不利于創業的情況，從而導致創業概率逐漸下降。證實了假說1a，即年齡與創業可能呈現出倒U形關系。

（二）老年撫養比對創業的影響：基準回歸

表2報告了基準回歸結果。樣本戶主年齡限定在22—65歲之間，逐步加入控制變量，結果顯示變量對家戶創業影響顯著，本文以模型2為主模型。根據結果可知，家庭老年撫養比每增加1%，其創業概率就降低0.04%，且結果在1%的水平上顯著，說明家戶創業行為會因為撫養老年人而下降，證實了假說1b，即老年撫養比增加對家戶創業行為呈抑制作用。

數據顯示，農業戶口的創業意愿比非農業戶口的創業意愿高3.3%，且結果在1%的水平上顯著，可能是因為農業戶口能夠享受更好的紅利，有助于創業。

婚姻狀況也對創業有影響，在控制了年齡之后，在婚仍然比其他類型多3.37%的可能性去創業，且在1%的水平上顯著，說明在婚的家庭比較穩定，正如古話所說“先成家后立業”，婚姻能夠拓展資源脈絡，更利于創業。

其他影響因素方面，政治身份也影響著創業意愿，模型3結果顯示，群眾比黨員更傾向于創業，可能是因為黨員工作穩定不愿意去冒險創業，群眾比黨員創業意愿高3.47%，在1%的水平上顯著；同時，創業意愿還受到少兒撫養比的影響，家庭少兒撫養比每增加1%，就會使創業意愿提高3.16%。

（三）異質性分析

異質性檢驗有助于觀測實證結果與理論結果是否相符合，因為不同的樣本或群體之間的傳導可能會存在差異。本文檢驗了兩種異質性影響：劃分不同地區、劃分創業類型。

1.地區之間的異質性

根據上文我們知道，家戶老年撫養比對家戶創業具有顯著負向影響，但是對于不同地區影響程度可能有所不同，因為各地發展程度不同，老齡化比率也有所不同，為此，本文對不同地區進行異質性檢驗。如表3，東部地區、西部地區老年撫養比對家戶創業有負向影響，且在1%水平上顯著。證實了假說2a：老年撫養比的提高對家戶創業行為在地區之間存在異質性影響。

具體而言，回歸結果顯示東部地區家庭老年撫養比提高1%會導致創業概率下降0.046%，而西部地區家庭老年撫養比提高1%會導致創業概率下降0.075%，說明老年撫養比的提高對西部地區和東部地區有顯著的負向效應，且對西部的負面效應比東部的負面效應更大。原因可能在于西部地區雖然屬于收入較低的區域，但人口老齡化程度最低，老年撫養比的增加對創業的邊際效應更強。東部地區為沿海地區，經濟開放，地理位置優越，擁有廣闊的海外市場，且濃厚的商業氣氛、活躍的市場、包容的心態有助于創業發展，同時，東部地區老齡化程度較高，老年撫養比對創業的負向效應相對西部地區較低。同時，結果也顯示老年撫養比的變化對東北、中部的家戶創業邊際效應均不顯著。可能原因是，東北地區作為老工業基地，城鎮化程度高，享受職工養老保險的比例高，老年人有一定的保障，同時，東北地區也是全國老齡化最嚴重的地區，老年撫養比提高對家戶創業的邊際效應鈍化。而中部地區長期是勞動力凈流出地區，勞動年齡人口外出尋找就業機會，因而老年撫養比上升對本地家戶創業的影響不顯著。

2.老齡化對不同創業類型的異質性影響

家庭創業動機不同，人口結構老化對家庭創業的影響也可能不同。參照尹志超等（2019）的研究，本文將從事自營工商業的原因是“從事工商業掙得更多”“理想愛好/想自己當老板”“更靈活，自由自在”“社會責任，解決就業問題”，定義為主動創業；如果家庭從事自營工商業的原因是“找不到其他工作機會”“繼承家業”，則定義為被動創業。通過區分創業動機，考察人口老齡化對家戶創業決策影響的異質性。

表4模型9是將創業類型為主動創業的定義為1，將未創業和被動創業定義為0；模型10將創業類型為被動創業的定義為1，將未創業和主動創業定義為0。

估計結果顯示，老年撫養比對主動創業的影響大于被動創業。其原因可能是主動創業家庭本身受到家庭影響小，老年撫養比的增加使創業家庭額外增加家庭壓力，邊際效應較大。而被動創業家庭雖然老年撫養比的提高導致了家庭養老負擔增加，但是被動創業本身就受到家庭壓力影響，自己選擇性小，進而老年撫養比的增加對家戶創業概率的邊際影響較小。證實了假說2b：老年撫養比的提高對家戶創業行為在不同創業類型之間存在異質性。

（四）穩健性檢驗

根據基準回歸結果，老年撫養比越高，家庭創業的可能性越低，為了進一步驗證這一結論，采用不同的創業定義來替換掉原先的因變量進行穩健性檢驗。

根據問卷問題“家庭成員的工作性質屬于以下哪一類”，重新定義創業，將回答為雇主、自營勞動者定義為創業，該變量取值為1，將回答為受雇于他人或單位（簽訂正規勞動合同）、臨時性工作（有工作單位但沒有簽訂正規勞動合同如打零工）、家庭幫工、自由職業者、務農定義為未創業，該變量取值為0。

表5模型11是根據原來創業定義進行回歸，模型12則是根據新定義的創業變量進行的回歸。模型12顯示老年撫養比每增加1%，創業意愿就會下降0.049%，且在1%水平上顯著。與原來結果相比變化不大，此估計結果進一步證實基準回歸結果穩健。

（五）中介機制效應

其中，selfemploy表示家庭是否創業，OADR表示老年撫養比，為控制變量，M為中介變量，即家庭對老人的轉移性支出，若系數c、a和c均顯著，并且式（3）中的系數c比式（1）中的系數c變小或顯著程度下降，則說明存在中介效應。

選取家庭對老人的轉移性支出作為中介變量。家中老年人口多可能會增加更多的轉移性支出，通過擠出創業資金進而影響家戶創業決策，表6中模型13至模型15分別對應式（1）至式（3）的估計結果。結果顯示，老年撫養比在創業決策方程和轉移性支出中介變量方程中的估計系數均顯著為負，說明撫養老人通過轉移性支出來影響創業決策。模型15同時將轉移性支出和老年撫養比加入方程中，兩個變量仍在1%的水平上顯著，通過對比模型13和模型15中老年撫養比的邊際效應可以看出，加入中介變量后，估計系數有一定程度的降低，符合中介變量的判斷標準。

本文還運用KHB法檢驗中介效應，通過檢驗對老人的轉移性支出可知，創業決策有6.21%的比例被轉移性支出解釋掉（表7），因此，老年撫養比很可能擠出轉移性支出，從而對家戶創業產生負面影響。證實了假說3：老年撫養比的提高通過增加家庭的轉移性支出而對家戶創業產生負面效應。

五、結論與建議

利用中國家庭金融調查（CHFS）2019年的數據分析了老年撫養比對家戶創業的影響，通過實證分析得出下列結論：（1）戶主年齡與家庭創業概率存在倒U形關系，拐點出現在32歲，即隨著年齡的增加家庭創業概率不斷提高，32歲為最高點，32歲后，隨著年齡的增加家庭創業概率不斷下降。（2）老年撫養比對家戶創業有顯著的負面影響。老年撫養比越高參加創業的概率就越低，老年撫養比提高1%會導致家戶創業概率下降0.04%左右。（3）老年撫養比對家戶創業的影響在不同地區、不同創業類型之間存在異質性影響。在西部和東部地區，老年撫養比增加對家戶創業有明顯的抑制作用，而在中部和東北，老年撫養比對家戶創業無顯著影響。老年撫養比的增加對主動創業的負向影響大于被動創業。（4）老年撫養比通過增加家庭轉移性支出，擠出家庭創業資金，進而抑制了家戶創業。

根據研究結果，提出如下政策建議：

一是減輕養老負擔。隨著我國老齡化程度不斷加深，老年撫養比上升，增加了家庭轉移性支出，家庭勞動人口養老壓力增大，對創業資金有擠出效應。可以通過完善養老制度、社會保障制度、醫療保障制度、商業養老保險等制度，降低家庭養老的成本，消除創業決策者后顧之憂，間接提高家戶創業概率。

二是關注主動創業家庭，給予一定政策支持。本文研究發現，老年撫養比的增加對主動創業的負向影響大于被動創業，因此要多關注主動創業的家庭，給予低息貸款、稅費減免等優惠措施，減輕家庭養老壓力，降低創業失敗而引發的風險，提高家戶創業意愿。

三是提高中年、老年家庭創業意愿。我國老齡化程度不斷加深，無論是對社會還是經濟的影響都是負面的。直接有效的對策即從問題根源出發，提高中老年家庭創業意愿，讓老齡化問題不再等同于對社會的依賴，而是讓老齡化轉變為積極主動的社會力量。不僅可以為家庭減輕養老負擔，且有助于老年群體發揮價值余熱，增加家庭勞動力。應考慮老年群體與非老年群體的認知差異，采取針對積極創業者的具體對策，為中老年人口占比較重的家庭提供更多的創業便利。

（作者單位：臨沂大學商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