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聚芹,劉憲嶺
(華北電力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河北保定,071003)
東方社會理論是馬克思、恩格斯理論中最重要的思想之一,在一定意義上甚至可以說,馬克思東方社會理論是世界歷史發展過程中社會發展道路普遍性與多樣性原理最終完整呈現的理論生發地,它不僅事關中俄印等這些東方社會國家代表的現代化道路選擇問題,更是廣大發展中國家對西方資本主義現代化道路進行歷史唯物主義批判和當代超越的理論之源。
我國學界對馬克思東方社會理論研究成果,在中國知網(CNKI)中的最早記錄是吳大琨先生在1953 年《文史哲》第1 期發表的《論前資本主義社會地租的三種基本形態》一文,自此而始,我國國內學界圍繞馬克思東方社會理論的研究、爭論一直延續至今。尤其是進入21 世紀后,我國學界對馬克思東方社會理論研究成果豐碩。整體梳理新世紀20多年來我國學界關于馬克思東方社會理論研究的整體狀況,挖掘研究規律,以便于進一步推進中國學界關于馬克思東方社會理論研究。
本研究以馬克思東方社會理論中的最核心的“東方社會”為主題關鍵詞,以中國知網的相關論文為基本材料,通過搜集自2000 年至2021 年相關論文資料,力圖展現21 世紀馬克思東方社會理論在當代中國的研究狀況。
本研究通過中國知網進行高級檢索,將時間范圍限定在2000 年1 月至2021 年12 月,輸入“東方社會”進行高級檢索,去除會議、報紙、圖書等搜索范圍,共檢索出1 171 篇文獻。根據CiteSpace 軟件格式的需要,文獻信息采用Refworks 的格式導出,而后通過CiteSpace 軟件中的可視化工具進行數據的操作與分析。
本文研究基于JAVA 平臺,運用可視化工具CiteSpace 軟件,將關鍵詞(Keyword)、作者(Author)、機構(Institution)作為節點,將時間跨度(Time Span)設置為2000—2021年,將切片長度(Slice Length)設置為1,選擇“Pruning sliced networks”,其他為默認設置。然后對文獻作者、研究機構以及關鍵詞這3 個模塊(Node Types)分別進行合作網絡分析與共現分析,根據分析結果繪制知識圖譜,可視化分析21 世紀以來中國學界關于東方社會理論的研究進展以及研究主題。
通過分析檢索該主題的發文量,能夠直觀反映出該領域的發文速度以及發展趨勢。根據圖1 所示的東方社會的年度發文量,可以明確直觀地看到2009—2012 年間東方社會的年度發文量呈現出較大的起伏,2009—2010 年度的發文量呈現出較快的增長態勢,發文量明顯增加,突破了80 篇,并于2010 年達到峰值,說明東方社會理論在中國的發文熱度有所上漲,關注度有所上升;但是2010—2012兩個年度間發文量又呈現出連續下降的趨勢,發文量明顯減少。從總體上看,進入21 世紀以來,中國學界以“東方社會”研究為主題的發文量以波浪形曲線的形式呈現,大多年度的發文量在50-75 篇之間,發文量較為穩定。

圖1 2000—2021 年東方社會年度發文量
通過知網(CNKI)對1 171 篇文獻進行全部檢索的結果的可視化分析,形成圖2 的研究作者分布圖。由圖2 的柱狀圖可以發現,俞良早、王聚芹二位學者的發文量位于前兩位,其發文量均突破了15 篇;其次,公丕祥、何萍、石宏等人的發文量均接近10 篇,發文量較多。

圖2 研究作者分布圖
根據圖3 的研究者合作網絡所示,節點字體大小代表其中心性,字體越大代表其發文量越多,作者之間的連線代表其合作關系。因此,由圖3 可知,俞良早、王聚芹、石弘、公丕祥、夏群友、涂成林、何萍、王向遠等學者節點字體較大,說明發文量較多,對該領域的關注度較大。其中,夏群友、柳瀟與劉欣團隊、夏宗明與朱玲妹團隊、王力塵與何正玲團隊、唐文彰與姜紅明團隊、王聚芹與苑英科團隊等存在馬克思東方社會理論研究的學術合作關系。由此可以得出,在21 世紀中國的“東方社會”研究中,發文量較多、影響較大的核心作者居多,研究學者主體比較穩定,但研究學者之間的學術合作,除了上述合作關系之外,大部分研究者沒有合作關系,處于獨立研究的狀態,該領域還沒有形成核心作者集群。

圖3 研究者合作網絡
根據圖4 和圖5 的研究機構所示,南京師范大學對馬克思東方社會理論的研究成果最多,截至目前,共發表63 篇論文。根據圖4 的發文數量以及圖5 所示的研究機構節點字體大小可以看出:黑龍江大學、中國人民大學、武漢大學、復旦大學、山東大學、北京大學、華東師范大學、中共中央黨校、華北電力大學等對本領域研究的貢獻較大,發文量較多。但根據圖5 的圖譜來看,作者之間的合作大都為機構內的合作,機構與機構之間的合作強度較弱,還未形成機構間的合作網絡。

圖4 研究機構分布圖

圖5 主要研究機構
以“東方社會”為主題在中國知網中進行高級檢索,對檢索的結果進行被引降序排列,形成表1所示的前十篇引用量較高的文獻圖表。綜合前十篇文獻可以看出:論文學者不同,研究角度不同,有的學者將“東方社會”研究置于世界歷史的背景下進行研究、有的運用馬克思主義哲學理論研究“東方社會”理論內涵、有的將東方社會理論與中國發展道路相結合進行分析、有的對馬克思東方社會理論所提出的東方國家有沒有可能跨越“卡夫丁峽谷”直接過渡到社會主義的偉大設想進行評述,但根本目的都在挖掘東方社會的獨特性究竟是什么。其中,何穎的《馬克思的世界歷史理論》被引用量高達114 次。

表1 2000—2021 年東方社會文章的引用量排序
在導入文獻的基礎上,從CiteSpace 可視化工具中選擇關鍵詞(keyword)的節點,進行數據的運行和處理,以此得到圖6 所示的東方社會關鍵詞共現網絡圖譜,共得到142 個節點,482 條連線。圖6的關鍵詞共現分析中,節點代表關鍵詞,節點字體大小代表其中心性,節點形似圓輪,圓輪越大代表該詞是21 世紀中國的“東方社會”研究中出現的高頻以及熱點詞匯。從圖6 東方社會的關鍵詞共現網絡圖譜來看,馬克思、東方社會、亞細亞生產方式、卡夫丁峽谷、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世界歷史、恩格斯、農村公社等是中國21 世紀東方社會理論研究中出現的熱點詞匯,也是中國學者研究“東方社會”高頻運用的熱點詞匯。

圖6 2000—2021 年東方社會的關鍵詞共現圖譜
為了深入考察21 世紀中國學界關于馬克思東方社會理論研究,圖7 采用關鍵詞聚類分析并因此而形成了#0 馬克思、#1 世界歷史理論、#2 中國特色社會主義、#3 東方社會理論、#4 社會主義、#5 列寧、#6 恩格斯等聚類,關于21 世紀馬克思東方社會理論在中國的研究主要圍繞這些聚類展開。

圖7 2000—2021 年東方社會的關鍵詞聚類圖譜
1.馬克思主義東方社會理論的重要創立者
從圖7 的“東方社會”關鍵詞聚類圖譜以及閱讀相關論文分析得出:馬克思、列寧、恩格斯等成為學界研究東方社會理論重點關注的作者,并且,圍繞馬克思、恩格斯的東方社會理論爭議:在馬克思、恩格斯有沒有東方社會理論問題上,學界大都認為馬克思、恩格斯有系統的東方社會理論;圍繞馬克思、恩格斯早年、晚年的東方社會理論問題,學界大都認為馬克思、恩格斯早期及晚年東方社會理論之間存在內在關聯,具有內在統一性;圍繞馬克思、恩格斯、列寧、毛澤東、鄧小平等社會理論問題,學界大都認為,馬克思東方社會理論及其在俄國、中國的發展,在東方社會跨越發展問題上存在著堅持、繼承、發展、創新的“一脈相承”的內在關系,并且,中俄等東方社會主義實踐是對馬克思東方社會理論的證實,甚至有學者提出,列寧創立了“東方學”[1]、“馬克思主義東方學”在列寧時代已經“臻于成熟”[2]。
只有為數很少的學者對馬克思東方社會理論持否定態度:有學者從馬克思的文本意義、馬克思晚年思想的理論視野、當時的歷史條件等方面進行研究,認為“馬克思晚年并未形成”東方社會理論[3];有學者認為,東方社會理論從概念到實踐都是一個“偽命題”[4];有學者認為,馬克思東方社會理論不是指向東方社會發展道路,而是“世界歷史理論在俄國的具體運用”[5];有學者認為,社會發展的跨越形式依附于社會形態依次演進形式,因此,“跨越”設想是一個“不太確切的提法”[6];有學者認為,馬克思用唯物史觀分析不同歷史環境,其前后時期關于東方社會發展道路的結論是“彼此沖突”[7]。
2.馬克思主義東方社會理論的重要關注問題域
從關鍵詞聚類圖譜以及閱讀相關論文分析發現,世界歷史理論、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東方社會理論、社會主義是學界研究關注的理論焦點。21 世紀中國學界關于馬克思“東方社會”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三方面:一是東方社會是否是一種特殊的社會形態,這是圍繞經濟文化落后國家究竟應當如何選擇發展道路的追問;二是世界歷史視角下的東方社會發展道路究竟如何選擇問題,這是圍繞經濟文化落后的國家能否先于發達資本主義國家進入社會主義以及之后如何發展問題,這是對落后國家社會主義選擇的歷史合理性、現實合法性的追問;三是馬克思東方社會理論如何與東方國家特別是中國具體實際相結合問題,這是圍繞落后國家如何持續推進本國特別是中國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追問。
圍繞東方社會是否是一種特殊的社會形態,有學者指出,“土地國有化,自給自足的村社制度,構成了東方社會的政治結構和經濟結構”[8],這也構成了東、西方社會發展的不同歷史特點,馬克思“從東方社會不同于西方社會的特殊歷史環境出發,揭示出東方社會不同于西方社會的特殊發展道路”[8]。中國學界絕大多數學者對馬克思關于東方社會的土地公有制、農村公社、亞細亞生產方式三大特征表示認同。
圍繞世界歷史視角下的東方社會發展道路究竟如何選擇的問題,有學者指出,東方社會貫徹著“生產力與生產關系矛盾運動的民族性和世界性相互作用的辯證法”[9]“人類社會歷史發展的普遍規律和特殊規律的相互關系”[10]等,這些為落后國家社會發展道路的選擇提供了方法論。中國學界絕大多數學者認為俄國、中國選擇社會主義遵循著人類社會發展普遍性與特殊性、世界性與民族性相結合的辯證法。
圍繞馬克思東方社會理論如何與東方國家特別是中國的具體實際相結合問題,有學者指出,毛澤東的新民主主義理論及其實踐“肯定了中國可以跨越資本主義制度的‘卡夫丁峽谷’而進入社會主義”[11];鄧小平建設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理論從“什么是社會主義,怎樣建設社會主義”[12]的角度“對于實現了社會制度‘跨越之后’的社會主義,重新進行思考”[11],提出了社會主義的發展階段、途徑、動力等思想,系統地解答了社會制度“跨越之后”的世紀性難題;鄧小平社會主義本質觀的提出標志著無產階級革命者的成熟,而且也豐富和發展了馬克思主義的東方社會理論,為中國成功跨越“卡夫丁峽谷”“奠定了理論基礎”[13];在致力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的現代化實踐中,“毛澤東和鄧小平從真理的趨同上實現了兩者的前后呼應,并對馬克思的東方社會理論作出了新的發展”[14]。有學者認為,“江澤民‘三個代表’重要思想和馬克思東方社會理論是相契合的”[15]。中國學界絕大多數學者認為,中國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從本質上貫徹著馬克思東方社會理論中探索適合東方的現代化道路的根本精神。
利用CiteSpace 的關鍵詞突變圖譜能夠直觀地體現出21 世紀我國對東方社會的研究熱點不同時期內的變化過程。在CiteSpace 的可視化工具中選擇Burstness 的選項卡,得到圖8 所示的14 個突變關鍵詞。從突變的時間以及研究的熱點變化來看,21世紀中國學界對“東方社會”研究過程中突變的關鍵詞可以分為四個階段:

圖8 2000—2021 年東方社會的關鍵詞突變圖譜

圖9 2000—2021 年東方社會的關鍵詞時線圖譜
第一個階段是2000—2003 年,學者研究的關鍵詞主要是鄧小平理論、鄧小平、馬克思主義哲學、馬克思、恩格斯,這意味著學者們將馬克思、恩格斯的東方社會理論研究與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和實踐之間的關系展開理論探索。
第二個階段是2003—2010 年,學者研究的關鍵詞主要是跨越、卡夫丁峽谷、東方理論,這意味著學者們對東方社會理論研究聚焦于馬克思關于東方社會能否不通過資本主義的“卡夫丁峽谷”設想的追問。
第三個階段是2010—2012 年,學者研究的關鍵詞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科學發展觀,這意味著學者研究東方社會理論與科學發展觀、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之間的內在關聯。
第四個階段是2012—2021 年,學者研究的關鍵詞是當代價值、發展、恩格斯、中國道路,這意味著從黨的十八大以來,我國學者更多聚焦于研究東方社會理論在中國煥發出的當代價值,將東方社會的研究圍繞著中國道路、中國發展展開。
因此,學界關于馬克思東方社會理論的研究始終圍繞著探索經典理論與中國的社會主義理論與實踐之間的關系展開,緊緊服務于社會發展的理論和實踐需要。
為全面展示中國學界2000—2021 年東方社會研究情況,除了分析關鍵詞突變圖譜之外,又通過時線圖譜展現出東方社會的關鍵詞按時間順序發生的變化。農村公社、亞細亞生產方式、卡夫丁峽谷、東方社會理論等是中國學界研究馬克思東方社會理論的核心詞,可以發現,隨著中國社會主義理論與實踐的不斷發展,中國學界關于馬克思東方社會理論研究內容、研究重點發生相應變動。
十一屆三中全會以后,我國對馬克思主義與中國實際相結合的認識日益深入,1980 年以鄧小平為代表的中國共產黨人提出“社會主義的本質就是解放和發展生產力,消滅剝削、消除兩極分化,最終實現共同富裕”[16],提出社會主義本質論;中共十二大提出“走自己的路,建設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17];1997 年中共十五大把“鄧小平建設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寫入黨章,因此,鄧小平理論、社會主義、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等關鍵詞是東方社會研究檢索的時線圖中的重要內容。
隨著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與實踐的不斷發展,中國共產黨進一步發展馬克思主義理論,2000年提出了“三個代表”重要思想,這是在結合我國的世情、國情、黨情發生的深刻變化的基礎上提出的重要理論。“三個代表”重要思想與馬克思東方社會理論一脈相承,高度重視發展對社會主義建設的重大作用,明確提出了“發展是黨執政興國的第一要務”[18],在這一時期東方社會關鍵詞時線圖譜中出現了“發展”這一重要的關鍵詞。
2002 年黨的十六大召開,2003 年中國共產黨人進一步提出“科學發展觀”,并強調以人為本、全面協調可持續發展,深刻回答了“實現什么樣的發展、怎樣發展的問題”[19],胡錦濤同志提出了“我們所要建設的是社會主義和諧社會。”[20]以人為本、平等與效率、科學發展觀、和諧社會等詞匯成為階段性重點關鍵詞。
2012 年黨的十八大召開,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中華民族迎來了從站起來、富起來到強起來的偉大飛躍,中華民族偉大復興進入了不可逆轉的歷史進程。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實事求是地立足于我國的新發展格局以及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宏大背景,不斷推進馬克思主義中國化進程,將東方社會理論與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相結合,提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是科學社會主義理論邏輯和中國社會發展歷史邏輯的辯證統一,是根植于中國大地、反映中國人民意愿、適應中國和時代發展進步要求的科學社會主義”[21]。新時代,東方社會理論在中國的研究中呈現出了中國共產黨、人類命運共同體、新時代、中國夢、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等關鍵詞,并將繼續延伸和發展。
馬克思東方社會理論是以歷史唯物主義為根本立場,深入研究不同歷史環境下保留了“亞細亞生產方式”的中俄印等東方國家如何實現現代化的問題。這一問題從馬克思、恩格斯開始,經列寧一直到今天歷經一個半世紀,引起國內外數以千計、萬計學者的爭論,也引發了俄國、中國乃至世界上多個國家的理論和實踐探索。反觀馬克思東方社會理論的21 世紀中國學界研究狀況,學界需要在以下方面進一步深入展開,以推進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進一步發展。
馬克思東方社會理論的產生,不僅有人類社會實現著歷史向世界歷史轉變的宏大歷史背景,而且有著人類社會從資本主義向社會主義轉向的宏大時代背景,還有著東方文明和西方文明的碰撞,因此,這一理論中蘊含著人類社會發展的特殊性與普遍性、東方文明與西方文明、歷史傳統與現代化、歷史必然性和東方民族的主體能動性等諸多關系的辯證思考,在這樣一個復雜的問題場域中,人類社會特別是東方社會現代化演進路徑就具有一種過渡性、轉型性的總特征,東方社會現代化道路可能跨越也可能停滯、可能前進也可能后退的多樣性存在,都蘊含在東方社會如何解決上述矛盾之中,由此造成的社會發展道路的開放性、不確定性成為東方社會前行的顯著特征。
不管中俄印現實道路是跨越、漸進還是曲折,今天,中俄印社會發展的過渡性、轉型性的總特征沒有變,社會發展的開放性、不確定性沒有變,如何進一步深入把握東方社會發展規律,推動東方社會盡快實現現代化是中俄印等國家須臾不能離開的理論研究工作。東方社會理論是馬克思、恩格斯關于人類社會的總思考、東方社會發展理論的原生礦,東方社會要跨越發展,返回到馬克思經典文本、深入研究東方社會發展規律就成為當今學界研究的不能忽視而是高度重視的工作。
世界歷史浪潮沖擊下的經濟文化相對落后的東方大國中俄印究竟應當如何發展,這是19 世紀擺在人類面前的“世紀之問”,馬克思對此進行了深入的理論研究,提出了俄國有可能“不通過資本主義制度的卡夫丁峽谷”而發展的創新性命題[22]。
俄國究竟能不能發動社會主義革命是20 世紀初擺在人類特別是俄國面前的“世紀之問”,正是以列寧為代表的布爾什維克黨進行理論探索,繼承和創新了馬克思東方社會理論,創立了“一國勝利論”,從而推動俄國走上社會主義道路。
在我國,學界關于馬克思跨越“卡夫丁峽谷”設想的熱烈爭論是在20 世紀80 年代。當時中國正處于改革開放初期,對于中國的社會主義道路也處在摸索階段,蘇聯社會主義遭遇一些問題,而關于“什么是社會主義、如何建設社會主義”[12]的社會主義本質爭論都是在追問經濟文化落后國家的社會主義現代化道路,這是事關中國乃至整個東方社會主義的生死存亡的大問題,鄧小平理論就是對中國社會發展道路的理論回應和發展,從而極大推動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的發展。沿著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總航向,中國進一步形成“三個代表”重要思想以及科學發展觀,從而將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和實踐進一步推向前進。
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以偉大的歷史主動精神、巨大的政治勇氣、強烈的責任擔當,推動黨和國家事業取得歷史性成就,發生歷史性變革,圍繞“新時代堅持和發展什么樣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怎樣堅持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23]這一重大時代課題,將馬克思主義理論付諸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的偉大實踐之中,實現了理論與實踐的相結合,走出了一條東方社會現代化的創新之路。
特別是我國進入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時代,崛起的中國正在走向世界舞臺中央,面對當今資本全球治理困境,圍繞“世界怎么了、我們怎么辦?”[24]這一全世界共同的問題,習近平總書記站在人類前途命運的高度,認為回答這一問題首先要回答“我們從哪里來、現在在哪里、將來到哪里去”[24]這一基本問題,并給出了“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實現共贏和共享”[24]的發展方案,在謀求中國發展的同時促進世界各國共同發展,而這一思路恰恰也是馬克思東方社會理論中關于東方文明和西方文明之間如何良性互動進而形成世界文明指引人類前行思想的當代貫穿。
關于馬克思東方社會理論過去爭論、現在爭論、將來還會爭論,這不僅是對東方古老文明的歷史性回溯,更是東方文明在當今時代如何作為的現實吁求,站在這樣的時代節點上,繼續將馬克思東方社會理論運用到我國具體的實踐之中,推動馬克思東方社會理論與我國實際相結合,實現馬克思東方社會理論的創新性發展,需要學界進一步深入探索。
2021 年是中國共產黨成立100 周年,從中國共產黨成立到新中國成立、從改革開放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中國共產黨帶領中國人民書寫了人類歷史上的偉大傳奇,帶領中華人民鑄就了中華民族的偉大輝煌,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發展戰略、發展道路、發展模式等領域實現了對馬克思東方社會理論的實踐創新發展。并且從圖7 所示的關鍵詞時線圖譜之中,“中國共產黨”這一關鍵詞位于時線圖譜最近的年份,中國共產黨給中華民族帶來了天翻地覆的巨變,習近平總書記明確指出:“中國共產黨為什么能,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為什么好,歸根到底是因為馬克思主義行!”[25]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的提出,標志著中國圍繞資本現代化困境深入思考“建設一個什么樣的世界、如何建設這個世界”[26],中國方案的出臺是將全球治理作為一個整體性研究對象,聚焦當今資本全球治理赤字中的根本問題,把握全球治理規律,對人類社會向何處去這一涉及當今人類命運、人類生存的根本問題予以回答,從而實現對資本全球治理的批判和當代重建,實現全球治理從自發到自覺的飛躍,而這一艱巨的歷史使命,尤其需要認真研究馬克思東方社會理論,并以歷史唯物主義為根本立場,在時代發展的潮流和中華民族的現實基礎上進一步深入探索并推進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才能真正實現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