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穎濤
愛就像一本書,我們一生都在讀,它有時通俗,有時卻晦澀,細細品讀、用心體會,才能收益豐厚。
——題記
我的太祖母歲數很大了,整張臉滿是褶皺,她只有一只眼睛能勉強看見東西,另一只已經因白內障而失明了。她的牙齒也快掉光了,吃不了任何硬的東西,只能喝粥或吃煮得很軟的面條。
一直以來,我眼中的太祖母就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年邁的農村婦人。直到今年春節,我有了不同的感觸。
“哎喲,我們家小寶都長這么大了……”早晨,我們剛到爺爺奶奶家,就發現太祖母已守在家門口了。太祖母特別喜歡我,一邊說著,一邊上前來抱我。但說實話,我并不喜歡她的擁抱。
“小寶餓不餓???要不要喝水?家里還有酸奶……”太祖母一直跟在我身邊,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我不餓也不渴。”我敷衍道。
“小寶真是長高了?!碧婺溉匀恍χ?。
“太祖母,我先去寫作業了!”我趕緊找了個借口,“拋棄”了她。
“兒子!快把這箱牛奶提到你太祖母屋里去!”剛坐下沒多久,就聽見爸爸喊我。
“知道了!”我不情愿地應道。
剛一走到太祖母的房間門口,就聽見細碎的嗚咽聲,定睛一看,原來是太祖母坐在床頭哭。她為什么哭?我十分好奇。
“太祖母!”聽見我的聲音,她急忙背過身去抹眼淚。我什么也沒說,放下牛奶就跑了。飯后,我突然想起這件事,就隨口問了爸爸一句。爸爸嚴肅地對我說:“太祖母已經一年沒見到我們了,肯定很想我們。她那么喜歡你,你應該多陪陪她?!蔽衣犞?,心中有一些微妙的情感在持續發酵,一股內疚之情躥上心頭。原來,太祖母這么愛我,可我卻如此敷衍地回應著她的愛。
轉眼就要離開老家了。臨行前,我又提了一箱牛奶去太祖母房里。剛踏進門,就聽到了熟悉的哭聲。我知道,定是因為太祖母舍不得我們走。太祖母看見我,仍然是偷偷背過身去抹眼淚。我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只能默默放下了牛奶。“小寶……”太祖母突然開口了,“你要努力學習,將來考個好大學,這兩百塊錢你拿著,給自己買點好吃的……”她說著就把錢塞到了我手中。我不知所措地站著,內心似有萬丈波瀾,愧疚至極。太祖母是這么愛我,可我卻沒有好好陪伴她……
睡前的每一句“晚安”,飯前的每一句“吃飽一點”,雪天的每一句“小心地滑”……每一言每一語都包含著太祖母對我濃濃的愛。
“太祖母,我們很快會再來看您的……”我鼻子發酸,差點流下淚來。太祖母卻笑了。那笑容,是世界上最美好、最燦爛的笑容。
【江蘇常熟市董浜中學】
點評
愛的滋味不僅有甜蜜,還有酸澀。本文中,小作者通過兩次描寫太祖母的哭來表現自己心靈所受到的震撼,這份酸澀的愛讓小作者愧疚,也讓小作者成長,同時激發了讀者對于“孝”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