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袖剪短了

廖雙初

前些日子，天氣陰晴不定，雨多于晴，只要一下雨，我就感到有股寒意來襲。天氣一冷，我便想起了自己的一件T恤衫，那是妻子在網上為我精心挑選的，還是品牌服飾。T恤衫買回來落水前，我迫不及待地拆封試了一下它的大小，覺得衣服的其他部位都挺合身，就是兩只袖子有點兒長，不利索。年輕的時候追求時尚，許多東西都講究長，如長頭發、長指甲、長褲腳等，隨著年齡的增長，追求的目標變成了兩個字：舒適。所以，我的頭發好多年以前就理成了平頭，褲腳最多齊腳跟，指甲也注意每周按時修剪。現在既然感到衣袖長了，我馬上要求妻子給我剪短一些。妻子說，暫時別剪吧，衣服浣洗后一般是會縮水的。我武斷地回復道，衣服穿在我身上，舒不舒服我最有發言權，到時難得再麻煩你，不如先剪了。于是從事裁縫職業已幾十年的妻子拿著皮尺在我的手上一量，就按我的強烈意圖“咔嚓”兩剪刀便搞定了。

未曾想，當我將T恤衫清洗后再穿時，我發現衣袖真的縮了水，變得有些局促了。一旦做事把手抬起來，手腕處就露出了一大截，顯得很寒傖。此時妻子便笑話我，說我穿得像個小孩子一樣，同我的年齡太不相稱了。形象問題我倒不怎么在乎，我在乎的是下雨的時候感覺到手腕冷，刺骨的冷。這時我便想，要是不剪掉那一寸多長的袖口就好了，這樣的季節穿上這樣的T恤衫是最舒適不過的。

于是我有點后悔自己剛愎自用，不相信設計師的專業，也聽不進妻子的意見。自省過后，我暗忖，剪錯一件衣物當然算不了什么，頂多是這件T恤衫我不要了，這個代價不大。如果現實生活中的一些大事情，只顧眼前，不尊重客觀規律，任性而為，則將后患無窮，害莫大焉！

（摘自《在河之岸》 湖南文藝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