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的姿態

楊福成

多年前去一個朋友家，看到了一盆很好的花：旺盛、水靈、可愛。

我問，這是什么花？

朋友說，嘿！那哪是花啊，是從野地里拔來的一棵草。當時花盆空著，就將它隨便栽里面了。沒想到“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了！

哈哈，原來如此。仔細看看，這株野草長得還真夠靚麗的，真像一位亭亭玉立的姑娘。

我的花盆里，也經常會生出一些野草來，以前我總是嫌它們和花爭肥、爭空間，露頭就掐。自打從朋友那兒看過那盆美麗的草兒后，我的態度來了一個大轉變，自戲為“來者皆為客，生者都是花”。不但不再忍心掐它們，反過來還待它們如同花兒一樣好生伺候著。

草命雖賤，但若給它機會，給它些許的陽光雨露，它照樣長得蓬勃妖嬈。

我房間里就有這樣的一盆。

盆是我從文化市場精心挑選來的，古雅大方。原本想著種棵高貴典雅的花，考慮到花盆放在室內，通風不佳，難見陽光，難成活。于是，我就插了幾段金魚吊蘭，另外又插了兩棵不知道名字的耐陰小花搭配著，頗有朝氣。

插上之后，就盼著它們快快生根長高。可盼著盼著，不見它們長多快，卻生出幾株長勢迅猛的草兒來。

小草剛生出，嫩嫩的，萌萌的，實在是下不了手將其拔掉。

而草，是給點陽光就燦爛的主兒，見我憐惜它們，它們就可勁地長，可勁地長。

很快，它們就比花高出了許多，也漂亮了很多。

看到這充滿活力的草兒，我不禁想起了狄更斯的那句話——你，不要擠！世界這么大，它容納得了我，也容納得了你。

沒有誰生來就是一朵盛開的花，也沒有誰注定就是一株草。人生步步有風景，你只要全力以赴地長出你自己的姿態，就會有屬于你的陽光和雨露，就會有屬于你的世界。

選自《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