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里也下過一場春雪

天亮了，誰也沒有看出來

像魚劃過水面的那些心事

“什么事都沒有發生，

除了我心里發生的那些。”

我曾迷戀過所有不成氣候的美

寒風里搖搖欲墜的火柴，

云中掩映的半個月亮，

玫瑰的灰燼、冬天的落日、蕭瑟的你

像一棵疲憊的北方的樹

不發一語，卻闡釋著我全部的抒情。

我們的身體里住著截然相反的兩個季節，

本該是日歷上永不碰面的兩頁。

而我徒勞地走向你，

像孱弱的雪徒勞地穿過一整個春天的夜，

在黎明之前可以抵達嗎？

在日出之前會被記住嗎？

而你沉默地佇立著，

慣看秋月春風。

也挺好，在真正的春天到來之前，

我們都各自有了去向。

你留在北方的冬日里，

我的目的地就是旅途本身。

你畢竟見過真正的大雪

紛紛揚揚，不眠不休。

——明天必將過去。

——明天總會來臨。

春天會融化每一場雪，

而我是日歷上被揭過的每一頁，

迫不及待地奔赴下一個季節。

曼仔，1993年生于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