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書針對職場人士的需要,用新的觀點解讀“無知之知”“邏輯、倫理、情感”“平凡的邪惡”“反脆弱”等50個概念,并提出了適當的建議和見解,幫助職場中的人們建立思考事物的框架,將哲學概念應用在現代職場上。
制定行程安排表
所謂的行程安排表就是“課題”的意思。為何制定課題很重要?因為這是一切創新的起點。如今,許多日本企業將創新作為經營課題的第一要務,但是恕我直言,我認為其中的大多數根本就是在玩名為創新的過家家游戲。為什么我這樣說呢?因為大部分情況下它們都沒有設定課題。所有的創新都是通過解決社會上存在的重要課題而得以實現的,因此沒有課題設定這一創新的靈魂,就只是做點門面功夫,專門從外部征集好點子或者對那些點子進行篩選提煉,除了說這是“過家家的游戲”還能說是什么呢?
我在寫《如何組建世界上最具創新能力的組織》一書時,對許多社會上公認的“創新人物”進行了采訪,發現他們之中沒有一個人創新的初衷是“我來做點什么創新吧”。他們并不是為了“進行創新”而工作,而是帶著某種具體的“想要解決的課題”來工作的。社會上的創新陷入停滯已被人詬病了很久,但是造成停滯的最大原因不是缺乏點子或者創造性,而是壓根沒有找到想要解決的課題,即行程安排表。
這樣說來,設定課題的能力就變得很重要了。那么要怎么做才能提高這種能力呢?關鍵在于“教養”二字。這么說是因為想要從眼前已經習慣了的現實中汲取課題,“相對地去看待常識”的能力是不可或缺的。比如說,只知道日本的風俗習慣和生活文化的人是很難去思考那些日本的風俗習慣“為什么會是這個樣子的”,如果是一個同時了解外國的風俗習慣和生活文化的人就更容易做到這一點。我們常常可以看到一些書籍或者電視節目上有“這里很奇怪喲,日本人”之類的標題。它們的主要內容就是說對于日本人而言習以為常的事情在外國人看來可能就會很奇怪。被這樣指出之后,日本人總是能夠有同感,覺得“被你這么一說好像還真的是這樣呢”。這樣的例子不勝枚舉,也就是說,越是擁有更豐富的地理與歷史知識的人,就越能從另一角度去看待我們眼前的狀況。
所謂的創新,也包含著“目前為止被人當作理所當然的東西今后將會變得不那么理所當然”這個含義。只有當以前被認為理所當然的事情,即所謂的常識,遭到質疑的時候才有可能產生創新。
然而另一方面,如果我們懷疑一切“理所當然”,那么日常生活就無法繼續下去了。比如我們每天都沉浸在思考為什么交通信號燈是“紅燈停,綠燈行”,為什么時鐘一定是向右轉的這種問題當中,那么我們日常生活的步調應該就會遭到破壞了吧?這類懷疑性的思考體現出來的是對我們經常說的“對常識抱以懷疑的態度”的一種非常膚淺的理解。
在有關創新的一些討論中,經常有人指出要“拋開常識的束縛”或者“對常識抱以懷疑態度”等,但是他們在這樣的觀點中完全忽略了一點,那就是對于“為什么世界上會出現常識這種東西,并且為什么它會如此根深蒂固、難以撼動?”這一觀點的洞察力。懷疑常識這個行為實際上也是成本非常高的一件事,但為了驅使創新,“對常識持有疑問”又是必需的,因此這里就會產生一個悖論。
從結論上來說,解開這個悖論的關鍵不是“懷疑常識”的態度,而是擁有甄別的能力,能夠把那些“可以放過的常識”和“應該懷疑的常識”區別開來。而能夠給我們帶來甄別能力的,就是在時間軸和空間軸上知識的拓展,即“教養”二字。
將自己擁有的知識和眼前的現實進行比較,那些普遍性比較低,即“只在此時此地才能夠通用的常識”就會浮出水面。史蒂夫·喬布斯就是因為知道書法之美,才會提出“為什么電腦字體這么丑”的問題;切·格瓦拉也正是因為知道柏拉圖所展示的理想國是什么模樣,才會提出“為何這個世界如此悲慘”。不要認為眼前的世界“就是那么一回事”從而放棄改變并接受現實,要進行比較和相對地看待這個世界。這樣做的話就可以發現自然浮現出來的“沒有普遍性的常識”,這正是我們應該懷疑的東西,而教養就是能夠幫我們進行甄別的一個鏡片,它能讓我們聚焦于真正值得懷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