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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樂征伐自大夫出:趙盾擅權及其影響

2023-06-25 12:09:14劉進有
史志學刊 2023年1期

摘 要 軍功貴族的跋扈使得晉襄公軟弱不堪、失誤頻頻,董之蒐造成了趙盾身兼軍政大權的局面,開趙盾擅權之端。襄公去世,君權趨于弱化,趙盾通過迎立幼君與對外征伐進一步發展實力。及至趙盾弒君,其權勢已達到頂峰。之后,趙盾以擁立成公與提拔趙氏宗親來鞏固地位,但其擅權已處于尾聲。趙盾擅權對晉國乃至春秋政局皆產生了深遠影響:一方面激化了公室與卿族、卿族與卿族之間的矛盾,并促使了卿大夫之間的聯合;另一方面開啟了“禮樂征伐自大夫出”的時代,引發了秦晉數十年的戰爭并促使秦楚聯盟的形成。

關鍵詞 趙盾 軍功 擅權 弒君

自春秋伊始,王權下移,禮樂征伐自天子出已轉變為自諸侯出。春秋中期以后,隨著各國卿大夫的崛起以及君權的羸弱,禮崩樂壞的局面愈演愈烈。趙盾便在這一背景下逐漸專權于晉,孔子稱其為“古之良大夫”,韓厥、智罃有“宣孟之忠”“宣子之忠”之說,此說法的真實性有待考證(P389)。孔子只看其才能、功勛,而忽略了趙盾擅權之實,且又與其“天下有道,則政不在大夫”(P147)的說法自相矛盾。君權衰落,韓厥、智罃作為受益的卿大夫,對趙盾專擅晉政自是避而不談。童書業評價趙盾:“弒君之人競謂之‘忠,固亦證其時君臣之義有異,然亦晉大夫或左氏之飾詞也。”(P60)童氏所言極是,正如彼得·伯克在《制造路易十四》一書中所言:“從某種意義上說來,我們所有人都在自我塑造。路易十四的與眾不同,僅在于自我塑造時得到了他人的幫助。”(P15)先秦主要史書《左傳》與《國語》的最終成書皆與歷史的勝利者(三晉)有關(P4)。同理,趙盾作為權臣,其賢臣形象自有晉大夫及三晉后人來進行塑造。仔細考察趙盾一生的所作所為及其對晉國的影響,其實為擅晉首卿。若從整個春秋來看,趙盾擅權可謂開啟了禮樂征伐自大夫出的時代。總之,后人對趙盾的評價多停留在賢大夫層面。學界提及趙盾,雖有權臣、擅權之說,但關于趙盾專擅晉國的過程及其對晉國、春秋政局的影響卻未曾系統深入地探討。因此,本文將圍繞這三個方面作一粗略梳理,不當之處,敬請方家批評指正。

一、趙盾擅權始末辨析

(一)趙盾擅權的發軔期:軍政一體局面的肇始

晉襄公活在乃父的光環之下,對于文公時代的功臣自是難以駕馭,“敗秦師于殽而歸縱淫”(P3371)當是他對政局的無可奈何之舉。崤(殽)之役前后,先軫自矜功伐、剛愎自用的作風使得襄公顏面盡失、君威掃地,其迫使襄公伐秦(崤之役)一事對后來大蒐任免的失策也產生了重大影響。襄公后期,先且居等卿先后死去,晉軍制也勢必要作出調整,襄公第二件失策便是在軍職任免上的優柔寡斷與反復無常。《左傳》記載:

晉蒐于夷,舍二軍。使狐射姑將中軍,趙盾佐之。陽處父至自溫,改蒐于董,易中軍。陽子,成季之屬也,故黨于趙氏,且謂趙盾能,曰:“使能,國之利也。”是以上之。宣子于是乎始為國政。(P594-595)(《左傳·文公六年》)

夷之蒐,晉侯將登箕鄭父、先都,而使士縠、梁益耳將中軍。先克曰:“狐、趙之勛,不可廢也。”從之。[3](P621)(《左傳·文公八年》)

襄公本想通過取消新軍、壓縮軍隊,以及啟用士縠、梁益耳等舊族以及被邊緣化的箕鄭父、先都等人來打壓新貴集團,實現鞏固君位的目的,因先克等趙氏一派的反對終使狐射姑將中軍、趙盾佐之。又因趙氏之黨陽處父的干預,襄公以趙盾將中軍,使其集軍權與政權于一身。因此,孔子有“夷之蒐也,晉國之亂制也”[3](P1674-1675)的感慨。在軍職任免上,襄公朝令夕改,使得君王喪失了應有的威嚴,更使趙氏一家獨大,成為了最大贏家。晉國的軍將、卿大夫由文公時代的推舉、任賢轉變為依據家世關系的世祿世卿制度,古之薦讓之風蕩然無存,軍職任免上的不當使得卿大夫內部斗爭不斷,對于穩定政局與鞏固君權十分不利。第二次彭衙之戰,襄公依舊失策不斷,其作為一國之君又縱容中軍元帥先且居率諸侯之師伐秦。之后,身兼軍政大權的趙盾亦是如此,后靈公幼弱,趙盾更是開啟了晉元帥主持諸侯會盟的時代。襄公由于自身的軟弱與優柔寡斷造成國君威嚴盡失,促使了軍政合一政體的形成,這一局面也正是趙氏一派權勢過大所致,而襄公的縱淫墮落使其對國政自是無暇顧及,這便為趙盾擅權提供了可乘之機。據此可知,襄公后期,趙盾擅權已初見端倪,而軍政一體局面的肇始則促使了趙氏權力的迅速發展以及君權的弱化。

(二)趙盾擅權的發展期:立君風波與鏟除異己

晉襄公死后,太子尚在襁褓之中。在立新君問題上,卿大夫有所爭論:

靈公少,晉人以難故,欲立長君……(趙盾)使先蔑、士會如秦逆公子雍。賈季亦使召公子樂于陳……賈季使續鞫居殺陽處父……晉殺續簡伯,賈季奔狄。(P601-604)(《左傳·文公六年》)

穆贏日抱大子以啼于朝……頓首于宣子曰:“先君奉此子也而屬諸子……”宣子與諸大夫皆患穆嬴,且畏偪,乃背先蔑而立靈公。[1](P610-611)(《左傳·文公六年》)

晉襄公卒, 靈公高幼, 大夫聚謀曰:“君幼, 未可奉承也, 毋乃不能邦?猷求強君。”……乃大夫閔,乃皆背之曰:“我莫命招之。”乃立靈公, 焉葬襄公。(P157)(清華簡《系年》)

由上可知,立君一事使得卿大夫之間分歧不斷,《系年》載大夫聚謀、另立新君,并未顯現趙盾獨斷、專權之跡象;《左傳》載宣子與諸大夫皆患穆嬴且畏偪(恐誅)而立靈公;楊伯峻言:“《趙世家》云:‘趙盾患之,恐其宗與大夫襲誅之。則所畏者穆嬴之黨也。”[1](P611)恐誅亦可證明晉國勢力錯綜復雜,兩處記載顯現出趙盾尚未完全掌控國內局面。是時,卿大夫內部矛盾重重,箕鄭父、先都等卿大夫對于趙盾亦是十分不滿。據此可知,晉派系眾多,趙盾雖集軍政大權于一身,但并未形成絕對專權。但通過穆嬴哀求趙盾一事以及趙盾向其他將佐下達偷襲秦師的命令,可以看出作為執政與中軍帥的趙盾仍具有最終決定權。夷之蒐,襄公任命狐射姑(賈季)為中軍帥,趙盾佐之,因趙氏之黨陽處父從中作梗,二人職位互調。因此,狐氏與趙氏成為政敵。趙盾主張擁立在秦的公子雍,狐氏主立在陳的公子樂。趙盾派人殺死公子樂,賈季自知在晉國已是孤立無援,便使續簡伯殺陽處父,后趙盾殺續簡伯,并迫使其最大政敵賈季出奔于狄,最終狐氏退出晉國政治舞臺。夷之蒐的原定計劃因趙氏之黨先克反對而作廢,趙盾主管軍政后,箕鄭父、先都、士縠、梁益耳、蒯得等人因無緣主持國政、軍務而“作亂”,這些反對者也終為趙盾誅殺[1](P621)。趙盾借此再次清除政敵,加強了個人權力。河曲之役前,提拔家臣韓厥為司馬(P378),戰后,“晉人討不用命者,放胥甲父于衛,而立胥克”[1](P708)。趙穿與下軍佐胥甲不肯襲擊秦師,趙穿乃趙盾側室,故而得免,流放胥甲而不罰趙穿,顯然有失公允。胥甲乃文公勛貴胥臣之子,放胥甲而立其子——年輕有病的胥克,使趙盾更易掌控六軍。且數年之后趙盾之黨郤缺廢胥克而命趙盾之子為下軍佐(見下文),亦知趙盾私心甚重,通過對外征伐打擊不服從自己的政敵。可以說,這一時期趙盾通過消滅政敵、鞏固權勢、植黨樹權,逐漸完成了掌控晉國的過程。

(三)趙盾擅權的高潮期:趙盾弒君

宋人弒昭公,趙盾請示伐宋,靈公卻言:“非晉國之急也。”[3](P379)據此可知,靈公與趙盾意見已呈現不合之兆。“晉侯侈”,趙盾“驟諫而不入”,多次勸諫無效亦正是君臣矛盾的體現[1](P710)。靈公雖然年幼,但絕非無知,隨著年齡的增長,面對趙盾專權不可能無動于衷,君臣矛盾最終通過武力斗爭的方式解決:

晉侯飲趙盾酒,伏甲將攻之。其右提彌明知之……公嗾夫獒焉。明搏而殺之。盾曰:“棄人用犬,雖猛何為。”(P720-721)(《左傳·宣公二年》)

盾昆弟趙穿襲殺靈公于桃園而迎趙盾。趙盾素貴,得民和;靈公少,侈,民不附,故為弒易。(P2020)(《史記·晉世家》)

《左傳·宣公二年》:“晉靈公不君……宰夫胹熊蹯不熟,殺之,置諸畚,使婦人載以過朝。”[1](P717)令婦人載而過朝以示威(P553),靈公之舉當有示威于趙盾之意。靈公遣鉏麑殺趙盾未果,后以伏甲襲殺趙盾,提彌明一人竟能救趙盾之命,亦說明靈公一黨人數較少、實力不足。《左傳·宣公二年》:“宣子未出山而復。大史書曰:‘趙盾弒其君。以示于朝。宣子曰:‘不然。對曰:‘子為正卿,亡不越竟,反不討賊,非子而誰?”杜預注:“越竟則君臣之義絕,可以不討賊。”孔穎達疏:“明其威足討賊,卿位猶在,故責之耳失位,出奔,國人不復畏我。”(P365)趙穿弒君,作為趙氏宗主與國之執政,趙盾有絕對的能力制止,縱使事發突然,無力阻止,也當出奔他國,以避弒君之嫌。盾聞君死,未出國境而還都,這是趙盾貪戀權勢的體現。若是出奔他國,君臣之義當絕,雖擺脫弒君之名,卻也失去執政大權,其他諸卿必定反攻趙氏,趙氏也會居于險境。趙盾知未越境而歸則君臣之義不絕,且仍能掌控晉國。趙穿為趙氏宗親,盾豈能自斷羽翼?趙盾權勢熏天,對于靈公自無憐憫之心,何來討賊?“趙盾弒君”四字正彰顯了董狐對亂臣賊子的不滿。對于靈公被弒一事,趙史援對趙盾言,“君之咎”將會是其子孫遭遇劫難的原因。此處的“咎”顯然指趙盾擅權以及弒君等事。屠岸賈與景公向趙氏發難的借口便為“治靈公之賊”“(趙氏)猶為賊首”(P2151) 。對于趙盾弒君一事,朱子有論:“看《左傳》載靈公欲殺趙盾,今日要殺,殺不得;明日要殺,殺不得。只是一個人君要殺一臣,最易為力。恁地殺不得,也是他大段強了。今來許多說話,自是后來三晉既得政,撰造掩覆,凡有不可得而掩者矣。”(P3268)徐復觀則言:“沒有趙盾的背景及趙盾的動機,趙穿便不會弒君。弒晉靈公的是趙穿,而嗾使趙穿動手的是趙盾。”(P215)同時,《晉世家》所載從側面說明了趙盾獨攬大權,籠絡卿大夫與國人,在君權與卿權的斗爭中,靈公勢單力薄。此后趙穿輕易襲殺靈公足以證實此時趙盾權勢熏天以及君權微弱的事實,由此可知趙盾乃是弒君案中的元兇首惡。此時,盾之權勢炙手可熱,非后世的范鞅、趙鞅等權臣可比。后世六卿、四卿尚能相互制約,這一時期的趙盾無人能夠制約,晉君已完全被架空,靈公對趙氏的奪權終釀成被弒的慘局,也使得趙盾獨斷于晉國。

(四)趙盾擅權的尾聲:提拔趙氏宗親

驪姬之亂,“詛無畜群公子”“晉無公族”已成定制,趙盾將趙氏宗主之位讓與趙括,憑借正卿身份立成公為君,并求掌“旄車之族”,使括以趙氏宗族為主擔任“公族大夫”,“趙盾欲使卿族強盛”,故有此舉(P725-728)。《左氏會箋》:“公族、余子、公行,蓋后世衛士之屬。其員必眾,初以公族為之,其將領之者曰公族大夫。今既無公族,故以卿之適(嫡)易之……以異姓為公族,公室之卑、三家之強,基于驪姬,成于成公矣。公室枝葉飄零,三卿根深蒂固,其移國柞,不待智者而知也。”(P828)竹添之言確為不刊之論,成公此舉滿足了趙盾的一己之私,加速了公室的衰微與趙氏的壯大。旄車為晉君所乘戎路(戰車),旄車之族主要在戰時掌君之戎車,如此重要的兩個職位皆為趙氏所掌控,可以說這兩個職位直接關乎晉公室與晉君的生死存亡。趙盾通過各種途徑確保趙氏走向強大,趙衰一門兩支皆受重用,加上趙穿一脈,趙氏三支成為晉國政壇舉足輕重的力量。趙氏之黨的郤缺在趙盾的安排下接任中軍帥。成公處事低調謹慎,在重要軍職任免上依舊重用趙氏,這應是穩定趙氏及其黨羽的一種妥協。如此一來,趙盾以趙氏宗族及趙氏黨羽為支撐,成功地締造了其專擅晉國的格局,并在其死后將這一格局延續下去。但這一格局隨著郤缺的死去、晉君權力的擴張以及下宮之難的打擊而逐漸告終。然而趙盾家臣韓厥以“成季之勛,宣孟之忠,而無后,為善者其懼”為借口使晉景公“立(趙)武,而反其田”(P446),趙氏宗族又逐漸振興,這未嘗不是趙盾擅權以及培植勢力帶來的另一個結果,由此可知趙盾擅權的影響依舊或多或少地存在。

二、趙盾擅權對晉國政局的影響

(一)激化了公室與卿族、卿族與卿族之間的矛盾

趙盾擅權的最直接結果便是卿權膨脹,君卿之間的矛盾亦趨于尖銳,同時也出現了卿大夫爭權奪利的現象,卿族之間的矛盾也開始加劇。趙氏權傾朝野,一方面削弱了公室與部分卿族的勢力;另一方面趙氏、郤氏等強族也逐漸成為晉君與其他諸卿打擊的對象。《史記·晉世家》:“靈公既弒,其后成、景致嚴,至厲大刻,大夫懼誅,禍作。”(P2033-2034)此時,成公通過緩和君臣關系來鞏固自身地位、提高個人威信。景公亦加強對卿大夫的控制。厲公則繼續打壓群卿,君權為之一振。自景公繼位以來,先氏、趙氏等強卿大族便成為晉君打擊對象。《左傳·宣公十三年》:“晉人討邲之敗,與清之師,歸罪于先縠而殺之,盡滅其族。”杜注:“邲戰不得志,故召狄欲為變。”(P404)邲之戰先縠違抗軍令,搶先渡河,后勾結赤狄伐晉,故景公借此殺之,滅其族說明打擊卿族力度之大。邲之戰前,晉軍將領矛盾重重,先縠、趙括、趙同主戰,荀林父、士會、韓厥、知莊子、欒書、趙朔主張撤兵,“趙旃求卿未得,且怒于失楚之致師者”“趙嬰齊使其徒先具舟于河,故敗而先濟”(P787,P798-800,P804-P805)。面對戰爭,趙朔與兩位叔叔趙括、趙同的態度不同,趙嬰齊與兩位兄長意見不一。將帥之間的不同意見與激烈爭論反映了卿大夫之間矛盾重重,亦可看出趙氏家族內部矛盾十分尖銳。《左傳·成公八年》:“晉趙莊姬為趙嬰之亡故,譖之于晉侯,曰:‘原、屏將為亂。欒、郤為征。六月,晉討趙同、趙括。武從姬氏畜于公宮。以其田與祁奚。韓厥言于晉侯……乃立武,而反其田焉。”[1](P916-917)趙盾死后,趙朔為卿,趙括為趙氏宗主、公族大夫,趙括、趙同位高權重,又主掌趙氏家族。趙朔早死,莊姬之子趙武年幼又非趙氏宗主,以后恐難繼承卿位。嬰齊與兄長行事風格不同,且又與其侄趙朔關系緊密,私通于趙朔之妻使得兄長將其“放諸齊”[1](P897),因此莊姬懷恨在心。因鞌之軍功“晉作六軍”,趙括、趙旃“皆為卿”,并為新中軍佐、新下軍佐(P438)。趙氏占據了許多重要崗位,這勢必引起其他卿大夫尤其是中軍帥欒書與郤氏的不滿,故欒氏、郤氏同莊姬勾結,誣陷趙氏。景公令欒氏、郤氏討伐趙氏,滅趙同、趙括一族,后經韓厥規勸由趙武承嗣趙氏。經下宮之難,趙氏走向衰落,君權得到一定的擴張。

厲公時為君權與卿權斗爭的高潮期。《左傳·成公十六年》:“晉侯將伐鄭,范文子曰:‘若逞吾愿,諸侯皆叛,晉可以逞。若唯鄭叛,晉國之憂,可立俟也。欒武子曰:‘不可以當吾世而失諸侯,必伐鄭。乃興師”“晉、楚遇于鄢陵。范文子不欲戰”“公從之”[1](P962,P965,P968)。鄢陵之戰中,欒、郤、荀依舊占據重要軍事崗位,范文子反對戰爭當是意識到國內君與卿、卿與卿矛盾重重。他不希望某些卿大夫通過軍功爭奪權勢或造成功高震主的局面。雖然國內矛盾尖銳,厲公依舊主戰,此舉意在一戰復霸、提升威望、鞏固君位。正如范文子所料,鄢陵之戰后晉國被掩蓋的矛盾逐漸激化:

晉厲公侈,多外嬖。反自鄢陵,欲盡去群大夫,而立其左右。胥童以胥克之廢也,怨郤氏,而嬖于厲公。郤锜奪夷陽五田,五亦嬖于厲公。郤犨與長魚矯爭田,執而梏之,與其父母妻子同一轅。既,矯亦嬖于厲公。欒書怨郤至,以其不從己而敗楚師也,欲廢之……郤至聘于周,欒書使孫周見之。公使覘之,信。遂怨郤至。[1](P985-987)(《左傳·成公十七年》)

鄢陵之戰后,晉君臣多驕侈,各種矛盾逐漸公開化,范文子詛己早死即是證明(P395-396)。亦有學者認為:“齊、晉盟國關系破裂,晉公室一蹶不振,乃至最終導致‘六卿相殘‘四卿爭權‘三家分晉格局的形成,都可以從鄢陵之戰看出端倪。”(P83)郤缺執政時廢胥童之父胥克,厲公寵臣胥童因此事怨恨郤氏。鞌之戰與鄢陵之戰,郤氏皆軍功顯赫,“其富半公室,其家半三軍”(P439)的局面更是引起國君與諸卿的忌憚(三郤與欒氏矛盾尤烈(P966)),但不知收斂,又與人爭田。后郤至殺厲公寵臣孟張以及被欒書誣陷欲迎立孫周為君,更是激化了郤氏與厲公之間的矛盾。諸卿權勢膨脹,厲公欲加強君權,二者矛盾最終爆發,“胥童、夷羊五帥甲八百”襲殺三郤,并“以甲劫欒書、中行偃于朝”。厲公一時仁慈,放過欒氏與中行氏,當是顧忌欒、中行勢力龐大之故。后欒書、中行偃利用厲公游于匠麗氏,以私屬殺死卿大夫胥童,脅迫諸卿,幽禁并使程滑“弒厲公”,晉國得以恢復振興的君權再次中斷(P987-992)。

晉君利用欒氏先后打擊先氏、趙氏與郤氏,最終趙氏中衰,卿族中韓氏弱小,只有欒氏、中行氏與范氏勢力最為強大。同時,誅滅強卿、弒殺厲公使得欒氏成為眾矢之的。晉悼公通過與卿大夫訂立盟約、驅逐厲公之黨初步鞏固了君權,之后任命韓厥為中軍帥,先后使魏氏小宗魏相、魏頡及趙武為新軍將佐,提拔魏氏大宗的魏絳為卿,此舉意在扶植弱小的韓趙魏來制約欒氏、中行氏與范氏。晉平公時,各種矛盾再次激化,晉公室、范氏、中行氏、趙氏皆與欒氏有矛盾,韓趙關系融洽、范氏與中行氏聯盟,知氏又聽命于中行氏,故欒氏被孤立、消滅。晉公族羊舌氏、祁氏亦在六卿打擊下走向滅亡。之后韓氏與中行氏相惡,魏氏亦與范氏矛盾重重,知氏與中行氏關系破裂。晉國爆發大規模內亂,范氏與中行氏被消滅。知氏率韓魏攻打趙氏,韓魏反而被趙氏策反,最終知氏滅亡。強大的卿族往往成為晉君和其他諸卿聯合打擊的對象,先氏、趙氏、郤氏、欒氏、范氏與中行氏、知氏先后衰落或覆滅便基本符合這一規律。晉國君權與卿權首次交鋒發生在靈公時期,兩者矛盾隨著靈公的死而結束。成公之后君權逐步擴張,尤其是景公至厲公時期,君權與卿權的矛盾達到高峰,之后便不再是矛盾主流。當然,卿族與卿族之間的矛盾與斗爭始自趙盾擅權時期,終于三家分晉。

(二)促進了卿大夫之間的聯合

由于公室與卿大夫之間、卿大夫內部之間存在著權力爭奪與利益分配等矛盾,卿大夫之間的聯合則顯得十分必要。趙盾亦著力培植趙氏黨羽,以便使其與趙氏互為依托。靈公初立,郤缺向趙盾示好,建議應以“示威”“示懷”“示德”等法威懾諸侯[3](P615-616),趙盾欣然采納。此時,“趙盾將中軍,荀林父佐之,郤缺將上軍”[3](P644)。而趙盾死后的成公晚期,“晉胥克有蠱疾,郤缺為政。秋,廢胥克。使趙朔佐下軍”[3](P761)。趙盾死,荀林父理當接任中軍帥,趙盾之黨的郤缺卻接任中軍帥一職,顯然這是趙盾死前便已經做好的政治布局。作為對趙盾的回報,郤缺將盾子趙朔提拔為下軍佐。據此可知,趙氏與郤氏實現了短時期的聯合。之后,趙莊姬誣告趙氏的“原、屏將為亂”“欒、郤為征”[3](P916),已說明趙氏與郤氏已經分道揚鑣。韓氏興起于韓厥,韓厥為趙氏收養,后被趙盾提拔為司馬,自然心向趙氏。下宮之難時,韓厥“違兵”[3](P989),拒絕出兵討伐趙氏。《史記·趙世家》 :“韓厥告趙朔趣亡。朔不肯,曰:‘子必不絕趙祀,朔死不恨。韓厥許諾,稱疾不出。”(P2151)從中可看出韓趙兩族情誼深厚。后韓厥借景公生病之際請求復立趙氏,趙氏宗族又逐漸振興,及至欒氏之亂,“韓、趙方睦”,范氏、中行氏之亂中,“韓、魏以趙氏為請”(P1183,P1775)。直至韓趙魏攻滅知氏、三分晉國。在晉國大族聯盟中,韓趙為最長久、最鞏固的聯盟。

同韓趙一樣,范氏與中行氏也保持著長久的聯盟關系。由于趙氏一黨勢力龐大,加之君權擴張,促使范氏與中行氏來往密切。兩族的友好關系可追溯到荀林父為中軍將,士會為上軍將、中軍佐之時。邲之戰,晉軍將領意見分歧,身為上軍將的士會便十分贊同荀林父暫時撤兵的方案[2](P788)。戰后,“桓子請死,晉侯欲許之。士貞子諫曰:‘不可……晉侯使復其位”。士貞子為士會族人,其求情國君寬赦中行氏顯然促進了范氏與中行氏的聯合。后士會作為中軍佐輔助荀林父,兩人相處較為融洽。鞌之戰,晉三軍半數出動,范文子受上軍將中行庚之命(中行偃未出征)隨中軍帥郤克出征,晉景公慰勞范文子,文子卻言:“庚所命也,克之制也。”范氏得功而又不忘中行氏,據此可知范氏、中行氏關系極為密切。韓厥致仕,知罃將中軍,“范匄少于中行偃而上之,使佐中軍”,后綿上之蒐,晉君命范匄為中軍帥,范匄以“伯游長”為借口使中行偃(伯游)將中軍。欒氏之亂時,中行氏“固與范氏和親”。邯鄲氏作亂時,兩家關系甚為親密:“荀寅,范吉射之姻也,而相與睦。”[2](P817,P881,P1061,P1098,P1183,P1773)晉景公至厲公時,君權與卿權斗爭激烈,范氏、中行氏開始逐漸走向聯合,直至最后被逐出晉國。

《左傳·襄公二十三年》:“欒盈帥曲沃之甲,因魏獻子,以晝入絳。初,欒盈佐魏莊子于下軍,獻子私焉,故因之……知悼子少,而聽于中行氏。”[2](P1183)可以看出欒氏與魏氏也曾有短暫的聯盟,后范宣子使范鞅“逆魏舒”,并承諾“賂之以曲沃”,使得魏舒放棄支持欒氏作亂的計劃,至此欒魏聯盟破裂。之后,魏氏又逐漸與韓趙兩家走向聯合。當然,知氏與中行氏皆晉大夫逝遨之后,兩家關系也是一種潛在的聯盟關系,故而知氏聽命于中行氏。范氏、中行氏作亂之時,知氏已與中行氏徹底決裂,并聯合趙、韓、魏兼并了范氏與中行氏的領地。邯鄲氏(趙氏小宗)作亂時,趙稷為中行寅外甥。通過范氏、中行氏一同響應邯鄲氏作亂來看,此時邯鄲氏同中行氏、范氏亦為聯盟關系。

三、趙盾擅權對春秋政局的影響

(一)開啟了“禮樂征伐自大夫出”的時代

殽之戰后,由于晉襄公惰政,卿大夫主盟與征伐之事也自此產生。《左傳·文公二年》:“公孫敖會宋公、陳侯、鄭伯、晉士縠盟于垂隴。”楊注:“此盟以晉為主,前此未有大夫出主諸侯盟會也,有之,自士縠始。”“晉先且居、宋公子成、陳轅選、鄭公子歸生伐秦。”楊注:“自踐土以來,晉元帥率諸侯之卿伐國,以此役為始。”(P567-576)此時,晉襄大權在握,士縠主盟與先且居率諸侯之卿征伐之事,也是晉襄委政于二人的結果,并非卿大夫擅政的表現。襄公死后,由于晉靈年幼,趙盾掌控軍政大權,并多次主持會盟與對外征伐:

由上表知,趙盾執政期間,會盟征伐凡18次。會盟議事共4次(2、3、5、12),趙盾主盟2次(2、3),晉靈公與郤缺各1次;率師征伐共10次,趙盾率軍征伐5次,荀林父2次,郤缺與趙穿各1次,余下1次不詳;會盟與征伐并行者則有4次(4、7、10、13),趙盾3次(4、7、13)、晉靈1次。趙盾為中軍帥,執掌軍政大權,郤缺、荀林父與趙穿皆受命于趙盾,如文公十七年征伐,便為“趙盾倡其議,荀林父將其師”(P682)。據文公七年“穆贏日抱大子以啼于朝”知靈公尚在襁褓之中,文公十五年、文公十七年晉靈公參與會盟時約11歲與13歲左右。文公十二年會盟中,晉靈公不見鄭君,鄭子家則執訊傳達于趙盾完成兩國和解。由此可知,在諸國中,趙盾被視為晉的實際統治者。這一時期晉為中原霸主,會盟、征伐以晉為主,其中趙盾主持者又占半數以上。趙盾會諸侯3次(2、7、13),其中1次為“晉侯立”之故,另外2次為率諸侯伐國。此外,趙盾率列國卿大夫伐國3次(4、16、18)、平王室之亂1次,荀林父率列國卿大夫伐國1次。此前雖有士縠主盟與先且居率諸侯之卿征伐的先例,但兩人完全受命于晉君。趙盾主盟征伐雖托以君命,實出于己謀,且趙盾以卿大夫身份會盟諸侯,甚至率諸侯伐國皆是前所未有。不論趙盾參與會盟征伐的規模、次數,還是參與者的身份,都是前者所難以相比的。趙盾以卿大夫身份會盟諸侯、率諸侯伐國顯然不合禮制。扈之盟為晉中軍帥首次主持諸侯會盟,晉君年幼,對外征討、軍事會盟與將帥任免等大事已悉決于趙盾。直至成公在位期間,趙盾亦不斷主持對外征伐、會盟,此舉皆是“禮樂征伐自大夫出”的體現,是權臣趙盾坐大及晉國君權逐步衰落的象征。

除晉外,魯國也出現了卿大夫代替君主會盟以及專擅國政之事,這顯然也是卿大夫權重的標志,是“禮樂征伐自大夫出”的象征。文公八年,魯襄仲會趙盾、伊洛之戎,顧棟高論:“汪氏克寬曰:‘大夫專盟始此。案:‘文公事事廢弛,十年之間,三次會盟不與,屢受伯主之討,而公子遂為之彌縫,使列國知有遂,不知有公,政權旁落于此始。”(P1989)文公十六年,魯文公令季文子“會齊侯于陽谷”顯然不合禮制,齊君起初并不同意,后派執政襄仲“納賂于齊侯”,方能與齊君盟于郪丘[1](P673)。文公十一年,魯國次卿叔仲惠伯會晉次卿郤缺,顧棟高引汪氏語:“晉欲謀貳國,而使次卿為會,魯亦不遣執政,而使惠伯往,其不足卻遠人方張之勢審矣。”[2](P1990)由此可以看出,正卿或次卿代表國君會盟已經漸漸成為一種趨勢。《論語·季氏》:“天下無道,則禮樂征伐自諸侯出。自諸侯出,蓋十世希不失矣;自大夫出,五世希不失矣。”《菣厓考古錄》注:“魯自東門襄仲殺文公之子赤而立宣公,于是政在大夫,爵祿不從君出,至定公為五世矣。”孔安國言:“季文子初得政,至桓子五世,為家臣陽虎所囚也。”(P1141-1143)文公時,襄仲專權于魯,文公死后,更是廢嫡立庶、打壓三桓、掌控魯國。后襄仲之子被季文子驅逐,三桓開始掌控魯國,魯國也開始了三桓專權的時代。由于趙盾專斷于晉、樹威于列國,其主盟、征伐促使了襄仲與季文子活躍于列國、專權于魯。當然,“政由卿大夫出”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而趙盾擅權在大夫擅權中極為特殊,因趙盾及其派系擅權時間長久,而且晉又為霸主之國。自盾之后,晉卿大夫尤其是中軍帥頻頻主持諸侯會盟,并率諸侯之師伐國。晉為霸主,各小國不得不唯晉是從,諸侯也開始委政于強卿大族,而這一舉措亦促進了卿大夫的崛起,正如孔子所言:“唯器與名,不可以假人,君之所司也。”在頻繁的會盟征伐中,各國卿大夫的功勛越來越大,故而卿大夫的采邑也越來越多,因此其實力也逐漸超過了公室。趙盾擅權顯然推動了列國卿大夫參與會盟征伐以及獨擅國政。

《谷梁傳·襄公三年》:“諸侯盟,又大夫相與私盟,是大夫張也。故雞澤之會,諸侯始失正矣,大夫執國權。”《谷梁傳·襄公八年》:“季孫宿會晉侯、鄭伯、齊人、宋人、衛人、邾人于邢丘。見魯之失正也,公在而大夫會也。”(P148,P150)《谷梁傳·襄公十六年》:“湨梁之會,諸侯失正矣。諸侯會,而曰大夫盟,正在大夫也。諸侯在,而不曰諸侯之大夫,大夫不臣也。”](P156)此三次會盟,國君俱在,大夫又舉行會盟,此時各國大夫專權已為普遍現象。如此時許君“請遷于晉”,各國雖已同意,由于“許大夫不可”,最終未能“遷于晉”(P1129-1130)。所謂“晉侯姑息愛人,不自為政,而委政于臣下。后魯失政,而諸侯之大夫亦各專其國”(P2006-2007)、“襄公時,天下諸侯之大夫皆執國權,君不能制” (P1408)便是真實寫照。此時,晉六卿、魯三桓、鄭七穆已經崛起,并凌駕于公室之上。趙盾時代,“禮樂征伐自大夫出”已經成為一種趨勢,至湨梁之會(晉平公、魯襄公時),“禮樂征伐自大夫出”的局面已經形成。

(二)開啟數十年的秦晉戰爭并促進秦楚聯盟的形成

崤之戰雖破壞了秦晉之好的局面,但秦晉關系并未完全破裂。趙盾發動的令狐之役當是秦晉徹底決裂的標志。起初,趙盾欲立在秦的公子雍為君,秦康公送公子雍,以文公歸晉沒有護衛遭受“呂、郤之難”的緣故,乃“多與之徒衛”[3](P610-612)。后盾改立靈公,卻不告知秦國,突然發難,攻擊毫無防備與戰斗力的秦師,敗秦于令狐。趙盾趁秦康新繼位,再次開啟秦晉戰爭,使得兩國兵連禍結。顧棟高言:“夫晉改立嗣君,宜遣使如秦,深自引咎,厚賂秦以止其入,此自情理宜爾。遽起兵戎,長驅逐北,殺兩國之士卒,隳兩國之和好,此何義乎?”(P2046)之后,秦銜令狐之恨報復晉國(河曲之戰),雙方止戰七年,及令狐之怨已結,秦晉本有再次和好之機,趙穿再次攻打秦之與國。《左傳·宣公元年》:“晉欲求成于秦,趙穿曰:‘我侵崇,秦急崇,必救之。吾以求成焉。冬,趙穿侵崇,秦弗與成。”[3](P709)趙氏再次絕秦之好,使得兩國再無和好之機。趙盾再次發動戰爭,顯然有建立功勛、掌控軍權、專擅晉國的意圖,自此秦晉戰爭連綿不絕,“七十年之兵連禍結,皆趙盾一人尸之也”[7](P2047)。

顧棟高認為:“崤之報復于文四年,晉侯伐秦而秦不報。至七年逆公子雍于秦,且曰秦大而近,足以為援,已是歡然一家。忽然改圖,以德為怨,報復在常情自不能已。”[7](P2046)趙盾以“秦,舊好也”為由,主立在秦的公子雍,秦康又親自護送,由此可以斷定秦晉前怨已結,兩國關系尚未徹底破裂。《左傳·成公十三年》:“康、靈即位……我是以有令狐之役……我是以有河曲之戰。東道之不通,則是康公絕我好也。”[3](P943-944)據此可知,秦康、晉靈時的令狐之役、河曲之戰等戰役終使“東道之不通”(兩國關系破裂),晉以“康公絕我好也”將責任歸之秦康,亦知兩國關系完全破裂的時間為秦康、晉靈時期。《左傳·成公十三年》:“猶愿赦罪于穆公,穆公弗聽,而即楚謀我。天誘其衷,成王殞命,穆公是以不克逞志于我。”[3](P943)清華簡《系年》載:“襄公親率師御秦師于崤,大敗之。秦穆公欲與楚人為好,焉脫申公儀,使歸求成。”(P155)起初秦、晉伐鄀,秦師俘獲了申公子儀、息公子邊回國。《左傳·文公十四年》:“初,斗克囚于秦,秦有殽之敗,而使歸求成,成而不得志。”[2](P661)城濮之戰使得晉楚成為世仇,崤之役使得秦晉之好的局面破裂,秦國放還楚俘,欲與楚好,秦楚雖然講和,但“成而不得志”“穆公是以不克逞志于我”,亦能說明秦楚共同抗晉的方略并未完成。

秦穆、楚成之后,秦楚聯盟逐漸加強:“秦人、巴人從楚師。群蠻從楚子盟,遂滅庸”;“秦桓公既與晉厲公為令狐之盟,而又召狄與楚,欲道以伐晉”;“秦景公使士雃乞師于楚,將以伐晉,楚子許之”“楚子囊乞旅于秦,秦右大夫詹帥師從楚子,將以伐鄭”;“楚子囊、秦庶長無地伐宋,師于揚梁,以報晉之取鄭也……秦嬴歸于楚。楚司馬子庚聘于秦”(P677,P946,P1060,P1088,P1095-1096)。由上可知,崤之戰后,秦晉關系開始破裂,秦楚趨于和好。但由于楚成王、秦穆公的先后死去,秦楚伐晉的謀略尚未形成。秦康繼位初,趙盾亦初掌晉國大權,令狐之役使得兩國關系惡化,在數場戰役的較量中,秦國十分被動,這不得不使秦國向楚國靠攏。楚發生饑荒,庸人帥群蠻以叛楚,秦康公援楚滅庸,這是秦楚之間的首次聯合行動。此次軍事行動對晉國霸業也產生了重大影響:“今此楚、秦滅庸,志秦、楚之合,晉伯之所以衰”(P2023);“秦國的進攻,卻使得它(晉)不得不陷于兩線作戰的被動地位,讓楚國坐收漁人之利。這在戰略上是非常不利的”(P225)。趙盾死后,隨著秦晉戰爭的持續,秦桓公欲引狄、楚共同伐晉。后秦景公與楚共王曾共同派兵伐晉三次,縱使晉國為霸主,也未能阻止兩國聯合抗晉的決心。除此外,秦楚曾多次聯姻:秦穆公、楚成王互為姻親,楚共王夫人為秦景公女兒,楚昭王之母孟贏為秦哀公之妹。可以看出,趙盾再次開啟的秦晉戰爭使得秦晉走向決裂,盡管楚被諸夏稱之為蠻夷,由于秦在戰略上的被動,秦人也不得不聯楚抗晉,秦楚同盟也由此全面開啟。

四、結語

酆舒問趙衰、趙盾孰賢,狐射姑的評價可謂十分貼切:“趙衰,冬日之日也;趙盾,夏日之日也。”[2](P614)晉襄公末期至晉成公初期,趙盾執掌國政對于當時晉國政局的穩定起到了較大的作用,但其擅權帶來的問題也是不爭的事實。董之蒐使得趙盾集軍政大權于一身。觀趙盾執政后逐狐氏、逼晉君、平王室、弒靈公、立成公諸事,可知趙氏已如炎炎夏日而威脅公室(P203)。趙盾專權的局面已然形成,并對晉國內政產生了重大影響。在與晉公室斗爭中,趙盾為鞏固趙氏權勢,便開始重用其他弱小卿大夫,公室與卿族間的矛盾也因此而激化。當然,由于權力分配的不均,卿族之間的矛盾也越演越烈。因此,在殘酷的政治斗爭中,一些卿大夫為保持自身權益便走向了聯合。趙氏專權對晉國的國際環境亦造成深遠影響,如顧棟高所言:“趙盾實畏楚,特為大言以自寬且欺眾耳,此時盾外與秦為仇,內謀弒靈公,植黨樹權之不暇,何暇求諸侯為宋侵鄭,特為具文以塞責。謀國如此,何以當楚莊方興之敵哉。”(P2060)尤其是趙盾及其下屬代替晉君主盟、征伐,亦促使了各國卿大夫參與會盟、征伐,秉掌國政。上述現象正是卿大夫崛起的一個開端。當然,趙盾發動對秦戰爭使得兩國交兵不絕,并促使了秦楚聯盟的形成,這也進一步加速了軍功貴族的崛起。通過趙盾開啟的軍政一體局面對當時晉國內外產生的影響,我們可以發現,趙盾執掌晉國的數十年也正是“禮樂征伐自大夫出”局面逐漸開啟的時代。

(責編:唐越)

The Rites, Music and Expedition Coming from the Nobility:

Zhao Duns Dictatorship and Its Influence

Liu Jinyou

Abstract? The domineering of the military aristocrats made Jinxianggong weak and he constantly made mistakes. Zhao Duns controlling of the military power and the political power made by Dong Zhisou was the beginning of Zhao Duns dictatorship. The early death of Jinxianggong weakened the monarchy. Zhao Dun further developed his strength through supporting Jinlingong and external conquest. When regicide happened, Zhao Duns power peaked. After that, Zhao Dun consolidated his position by supporting Jinchenggong and promoting the clansmen of Zhao, but his dictatorship was at an end. Zhao Duns dictatorship had an important influence on the political situation of the Jin Principality and even the Spring and Autumn Period. On the one hand, it intensified the contradiction between the monarch and the nobility, and that among the nobility, and promoted the union between the nobility, on the other hand, it ushered in the era of “the rites, music and expedition coming from the nobility”, triggered decades of wars between Qin and Jin, and promoted the formation of the alliance between Qin and Chu.

Key words? Zhao Dun? ?Military exploit? ?Dictatorship? ?Regicide? ?Influence

作者簡介:劉進有(1989-),男,河南登封人,重慶醫科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講師,中國人民大學歷史學博士,研究方向為中國思想文化史。

基金資助:本文系2021年重慶市社會科學規劃博士項目“春秋時期的德刑觀念嬗變研究”(項目編號:2021BS013)的階段性成果;重慶市教委規劃項目“先秦銅劍禮用功能研究”(項目編號:19SKGH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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