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視夏天（外一首）
2023-06-26 17:18:31蒲永天
詩歌月刊 2023年6期
關鍵詞：高速公路
蒲永天
從高處觀察夏季到來，尚屬首次
植物不分高低，只辨稀疏與深淺
如風似云，從地面上浮現，有游弋癥
或聚或散，一夜之間蔥郁
花朵也是意想不到，轉眼被摔落于綠葉叢中
低處的人影不分美丑，不同姿態的行走
各具意味。相擁而過，抑或指手畫腳
緩緩而行的老人跟隨孩童，欲回到過去
低處的事物皆蹦跳、躲逃
一副惶恐、膽怯的樣子
時間于萬物所施加的力都一樣
但來自內部的顛覆，呈現不同趨勢
比如花木，在小雨天依然伸出干凈的花瓣
對世界歡喜有加。比如其中的一朵
愛幻想的一朵，也會向四處張望
也許我們目光相遇時，它們會亮麗一閃
高速公路
穿城而過的高速公路，兩邊植滿樹木
人工栽植或者被風播撒
任性瘋狂或者舉止小心
在這個夏天，所有樹木都一派蔥郁
葉子盡力伸展，密密實實地隔開
高速公路與小城
像絕緣層，區別各自的世界
每日經過，我都在速度與風聲里
在南北兩個筆直的方向上，經受撕扯
有些東西被瞬間帶走
有些如微塵飛騰、縈繞，然后悄然落下
高速公路不斷置換著小城的空氣
偷運大把的時間、方言，掏空我的眼神
甚至夜晚，萬物都酣眠的時刻
高速公路依然繃緊神經
搬運夢境，并以此闡釋它對時間的珍重
唯有冬日大雪，才呈現少有的安靜
貌似成為小城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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