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從哪里來(外一首)

謝虹

兩只貓，前面是煙塵后面是雨水

樹開花墨亂潑

擅長在春天煮茶的人

從寬大的袍袖里抖落出的三月

有著你看不見的執(zhí)念

一棵婆婆丁在麥地里走動

一只斑鳩正在離去

一個人一直在原地站著

她站著不是因為你

風吹過柵欄和櫸木林

它那么小，不像我們這般蒼老

這風最好多磨蹭一會

直到大地癡紅一片，吹過的香氣

你偏過頭來。一只貓伸出前爪

而風，會從哪里來

半壺老酒

它途經我們。游子尚在返鄉(xiāng)的路上

坐在山頂?shù)娜藢舯K推遠

擦拭著疲倦，看遠山的影子秋涼漸濃

跟隨半生的酒依然有小牙齒的溫亮

坐在他懷里暫時打盹

植物們空泛著黃，一層層的

如同他現(xiàn)在的心境

人生過半酒也過半

秋風吹，一具肉身一個姓名

和一頭羊一只鳥又有什么不同

落果掉在深草里的石頭上

會腐爛會消弭，白露落下來轉瞬即逝

現(xiàn)在，他望向酒

酒也回望著他，彼此啜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