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繪畫大師倫勃郎的明暗技法探析

□ 李媛媛

倫勃郎是荷蘭17 世紀一位偉大的畫家，“倫勃朗光線”便是得名于他，其繪畫作品的明暗技法一直被后人使用。本文針對明暗技法相關內容展開分析，并對倫勃朗繪畫中光的特殊性進行了整理，通過整理應用明暗畫法、應用透明畫法、空間明暗表達、虛實光影表達、主體形象表達、光刻畫人物性格等內容，來積累相應的繪畫經驗，為其他畫者提供參考。

一、明暗技法相關內容論述

明暗技法是指在素描、繪畫和平面藝術中，使用顯著的明暗對比來對形狀進行描繪的一種方式。這種技法是在文藝復興時期被引入的，在構圖中，它在制造主要形象周圍的深度和空間上的錯覺方面十分有效。從目前的應用情況來看，其可以分為以下幾種類型：（1）科學利用光源，做好物象受光面與背光面之間的黑白對比，以突出物象的具體特征；（2）使用物象本身所擁有的固有色關系，對目前物象存在的黑白對比關系進行加強和夸大處理，從而凸顯出某一物象信息；（3）充分使用取舍原則，對某物象展開藝術加工處理，以此來起到加強色塊黑白對比關系的作用。

二、倫勃朗繪畫中光的特殊性

（一）光的審美性

倫勃朗的作品中具有非常強烈的明暗對比效應，并且他在光的使用方面，聚集度也更高，作品當中也擁有非常強烈的空氣感。倫勃朗在繪畫過程中，非常善于將個人情感與繪畫體驗表現出來。倫勃朗的光主要源于畫面外部，觀者一般都會處于外部空間，這樣觀者在觀看畫作時也會擁有身臨其境的感受。以倫勃朗的《浴女》為例，畫作描繪的是倫勃朗的妻子，畫作中的女子正在寬衣下水，表情非常微妙，她在對水溫進行淺淺嘗試，并且表現出了欣喜的情感。畫作中使用了暗部的平涂法與亮麗的厚涂法，從而讓畫中人物更加健美豐滿，將女性魅力充分展示出來。在整幅畫作當中，整體色調都是柔和的，亮光會從高處投射下來，人物暗部會統一籠罩在陰影當中。但作者使用平和過渡的明暗交界線，使人物從陰影中直接顯現出來。畫作中的紅色與金色的華麗外衣也會直接放在一邊，溪水也會直接映出女人與衣物的倒影，凸顯出人和環境的自然美感。

（二）謹慎用光

倫勃朗對光的使用非常謹慎，每一處的光影都會表達出目標意圖。在整個光影的配置活動中，倫勃朗在技法的應用中非常主動，他會擴大繪畫空間，以容納更多的光影內容，并拓展油畫自身的相關語言。而且在遵循光影規律的基礎上，倫勃朗會根據自己需要表達的意圖來對內容進行虛實方面的特殊處理，從而表現出靈活多變的姿態。例如，倫勃朗的畫作《浪子回頭》中共有六個人物，包括父親、兄長、弟弟和三個仆人，而倫勃朗則是將光線全部聚焦在主要人物（父親、兄長、弟弟）的身上，而另外三人則幾乎被黑暗所吞沒，突出了整幅畫作的中心。倫勃朗只是記錄下了某一個瞬間，但是存在許多的細節，最為重要的人物是浪子與父親，浪子頭發全部被剃光，面頰非常消瘦，衣服也是破損的，他直接撲倒在父親懷抱中，而父親也雙手摟住浪子。

（三）合理應用光影

倫勃朗的繪畫作品中擁有非常獨特的光影效應，在表現某些特殊題材時，光影也擁有著非常獨特的內涵。在對宗教類題材進行表現時，倫勃朗也充分使用到了光線、空氣、陰影等元素，從而凸顯出內容的神秘感，表達相應的宗教意味。在宗教意味的畫作中，倫勃朗會使用具象語言來進行描繪，過程中也會利用獨特的明暗技巧，從而達到相應的戲劇性效果。例如，在繪畫作品《以馬忤斯的晚餐》中，對于耶穌和門徒們的刻畫使用了深色調，但耶穌身后則配上了較為強烈的光芒，這樣在整個昏暗模糊的背景中，讓整個中心人物的亮面充分凸顯出來，而且光芒使用較為溫暖的金色調，使人物也更加集中，更有質感。整個畫作描繪的場景并不熱鬧，整體都是凝重沉思的，凸顯出了相關哲理，同時也和復活的意義非常吻合。相較于其他畫家的同類作品，倫勃朗表現出了較為明顯的“剎那”感，畫面在光影搭配下更像是動態當中的靜態，并且也具有非常強的張力，擁有良好的應用效果。

三、倫勃朗的明暗技法探析

（一）應用明暗畫法

倫勃朗在明暗技法的應用中，充分發揮出明暗畫法的應用價值。在明暗畫法的應用中，光線會通過空氣直接照射到物體表面，而這種畫法也直接凸顯出光線的重要性，并且倫勃朗會利用光線來對形象進行塑造。倫勃朗在繪畫作品中使用到的光存在較強的目的性。倫勃朗會通過明暗畫法將光線直接投射到主題人物身上，從而形成良好的視覺焦點，形成的明暗反應也會直接反饋出空間層次。而且倫勃朗所使用的顏料色域較窄，同時擁有較大的明暗跨度，凸顯出個人需要表達的相關內容。例如，作品《猶太新娘》中，新郎看著心愛的妻子，左手摟著妻子的肩膀，右手放在新娘胸前的金鏈子上，這也是他們愛情的象征。而妻子則左手搭在丈夫的手上，右手自然地放在小腹上，表達著對丈夫含蓄的愛意。整個畫作使用了非常簡潔清新的三角構圖，整體構圖的光線也非常柔和，而中間調子并沒有形成彌漫感，明暗之間的分界線斷斷續續，而光影也處于流動狀態，使人物皮膚顯得更加有彈性，顯示出真實和自然的人物形象。又如，在作品《夜巡》中，倫勃朗使用光線處理了這幅畫，整個畫面的左上方有一束光直接照在人群中央的隊長身上，凸顯出整個畫作的核心內容。而其他的人員也利用明暗畫法，凸顯出人員的分量，如在明亮光線的人員分量較大，在暗處的人員分量較小，借助明暗畫法表現出畫作本身的層次感，建立了較為生動的場景。

（二）應用透明畫法

透明畫法作為一種發展成熟度較高的油畫技法，在油畫技巧中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此畫法在應用中會使用色彩進行罩染，使兩種顏色通過視覺調和產生第三種顏色，它與物理調和派生的第三種顏色雖有相同的色相，但視覺效果并不一樣，前者更為深沉，具有珠寶般的光澤。倫勃朗在應用該畫法時，主要通過以下途徑：（1）透明色重顯，此類方法在應用中是在暗部使用不調粉或少調粉的油彩展開多層罩色，有時也會直接透露出布紋與底色，此方法在《猶太新娘》《夜巡》等畫作中都有較為直觀的體現。（2）薄底透明罩色，此類畫法是在中間調子的灰棕色底上用深棕色或銀灰色畫出較嚴格的素色油畫，待干后罩上透明色，透明色避免過多調入白色，以免影響透明度。而此類畫法在《自畫像》《圣斯蒂芬被石塊擊斃》中都有著較為直觀的體現。（3）厚底透明罩色，指在底畫厚涂平滑的表面及底畫厚涂凹凸的表面上罩透明色。例如，在作品《伯沙撒王的盛宴》中，倫勃朗將光線匯聚到黑暗當中的賓客臉上，而火紅的文字在整個畫作中也顯得更加神秘。對于人物的肌膚倫勃朗也會使用厚涂顏料進行標記，將其和背景顏色拉開距離，搭配著相應光線凸顯出賓客臉上的驚異或恐懼。而畫作中的每個人都會反映到上帝顯靈時的表情，使整個畫作更加具有層次感。

（三）空間明暗表達

倫勃朗的畫作中也應用到了空間明暗表達。相較于其他畫家，倫勃朗使用到的投影并不會將影子輪廓線直觀表達出來。倫勃朗在繪畫作品中使用到了附著陰影，而且其比例超過了投射陰影。在附著陰影的設計中，可以通過人為設計的方式來調整陰影形狀、所處范圍、與光源間距離等，而附著陰影的邊界不需要明晰地表現出來，會表現出較為明顯的漂浮感與不穩定感。例如，《木匠家庭》使用到了陰影技術，倫勃朗在陰影的具體應用中采用了對照方法來讓人更快地融入畫作當中，同時也會讓人們忽略掉周邊的環境。而且在倫勃朗陰影技術的應用中，陰影并不是科學上的陰影，將其融入畫作故事當中，可以凸顯出相應的背景，也可以凸顯出相應的故事性，從而提高整個畫作的層次性。

（四）虛實光影表達

倫勃朗的畫作中也充分使用到了虛實光影表達。虛和實之間的對比在繪畫過程中較為常見，可以讓畫面的層次感得到提升，從而得到一個近似真實的三維空間。虛實的應用，能夠讓物體與物體間增設一層關系，并且彼此之間也會保持良好的連接，搭建良好的應用情境，從而讓整個畫面更加協調。在虛實分析中可以將光影和構圖、色彩、形體、質感進行完美融合，從而保證銜接過程的流暢性，這樣也能讓整個虛實過渡過程更加自然。倫勃朗畫作中利用光與影來渲染畫面，這樣也在虛實間帶給畫面一種情緒，并對畫面整體進行合理化控制。在畫作的繪制中，倫勃朗也使用到了高光與反光，并且在投影與明暗交界位置的處理中，也會建立良好的虛實空間，以達到良好表達效果。例如，在畫作《掃羅與大衛》中，畫作的亮部會使用較多的陰影來承托目標內容，而中間的色調也是對亮色與暗色之間的延伸和過渡。在亮部形象的繪制中，倫勃朗選擇在整個光線的聚光下來凸顯出“掃羅”和“大衛”這一載體，而用大量陰影作為背景，這樣也讓主角形象的膨脹感得到滿足，同時也在整體控制中顯得更加恰當。整個畫作中的光與影順利形成了一體，相互間進行交替，而虛實之間的強烈碰撞也將帶來相應的美感，以突出畫作的中心思想。

（五）主體形象表達

通過整理倫勃朗晚年間的作品可以得知，其追求的是如何最大限度地處理光與形體，并且從繪畫的角度來看，倫勃朗在光影技巧的應用中，表達的內容更加自由、恰當與有力度。而此類表達方式也會將個人主觀思想與直觀感受直接連接在一起，從而塑造出更加完美的藝術形象。倫勃朗在主題繪制中，會使用光影來突出目標形象魅力，而觀眾在觀看畫作時，也會被其魅力所吸引，感受著繪畫者所傳達的思想內容。例如，在畫作《詹希克斯的畫像》中，倫勃朗使用了較為柔和溫暖的慢攝光線，光線由上到下最終定格在了人物的臉部，而且人物的神情非常微妙，在光影作用下眼神也顯得更加親切，仿佛阿姆斯特丹的市長正在聽取其他市民給予的意見，提高了畫作內容帶來的感染力。

（六）光刻畫人物性格

除上述提到的相關內容外，倫勃朗的繪畫作品中也會使用光線來刻畫人物性格，凸顯出人物的具體性格。倫勃朗在繪畫探索中，意識到明與暗之間的朦朧感，這也能凸顯出人物內心的不可捉摸性。在光的深刻剖析下，人物外表的各個細節也得到了細微描繪，并且讓人物精髓與靈魂得到充分袒露，也讓人物心靈深處內容得到充分傾訴。倫勃朗在繪畫過程中，利用個人圖式和獨特方式來表達人們情感，在繪畫中也將生活感悟融入人物性格中，從而來表達個人的相關訴求。倫勃朗在光影的應用中，為了達到不同的發展目的，會基于現實情況對頂光、側光、聚光、底光進行應用，以得到良好的表達效果。例如，溫暖柔和的光可以表現出真善美，強烈的聚光會帶來較強的視覺沖擊，多用于表現暴力與丑惡。以倫勃朗《自畫像》（如圖1 所示）為例，在畫作中倫勃朗左手拿著調色板和畫筆，右手則插在腰間，凸顯出當時自己的貧窮和寒酸。在《自畫像》當中，背景逐漸被淡化，主要凸顯出畫家上半身，倫勃朗利用簡約、闊大的筆觸，來表達出當時的內心情感。

圖1 倫勃朗 《自畫像》 畫布油畫 1660年

綜上所述，倫勃朗較之前人的繪畫成果，是具有開拓性的，他的繪畫具有非常強烈的全局觀念，對藝術的觀察非常細致，能夠領悟到如何對色彩明暗進行精致描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