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雷州,劉玉學,劉景濤
安陽市第六人民醫院頜面外科,河南安陽 455000
三叉神經區域內無預兆的、短暫的陣發性針刺樣、電擊樣疼痛等為三叉神經痛(trigeminal neuralgia, TN)患者的臨床表現,其發病率高達(3~27)∕10萬人,且隨著年齡的增長發病率也會逐漸增高[1]。目前對于該病的治療主要以藥物為主,大多數患者在早期治療效果較好,但隨著病程的延長,部分患者則需加大藥量方可達到治療效果,而長期口服大劑量藥物易增加患者耐藥性,且嗜睡、頭暈、皮疹等藥物不良反應的發生更會增加患者痛苦,因此不得不尋求手術介入以緩解疼痛[2]。經皮穿刺微球囊壓迫術(percutaneous microballoon compression, PMC)、微血管減壓術(micro-vascular decompression, MVD)由于其快速安全的操作和治療過程中的全麻無痛,在TN 的輔助治療中發揮著重要作用,但因目前TN病因尚不明確,治療也沒有統一標準,導致二者治療的優劣性尚存在較大爭議[3]。基于此,本研究選擇2021年2 月—2022年11 月安陽市第六人民醫院收治的101 例TN 患者為研究對象,分析PMC、MVD治療TN 的療效和安全性。現報道如下。
選擇本院收治的101 例TN 患者為研究對象,以隨機數表法分為對照組(n=50)和觀察組(n=51)。對照組男21 例,女29 例;年齡41~62 歲,平均(53.42±5.74)歲;病程1~5年,平均(3.57±0.39)年;發病側:左側24 例,右側26 例;BMI 19~23 kg∕m2,平均(21.74±1.05)kg∕m2。觀察組男18 例,女33 例;年齡42~61 歲,平均(53.38±5.69)歲;病程1~5年,平均(3.61±0.32)年;發病側:左側26 例,右側25 例;體質指數(body mass index, BMI)19~23 kg∕m2,平均(21.68±1.12)kg∕m2。兩組研究對象的一般資料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研究經本院醫學倫理委員會批準。
納入標準:①符合三叉神經痛的診斷標準者[4];②經過卡馬西平治療后無效或服用藥物無法耐受者;③符合手術適應證者;④單側發病者;⑤臨床資料完整者;⑥自愿參與本研究,且患者及家屬簽署知情同意書。
排除標準:①合并顱腦器質性病變者;②有腦外科手術史者;③凝血功能障礙者;④繼發性三叉神經痛者;⑤合并精神疾病者。
所有患者手術均由同一組醫師完成操作。
對照組給予MVD 治療。全身麻醉生效后,取仰臥位,術中利用全功能監護儀動態監測心率和血壓等重要指標。在耳后發線上做一5 cm 長切口,并使用一個小骨窗開顱,之后用銑刀切割骨瓣(直徑約3 cm),暴露乙狀竇后緣和橫竇下緣;十字切開硬腦膜,在顯微鏡下緩慢放出腦脊液,待小腦自然塌陷后將其牽開,并分離蛛網膜,期間注意保護巖靜脈;露出三叉神經,找到責任血管,然后選擇規格合適的Teflon 棉(型號DFS-P-1.21.2)墊在二者之間,將其分離,以釋放三叉神經上的壓力。期間如果難以找到責任血管,則將三叉神經進行高選擇性部分切斷。在未發現顱內活動性出血后,緊密縫合硬腦膜,回納骨瓣,閉合顱骨。
觀察組給予PMC 治療。全麻后,將患者置于仰臥位,使用Hartel 穿刺技術將患側口角外約2.5 cm作為穿刺點。在C 型臂X 光機的幫助下,反復調整進針深度、角度,等到穿刺針(14 號)針尖成功刺入卵圓孔開口后(以感到握持感為佳)將針芯撤出,沿著穿刺路徑,在Meckel 腔內置入4 號180403 型Fogarty 球囊,球囊導管位置的安置需使用C 型臂X 光機進行觀察,在位置滿意后將球囊導管導線收回撤出,向球囊內注入0.5~1.0 mL 碘海醇(國藥準字H20000595,規格:300 mgI∕mL)進行球囊填充,期間不斷對球囊前端深度位置進行調整,基于造影劑注射的阻力和球囊的形狀來評估球囊的填充飽滿度,直至CT 定位像顯示球囊呈倒梨或啞鈴形,繼續壓迫三叉神經半月節約3 min,成功后先抽出造影劑,使球囊排空,再取出導管和穿刺針,注意在穿刺和壓迫過程中必須密切關注患者的心率和血壓變化,有效避免心率降低而產生的三叉神經抑制現象,在其出現后應暫停穿刺,適量注射阿托品,等待患者生命體征保持穩定后,繼續進行下一步操作。在穿刺及壓迫穿刺點后,需壓迫穿刺點約5 min,避免出血,覆蓋無菌敷料,術畢送入恢復室。
兩組均持續觀察至患者出院。
①臨床療效:出院時,采用巴羅神經病學研究所(Barrow Neurological Institute, BNI)疼痛評分[5]評定,分為5 級,Ⅰ級:無疼痛,無須服藥;Ⅱ級:疼痛緩解,偶爾服藥;Ⅲ級:疼痛減輕明顯,藥量減少50%以上;Ⅳ級:稍有好轉,但藥物無法控制;Ⅴ級:未緩解。其中Ⅰ級為顯效,Ⅱ~Ⅲ級為有效,Ⅳ~Ⅴ級為無效。
②炎癥因子水平:分別于術前、術后即刻、出院時,于晨起抽取患者空腹靜脈血3 mL,以離心機(型號DD-5M)分離得血清,采用全自動生化儀(型號BK-280)以酶聯免疫吸附測定(enzyme-linked immunosorbent assay, ELISA)法檢測腫瘤壞死因子-α(tumor necrosis factor-α, TNF-α)、白細胞介素-1β(interleukin-1β, IL-1β)以及白細胞介素-6(interleukin-6, IL-6)水平。
③并發癥發生率:統計兩組術后咀嚼無力、面部麻木、眼部不適、聽力下降的發生情況。
采用SPSS 22.0 統計學軟件處理數據,符合正態分布的計量資料以(±s)表示,組間差異比較進行t檢驗;計數資料以[n(%)]表示,組間差異比較進行χ2檢驗,P<0.05 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觀察組總有效率(94.12%)高于對照組(80.00%),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兩組患者的臨床療效對比[n(%)]
術后即刻,兩組TNF-α、IL-1β、IL-6 均升高,觀察組低于對照組;出院時,兩組TNF-α、IL-1β、IL-6均降低,且觀察組低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表2 兩組患者的炎性因子水平對比(±s)

表2 兩組患者的炎性因子水平對比(±s)
注:與組內術前比較,*P<0.05
組別觀察組(n=51)對照組(n=50)t 值P 值TNF-α(ng∕mL)術前4.67±1.12 4.35±1.08 1.462 0.147術后即刻(9.61±1.45)*(10.74±1.52)*3.822<0.001出院時(2.03±0.21)*(2.54±0.32)*9.450<0.001 IL-1β(pg∕mL)術前34.63±9.35 34.34±9.29 0.156 0.876術后即刻(63.49±9.52)*(67.58±10.07)*2.097 0.039出院時(45.31±8.54)*(49.24±8.35)*2.338 0.021 IL-6(pg∕mL)術前120.91±15.64 120.87±15.82 0.035 0.972術后即刻(221.59±14.82)*(229.65±14.76)*2.738 0.007出院時(159.71±12.32)*(165.34±12.26)*2.302 0.002
兩組并發癥發生率對比,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3。

表3 兩組患者的并發癥發生率對比[n(%)]
TN 病因較為復雜,主要因三叉神經腦干區域血管受壓引起蛛網膜和血管相粘連引起劇烈疼痛感的發生,且隨著疾病的進展,疼痛面積加大,可影響至耳后、頭肩部區域,需采取積極治療[6-7]。奧卡西平和卡馬西平通常用于治療部分疾病初期或癥狀輕微的患者,雖可在一定程度上控制病情,但一些患者在使用上述藥物治療后不良反應較多,難以耐受,導致治療不徹底[8]。因此,在藥物治療無效的情況下,臨床通常建議手術治療。目前,TN 的主要手術治療方法有MVD 和PMC,期間MVD 可減輕血管神經受壓程度,但其創傷較大,術中風險高[9]。近年來,隨著微創介入技術和球囊引導發展水平的提高,PMC 應運而生,將其用于TN 患者中值得研究。
PMC 術中通過球囊壓迫阻斷三叉神經區域中痛覺神經纖維傳導來直接改善患者疼痛癥狀[10]。張蕾等[11]在其研究發現,PMC 組總有效率(93.65%)高于MVD 組(80.65%)。而本研究結果顯示,術后PMC 手術總有效率(94.12%)高于MVD(80.00%)(P<0.05),這與上述研究結果基本相符。此外,研究顯示PMC 術中通過注射造影劑壓迫三叉神經半月節時會對感覺、運動神經纖維造成損傷,增加咀嚼無力和面部麻木風險[12]。李光遠等[13]在其研究中發現,PMC 組面部麻木(53.45%)、咀嚼無力發生率(18.97%)高于MVD 組(12.96%、3.70%),但其表現均為一過性,大多數患者可在術后隨著時間的延長而自行恢復。而本研究中PMC面部麻木、咀嚼無力發生率為5.88%、7.84%,略高于MVD 的2.00%、2.00%,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且二者總發生率均未超過20%。與之相比,本研究并發癥發生率略低,考慮為上述研究為單中心回顧性研究,而本研究為前瞻性研究,故導致結果存在一定偏倚,而因本研究與其樣本量相差不大,故對于PMC 并發癥的研究仍需通過大樣本進一步驗證。
TN 與病理生理變化、炎癥反應等密切相關,且無論何種手術均具有一定創傷性,均會導致炎癥因子變化[14]。本研究在PMC 術后即刻進行TNF-α、IL-1β、IL-6 等指標檢測發現,相較于MVD,該手術炎癥因子水平增加水平更小,說明PMC 術后機體炎癥反應更輕。這可能歸因于MVD 需進行開顱操作,會對機體造成損傷,內環境指標也會發生更明顯的變化[15];PMC 則不需進行開顱,手術時間短,創傷輕,有利于減少因創傷過大而帶來的炎癥因子增加[16]。而在出院時,PMC 術患者的TNF-α、IL-1β、IL-6 明顯降低,說明與MVD 相比,PMC 通過阻斷三叉神經傳導通路,不僅可抑制炎癥因子的釋放,還有助于術后炎癥損傷的恢復。且汪洋等[17]也在其研究中發現,術后第3 天,PMC 組患者血清TNF-α、IL-1β、IL-6 水平顯著降低,進一步表明PMC 在緩解患者炎癥反應方面的有效性。
綜上所述,經PMC 治療TN 可提升臨床療效,減輕患者術后炎癥反應,且不增加并發癥發生率,安全可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