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克多·馬洛[法]


埃克多·馬洛(1830—1907),19世紀后半期法國著名作家。馬洛出生在法國西北部一個公證人之家,曾在里昂讀書,后到巴黎學習法律。他酷愛寫作,青年時代就利用業余時間從事創作,最終走上了文學之路,并成為一位多產作家,一生出版了70多部小說,其中大部分是寫給成人讀者的,但真正傳世的卻是他的兒童文學作品。在馬洛的小說中,專門寫給少年讀者的有《羅曼·卡布利斯》、《苦兒流浪記》和《孤女流浪記》等。《苦兒流浪記》是其中最為家喻戶曉的一部作品,它自1878年問世以來,多次再版重印,迄今為止仍被譽為“法國青少年最愛讀的小說之一”。它被譯成英、德、俄、日等多種文字,還被多次改編搬上銀幕,在世界范圍內廣為流傳。
我叫雷米,童年是和巴伯蘭媽媽一起度過的,她很愛我。直到八歲那年我才知道自己的身世。那一次被腳手架砸斷雙腿的熱羅姆爸爸哀嘆道:“八年了,我總是相信孩子的生身父母會來認領他,讓他過上好日子。看來我等不到這天了。”原來我是個棄兒,被熱羅姆先生撿來時才五六個月。現在這個貧病交加的家庭已無力再撫養我了,我不得不面臨兩個選擇:去孤兒院或者去維泰利斯先生的雜耍班。我被動地選擇了后者。
幸虧維泰利斯先生是個心地善良的好人,他教我讀書和彈琴。從此,我跟著師父,邊學藝邊演出。我的搭檔是喚作“心里美”的小猴和名叫卡比、澤比諾和道勒斯的三只小狗。在接下來的幾年間,我和師父艱辛地走完了法國南部的大部分地方。
不料一次在圖盧茲演出時卻發生了意外的糾紛。師父面對偏袒當地惡勢力的警察據理力爭,不承想最后卻以“辱罵和毆打警察”的罪名被判處兩個月的監禁,我則被責令帶著我的“難兄難弟”離開市區。第一夜我們是在河邊的樹林中度過的。第二天一早,我看到河道上停靠著一只美麗的游船(后來知道它叫“天鵝號”),甲板上站立著一位年輕的夫人,神態高貴,但郁郁寡歡,她的身旁有一個男孩兒。我為她演奏了一支曲子,夫人不但友善地賞給我幾個小錢,還把我們請上她的私人游船,讓我留下來和她那體弱多病的兒子亞瑟做伴。我從沒有見過一個讓我這么快就喜歡上的太太,后來得知她是米利根夫人。兩個月很快過去,我和亞瑟結下了深厚的友誼。但我仍心事重重,我把師父蒙冤的事告訴了米利根夫人,并決定向她告辭去接師父出獄。
分手時米利根夫人、亞瑟和我都有些戀戀不舍。就這樣我回到師父身邊,生活又恢復了老樣子,只是這時受盡欺凌的師父身體已經變得很糟。為了生計,我們還得四處流浪。孰料厄運接踵而至,先是澤比諾和道勒斯兩只小狗被狼吃掉;不久,小猴心里美也死于肺炎,師父的雜耍班名存實亡。一個風雪交加的夜晚,凍餓令我們都昏倒在路上,第二天一大早我在救下我的花匠老爹家中醒來,而師父已經不幸凍死于昨夜。警方介入調查后我才知道,師父原名叫卡洛·巴爾扎尼,維泰利斯是他的藝名,年輕時是一位很不錯的歌唱家。
我被花匠老爹收留,在這里安定地生活了兩年。然而一場可怕的雹災毀了老爹的花圃,由于老爹無力償還大額度的債務被判蹲五年監牢。我于無奈中重新踏上流浪之路。
路上我偶然結識了馬西亞——另一個戲班的孩子,我們成了相依為命的好伙伴兒,組成一個迷你小戲班,邊流浪邊演出。快走到蒙塔爾吉的時候,我萌生了送給巴伯蘭媽媽一頭小奶牛犢的想法,馬西亞全力支持我。為此,我們付出了三個月的努力終于如愿以償。當見到巴伯蘭媽媽時,足足花了好幾分鐘的時間,我和她才各自擦干了眼淚。
巴伯蘭媽媽講了幾年前的一件事,說我走后有一位多年前遺失兒子的夫人來打聽過我小時候的情況。夫人留下的線索是她名叫米利根,住在“天鵝號”游船上。這一消息讓我又驚又喜。我在馬西亞的陪伴下沿著塞納河溯流而上,沿途打聽“天鵝號”的游蹤。還好,每到一個船閘,我們總會得到有關“天鵝號”的消息。經過德勒齊時,我們終于見到了停靠在此的游船。與米利根夫人和亞瑟的重逢令我們都很激動。夫人更是親吻了我的前額,說出一句意味深長的話:“或許你可以重新擁有屬于你的一切了。”幾天后,夫人差人接來巴伯蘭媽媽,巴伯蘭媽媽懷里抱著一堆嬰兒的小衣裳。米利根夫人動情地向在場者宣布:“我向各位介紹,這就是當年被人偷走扔掉,令我與其失散了十三年、思念了十三年的大兒子亨利·米利根。”我頓時熱淚盈眶,不由分說地投入母親向我張開雙臂的懷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