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原則下《唐頓莊園》第一季中會話含義的特征分析

吳霞

【摘要】經典英劇《唐頓莊園》是一部深受廣大觀眾喜愛的劇集，故事主要圍繞20世紀初英國貴族格蘭瑟姆伯爵一家展開，其臺詞至今仍受到眾多學者研究分析。本文通過合作原則和會話含義理論分析《唐頓莊園》第一季中生動的人物對話，透過劇情中種種社會背景、人物背景及其他各方面因素來解析話語的表層意義并洞察其深層含義及其特征，從而使讀者理解說話人的真實意圖。

【關鍵詞】 合作原則；《唐頓莊園》第一季；會話含義

【中圖分類號】H315?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文章編號】2096-8264（2023）25-0118-03

【DOI】10.20024/j.cnki.CN42-1911/I.2023.25.039

一、引言

隨著現代媒體和科技的發展，人們的娛樂生活不斷得到了豐富，觀看影視作品成為大眾娛樂放松方式之一。全球化的演進以及文化包容度越來越高，使得許多外國影視作品在中國得以傳播并受到大眾歡迎。《唐頓莊園》故事開始于格蘭瑟姆伯爵（Lord Grantham）一家由家產繼承問題而引發的種種糾葛和摩擦，呈現出英國上層貴族與其仆人們在森嚴的等級制度下的生活百態。該劇語言內涵深刻，詼諧有趣，臺詞均為日常對話，為本文會話分析提供了豐富的文本材料。本文通過詳細解讀《唐頓莊園》第一季人物對話，不僅有助于人們理解人物會話含義和真實意圖，更有利于人們從劇本和文化的角度來探究該現象背后的原因以及語言特征。

二、合作原則和會話含義概述

合作原則（Cooperative Principle，簡稱CP）是語用學的重要概念之一，它最早是由美國著名語言學家格萊斯（Grice）于1967年在哈佛大學的一次演講中提出的。格萊斯認為，在交際過程中，人們的話語通常是息息相關的，會話的上下文之間一定會建立相應的聯系，否則對話就會失去了意義（胡壯麟，2015）。具體來說，合作原則是指交際雙方為了達到交際目的需要遵守基本交際原則并相互配合。格萊斯（Grice，1975）合作原則包括四個基本準則，即量準則、質準則、關系準則、方式準則，這些準則確保了人們在日常交流中正常進行。然而，這四條準則在生活實踐中不是嚴格的語言規則，并不是完全不可違反的。某些情況下交際者為了完成交際目的也會故意違反合作原則，因此產生會話含義。

格萊斯在1967年提出了會話含義（Conversational Implicature），會話含義也就是在違背合作原則的準則下跨越說話人的字面意義來推斷話語的內在含義，從而導致了會話含義的產生。該理論對當時的語言學界有著極大震撼，乃至現今，它也備受語言學家的關注。研究發現，說話人在違反合作原則時會得到額外的語言效果，比如幽默（許宏宇等，2020）、委婉（姚萍，2014）、吸引注意等，這些通常就是交際雙方交流時所產生的會話含義。而剖析這些違背合作原則產生的會話含義和語言效果不僅需要了解談話目的同時要結合人物身份、人物性格、說話方式以及當時的語境。此外，會話含義包括五個特點：可取消性、可推導性、不可分離性、不確定性、非規約性。因此，本文基于合作原則理論，對英劇《唐頓莊園》第一季中人物對話所產生的會話含義及其五個特點進行詳細描寫以及分析，使觀眾對人物以及話語有更深的理解。

三、《唐頓莊園》第一季中的會話含義特征

《唐頓莊園》第一季講述了1912-1914年的故事，主要關于格蘭瑟姆伯爵家族和仆人的日常生活，故事的焦點是格蘭瑟姆的產業繼承問題，故事中人物對話豐富深刻，多處存在違背合作原則產生會話含義的現象，因此值得深入剖析。

（一）《唐頓莊園》第一季中會話含義的可取消性

關于可取消性，格萊斯認為由于可以違背合作原則以遵循對話的含義，因此會話含義可能在特定語境中取消。換言之，在特定情況下，取消會話含義可以通過附加一個子句或說話者放棄意義的語境。例如，“比爾有四本書”，意思是：比爾只有四本書，沒有更多。但如果加上“也許有五本或更多”，那么之前的會話含義（即比爾只有四本書）就被取消了。可取消性作為意義的顯著特征被許多研究后格萊斯理論的學者所認可，此劇中會話含義的可取消性也同樣存在。例如，在《唐頓莊園》第一季中就反映了這一特點，如下所示：

Mathew： It seems we must brush up on our powers of fascination.

Mr.Napier： I was a fool to bring him here.

Mathew ：Dont you like him？

Mr.Napier ： I like him very much.

這段對話的背景是納皮爾和他的朋友土耳其大使館工作人員帕穆克參觀了唐頓莊園，瑪麗被帕穆克英俊的外表所吸引，此處帕穆克和瑪麗走開后納皮爾和馬修進行了對話。納皮爾先生說，“把他帶到這，我就是個傻瓜。”這意味著帕慕克先生奪走了他的榮耀，并表達了自己對帕慕克的嫉妒。但當馬修問他是否不喜歡帕慕克先生時，他說，“我非常喜歡他”，由此可以看到前面的會話含義可以取消，也就是說納皮爾先生對帕慕克并不感到厭煩。從這一部分對話可以看出，在特定情況下，說話者為了可以改變他的意圖或者避免產生不必要的誤解，會話含義可以被取消。

（二）《唐頓莊園》第一季中會話含義的可推導性

可推導性是會話含義的另一個特征，所謂可推導性是指聽者一方面根據話語的字面意思推斷出意義，另一方面，他或她可以根據上述合作原則推斷會話含義。因此，根據這兩個方面，參與者可以推斷出話語的意義。當然，如果你想使用會話含義進行交流，那么你必須在合適的語言環境中使用這一特征，從而使聽者根據明顯的話語和語言環境推斷會話含義。舉個簡單的例子，這句“天氣怎么樣？”，另一個人回答：“可能我不能去散步了”回應者沒有直接回答天氣是否好，從這段對話中，不難推斷出回應者的意思，即天氣不好，他不能出去散步。在《唐頓莊園》第一季中，可推導性的例子如下所示：

Servant： I'm Molesley， sir， your butler and valet.

Mathew： Mr. Molesley， I'm afraid ...

Mathew's mother： May I introduce myself？ I am Mrs. Crawley. This is my son Mr Mathew Crawley.

Servant： I'll just give Mr.Taylor a hand with the cases.

Mathew： I can ...

Mathew's mother： Thank you， Molesley.

這是一次莫斯利與馬修及其母親的對話，他們剛剛抵達格蘭瑟姆，準備安排住處。在馬修與仆人的談話中，母親兩次打斷了馬修的話，但這并非無意。首先，莫斯利自我介紹時馬修意圖表示不需要仆人但被母親打斷，第二次他想拒絕仆人的幫助時再次被母親打斷，他想親自做一切，但母親想糾正中產階級的行為，她覺得他們應該在仆人面前保持高姿態，不能降低自己的身份。當然，由于母親自身的地位和社會背景，兩次中斷了莫斯利和馬修的對話，這兩個因素也決定了參與者在某些情況下的表達方式和內容。因此，從人物的對話和語言環境中，可以推斷出潛在的會話含義，這也有助于聽話者推斷說話者的下一步意圖。

（三）《唐頓莊園》第一季中會話含義的不可分離性

會話含義其中一個主要特征是不可分離性，除了背景知識之外，說話者的用詞也在會話含義中起著關鍵作用。可以說，當對話中的一些單詞被其同義詞替換時，會話含義仍然存在，不會因為原始單詞的消失而消失。

例如，A：你認為這部電影怎么樣？B：呃，我認為這爆米花很美味。從這兩句話中可以看出，B的回答意味著：“電影的觀點沒有達到他的預期，也就是說，他對這部電影不太感興趣。”如果用“很棒”代替了“美味”，他表達了同樣的意思，而會話含義仍然存在。《唐頓莊園》第一季中的這一特點反映如下：

Mr. Grantham ： But I find I cannot ruin the estate， or hollow out the title for the sake of Mary， even with a better man than that.

Mrs. Grantham ： I try to understand. I just cant.

Mr. Grantham： Well， why， should you？ Downton is in my blood and in my bones.

這段對話表明，格蘭瑟姆與妻子的對話主要是因為法律規定財產不能由女兒瑪麗繼承，導致了兩人的這場糾紛，格蘭瑟姆所說的“在我的血液和骨骼中”相當于“祖先的遺產”，即使沒有使用后者的表達而是使用了前者這樣形象的表達用法，但是也沒有分離句子的含義，依然清楚地解釋了繼產重要的問題。在這樣的語境中，這種會話含義特征可以使語言更生動、更直觀，而不偏離說話者的主要意圖，并使人物更具吸引力。

（四）《唐頓莊園》第一季中會話含義的不確定性

會話含義的推導是指在合作原則下，在語境中對交際雙方之間的話語進行各種解釋，這種解釋因語境的不同而不同，因此會話含義是不確定的。Levinson（1983）舉了一個例子：“約翰是個機器”這句話在不同的上下文中可以表達不同的含義，例如：“約翰很冷血”“約翰很能干”“約翰不停地工作”或“約翰不會思考”等會話含義。因此，語義不僅由于對世界的不同理解以及語言環境的不同而具有不確定性，而且具有歧義性。在《唐頓莊園》第一季的第一集中可以找到這一特點，如下所示：

Servant （Ellen）： First post， madam.

Mathews mother： Thank you， Ellen. One for you.

Mathew： Thank you， mother. OH， its from Lord Grantham.

Mathews mother： Really？ What on earth does he want？

Mathew： He wants to change our lives.

馬修和他的母親在吃飯時收到了一封信，這封信是格蘭瑟姆寄來的，通過這個故事，我們被告知格蘭瑟姆希望馬修成為他的繼承人，馬修的最后一句話是“他想改變我們的生活”，表達了不確定性的含義。首先，他可以改變現在的生活，其次，他將成為繼承人，可以看出這句話的不確定性的含義。這種不確定的意思相當于雙關語，這種說話方式非常有影響力，令人信服，而且非常容易理解。這種表達往往給觀眾想象的空間，從而達到與觀眾溝通的效果。

（五）《唐頓莊園》第一季中會話含義的非規約性

在很大程度上，會話含義是超越字面意義來表達深層意義的，它是通過合作原則和話語的字面意義結合語境而推導出來的。會話含義因上下文而異，例如：“這里好冷”，它是一種陳述事實的表達，但是在其他語境中，它可能是“讓人關上窗口”的意思或者具有其他會話含義，就不具有規約含義。在《唐頓莊園》第一季中反映了這一特點，如下：

Thomas： You can be here with me？

Duke： Among other reasons. And...one swallow doesnt make a summer.

Thomas： Arent you forgetting something？

這段對話講述了仆人托馬斯和公爵之間的對話，而在公爵到當頓莊園前托馬斯就認識了公爵，兩人互相喜歡，這次托馬斯再次與公爵會面，該對話發生在公爵的房間。當公爵拒絕了托馬斯時，他卻說“Arent you forgetting something？”這句話不是人們通常說的“你忘什么了？”事實上，托馬斯是在威脅公爵，他知道公爵在倫敦的浪漫事跡，非規約性體現得最為生動。

四、結論

本文基于格賴斯會話含義理論，解讀了經典影視劇《唐頓莊園》第一季中的人物對話，分析其會話含義及其特點，得出了一些看法：首先，文章揭示了其所塑造的人物形象以及語言內涵，使觀眾更能理解人物的真實意圖；其次，會話含義使劇中的人物形象更加鮮明，劇情也更加引人入勝；此外，《唐頓莊園》作為一門用來觀看的藝術，對話是該劇的主要表現形式之一，它用來呈現情節、描述不同的人物并揭示主題，是不同角色之間溝通的重要方式，同時也是一種難以掌握和處理的特殊文學語言，因此，會話分析是探索人物性格和戲劇主題的有效方法；最后，在中西跨文化發展的今天，該文本分析進一步促進對不同文化的理解。

本文初步將會話含義與影視劇人物對話相結合進行探討，具有一定局限性：研究方法不夠全面，只采用了例證法和內省法；研究文本內容有限，未對劇集更多對話內容進行分析；研究過程中會話含義的功能未得到充分挖掘。希望本文能為其他劇作的語用學探究提供啟示和參考，促進合作原則理論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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