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松,李倫,田二軍,郭建沂
(1.平頂山市第三人民醫院檢驗科,河南 平頂山 467000;2.平頂山市第一人民醫院檢驗科,河南 平頂山 467000;3.平頂山市疾控中心檢驗科,河南 平頂山 467000)
肺結核屬于慢性傳染病,由結核分枝桿菌感染所致,隨著疾病進展會累及患者其他臟器,嚴重威脅生命健康[1]。我國是全世界結核病發病率最高的國家之一,隨著《全國結核病防治規劃》等措施的實施,結核病發病率呈現一定下降趨勢,但防治工作仍不容忽視[2]。肺結核臨床癥狀缺乏典型性,且隨著疾病嚴重程度而不同,尤其是早期發病且病情較輕時,臨床診斷難度較大,誤診、漏診時有發生,不利于臨床治療[3]。痰菌涂片檢驗與γ-干擾素釋放試驗(IGRA)均為臨床診斷肺結核的常用檢驗手段,其中IGRA 在肺結核診斷中具有較高特異度(75.2%~95.6%)及敏感度(81.7%~97.1%),但仍會出現假陰性情況[4]。基于此,本研究擬探究痰菌涂陽肺結核患者IGRA 檢測結果假陰性的影響因素,旨在為臨床輔助診斷肺結核提供參考,現報道如下。
選取平頂山市第三人民醫院于2020 年10 月—2022 年6 月就診的106 例痰菌涂陽肺結核患者。納入標準:①符合肺結核相關診斷標準[5],痰菌涂片結果陽性;②臨床資料完整。排除標準:①最終診斷非肺結核;②合并其他肺部疾病;③免疫系統疾病;④嚴重臟器損傷。
①通過查閱病例資料、現場問詢等方式收集患者相關資料,包括性別、年齡、糖尿病、貧血、咳嗽、咳痰、治療史、免疫抑制劑使用、結核病程、卡介苗接種史、γ-干擾素釋放量、血清總蛋白、血清白蛋白、白細胞(WBC)計數、NK 細胞計數、淋巴細胞計數、嗜酸性粒細胞(EOS)計數、CD4+T 細胞計數、CD8+T 細胞計數、C 反應蛋白(CRP)、降鈣素原(PCT)水平。②IGRA:采集患者靜脈血3 ml,采用體外釋放酶聯免疫吸附法(試劑盒購自北京萬泰)進行IGRA 檢測。結果判定標準:分為陰性孔(N)、檢測孔(T)、陽性孔(P),其中N 孔檢測基礎γ-干擾素含量,T 孔檢測經結核分支桿菌特異性抗原刺激并感染的特異性T 細胞釋放的γ-干擾素含量,P 孔檢測經植物血凝素非特異性刺激后T細胞釋放的γ-干擾素含量,(T-N)≥14 且(T-N)≥N/4 時為陽性,(T-N)<14 時為陰性;根據IGRA檢測結果分為陽性組、假陰性組。③采集患者(空腹狀態)外周靜脈血,以3500 r/min 轉速離心5 min,取上層清液,靜置于-70℃冰箱內待檢。采用CytoFLEX 流式細胞儀(廠家:美國貝克曼庫爾特公司)檢測外周血CD4+T 細胞、CD8+T 細胞、WBC、NK 細胞、淋巴細胞、EOS 水平,采用酶聯免疫吸附法(試劑盒廠家:上海酶研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檢測血清總蛋白、CRP、PCT 水平,采用比色法(試劑盒廠家:武漢伊萊瑞特生物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檢測血清白蛋白水平。
采用SPSS22.0 統計學軟件對數據進行分析。計量資料以(±s)表示,采用t檢驗;計數資料以[n(%)]表示,采用χ2檢驗。采用Logistic 多因素回歸模型分析痰菌涂陽肺結核患者IGRA 檢測結果假陰性的危險因素。以P<0.05 表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106 例痰菌涂陽肺結核患者IGRA 檢測結果假陰性率為21.70%;兩組性別、年齡、糖尿病、貧血、咳嗽、咳痰、治療史、免疫抑制劑使用、結核病程、卡介苗接種史、血清總蛋白、血清白蛋白、WBC 計數、NK 細胞計數、CD8+T 細胞計數、CRP、PCT 水平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陽性組γ-干擾素釋放量、淋巴細胞計數、EOS 計數、CD4+T細胞計數與假陰性組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痰菌涂陽肺結核患者IGRA 檢測結果假陰性的單因素分析
以106 例痰菌涂陽肺結核患者IGRA 檢測結果為因變量,將單因素分析中差異有統計學意義的因素(γ-干擾素釋放量、淋巴細胞計數、EOS 計數、CD4+T細胞計數)作為自變量,對自變量進行賦值(以106例平均值為界:≤平均值=1;>平均值=2)。經多因素Logistic 回歸分析顯示,γ-干擾素釋放量(≤3.19 IU/ml)、淋巴細胞計數(≤1.45×109/L)、EOS 計數(>0.17×109/L)、CD4+T 細胞計數(≤573.09 個/μl)是痰菌涂陽肺結核患者IGRA 檢測結果為假陰性的危險因素,見表2。

表2 痰菌涂陽肺結核患者IGRA 檢測結果假陰性的多因素回歸分析
因患者無痰等情況,痰菌涂片檢測在肺結核診斷中受到一定限制,而IGRA 具有檢測快速等優勢,故成為臨床輔助診斷肺結核的重要手段[6]。俞珊等[7]研究顯示,IGRA 檢測結果假陰性率為24.20%,與本研究痰菌涂陽肺結核患者IGRA 檢測結果假陰性率21.70%接近,表明采用IGRA 診斷肺結核具有一定誤診、漏診率。因此,探究痰菌涂陽肺結核患者IGRA 檢測結果假陰性的影響因素,對臨床輔助診斷肺結核有重要意義。
本研究通過Logistic 回歸分析發現,γ-干擾素釋放量(≤3.19 IU/ml)、淋巴細胞計數(≤1.45×109/L)、EOS 計數(>0.17×109/L)、CD4+T 細胞計數(≤573.09個/μl)是痰菌涂陽肺結核患者IGRA 檢測結果假陰性的危險因素。進一步分析其原因在于:①IGRA 是于體外檢測經結合特異性抗原刺激后的T 細胞釋放γ-干擾素能力的一項免疫學技術,γ-干擾素釋放量較少時,會抑制IGRA 的靈敏度及敏感度,從而影響IGRA 檢測結果準確性[8]。徐寧等[9]研究結果也表示,γ-干擾素釋放量是IGRA 檢測結果的影響因素,也支持本研究結果。②楊毅等[10]研究發現,淋巴細胞計數在臨床鑒別診斷脊柱結核和布魯氏菌性脊柱炎中具有重要作用。淋巴細胞是參與機體免疫應答反應的重要組分,淋巴細胞的降低會導致機體缺乏對結核抗原的應答,從而抑制γ-干擾素釋放,影響IGRA檢測結果準確性。③陳彬[11]的一項研究中表示,EOS 計數與全血酶聯免疫吸附測定法的IGRA 檢測結果假陰性有關(OR=0.057,95%CI:0.004~0.811)。本研究數據顯示,EOS 計數(>0.17×109/L)的痰菌涂陽肺結核患者IGRA 檢測結果假陰性發生風險是EOS 計數(≤0.17×109/L)的5.718 倍,說明EOS計數是IGRA 檢測結果假陰性的影響因素。考慮原因在于EOS 可通過介導白介素-6、過氧化物酶等多種介體,調控Th1-Th2 免疫應答,參與機體抗結核免疫反應。當EOS 增多時,會降低IGRA 敏感性,從而增加假陰性風險。④有研究發現[12],結核病患者常伴隨CD4+T 細胞計數降低,而CD4+T 細胞是分泌γ-干擾素的重要細胞,CD4+T 細胞較少會降低γ-干擾素水平,從而提高IGRA 假陰性率。馬進寶等[13]研究中顯示,CD4+T 細胞計數(<400 個/μl)是涂陽肺結核患者IGRA 檢測假陰性的獨立危險因素,一定程度上支持本研究結果。
此外,既往有研究表示[14],年齡(≥40 歲)是IGRA 檢測痰菌陰性肺結核患者假陽性的危險因素。但本研究經進一步分析發現,IGRA 檢測假陰性與年齡無顯著相關性,與上述研究結果不一致,這可能與研究對象不同有關,患者年齡越大,其身體綜合素質及免疫力逐漸下降,且基礎疾病患病風險越高,可能會對研究結果造成一定影響。孫丹雄[15]的一項IGRA 假陰性影響因素的研究中指出,空腹血糖水平與結核桿菌特異性γ-干擾素水平呈負相關,糖尿病和結核病程均可導致IGRA 假陰性,與本研究結果較不一致,考慮原因為本研究選取對象平均年齡較小,且平均病程較短,糖尿病及肺結核疾病程度可能相對較輕,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研究結果,造成一定偏差。若要明確年齡、糖尿病、結核病程等其他因素與IGRA 檢測假陰性的相關性,應擴大樣本選取范圍進一步深入分析。
綜上所述,γ-干擾素釋放量(≤3.19 IU/ml)、淋巴細胞計數(≤1.45×109/L)、EOS 計數(>0.17×109/L)、CD4+T 細胞計數(≤573.09 個/μl)均為痰菌涂陽肺結核患者IGRA 檢測結果假陰性的危險因素,臨床應用IGRA 診斷肺結核時應綜合評估,如檢測結果為陰性且存在以上因素異常,應慎重結合臨床表現及進一步檢查進行綜合判斷,以防止誤診、漏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