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省家政服務業發展現狀、問題及對策建議

馮玉珠

(河北師范大學家政學院 河北石家莊 050024)

2023年2月，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的《質量強國建設綱要》對消費品質量提高作出部署，明確要求創新豐富家政服務，培育優質服務品牌，保障人民群眾享有高品質生活。本文深入分析了河北省家政服務業的發展現狀，剖析其中存在的問題，并提出針對性對策，對促進河北省家政服務業高質量發展具有重要意義。

1 河北省家政服務業發展現狀

1.1 市場規模持續擴大

從企業數量來看，2018年全省家政服務業擁有各類企業和網點2萬多家，2021年增加到101360家。其中，以月嫂、育嬰為主營業務的企業有653家；以養老護理為主營業務的企業有118家；以保潔服務為主營業務的企業有29662家；其他家政服務企業70927家。從從業人員來看，2018年全省家政服務業從業人員約60萬，2021年增加到70萬。其中，養老護理服務人員14萬，占比約20%；月嫂、育嬰服務人員28萬，占比約40%；保潔服務人員14萬，占比約20%；其他家政服務人員14萬，占比約20%。預計到2025年，全省家政從業人員將增加到100萬。

1.2 利好政策不斷出臺

近年來，河北省有關部門認真貫徹落實黨中央國務院和省委省政府的決策部署，把發展家政服務業作為滿足人民美好生活需要、促進消費、穩定就業、服務京津冀協同發展、鄉村振興的重要抓手，出臺了一系列扶持政策。例如，2019年11月，河北省發改委研究制定了促進家政服務業提質擴容任務清單，明確了12項任務目標；2019年12月，河北省召開“家政服務扶貧產業工作專題會議”，研究推動家政服務扶貧產業發展有關工作，省委副書記趙一德、副省長夏延軍及省委省政府相關領導和省發改、商務廳等九部門參加；2020年5月，河北省發改委等八部門印發《關于加快推進家政服務扶貧產業促進家政服務業提質擴容的實施意見》，明確總體目標和實施家政服務扶貧工程等六項重點任務，提出了保落實的硬措施；2020年6月，省發改委、省婦女聯合會印發《大力發展“河北福嫂·燕趙家政”工作方案》，向全省推出《河北省家政服務合同》；2021—2023年，河北省委省政府把“河北福嫂·燕趙家政”提升工程列為重點民生工程。

1.3 行業發展逐步規范

近年來，河北省標準化行政主管部門會同省商務廳制定了《家政保潔服務質量規范》(DB13/T1064-2017)、《家政服務標準體系要求》(DB13/T2900-2018)等家政服務標準。河北省商務廳委托家政行業協會和部分機構制定了《家政服務企業誠信管理體系》《家政服務員信用檔案信息規范》2項標準及《家政服務人員規范》《產后母嬰護理機構服務質量評定規范》《家政行業居家上門服務證制度實施規范》《家政培訓師登記劃分與評定規范》《家政行業企業與從業人員“紅黑名單”管理規范》5項團體標準。河北省人社廳依托中國華北家庭服務業人力資源市場，制定了育嬰員、母嬰護理員、家政服務員和養老護理員的培訓、考核標準。河北省婦聯制定出臺了《河北省巾幗家政基地推選標準(試行)》和《河北福嫂推選標準(試行)》。

為了提高家政職業培訓的數量和質量，河北省從2014年起大力實施“家政培訓提升行動”，每年建設一批家政服務人員培訓輸出基地，運用財政資金支持各類家政服務人員的培訓，初步形成了不同層次的家政服務培訓體系。據統計，2015年河北省共建設家政培訓基地15家，每個基地培訓家政服務人員5000多人；2016—2018年，河北省建設家政服務人員培訓輸出基地80家，培訓合格家政服務人員6萬人次；2019—2022年，每年開展家政服務職業技能培訓1.5萬人次以上，其中2021年全省近12萬人參加了家政行業培訓，取得職業技能等級認定證書102501人，超過參加培訓人員的80%。據《河北省人民政府辦公廳關于促進家政服務業高質量發展的實施意見》，到2025年底，河北省開展各類家政服務培訓累計將達20萬人次以上，京冀家政服務人員培訓輸出基地由2021年的66家增加到100家，全省每年向省外輸出家政勞務人員由8000人左右增至1萬人以上。

1.4 品牌建設扎實開展

河北省人社部門從2016年起，先后推出“燕趙金管家”“燕趙金圍裙”兩個財政資金補貼的公益性品牌培訓項目，培養了一支素質過硬、技能全面的隊伍，尤其是在北京市場樹立了良好口碑。省婦聯從2018年開始著力打造“河北福嫂·燕趙家政”品牌，每年開展“巾幗家政基地”“河北福嫂”推選活動。截至2022年8月，全省已培育巾幗家政基地275個，培樹“河北福嫂”系列典型2229名。此外，為了打造“福嫂家政”品牌，河北省近年來舉辦了巾幗家政服務職業大賽、京津冀家庭服務職業技能大賽等活動，樹立了一批優秀家政服務從業人員典型。

在“領跑者”行動方面，河北省充分發揮衡水市國家級家政服務業提質擴容“領跑者”行動試點城市作用，引導和支持衡水市抓好家政服務業的各項工作，特別是衡水市家政行業發展促進會、衡水市“幫大姐”商標品牌建設、開展家政培訓、“互聯網+家政”家政平臺落地推進等工作。目前，衡水市已遴選出5家“領跑企業”，4個“領跑社區”，2所“領跑學校”，預計2022年衡水市家政服務業年營業收入達到20億元以上，年增長率保持20%以上，家政服務業年吸納就業人員6000人以上，從業人員總量達到8萬人左右。

1.5 精準扶貧成效顯著

2017年，河北省與北京市簽訂《京冀關于發展家庭服務業合作框架協議》《中心城市與貧困縣家政服務勞務對接合作框架協議》，每年向北京有組織地輸送合格家政服務人員5000人以上，其中建檔立卡貧困勞動力達50%以上；2019年，河北省參加商務部“百城萬村”家政扶貧活動，對接全省37個貧困縣，吸納貧困勞動力13000多人從事家政服務；2020年，河北省發改委等八部門印發《關于加快推進家政服務扶貧產業促進家政服務業提質擴容的實施意見》，提出六項任務，大力發展家政服務扶貧產業。對有意愿、有能力從事家政服務的建檔立卡貧困人口實現應培盡培，每年有組織地向京津輸出2000人以上，帶貧率達到15%以上；2021年，河北省向京津輸送家政從業人員2800余人，引領帶動婦女參與培訓11萬人次，帶動4.5萬名婦女在家政領域實現就業，受益婦女群眾106萬人。

1.6 教育層次類型多元

截至2021年底，河北省已有40所職業院校設有家政服務類專業。從學校層次來看，普通本科院校1所、高職類院校21所、中職類院校18所；從學校性質來看，民辦院校10所、公辦院校30所；從開設專業來看，家政學1所、現代家政服務與管理5所、老年保健與管理6所、智慧健康養老服務與管理10所、智慧健康養老服務與管理9所、老年人服務與管理9所；從學歷層次來看，碩士和本科1所、高職專科21所、中專18所；從招生人數來看，2019年549人、2020年920人、2021年1383人。其中，河北師范大學已有百年家政教育歷史，2019年復招家政學本科生，2021年開始招收家政學專業碩士研究生。河北工業職業技術大學在2000年就開始舉辦現代家政藝術專業，2019年選入國家“雙高計劃”建設單位。2020年9月16日，河北省家政職業教育集團成立。2021年12月15日，河北省首家家政服務學院——曹妃甸職業技術學院家政學院掛牌成立。

2 河北省家政服務業發展面臨的問題

2.1 行業規模總體偏小

目前，河北省家政服務業總體上仍然“小、散、弱”，家政企業以個體戶和有限責任公司為主，多為小微型中介制企業，員工制規模化程度低，龍頭企業數量不多。截至2021年，在全省10萬多家涵蓋家政服務內容的企業中，規模化家政服務企業(營業面積1000平方米以上、從業人員500人以上)僅有32家。在省重點聯系的373家政服務企業中，注冊資金在50萬以下的有216家，占比56%。年收入在50萬元以下的有273家，占比73.2%；年收入在50萬～100萬元的有34家，占比9.1%；年收入在100元萬以上的有57家，占比15.3%；年收入超千萬元的僅有9家，占比2.4%。由于企業規模偏小，組織結構比較松散，多數尚未建立完備的保險機制，抗風險能力較差，目前全省在工商部門登記注冊的涵蓋家政服務的企業中，實際正常經營家政服務的企業僅占1/4左右。

2.2 供需矛盾依然突出

近年來，家政服務人員一直位列人社部發布的100個“最缺工”職業排行前十榜單，河北省也是一樣。在老年人護理方面，目前全省常住人口為7461.02萬，其中60歲以上的老年人有1481.2萬，占常住人口的19.85%；65歲以上的老年人有1038.79萬，占常住人口的13.92%；80歲以上的老年人有164萬。60歲以上的老年人占本省總人口的20%，河北省步入中度老齡化，對養老護理人才服務需求越來越大。本省老年人以居家養老為主，按80歲以上老人養老護理需求1:10測算，本省需要養老護理人員16.4萬，缺口約2.4萬。在嬰幼兒護理方面，我省目前有195.87萬嬰幼兒(0～3歲)，其中2019年新生兒82.03萬，2020年新生兒60.84萬，2021年新生兒53萬。在三胎政策的全面放開、女性職業文化程度提高及嬰幼兒托育服務社會化程度低等因素的影響下，近年來嬰幼兒家政服務需求處于快速發展狀態。據統計，河北省約16%的家庭共31萬嬰幼兒有照料服務需求，服務人員缺口約3萬人。

2.3 法律法規標準不健全

河北省家政服務業在快速發展的同時，也出現一些不良現象，如月嫂惡意拍打拋摔剛出生6天的新生兒、金牌保姆“疑似哺乳”、保姆帶藥上門服務導致一歲孩子誤食昏迷、八旬老人受虐、保姆豹紋短裙伺候大爺、雇主拖欠保姆15萬元工資拖欠11年、家政服務人員摔傷住院家政公司不聞不問等。這些問題表面上是家政服務人員誠信缺失和素質缺乏，但深層次還是因為管理體系不完善、相關法律法規與標準缺失，也暴露出家政服務業背后的隱患和風險。

2.4 產教融合不夠緊密

目前，河北省家政服務業的產教融合處于淺層次、自發式、松散型、低水平狀態。一是合作模式單一、內容簡單，學生只是在企業進行淺層次的見習或實習；二是一些企業把學生當作廉價勞動力，單純追求經濟效益，不愿承擔職業教育的社會公益責任，學生的權益得不到有效保障；三是產教融合缺乏長期規劃，配套制度不健全，融合渠道不貫通，校企合作不穩定，良性互動格局尚未根本確立；四是產教融合的保護機制和評估體系缺位。到目前為止，河北省發展和改革委員會、河北省教育廳公布的三批共計188家產教融合型企業建設培育名單中，家政服務企業只有1家；在全國26個省(區、市)入選本地產教融合型企業建設培育庫的131家家政企業中，河北省僅有1家。

2.5 品牌認知有待提高

河北省家政服務業著力打造的“河北福嫂·燕趙家政”品牌，已取得了一定成效。2022年11月，“河北福嫂”榮獲“全國最具特色勞務品牌形象代言人”，并被人社部推薦為全國家政護工類勞務品牌代表。但這一品牌的形象不鮮明、內涵不清楚、優勢不突出，其精神象征、價值理念尚未得到深入挖掘，也缺乏系統的品牌戰略規劃、評價體系及品牌管理人才。可以說，和全國知名家政服務品牌相比還存在一定差距，創新力、影響力、競爭力有待進一步提高。在品牌網、購買網發布的家政服務行業品牌中，河北省無一上榜。

3 推進河北省家政服務業提質擴容的對策建議

3.1 完善相關法律法規

法律是行業發展的準繩，也是行業健康運行的最后一道防線。目前，上海市、江蘇省、山東省、云南省、廣東省及深圳市、西安市、溫州市、營口市等少數省份或地級市已為家政立法，出臺了地方家政服務條例。河北省應借鑒其他省市的相關經驗，推進家政服務業法制建設，盡快出臺《河北省家政服務條例》，切實維護家政服務業鏈中所有人員的正當權益，規范家政服務從業人員的勞動關系，保證家政服務職業與其他職業的無差別對待。同時，強化監管，解決執法難題，建立糾紛調處機制和失信懲戒機制，切實做到“有法可依、有法必依、執法必嚴、違法必究”，維護公平、競爭的市場環境。

3.2 加強人才資源開發

家政服務業高質量發展，人才是第一資源，而人才的培養離不開學校的專業教育。因此，政府有關部門應積極引導支持鼓勵符合條件的大中專院校開設家政服務相關專業或課程，培養多元化的家政服務專業人才，特別是高層次人才。在河北開放大學開設現代家政服務與管理專業，在河北師范大學開辦家政學或現代家政管理專業專升本成人本科繼續教育，支持符合條件的家政服務從業人員接受高等學歷教育。家政類專業院校(含技工學校)、培訓機構應加強師資隊伍建設和教育培訓教材編寫，完善場地設施、實訓工位等配置，建立健全家政培訓制度，規范開展各層次家政服務職業培訓，全面提升員工職業道德修養、文化素質和技能水平，對入職家政服務業的高校畢業生給予不同等級的崗位補貼。此外，還要開展以賽代訓、以評促訓等活動，激勵家政服務從業人員愛崗敬業、創先爭優，全方位提高家政服務供給質效，逐步建成供需基本平衡的家政服務產業體系。

3.3 持續深化產教融合

黨的二十大報告提出，要推進產教融合，深化產教融合是有效的育人方式，也是促進教育鏈、人才鏈與產業鏈、創新鏈有機銜接，推進人力資源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迫切要求。河北省家政服務業相關主體要深入貫徹落實國務院辦公廳《關于深化產教融合的若干意見》(國辦發〔2017〕95號)、《河北省人民政府辦公廳關于深化產教融合的實施意見》(冀政辦字〔2018〕49號)，按照國家發展改革委辦公廳、教育部辦公廳《試點建設培育國家產教融合型企業工作方案》(發改辦社會〔2019〕964號)及國家發展改革委、教育部《建設產教融合型企業實施辦法(試行)》要求，加快建設培育產教融合型家政企業，在制度、政策、機制、平臺等方面優化頂層設計，走實企業參與院校教育教學全過程。

3.4 培育壯大市場主體

培育壯大市場主體，一是要發展龍頭企業，鼓勵各地區打造具有較大規模的專業化家政服務企業，特別是員工制企業， 全面梳理產業鏈圖譜，推動企業增鏈補鏈強鏈，強化數字化轉型。同時，對認定的家政服務龍頭企業加大政策扶持力度，在稅收上給予優惠，或直接給予獎勵， 以真金白銀為龍頭企業輸血補氣；二是要引導家政企業集聚，做強企業聚集平臺，發展家政服務集團，支持品牌企業兼并重組，著力打造家政服務產業園區，打造家政服務大市場，搭建由政府主導的家政服務線上線下互通平臺，推動河北省家政服務業做大做強。

3.5 推進京津冀協同發展

京津冀協同發展戰略作為國家區域重大戰略，為河北省家政服務業提質擴容提供了歷史性機遇。首先，三地政府應協調制定相關優惠政策，搭建統一開放的家政服務平臺；第二，優化京津冀家政服務業人才交流機制。河北省要充分利用京津巨大的市場空間和自身豐富的人力資源優勢，通過統一標準規范、互認培訓基地、培訓師資共享、開展勞務對接等方式，為京津輸送更多高素質的家政服務人員。積極引進京津品牌家政服務機構和人才到和河北省設立分支機構和創新創業，并給予政策支持；第三，加強京津冀家政類專業校際聯系，成立京津冀家政教育培訓聯盟，在人才培養、課程教材建設、校企聯合、產教融合、師資培養、教師互聘、課程互選等方面深入合作，為三地家政服務業提質擴容提供人才支持。

3.6 擦亮家政服務品牌

品牌是一項重要的無形資產，具有重大的經濟價值。家政服務品牌建設是一項系統、長期而復雜的工程，需要政府、行業協會、家政服務機構多個層面通力合作，全面貫徹落實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國家發展改革委等20部門聯合發布的《關于勞務品牌建設的指導意見》(人社部發[2021]66號)及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辦公廳等五部門發布《關于進一步加強家政勞務品牌建設的通知》(人社廳函〔2022〕90號)，完善“河北福嫂·燕趙家政”標識、象征符號、標語口號和主題音樂等品牌要素，不斷提升“河北福嫂·燕趙家政”品牌的知名度、認可度、美譽度，使其成為具有河北省特色、行業領先、技能突出的知名品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