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康養產業市場細分與發展對策

文/周瑾 黃大金 羅強 閆穩 黃迎波 黃希兵（湖南農業大學）

黨的二十大報告明確指出，全面推進鄉村振興和推進健康中國建設，把保障人民健康放在優先發展的戰略位置。鄉村振興是當前中國式現代化“三農”工作的總抓手，在傳統的第一產業占據絕對主導地位的鄉村地區，迫切需要新的動力實現產業升級和振興[1]。康養產業作為一種綠色可持續、發展前景好的朝陽產業，能夠全方位地利用和整合鄉村資源和產業，且與國家發展戰略相契合，將作為中國鄉村不可或缺的產業驅動，成為促進鄉村振興發展的未來之光。

康養，亦即健康和養老，在此范疇內孵化出來的相關產業被稱為康養產業。《“健康中國2030”規劃綱要》提出，健康服務業總規模在21 世紀30 年代將有望沖頂16 萬億元[2]。張伯禮指出，大健康產業是中國的大支柱產業之一，在‘十三五’末能占到GDP 的8%。作為大健康產業的重要分支之一，康養產業涵蓋養老、醫療、養生、文化、旅游、體育、休閑等服務，催化出多條產業鏈[3]。在政策利好和國內市場的加持下，康養產業發展潛力巨大，發展勢頭強勁，而鄉村振興則更會推動康養產業進一步發展，成為國家經濟的柱石之一。

一、康養產業定義

廣義的康養產業包括但不僅限于養老地產，市場對象包括但也不僅限于老年人群。它包括了“孕-嬰-幼-少-青-中-老”等人生不同階段，應是對全生命周期的養護，關注生命質量，且不同年齡階層對康養有著不一樣的需求，總體來說“康”是目的，“養”是過程，是利用外部環境，逐步優化人的生理和心理狀態，并催動對象身心持續改善的行為活動[3-6]。

二、康養產業的分類

康養產業可以演化出多種康養類型，從消費群體劃分：孕嬰健康、青少年健康、中老年健康；消費內容劃分：養身健康、養心健康、養神健康；從消費個體健康劃分：健康狀態的保養、亞健康狀態的療養、臨床狀態的醫養；從關聯產業劃分：康養+第一產業、康養+第二產業、康養+第三產業；從地形地貌劃分：高原康養、山地康養、丘陵康養、平原康養。

康養產業涵蓋諸多業態，以康養綜合體開發模式為例，解讀各層級串聯關系：康養綜合體模式是一種以大健康產業與旅游度假產業雙輪驅動的區域綜合開發模式。以“康養服務”為核心，醫療康復、醫療旅游、體育健康等為緊密生產市場，衍生出一系列餐飲、商貿、物流、咨詢等服務產業，形成以“康養”為內生動力的全面綠色可持續生態發展體系[7]（圖1）。

圖1 康養產業關聯產業

三、康養產業的發展背景

在健康中國戰略配套利好政策帶動下，新的健康產業、業態、模式不斷涌現發展，康養產業走上了產業發展的快車道。中國社會老齡化趨向勢不可擋，有消費潛力的大批人群正成為新的老齡化一代，在多因素的發展背景下，康養產業將從門可羅雀發展到門庭若市。

（一）政治社會因素

中國65 歲及以上人口占比在2016 年到2021 年間從10.80%上升至14.20%（圖2）。養老支付體系也在逐步走向正規化系統化。

圖2 2016 年-2021 年中國65 歲及以上人口數量及占比

（二）經濟技術因素

在2016 年到2021 年間，中國老年市場總體規模持續擴大，從2.9 萬億元升至5.9 萬億元。

中國養老健康行業融資金額也持續增加，從34.02 億元升至1976.36 億元。人工智能、大數據、云計算、5G 等都將助力康養產業孵化為高科技行業[7,8]。

四、康養產業發展歷程及現狀

中國康養理論的發展經歷了從“健康城市”到“康養城市”再到“鄉村康養”的理念轉變，康養理念越來越被人們所接受[9]。從城市到農村，康養產業主要歷經3 個發展階段（表1）。其產業劃分又可以分為康養+第一產業、康養+第二產業以及康養+第三產業。

表1 不同市場階段康養產業特點

康養+第一產業，立足于鄉村先天優勢，利用農業資源，通過科技賦能，構建多功能康養型現代農業。為目標客戶人群提供觀光服務和沉浸式體驗服務[10,11]。

康養+第二產業，依托第一產業基礎，整合鄉村資源，研發制造康養產業周邊產品。

康養+第三產業，涵蓋了包括傳統醫療、溫泉療養、健康管理、養老服務等，都屬于康養服務業范疇[12]。康養產業根據依托資源的特點如溫泉、養生、美容、度假等康養相關服務業。與醫養機構聯動可以發展醫療、健康相關服務業[13]。鄉村康養將康養理念融進鄉村產業中，互相補臺、產業聯動，全面構建“康養+”的產業效益鏈[14]。

五、康養產業分布

中國地大物博，各地區有不同的地域文化特點，康養產業的發展也各具特色，目前中國進軍養老產業的企業布局重點放在京津冀、長三角和珠三角這三個經濟圈，核心放在一二線的重點城市。中西部地區對新型健康產業的接受度普遍不高，康養消費市場有待培育，東部地區康養項目林立，發展前景較好[15,16]。

六、康養產業市場規模

現階段，我國已逐漸形成“9073”養老格局。老年市場規模持續擴大，市場規模也隨之逐年持續擴大，在細分市場中，康養地產產業規模占比較大，加上政策的引導和社會力量的參與，康養產業生態體系逐漸形成。康養產業有效供給能力得到很大程度的躍升、供給結構趨向科學合理，2019年我國康養產業規模78645 億元，2020 年同比增長了10.16%，達到86632 億元。

七、康養產業細分市場

數據顯示2013-2022 年康養細分市場規模翻倍增長，服務業市場增速迅猛。康養產業中康養地產2020 年市場14285 億元，相比較2013 年增長136%，為目前細分市場規模最大的產業類型；

目前，康養日用品市場規模最小，為3528 億元，增速較緩慢，年平均增長17%；服務業市場7 年來增長139%，為增速最快的細分產業。

八、康養市場類型劃分及特點

康養市場依據不同層面、不同內容可以細分為“文化康養型”“醫養結合型”“生態康養型”“養老小鎮型”“度假產業型”“體育運動型”六種類型（圖3）。

圖3 康養產業類型劃分

九、未來發展趨勢、問題與對策

隨著城鎮化的推進，人口迅速向城市富集，隨著城市人口密度不斷增加，空氣污染、交通擁堵、生活壓力、文化差異等問題快速凸顯，老年人享受城市生活帶來的便利，同時也承受著大城市病帶來的壓力，向往青山綠水的自然環境，回歸張弛有序的田園生活成為中老年人的重要解壓方式之一。鄉村空間廣闊，用地供需矛盾較小，為發展康養產業提供了低廉的土地成本，有利于融合康養產業和鄉村資源，打造鄉村康養基地，促進健康+養生+旅游協同發展。在信息時代網絡自媒體的加持下可以迅速消除城鄉信息差距，為鄉村康養產業提供品牌設計、供應生產、市場售后等多方位信息化支持。而在鄉村發展康養產業，可以增加鄉村吸引力，促進產業轉型升級，改善鄉村基礎設施，增加農民收入。實現優勢互補，形成良性循環[7]。

但康養產業的發展仍然存在一些困境，首先，城鄉發展不協調，鄉村發展不充分的城鄉差距制約著康養產業的硬件條件。交通便利與否、生活條件如何、應急救援能力強弱都是康養產業落腳鄉村避不開的問題。解決城鄉發展問題，關鍵在融合，理順城鄉間生產要素流動渠道，進城下鄉合理順暢自由流動。

其次，農村人口年齡結構不均衡，人才流失問題難解決的人才困境制約著康養產業的內核發展。農村傳統觀念與現代經濟發展的沖突、利好政策與政策落地的差距是人才流失的重要原因。眼光放長遠，在康養產業的發展過程中，既要重視人才的使用，更要重視人才的培養，才能留住人才。落實人才政策，讓人才充分享受到產業發展的紅利，才能轉變農村傳統觀念，解決人才困境是康養產業在鄉村健康持續發展的關鍵。

最后，在新冠疫情時代康養產業將面臨新的挑戰，疫情在城市易聚集性爆發、在鄉村醫療條件難以支撐防疫工作、城鄉間的人群流動、康養目標客戶中有相當一部分是抵抗力較低的老年人群，這些因素都使得新冠疫情成為懸在康養產業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一旦疫情在康養場所爆發，后果往往是災難性的。做好消毒防護是應對疫情基本動作，加強工作人員傳染病知識和相關技能培訓是關鍵，設置隔離場所、儲備防護物資是托底，及時上報疑似病例、確診病例是底線。

厘清發展中的問題，科學發展康養產業，將為中國解決老齡化社會發展困境提供新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