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村振興下的家庭農場農業雇工勞動權益保障對主觀幸福感的影響研究

朱玉情　晏黎　趙鈺晗　王書賢　崔曉玲　鄭晗

摘要：隨著鄉村振興戰略的不斷推進與家庭農場的飛速發展，關于農民幸福的話題受到全社會廣泛關注。文章以家庭農場農業雇工作為研究對象，通過問卷調查收集數據，利用SPSS24.0進行Spearman相關性檢驗與多元Logistic回歸分析。結果顯示，在勞動權益保障各項目中，勞動報酬權、安全衛生權、社會福利是影響雇工主觀幸福感的重要因素。因此，文章提出通過建立農場主誠信征用機制、完善相關安全衛生標準等途徑提升家庭農場農業雇工主觀幸福感。

關鍵詞：家庭農場；勞動權益；主觀幸福感；多元Logistic回歸

“十四五”規劃指出，加快培育家庭農場是深化農村改革、全面推進鄉村振興與加快農業農村現代化的重要手段。截至2022年2月，全國的家庭農場已經超過380萬家，平均經營規模達到了百畝，已經成為保障國家糧食安全和發展現代農業的重要力量。黨的十九屆中央委員會第五次全體會議著重提出——“十四五”時期關注民生提升人民幸福感。隨著家庭農場的穩步發展，農村雇工主觀幸福感已然成為亟須關注的議題。

國內學者對于家庭農場的研究主要聚焦于家庭農場整體發展狀況，具體體現在土地經營流轉、土地制度演進層面探究家庭農場的可行性、相關經濟、政策以及人才培養等方面，而針對雇工的研究甚少。對于主觀幸福感的研究主要集中于青少年、老年人、城市居民群體，對于農民關注度甚少。本文以家庭農場農業雇工為主要研究對象，探討家庭農場農業雇工勞動權益保障對主觀幸福感的影響，豐富家庭農場領域的研究，為未來家庭農場在雇工方面的制度建設提供理論依據。

一、文獻回顧與假設提出

當前，國內學者對主觀幸福感的影響因素進行了豐富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個體、組織和社會三個層面。個體層面，羅豎元（2014）等學者對性別、年齡、教育水平等個體特征對我國居民主觀幸福感的影響規律進行研究。組織層面，主要聚焦于“收入——幸福悖論”在中國是否存在以及作用機制的探究。丁述磊（2017）通過研究非正規就業從側面證實了勞動權益保障和主觀幸福感的關系。社會層面，越來越多的學者開始關注政府行為對我國居民主觀幸福感的影響。此外，農民對未來的經濟地位的期待以及社會支持等因素也在不同程度上影響著農民主觀幸福感。

綜上，幸福感不僅代表著個體對當前生活的感知，更受到個體對于未來預期的影響。個體感知到自身所處的工作環境不確定性越大，個體的主觀幸福感就會受到消極的影響。勞動權益保障作為調節收入不均衡與勞動者應對未來工作環境中不確定性因素的手段之一，具有減輕勞動者對未來不確定感預期，從而提升其主觀幸福感的作用?；谝陨戏治?，本文提出假設1：

H1：勞動權益保障對家庭農場農業雇工主觀幸福感具有顯著的影響。

二、研究設計

（一）數據來源與樣本

研究采取隨機抽樣的方式，抽取雅安市3區（縣）12村100余家家庭農場進行線下問卷發放。共發放問卷125份，其中有效回收問卷為109份，有效回收率為87.2%，受訪者基本特征如表1。

（二）變量選取

借鑒國內多數學者做法，設置“考慮到生活的各個方面，你覺得自己幸福嗎？”這一題項，從“非常幸?！钡健胺浅２恍腋！狈殖鑫鍌€等級，測量雇工主觀幸福感。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法》有關規定，結合農民實際情況，選取就業權（X1）、勞動報酬權（X2）、休息權（X3）、安全衛生權（X4）、社會保險權（X5）、社會福利（X6）、職業技能培訓權（X7）探究家庭農場雇工勞動權益保障情況。

（三）研究方法

本文主要采用問卷調查法。由于研究涉及的7個變量并非都會顯著影響主觀幸福感，為了簡化后續操作，預先利用SPSS24.0對數據進行Spearman相關性檢驗，剔除不顯著變量之后，再利用SPSS24.0對相關性檢驗顯著變量與主觀幸福感進行多元Logistic回歸分析。

三、實證分析與結果

（一） 相關分析

由表2可知，X2、X3、X4、X6的Spearman相關系數的絕對值分別為0.433、0.400、0.436、0.388均大于0.3，P值均小于0.01，且具有統計學意義。因此，本研究初步認為勞動報酬權、休息權、安全衛生權、社會福利這四個變量與主觀幸福感之間存在顯著相關性。

（二）多元Logistic回歸

利用多元Logistic回歸方程的基本形式為：

Logit（P）=ln■=β0+β1X1+β2X2+……βmXm? ? ? （1）

即：P=■（2）

通過前文相關性檢驗結果，將影響雇工主觀幸福感的非顯著性因素剔除后，將X2、X3、X4、X6與主觀幸福感進行多元Logistic回歸。似然比進行檢驗結果X3的顯著性水平為0.103>0.05，未通過顯著性檢驗。因此，本文又剔除X3，對X2、X4、X6與主觀幸福感進行多元Logistic回歸分析。輸出模型擬合信息顯著性為0.00<0.01，且三個變量均通過似然比檢驗，故模型的整體具有意義。

如表3所示，以Y=5作為參照項進行對比分析，將回歸分析結果代入公式（1），最終將得到4個方程式。由于在被調研的109份有效數據中，選擇Y=1的被試僅有2人，占被調研對象的1.8%，樣本量太小，各解釋變量系數均不顯著，故最終得到3個方程式，回歸模型結果如下：

Logit=ln■=-0.437+2.812X2-2.569X4+2.294X6? ? ?（3）

Logit=ln■=-0.118+2.502X2-2.304X4+2.195X6? ? （4）

Logit=ln■=1.512-1.669X4+1.680X6? ? （5）

由于公式（3）中Y=2與參照項Y=5在主觀幸福感程度上差距最大，最容易反應各變量對主觀幸福感影響，故本文對公式（3）作出解釋，從而得出結論。

當Y=2時，家庭農場雇工勞動報酬權（X2）對主觀幸福感的影響具有統計學意義（P=0.008<0.05），回歸系數為2.812，Exp（B）值為16.643，即勞動工資未被按時足額支付的雇工感受比較不幸福與非常幸福的比值，是勞動工資被按時足額支付這一比值的16.643倍。同理，當Y=2時，家庭農場雇工社會福利（X6）對主觀幸福感的影響具有統計學意義（P=0.034<0.05），回歸系數為2.294，Exp（B）值為9.915，即沒有獲得伙食、住宿、禮品或者其他福利的雇工感受比較不幸福與非常幸福的比值，是獲得伙食、住宿、禮品或者其他福利的雇工這一比值的9.915倍。

當Y=2時，家庭農場雇工安全衛生權（X4）對主觀幸福感的影響具有統計學意義（P=0.015<0.05），然而，其回歸系數為-2.596，Exp（B）值為0.075，即存在身體健康受損或遭受過重大傷害的雇工感受比較不幸福與非常幸福的比值，是不存在身體健康受損或未遭受過重大傷害的雇工這一比值的0.075倍。

四、結論與建議

（一）主要結論

1. 家庭農場雇工勞動報酬權與主觀幸福感。

當雇工在勞動過程中報酬權得到保障時，會產生更強烈的主觀幸福感。雇工工作的直接目的是獲得報酬，雇工勞動報酬權的保障是其幸福感最直接、最具有相關性的影響因素。雇工用勞動交換報酬，與農場主達成匹配，這一系列過程是有利可圖的，勞動報酬權的保障也讓雇工的生活和工作有保障、有盼頭、有動力，進而獲得幸福感。

2. 家庭農場安全衛生權與主觀幸福感

當雇工在勞動過程中安全衛生權得到保障時，會產生更強的主觀幸福感。安全衛生權即適宜的勞動條件和必要的保護措施來保障其安全和健康，其賦予雇工安全感，使其感知到自己的工作是被保護與安全的。雇工能夠直接感知到自己的安全是被保護的，是雇工對工作進行持續積極性評價的基礎。

3. 家庭農場社會福利與主觀幸福感

當雇工在勞動過程中社會福利權得到保障時，會產生更強的主觀幸福感。多數農場主會出于人道主義給予雇工伙食、住宿、禮品方面的福利為雇工提供更好的工作條件，減少工作成本支出，讓雇工工作更方便、更愉快。雇工相當于從原定工作的金錢報酬所得額外獲得福利，極大提升個人精神愉悅感，增加雇工的歸屬感、滿足感與快樂感。

（二）建議

1. 村委會建立農場主誠信征用機制

雇工勞動報酬權是否得到保障多取決于農場主的自覺，因此需要重視培養農場主的誠信。村委會建立的農場主誠信機制采取線上線下相結合，線上匿名投訴和線下投訴信箱或信訪，核實后進行農場主信用扣分，定期公示。征用則是指分數直接影響到農場主后續審核和評比，嚴重者進行罰款。誠信征用機制對農場主起著警示和督促作用，讓雇工收到錢、收對錢，提升雇工幸福感。

2. 建立和完善相關安全衛生標準

雇工的安全衛生權是否保障直接影響到其健康和生命安全。社會應制定相關基本標準，各村鎮依據當地情況進行細化劃分，要求農場主切實履行。村委會也應加強安全衛生權的宣傳，讓雇工知曉自身權益。總的來說，保障安全衛生權，有助于共建安全和諧用工關系，提升雇工安全感、幸福感。

3. 培訓并鼓勵農場主增設社會福利

社會福利是雇工工作的額外動力點，幸福感提升的有效途徑。各村鎮應加強社會福利的宣傳，針對農場主培訓課程除技能培訓外可增設管理技巧，讓農場主了解社會福利的提供對于提升雇工歸屬感以吸引更多優質雇工的重要性。從而，自覺在用工中為雇工提供合理的社會福利支持。

五、結語

本文以雅安市109份家庭農場農業雇工線下調研數據，通過構建多元Logistic回歸分析模型發現，就勞動權益保障而言，勞動報酬權、安全衛生權、社會福利是影響家庭農場農業雇工主觀幸福感強度的主要因素。具體表現為，當雇工在勞動過程中報酬權以及社會福利得到保障時，會產生更強烈的主觀幸福感，其中勞動報酬權對于雇工主觀幸福感的影響更加強烈。在工作過程出現身體健康受損或曾遭受重大傷害雇工，主觀幸福感會顯著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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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項目：國家級大學生創新訓練計劃項目“四川省家庭農場農業雇工勞動權益保障對主觀幸福感的影響研究——以組織支持感為中介變量”（項目編號：202110626044）。

（作者單位：四川農業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