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詩雨, 曹紅霞, 孫 濤,南學平,趙 凱,李志軍
(1.西北農林科技大學水利與建筑工程學院旱區(qū)農業(yè)水土工程教育部重點實驗室,陜西 楊凌 712100;2.陜西果業(yè)科技集團有限公司,陜西 楊凌 712100)
關中平原地勢平坦、氣候溫和,是典型的獼猴桃適生區(qū),2019年陜西獼猴桃種植面積達5.85萬 hm2,產量達107.24萬 t[1]。然而近年來極端高溫天氣頻發(fā),關中地區(qū)自然降水與獼猴桃需水期時空錯位,春季果樹需水敏感期干旱少雨,夏、秋季短時暴雨比較集中[2-4]。且關中地區(qū)獼猴桃園多實行單作,傳統(tǒng)清耕法導致土壤蓄水保墑效果差,養(yǎng)分不足,嚴重限制了獼猴桃的產量及品質提高[5]。因此,選擇合適的土壤管理措施改善獼猴桃園土壤水分狀況及獼猴桃生長情況,提升產量,對關中平原獼猴桃種植業(yè)的可持續(xù)發(fā)展有重要意義。
二元覆蓋是指不同覆蓋材料在地面空間(樹下、行間)上相結合的栽培模式,目前已成為半濕潤、半干旱區(qū)改善農田土壤水分環(huán)境的主要技術措施,廣泛應用于多種作物栽培,增產和提高水分利用效率的效果顯著[6]。李芬等[7]研究表明,地膜秸稈二元覆蓋處理的馬鈴薯農田全生育期土壤蓄水量高于單一覆蓋處理,生育期土壤水分狀況得到改善,前期耗水量明顯降低;殷濤等[8]研究表明地膜秸稈二元覆蓋可以提高玉米生育前期表層土壤含水率,為玉米生長提供了良好的水分環(huán)境,進而使其產量和水分利用效率大幅提高;賈如浩等[4]研究表明,(覆膜+行間種植50%寬度油菜)處理可以促進蘋果樹對土壤深層水分的利用,其0~200 cm土層平均土壤含水量較(不覆膜+行間清耕)處理提高了7.9%,且0~200 cm土層未產生土壤水分虧缺;Zheng等[9]研究表明地膜與油菜二元覆蓋模式改善了蘋果樹行間土壤含水率和蘋果產量,2013年和2014年該處理行間土壤蓄水量分別比裸地處理增加17.9%和11.5%,蘋果產量分別提高14.1%、18.8%。
目前,關于二元覆蓋改善土壤水分環(huán)境和影響玉米、小麥等農田作物生長發(fā)育的研究已有大量報道[8, 10],且在渭北、寧夏旱塬區(qū)已大面積推廣使用[11],但在關中平原半濕潤區(qū),從土壤水分特征—果樹生長生理特性—果實產量及品質的角度,對地布生草二元覆蓋下獼猴桃增產效應的研究尚不多見。基于此,本研究以陜西中部平原區(qū)獼猴桃為研究對象,分析不同地布和生草覆蓋模式土壤水分分布、獼猴桃生長生理及其果實產量品質的差異,明確地布生草二元覆蓋措施影響土壤水分環(huán)境和獼猴桃增產提質的機理,以期為該區(qū)獼猴桃園采取適宜的地面覆蓋管理模式提供參考。
試驗于2021年3—10月在陜西省咸陽市武功縣陜西果業(yè)集團有機獼猴桃產業(yè)示范園(34°20′15″N,108°6′00″E)進行。該地區(qū)地處關中平原區(qū)中部,屬暖溫帶半濕潤季風氣候區(qū),平均氣溫12.9℃,年蒸發(fā)量1 500 mm,年平均降水量633.7 mm,降水季節(jié)性強,6—9月降雨占全年降水的60%,且多為短時暴雨,冬春季降水較少。2021年獼猴桃生育期降水總量為509.7 mm,其中果實膨大期~果實成熟期(6—10月)降雨量占整個生育期的79.3%(圖1)。該區(qū)土壤質地為重壤土,保水保溫性較好,土壤pH值為7.8,土壤容重1.46 g·cm-3,田間持水量約32%。該地區(qū)土壤質地均一,土層深厚,全氮含量0.68 g·kg-1,速效磷含量52.6 mg·kg-1,速效鉀含量122.8 mg·kg-1。

圖1 2021 年獼猴桃生育期降水量
樹下覆蓋材料為聚丙烯黑色園藝地布(地布厚1.2 mm、寬0.5 m,覆蓋于樹行兩側),行間覆蓋材料為鼠茅草(Vulpiamyuros),其針葉長60~70 cm,自然倒伏匍匐生長,根系分布較淺,存活率高,適合在陜西省關中平原區(qū)域種植。
供試果樹為‘徐香’獼猴桃(Actinidiadeliciosa‘Xuxiang’),樹齡3 a,處于幼樹階段,果樹株行距2 m×3.5 m,樹干直徑3.5~4.2 cm,樹高1.75~1.80 m,南北走向。根據‘徐香’獼猴桃生理生長特征,將獼猴桃生育期分為4個階段:萌芽展葉期(3月下旬~4月下旬)、開花坐果期(5月上旬~5月中下旬)、果實膨大期(6月上旬~9月上旬)、果實成熟期(9月上旬~10月上旬)。
試驗采用正交設計,設樹下覆蓋與行間覆蓋2個因素,樹下覆蓋設2個處理:園藝地布覆蓋和樹下裸地。地布覆蓋(F1):免耕,沿樹行兩側各覆蓋寬0.5 m寬的園藝地布,地布兩側用地布釘和土壓實;樹下裸地(F0):清耕使地表裸露。行間覆蓋設2個處理:生草覆蓋和行間裸地。生草覆蓋(G1):鼠茅草于3月中旬(氣溫穩(wěn)定在15℃以上)種植,人工行間撒播,播種量為2 kg·667m-2,補充水肥保證其成活,草帶寬2.5 m,9月底作為綠肥還田;行間裸地(G0):清耕使地表裸露。試驗共4個處理:F1G1(樹下地布+行間生草,二元覆蓋)、F1G0(樹下地布+行間裸地,單一覆蓋)、F0G1(樹下裸地+行間生草,單一覆蓋)、CK(樹下裸地+行間裸地,無覆蓋),田間布置示意圖見圖2。采用隨機區(qū)組設計,小區(qū)面積為56 m2(長8 m,寬7 m),每個處理3次重復,共12個小區(qū),各小區(qū)周圍設置保護樹。采用鋪設于樹行的滴灌帶灌溉,分別于4月16號、5月27號、7月6號、7月30號共進行4次灌溉,單次灌水定額87 mm。各處理施肥種類、次數、用量均一致,同一行樹兩側行間處理一致,樹體管理方法相同。

注:CK: 樹下裸地+行間裸地;F1G1:樹下地布+行間生草;F0G1:樹下裸地+行間生草;F1G0:樹下地布+行間裸地。下同。
1.4.1 土壤水分指標的測定 采用TRIME-T3管式TDR系統(tǒng)(德國IMKO公司)每隔10 d左右測定獼猴桃生育期0~100 cm土層土壤含水率,Trime管分別埋設于距獼猴桃樹40、80 cm處(圖2),測量深度為100 cm,每20 cm一層,共5層,每次測定重復3次。試驗區(qū)地勢平坦,假設重力勢能忽略,根據土壤水分運動一般規(guī)律,土壤水分從基質勢低的地方向基質勢高的地方運移,通過計算樹下和行間土壤含水率差值比率(Soil moisture difference ratio,SMDR)可判斷競爭現(xiàn)象,公式如下[4]:
SMDRi=(SWCci-SWCui)/SWCui
(1)
式中,SWCci和SWCui分別表示獼猴桃樹行內和行間作物覆蓋區(qū)第i層土壤含水率(cm3·cm-3);SMDRi絕對值越大,表示水分競爭現(xiàn)象越嚴重。
1.4.2 獼猴桃生長指標的測定 新梢生長指標于4月初開始測量,分別從冠層的東、西、南、北4個方向上各選取2條長勢相當的新梢,每7 d用卷尺和游標卡尺測量一次新梢長度和新梢直徑,直至新梢停止生長。葉片生長指標于4月中旬開始測量,從已標記新梢上選取4片樹葉,每7 d用卷尺和游標卡尺測量葉片最大長度和寬度、葉柄長度及直徑。獼猴桃葉面積通過稱重法得到,計算公式如下:
S=0.7926LW+ 2.3975R2=0.9882**
(2)
式中,S表示葉片面積(cm2);L表示葉片主葉脈長(cm);W表示葉片橫徑(cm)。**表示在P<0.01水平上極顯著相關。
1.4.3 獼猴桃生理指標的測定 獼猴桃葉片光合特性指標用全自動便攜式光合儀(Li-6800,美國)測定,在開花坐果期、果實膨大期以及果實成熟期選擇灌溉后日照充足的日期測定胞間CO2摩爾分數(Ci)、蒸騰速率(Tr)、氣孔導度(Gs)及凈光合速率(Pn),測定時間為上午10∶00,每個生育期測3次。每個處理選擇3株樣樹,每株樣樹選3個葉片,葉片取自樹冠南向中部,各葉片每次連續(xù)采取3個穩(wěn)定的數據,取平均值。
1.4.4 獼猴桃果實產量和品質的測定 果實生長指標從5月下旬開始測量,每10 d測量一次,果樹東、南、西、北4個方向上各選取4個果實,用電子游標卡尺分別測量果實的縱徑、橫徑和側徑。選取已經標記的3棵樹,于采摘測定產量前一天,記錄各處理試驗樹的果實數量;從每棵樹各方向選取10個果實,電子天平稱重,取其平均質量作為單果質量;單株產量為單果質量和單株果實數量的乘積。獼猴桃果實形似橢球或橢圓柱狀,其體積采用橢球體積計算公式乘以折減系數得到,公式如下[12]:
V=βπXiYiZi
(3)
式中,V表示果實體積(cm3);Xi表示橫徑(cm);Yi表示側徑(cm);Zi表示縱徑(cm);β表示折減系數,本研究取0.8。
采摘后當果實硬度達到1.0~1.2 kg·cm-2后測定果實品質指標,可溶性固形物含量采用WAY-2S型阿貝折射儀測定[13],干物質含量采用烘干法測定,維生素C含量采用鉬藍比色法測定,可溶性糖含量采用蒽酮比色法測定,可滴定酸含量采用NaOH滴定法測定[14],糖酸比為可溶性固形物含量與可滴定酸含量的比值。
使用R 4.0.5軟件對試驗數據進行統(tǒng)計分析。采用單因素(One-way ANOVA)和雙因素(Two-way ANOVA)方差分析,使用最小顯著性差異法(LSD)在P<0.05的顯著性水平上進行多重比較,使用Origin 2021軟件作圖。
圖3為不同生育時期各處理獼猴桃樹下和行間0~100 cm土層的土壤含水率變化規(guī)律和不同生育時期樹下和行間土壤含水率的差異。結果表明,F0G1的樹下與行間土壤含水率之間在各生育時期均無顯著差異;F0G1的行間土壤含水率在萌芽展葉期較CK減少了1.7%,其在開花坐果期較高,在果實膨大期和果實成熟期最高,分別較CK增加了10.7%、5.4%、17.0%。F1G0的樹下與行間土壤含水率在萌芽展葉期和開花坐果期無顯著差異,在果實膨大期和果實成熟期,樹下比行間土壤含水率分別顯著增加了16.4%、37.4%(P<0.05);F1G0的樹下土壤含水率在各生育時期均高于其他處理,在開花坐果期、果實膨大期和果實成熟期,其樹下土壤含水率較CK分別顯著增加了18.7%、16.8%、38.4%(P<0.05)。F1G1各生育時期樹下和行間土壤含水率差值的絕對值分別為1.52、2.02、1.01、0.71 cm3·cm-3,均低于相同時期其他處理樹下和行間差值;F1G1的樹下和行間土壤含水率在萌芽展葉期和坐果期均最低,但在開花坐果期、果實膨大期和果實成熟期較CK均有增加。

注:圖中土壤含水率為各生育期多次測定平均值。不同大、小寫字母分別表示不同處理相同位置和相同處理不同位置在P<0.05水平上差異顯著。此處位置指樹下或行間。

表1 不同覆蓋模式對樹下、行間土壤含水率的影響
對獼猴桃各生育時期樹下和行間土壤含水率進行方差分析發(fā)現(xiàn)(表1、圖3),行間生草覆蓋在萌芽展葉期對樹下土壤含水率有顯著抑制作用(P<0.05),而在果實膨大期對行間土壤含水率有顯著增加作用(P<0.05)。樹下地布覆蓋和二元覆蓋處理在開花坐果期、果實膨大期和果實成熟期對樹下土壤含水率均有顯著增加作用(P<0.05),且地布覆蓋的影響比二元覆蓋更加顯著。表明獼猴桃生長中后期二元覆蓋交互效應中,行間生草會削弱樹下地布覆蓋對樹下土壤水分的促進效果。
萌芽展葉期和開花坐果期是獼猴桃需水敏感期,也是鼠茅草生長旺盛期,對水分消耗較大,通過計算兩個時期獼猴桃樹樹下土壤平均含水率和行間土壤平均含水率的差值比率(SMDR),可分析這一時期是否存在水分競爭現(xiàn)象。由圖4可知,F0G1、F1G0兩處理40~100 cm土層的SMDR絕對值均大于CK,表明這兩個處理在該土層范圍內樹下和行間產生了不同程度的土壤水分競爭;而F1G1處理20~100 cm土層的SMDR絕對值最小,表明該處理樹下和行間的土壤水分競爭最小。由此可知,單一生草覆蓋和單一地布覆蓋可能會加劇深層土壤水分競爭;而二元覆蓋處理20~100 cm土層樹下和行間土壤水分分布較均勻,有助于緩解水分競爭。

圖4 獼猴桃樹萌芽展葉期和開花坐果期SMDR的變化
由圖5可知,獼猴桃的新梢長度和直徑生長總體表現(xiàn)出先升高后平穩(wěn)的變化趨勢,新梢長度較直徑更早停止增加。F0G1的新梢長度和新梢直徑增長量在萌芽展葉期~果實膨大初期(4月初~6月初)高于其他處理,較CK分別提高了88.2%、19.3%;果實膨大中期(6月上旬~7月底),獼猴桃由營養(yǎng)生長轉變?yōu)樯成L,養(yǎng)分逐漸向果實輸送,因此F0G1處理的新梢長度和直徑增長量較上一時期分別降低了72.4%、61.8%,但仍高于其他處理;果實膨大后期~果實成熟期(8月中旬~10月初),F0G1新梢長度和直徑基本停止增長。F1G1與F1G0新梢長度和直徑的增長趨勢相似,萌芽展葉期~果實膨大中期(4月初~6月中旬),兩處理新梢長度和直徑增長量均低于F0G1,但較CK分別提高了76.2%、64.5%和1.7%、5.2%;果實膨大中期~成熟期(7月初~10月初),F1G1、F1G0的新梢長度和直徑基本停止增長。CK的新梢長度和直徑均在果實膨大前期(6月中旬)最早停止增長。獼猴桃全生育期內,F0G1、F1G0、F1G1的新梢長度累積增長量分別比CK增加了96.9%、70.6%、73.4%;新梢直徑累積增長量分別比CK增加了40.7%、5.6%、15.9%。
對不同處理新梢長度、直徑和葉面積進行方差分析發(fā)現(xiàn)(表2、表3),地布覆蓋只在果實膨大期對新梢直徑有顯著影響(P<0.05);生草覆蓋除了在萌芽展葉期對葉面積沒有顯著影響,在各生育時期對新梢長度、新梢直徑和葉面積3個生長指標均有顯著影響(P<0.05);地布與生草二元覆蓋交互效應主要對獼猴桃果實膨大期與成熟期的新梢長度和新梢直徑有顯著影響(P<0.05)。可見,二元覆蓋的交互效應中,行間生草覆蓋對獼猴桃樹體營養(yǎng)生長的促進作用要大于樹下地布覆蓋。

圖5 獼猴桃樹各生育時期新梢長度和直徑變化

表2 不同覆蓋模式對獼猴桃樹新梢的影響

表3 不同覆蓋模式對獼猴桃樹葉面積的影響/cm2
圖6為不同覆蓋模式對獼猴桃葉片4個生育時期的氣孔導度(Gs)、蒸騰速率(Tr)、凈光合速率(Pn)、胞間CO2濃度(Ci)的影響規(guī)律。結果表明,各處理獼猴桃葉片Gs、Tr和Ci均隨生育期推進呈先增加后降低的趨勢。在萌芽展葉期和開花坐果期,各處理葉片Gs和Tr變化無明顯規(guī)律;在果實膨大期和果實成熟期,各處理葉片的Gs和Tr變化規(guī)律相似,且F1G0和F1G1處理的葉片Gs和Tr在果實膨大期顯著高于F0G1、CK(P<0.05),F1G1處理葉片Gs和Tr在果實成熟期顯著高于其他處理(P<0.05)。在萌芽展葉期和開花坐果期,F0G1的葉片Pn最高,較CK分別提高了21.5%、44.1%;在果實膨大期,F1G1葉片的Pn最高,較CK顯著提高了44.5%(P<0.05);在果實成熟期,各處理之間Pn沒有顯著差異。在萌芽展葉期和果實成熟期,各處理葉片Ci之間沒有顯著差異;在果實膨大期,各處理葉片Ci表現(xiàn)為F1G1>F1G0>F0G1>CK,F1G1處理的葉片Ci較CK顯著提高了8.6%(P<0.05),F0G1、F1G0的葉片Ci較CK分別提高了3.5%、5.6%。
由表5可知,F0G1的單株果實數量最多,但其果實體積和單果質量最小,較CK分別減少了11.0%、15.6%。F1G0的單株果實數量最少,但其果實體積和單果質量最大,較CK分別顯著增加了11.5%、12.2%(P<0.05)。F1G1的單株果實數量大于F1G0,果實體積和單果質量大于F0G1,且單株產量最高。通過方差分析可知,地布覆蓋對果實體積和單果質量的提高都有顯著促進作用(P<0.05);生草覆蓋會顯著提高果實數量(P<0.05),但顯著抑制了果實體積的增長(P<0.05);二元覆蓋的交互作用會顯著促進單株產量增加(P<0.05)。
不同覆蓋模式對果實品質的影響如表6所示,F0G1的可溶性糖、干物質含量和糖酸比最低,且均顯著低于F1G1(P<0.05)。F1G0的維生素C含量、糖酸比較CK分別增加了43.5%、56.7%,且其可溶性固形物含量最高。F1G1的可溶性糖含量、糖酸比高于其他處理,且較CK顯著增加了28.1%、82.1%。對獼猴桃果實品質進行方差分析,結果表明地布覆蓋對獼猴桃果實品質含量(除可滴定酸和干物質含量)均有顯著促進作用(P<0.05),而生草覆蓋顯著降低了果實可滴定酸含量(P<0.05),二元覆蓋會顯著提高維生素C含量、可溶性糖含量及果實糖酸比(P<0.05)。
就成本投入而言,各覆蓋模式施肥、疏花疏果、采收等費用均無差異,不同覆蓋模式除草成本有所不同,樹下人工除草成本較高,行間機械除草成本較低,而地布覆蓋與生草覆蓋均可抑制雜草的生長,F1G0、F0G1和CK處理在獼猴桃生育期內至少需除草4次,成本分別為每667m2300、340元和500元,而F1G1處理僅需除草2次,每667m2節(jié)省成本50~250元。F1G1、F1G0和F0G1處理增加了地布覆蓋或生草覆蓋的成本,但地布與鼠茅草均可多年使用,為一次性投入。綜合考慮,F1G1處理每667m2總收益和純收益分別為3 759.4元和2 088.6元,均高于其他處理,是本研究推薦的覆蓋模式。

表6 不同覆蓋模式對獼猴桃樹果實品質的影響

表7 不同覆蓋模式經濟效益/(元·667m-2)
土壤水分是影響作物生長發(fā)育的重要因素,適宜的覆蓋模式可以提高土壤含水率,達到改善土壤水分環(huán)境的目的[15-16],而覆蓋不當則會帶來不良影響[17]。李芬等[7]研究表明二元覆蓋種植模式在作物不同生育時期對土壤的保水效果存在差異,其中地膜與秸稈二元覆蓋在馬鈴薯的整個生育期保水效果較好;Zheng等[9]研究表明地布與生草二元覆蓋改善了蘋果樹樹下與行間土壤的水分環(huán)境,降低了土壤的蒸散量。本研究發(fā)現(xiàn),地布與生草二元覆蓋交互效應對土壤含水率的影響主要體現(xiàn)在其改善了土壤水分分布情況,造成這種現(xiàn)象的原因不同,生育期表現(xiàn)也不同。在獼猴桃萌芽展葉期和開花坐果期,樹下地布單一覆蓋顯著增加了行內土壤含水率,行間生草單一覆蓋顯著降低了行間土壤含水率,造成兩處理的樹下和行間土壤基質勢差值較大,導致土壤水分從基質勢低的區(qū)域流向基質勢高的區(qū)域[4];而二元覆蓋模式行間生草對樹下土壤水分有所消耗,削弱了樹下地布的保水效果,降低了樹下與行間土壤基質勢的差異。在果實膨大期和果實成熟期,鼠茅草生長穩(wěn)定,對水分的需求降低,樹下地布覆蓋與行間生草覆蓋均起到了較好的保水作用(圖2),這可能是因為地布和生草覆蓋改變了果樹細根數量,擴大了細根水平分布區(qū)域和根系下扎深度[18],從而增加生草與果樹水分利用的空間互補性[19],這與賈如浩等[4]和Bai等[20]的研究結果一致。
樹體生長量直接反映樹勢強弱,不同覆蓋模式會顯著影響樹體生長量[21],而果樹營養(yǎng)生長是生殖生長的物質基礎[22]。本研究發(fā)現(xiàn),各覆蓋模式之間在果樹新梢直徑、新梢長度和葉面積等生長指標方面的差異主要表現(xiàn)在果實膨大初期前(6月中旬前),該階段后獼猴桃營養(yǎng)生長速度變慢,并向生殖生長階段轉變,這與王昌[2]的研究結果一致。與兩種單一覆蓋模式相比,二元覆蓋在生長發(fā)育前期對獼猴桃營養(yǎng)生長的影響低于單一生草覆蓋,但高于單一地布覆蓋(圖5a、圖5b)。這可能是因為關中平原處于半濕潤區(qū),前期降水可基本滿足果樹生長需求,生草覆蓋對水分一定程度的消耗使土壤水分更接近閾值,葉片光合效率提高[23-26],從而促進了果樹的營養(yǎng)積累;而地布覆蓋良好的保水效果容易造成果實生育前期土壤水分過量,導致奢侈蒸騰現(xiàn)象[26],不利于果樹營養(yǎng)生長,這也與圖6中Pn、Tr的結果一致。二元覆蓋下行內土壤含水率比單一地布覆蓋低,但行內與行間更均勻的土壤水分分布減少了其橫向運移,更有利于根系吸收,進而促進光合速率提高和獼猴桃營養(yǎng)生長。
光合作用是果樹的重要生理過程,也是植物生長發(fā)育的基礎[13]。氣孔導度表示葉片氣孔張開程度,是影響植物凈光合速率和蒸騰速率的主要因素。本研究發(fā)現(xiàn),不同覆蓋模式對獼猴桃生長前期的葉片氣孔導度無顯著影響;地布覆蓋在獼猴桃樹生長發(fā)育中期顯著提高了葉片氣孔導度和蒸騰速率,這是可能是由于地布覆蓋降低了土壤溫度,提高了土壤水分含量,從而影響了土壤理化性質導致的[27]。王亞凱等[26]研究表明作物氣孔導度與蒸騰速率呈線性關系,光合速率與蒸騰速率呈非線性關系,蒸騰速率過高會降低光合速率,這與本研究的結果一致。生草覆蓋下獼猴桃樹生育中后期葉片的光合速率較低,這可能是因為該條件下果樹營養(yǎng)生長過盛,葉片接受的平均光照強度變小,從而降低了光合強度[2]。二元覆蓋下獼猴桃樹葉片中期的光合速率最高,可能是因為該模式降低了不同位置對于土壤水分的競爭,適宜的水分環(huán)境下較高的氣孔導度和蒸騰速率促進了光合作用[26]。
果園覆蓋有利于改善樹體生長狀況,提高果實產量,改善果實品質[27]。本研究表明,二元覆蓋中樹下地布與行間生草覆蓋的交互效應是正向的,具體表現(xiàn)為其單株產量、可溶性糖含量、糖酸比均高于單一覆蓋(表5、表6),這是因為二元覆蓋下獼猴桃樹營養(yǎng)生長良好,增大了果樹光合面積,且果實膨大期與成熟期較高的光合速率更有利于有機物的合成,促進了獼猴桃生殖生長,這與Zheng等[9]的研究結果一致。單一生草覆蓋會顯著抑制獼猴桃體積增加,其果實數量卻最多(表5),這可能是因為生草覆蓋改善了果園小氣候,空氣濕度增加,氣溫降低[13],且生長旺盛的枝葉保護了幼果,使其免受日灼的危害,降低了獼猴桃落果率[28],而生殖生長時期較低的光合作用和較高的果實數量影響了光合產物分配,抑制了果實體積增加;該處理對獼猴桃果實品質(除可滴定酸含量)無顯著影響(表6)。單一地布覆蓋對獼猴桃果實體積和單果質量增加均有顯著促進作用,這與郭學軍等[29]的研究結果一致,但其降低了獼猴桃的果實數量(表5),且單一地布覆蓋下果實維生素C含量、可溶性固形物含量與糖酸比均有顯著提高(表6),這可能是因為在果實膨大期獼猴桃葉片光合速率提高,而較少的果實數量使光合產物的分配比較集中。
1)單一地布覆蓋有效促進了獼猴桃全生育期樹下0~100 cm土層土壤水分增加,單一生草覆蓋促進了獼猴桃生育中后期行間0~100 cm土層土壤水分增加,但兩種單一覆蓋模式均增大了樹下和行間的土壤水分競爭,而二元覆蓋模式下獼猴桃樹和行間鼠茅草對土壤水分利用空間互補,其水分競爭最小。
2)二元覆蓋模式提高了獼猴桃樹的新梢長度、直徑和葉面積,其葉片凈光合速率在果實膨大期較不覆蓋處理也顯著增加(P<0.05),有利于果實內有機物的形成,在保證良好營養(yǎng)生長的同時促進獼猴桃生殖生長。
3)與不覆蓋模式相比,各覆蓋模式對獼猴桃樹單株產量的增加均有促進作用,其中二元覆蓋促進效果顯著(P<0.05);二元覆蓋模式在增加獼猴桃單果體積和單果質量的同時對果實品質(維生素C含量、可溶性糖含量、糖酸比)也有顯著提升作用(P<0.05)。同時,二元覆蓋模式雖然增加了覆蓋成本,但降低了除草成本,該模式的每667m2總收益和純收益均高于其他覆蓋處理。
綜上,樹下地布+行間生草二元覆蓋模式能有效改善獼猴桃生育期土壤水分環(huán)境及獼猴桃樹勢,其提高獼猴桃產量和品質效果顯著,同時增加了獼猴桃園的經濟效益,可作為關中獼猴桃的推薦種植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