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薯二三事

張健全

自今年開學以來，每逢周末，我總是在外出差，哥哥也很忙。

“好想吃媽媽做的菜啦！”上周末，我邀上愛妻，與哥哥三人驅車回家。

餐桌上，只見牛肉燉蘿卜，入味又入口；酸辣椒瘦肉片，滑嫩又酸爽；鹽水肉下窩菜，清香甘甜……

盛飯時，我發現飯中竟然還伴有紅薯粒。娘微笑著對我們說：“小時候，由于家里缺糧，這種紅薯飯當時吃得多，今天又讓你們倆兄弟嘗嘗兒時紅薯飯的味道。”

母親的一番話，分明又在潤物細無聲地教導我們兄弟倆：無論你們物質多么富裕，也要學會飲水思源。二十世紀八九十年代，因為要供我們倆兄弟讀書，家里物質貧乏，吃紅薯飯是常態。過年時如果能在紅薯飯鍋巴上沾點臘肉湯吃，那簡直是人間美味！

聊起紅薯，兒時記憶也慢慢涌上心頭：勤工儉學時，學校要求我們上山撿茶籽，餓了就在地里用手刨個紅薯，在衣角上一抹，用牙齒啃掉皮，咯嘣咯嘣吃幾口紅薯，味道也還真不錯；秋天來了，借著月光，和院子里的小伙伴們捉迷藏時，大家將生紅薯塞進正燒著的土木灰中，繼續玩耍，有時玩過了頭，想起土木灰中的紅薯時，慌忙用小木棍撥出來時，儼然已經變成了“小木炭”，但大家全然不管這些，一個紅薯，你分一塊，他吃一截，哪怕嘴上都涂成了“炭火嘴”，還是吃得不亦樂乎，繼續玩耍……當然，還有年關時，父親用紅薯熬的攪攪糖，用筷子火速轉動，一坨下肚，真會甜到心間，特別美味。隨著物質條件越來越好，父親每年用紅薯糖做的“切塊糖”“芝麻糖”“玉米糖坨”，可以從年前吃到清明節前后，真是念念不忘。

平常只盛一碗飯的我，當晚吃了三碗飯。臨走時，我們叮囑娘：“您今年已經73歲，少栽點玉米、少種點紅薯……”娘也點頭答應著，但第二天與娘的電話聊天中得知，娘又早早地栽下了200 多棵糯玉米，等清明節天氣好轉后，她還要為我們栽紅薯、栽甜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