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戲文 二首

高莉莉（浙江）

白 氏

月光被她的輕歌曼舞

揉成了細碎的沙子

琴音在落地前變成白兔

跳脫進醉酒官人的懷里

她愛穿白色的衣裳

有水蛇一樣的腰肢

她修行了一千年，才變成了

現在貌美如花的樣子

借著三月細雨，東方泛白

她沿著河游到書生的窗口

說要問他借一把油紙傘

她說她叫白氏

就住在這條河畔

白鶴少年

逃跑的小妾被抓了回來

鑼鼓喧天，河水最后吞沒了

這個曾經紅透半邊天的花旦

繡著白鶴的戲袍子

還掛在老戲臺的正中間

老蜘蛛守著最后一張網在角落里死去

愛恨情仇，被這里的殘瓦斷壁看透

最后一個秘密沒有被寫進這段戲文

卻總有個男子，借著月色如期而至

在那兒揮著水袖，唱著可歌可泣的故事

他左手翹著蘭花指，右手拿著一把扇子

他的扇面上也畫著白鶴

白鶴上騎著一個俊美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