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依博



摘?要:本文基于國家產業劃分及統計局提供的分類標準,采用熵值法、Theil指數測算2015-2020年間中國30個省份、地區的數字經濟發展現狀及差異程度。研究表明:我國數字經濟總體水平持續提升,其中東部地區領先,中部次之,西部和東北地區相對落后,而近年中西部地區發展速度相對較快,且在發展中展露出一定的分化現象;就差異構成而言,總體差異不斷縮小的同時,地區內部差異是構成總體差異的主要部分。
關鍵詞:數字經濟;區域差異;四大區域
中圖分類號:F2?????文獻標識碼:A??????doi:10.19311/j.cnki.16723198.2023.18.006
0?引言
人工智能、移動支付、5G、物聯網、區塊鏈等新興事物的到來,給正處在百年之大變局中的中國帶來新機遇,為數字經濟助力經濟高質量發展提供基礎保證,使之成為實現我國經濟轉型、重塑全球經濟結構、改變全球競爭格局的關鍵力量?!吨袊ヂ摼W發展報告2022》數據顯示:2021年中國數字經濟規模達45.2萬億,占GDP達38.6%,保持9.7%的高位增長速度,是國民經濟全面向好的穩定劑。數字經濟提“量”的同時也對“質”有了更高的要求。
現有文獻對于數字經濟的研究主要圍繞以下三個方面進行。
一是數字經濟促進經濟發展。數字經濟從客觀上培育了新知識、新技術、新業態生長的良性土壤(余伯陽)。并提高了經濟效率,以數字化賦能推動了城鄉融合的進程(謝璐、韓文龍)。催生了一系列傳導機制從而促進產業結構升級,提高了社會生產率和資源配置效率(萬永坤等)。進一步推動產業升級和科技創新,從多方位推動實現“內循環”的自我強化(梁會君)。
二是涉及數字經濟發展程度測算、驅動數字經濟發展的因素及區域差異等。杜雪鋒指出數字與實體經濟的融合中存在基礎創新能力較弱、發展不平衡、產業數字化程度不高等突出問題。王軍等從數字產業化、產業數字化、數字經濟發展載體及環境四個維度剖析了中國數字經濟發展的時空演變特征。鐘業喜、毛煒圣采用空間計量法探討了長江經濟帶數字經濟發展水平空間格局。
三是數字經濟縮小經濟差異,驅動共同富裕。熊子怡、張科等發現數字經濟通過調節要素流動機制,減少城鄉收入差距。楊望、魏志恒等認為產業數字化通過創新效應、外溢效應、協同效應縮小城鄉經濟差異、區域差異。陳飛、劉宣萱等研究發現數字經濟顯著降低了以收入為導向的農戶多維相對貧困程度,有利于縮小貧困差異。
現有研究成果聚焦于數字經濟的創造效應,忽視了數字經濟區域發展不均衡以及引發的經濟發展多級分化從而遲滯共同富裕。因此本文選取具有指代性的指標測算我國四大區域的數字經濟差異,以空間相關性分析驅動數字經濟發展的因素,探討共同富裕背景之下數字經濟區域均衡發展帶動國民經濟全面發展。
1?測算方法與指標體系
數字經濟的核算以建立的統計規模為基礎因而各有不同。本文采用客觀賦值法的熵值法及Theil指數測算數字經濟發展現狀及地區差異,能有效縮減結果誤差。
1.1?測算方法
1.1.1?數字經濟發展狀況分析:熵值法
考慮到不同指標對數字經濟的發展貢獻有輕重之分,若采用主觀權重賦值法,可能會導致由于認知偏差所出現的與事實相背現象。故采用熵值法客觀賦值對各項指標進行賦值。
由于原指標單位與指代內容不統一,因此有必要先進行極差標準化處理,以確保數據有效性。
極差標準化過程:
X*QPI=XQPI-minXQPImaxXQPI-minXQPI(1)
式中X和X*分別為原始數據和標準化后的數據,Q、P、I分別表示年份、省份和指標序列,根據本文所取數據,Q為1-5,P為1-30,I為1-10.minXQPI、maxXQPI分別為最小和最大原始數據。算出第Q年P省的第I項指標在總指標中的權重:
UQPI=X*QPIDQ=1MP=1X*QPI(2)
計算對應I指標的熵值:
EI=-1ln(DM)DQ=1MP=1UQPI·ln(UQPI)(3)
計算第I項指標的差異系數:
GI=1-EI(4)
計算第I項指標的權重:
WI=GInI=1GI(5)
從而得出T年P省第I項指標的綜合指數:
ZQP=nI=1(WI·X*QPI)(6)
此客觀賦值法可得到數字經濟發展的綜合指數,其大小介于0-1,靠近1表明發展水平高,反之水平較低。
1.1.2?區域數字經濟發展差異分析:泰爾指數
作為研究差異性的重要指標,Theil指數介于0到1之間,指數越大則表明數字經濟差異越大;反之越均衡。
T=1nnP=1ypylog(ypy)(7)
TFi=niP=1ypiyilog(ypi/yi1/ni)(8)
Tg=4i=1yiyTPi(9)
Tb=4i=1log(yi/yni/30)(10)
T=Tg+Tb(11)
如上公式中,T表示數字經濟發展的總體差異Theil指數,p表示省份,n表示樣本中30個省份,yp表示p省的數字經濟發展水平,y指代全國數字經濟發展平均水平。式(8)中TFi是四大區域數字經濟發展的分組差異Theil指數,ypi是指i區域中p省的數字經濟發展水平,yp是區域中數字經濟發展水平,np是i區域中省份的個數。式(9)則是反應區域內數字經濟發展差異的Theil指數Tg,而式(10)Tb則是區域間差異的Theil指數,式(11)說明數字經濟的總體差異是由區域內差異與區域間差異構成。
1.2?指標體系及數據來源
數字經濟歸根結底是依賴互聯網的新型經濟,互聯網基礎建設是數字經濟發展的根基。根據國家統計局產業劃分并參考張三峰(2020)、王曉紅(2021)、劉軍的做法,采用產業數字發展、數字產業發展體系,并將其細化為電信業務、軟件產品、信息服務收入等衡量的數字產業化,電商交易額、信息行業人員比例、企業百人使用計算機數量等表現數字經濟在傳統產業的滲透程度即產業數字化。
本文2015-2020年30個省份的指標數據主要來自各類統計年鑒及省份公報等,其中針對部分數據缺失,這里采用插值法進行補充。
2?中國數字經濟發展現狀及區域差異描述
2.1?全國數字經濟發展綜合水平
由圖1數字經濟發展絕對值可知,2015年數字經濟規模為18.6萬億,5年內穩步增長至39.2萬億,年平均增長率達12.36%。GDP占比從27.5%增長至386%,其增長率從15年的21.51%下降到9.5%,說明我國數字經濟已經達到了一定規模,已成為國民經濟的重要支柱。
圖1?全國數字經濟發展現狀及GDP占比
2.2?各省份數字經濟發展現狀
表2是根據熵值法測算的2015-2020年各省份、地區數字經濟發展水平綜合指數,由測算結果可知,我國省際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存在明顯的差異性及非同質性。中國數字經濟發展指數均值從0.1131增長至03534,說明近年來我國整體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在迅速提升,同時不同地區發展水平的差異化程度相當顯著。如北上廣等東部經濟發達地區的數字經濟指數明顯高于經濟落后的中西部及東北地區,且近5年來一直處于領先地位,而天津、河北、山西等地的數字經濟發展水平明顯落后,其中青海省的年均綜合指數0.1145低于全國平均水平。中部六省中河南、安徽、湖北三個省份的年均綜合指數均接近全國平均水平,而在西部及東北部地區中除四川與遼寧省以外其余省份數字經濟發展水平明顯落后于全國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尤其是甘肅、青海、寧夏等地區。這意味著我國的數字經濟水平存在嚴重的兩極分化態勢,除東部地區外絕大多數地區的數字經濟發展水平仍舊相對較低。
2.3?區域差異測算
前文已使用熵值法測算各區域不同年份數字經濟發展的綜合指數,這里將采用Theil指數探究2015-2020年間中國總體數字經濟差異及區域間數字經濟發展差異。
2.3.1?綜合差異分析
區域間與區域內數字經濟差異如圖2所示,可知:
(1)我國數字經濟總體差異性逐漸降低,2015-2020年間Theil指數從0.5086降至0.3373,縮減337%左右,說明我國數字經濟整體水平逐漸趨于平穩。
(2)從差異的來源來看,區域內差異是我國整體數字經濟差異的主要構成,區域間差異處于從屬地位。區域間數字經濟差異的降低有相當部分離不開政府政策的扶持,東南沿海率先崛起,中部地區緊隨其后,西部與北部地區穩步協調發展;各地區傳統經濟差異為數字差異之根本。近年來隨著互聯網、4G的普及,落后地區搭上了數字時代的順風車從而實現了經濟的飛速增長,發達地區則逐漸趨于平穩,各地經濟差距由此減小。
圖2?我國整體、局部數字經濟發展差異
2.3.2?區域內局部差異
如圖3可知:
(1)觀察期內東部與西部區域內的數字經濟發展差異程度小于中部和東北部區域的差距,且差異趨勢相對更加平穩。在僅包括遼吉黑三省的東北地區中,域間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差異程度較小,然局部細微變化將導致差異波動的幅度較大,與東北部泰爾指數2015-2020年的變化相符。
(2)差異來源方面,東西部地區內差異不大,由圖可知西部地區內部發展水平波動較大,中部地區與東北地區皆有一定波動,二者內部不均衡差異。
(3)西部地區數字經濟差異除2018年外,整體呈穩定下降趨勢,說明西部地區數字經濟水平整體進步。東部地區數字經濟差異較為平穩,指數穩定在0.34上下,發展相對均衡。
圖3?我國各地區Theil指數趨勢圖
3?數字經濟發展的地域異質性因素探究
由以上分析可知我國各區域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存在顯著異質性,為進一步探究數字經濟發展的影響因素并提供參考,這里考察相關因素的效應水平。
3.1?模型與變量選取
歸根結底,數字經濟是信息時代進步的產物,是傳統經濟和互聯網融合的新型經濟,其發展程度與區域經濟發展水平以及產業結構高級化、城鎮化等因素密切相關,因此本文參考王彬燕、邱娟、徐康寧等的研究采用以下模型進行回歸:
Yit=λ0+λ1PGDPit+λ2ISit+λ3MDit+λ4HRit+λ5FIANCEit+Zit
式中,Y表示數字經濟發展水平,以前文所測數字經濟指數表示,PGDP為人均生產總值,是核心解釋變量,IS、MD、HR、FIANCE為控制變量,分別為產業結構水平、城鎮化率、人才力量與人均科研資金水平。λ0為常數,λk為個解釋變量的系數,Zit為隨機干擾項。
3.2?實證結果分析
進行回歸分析前,為保證結果準確性,進行了豪斯曼檢驗與BP檢驗,最終選擇混合效應模型為佳,回歸結果如表3。
(1)從全國層面來看,人均GDP、產業結構高級化、城鎮化、人才力量等因素均對數字經濟發展起到一定的正向作用,與現有研究結果基本符合,說明通過提高科研投入、加快經濟發展、加快產業結構高級化等均可促進數字經濟發展。
(2)從地區層面來看,由表格可知:核心解釋變量PGDP顯著,即各區域數字經濟發展水平與本地區經濟發展水平呈明顯的正相關。MD在中東西三地區模型中顯著,且在四大都區均呈現負相關,考慮實際城鎮化情況,可能是各地區城鎮化過于集中所導致,難以兼容數字經濟發展進程。IS在各模型均顯著,說明產業結構高級化對數字經濟發展有正效應。HR普遍顯著,在東部地區不顯著,推測為該地區人才過于集中,導致效率降低。FIANCE在西部和北部地區不顯著,推測為資金投入不足以產生明顯規模效應以及產業結構不合理導致資金利用不當。
4?建議
為加快全國數字經濟發展,這里提出如下建議:
(1)夯實數字經濟基礎建設,因地制宜地提供各地區所需基礎建設,完善各地區數字經濟設施完備程度,形成規模效應,助力整體經濟發展。
(2)加快產業結構高級化進程,建立多種規模的數字經濟平臺,突破地理條件的限制,利用區域產品特色,建立差異化優勢。
(3)區域經濟差異縮小化,應重視數字經濟發展水平較高的城市群對周圍城市的溢出效應,走出自己的優勢道路。
(4)建立完善的數字技術人才培育體系,要求區域人才協同培養,落實干中學進程,提高工作待遇、改善就業環境等途徑吸引人才,同時與國外技術前沿進行對接,把握最新趨勢,開拓發展思路。
(5)提高創新能力,應加大科研資金投入,并根據區域內各省份資源狀況分層次地分配資金以期實現最大收益,發揮規模經濟效應,增速數字化進程。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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