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大綠色民生工程復雜性、異質性的一體化系統融合管理機制研究

董超

摘?要：重大綠色民生工程是一類典型的復雜系統。如何認識該系統存在的復雜性和異質性特征并應對其典型特征帶來的挑戰一直是工程管理領域的研究熱點。本文以工程管理決策過程為例，重點分析了工程不同階段所存在的跨尺度復雜性、管理復雜性和環境復雜性特征以及不同主體間所存在的要素異質性、目標異質性和社會責任異質性特征。根據該特征分類，提出了通過進行復雜性探索—復雜性合并—復雜性重整—復雜性簡化的復雜性分解過程，以及與之對應的異質性加成—異質性重組—異質性相容—異質性融合的異質性合成過程，可以將重大綠色民生過程中所存在的長期復雜性進行降維，短期異質性進行耦合的“一體化系統融合”管理方法。最后，將此方法應用到京堰對口協作建設項目實踐中，揭示了在重大綠色民生工程中客觀存在的復雜性和異質性問題，需要從工程整體性出發采用一體化融合方案加之解決的道理。

關鍵詞：重大綠色民生工程；復雜性分解；異質性合成；一體化系統融合

中圖分類號：F27?????文獻標識碼：A??????doi：10.19311/j.cnki.16723198.2023.18.026

0?引言

重大綠色民生工程項目是對地區經濟、社會、生態環境保護、公眾健康等具有重要影響的大型工程，是一個地區實現可持續發展的重要載體。例如，我國近年來建設并投入運營的青藏鐵路、南水北調工程等。南水北調中線工程是優化我國水資源配置，促進沿線地區經濟社會可持續發展的重大戰略工程。2013年3月，國務院批復的《丹江口庫區及上游地區對口協作工作方案》明確北京市海淀區等10個區與湖北省十堰10個縣（區）結對協作。幾年來，京堰兩地高度重視，高位推進，緊緊圍繞“保水質、強民生、促轉型”工作主線，竭力發揮項目作用，特別是工程建設類項目的引領作用。近年來，水源區生態環境得到了持續改善、生態型特色產業優勢突顯，實現了全面小康。因此，京堰對口協作工程建設項目對于水源地來說是一項極具生態效益和經濟效益的重大綠色民生工程。

然而，重大綠色民生工程是一類典型的復雜系統。工程建設活動往往會影響建設地所在區域及周邊的生態環境、社會環境、居民生活及經濟發展環境都會產生深遠影響。隨著我國工程建設技術的不斷強大，規模更大、異質性和復雜性更強的重大工程得以實施，對生態環境的影響將更加深遠，重大民生工程的綠色管理也將日益面臨挑戰。

1?重大綠色民生工程管理內涵研究

鑒于大型民生工程建設的數量和規模日益增多，工程項目的綠色管理要求也逐漸凸現出來。當前，國內外許多學者已逐漸展開有關大型綠色民生工程管理研究。付曉靈（2003）認為，綠色工程要充分利用現代科技，使人口、資源和環境三者相互協調、相互促進。羅聰銘（2018）則從多個方面入手定義綠色工程管理，他認為，在工程管理實施中，將環保擱置首位，需要遵循系統性原則，充分考慮環境、經濟、社會等因素。王金南（2021）認為重大工程綠色管理最本質的特征是資源節約和環境友好，主要體現為“三低”要求和“三高”追求。結合工程項目管理的內涵，以綠色發展為指導，運用系統理念，對項目全程管理。

對于本文介紹的京堰對口協作工程建設項目而言，其首要關注的就是生態環保與水質保護，該工程的綠色管理要求更高，需求也更加迫切。

2?京堰對口協作建設工程的復雜性、異質性分析

隨著對于重大工程的綠色管理要求更高，工程復雜性和異質性特征逐漸凸顯，需要從工程整體性出發來解決這兩個典型特征，提出系統化解決方案。

2.1?京堰對口協作建設工程的復雜性

復雜性是事物的本質，而重大綠色民生工程是多系統工程，系統各類單元組的數量巨大。無論是工程跨尺度的多維度，還是工程管理的多元化，又或是工程環境的強動態，都與該工程的復雜性緊密相連。

京堰對口協作建設工程具備跨尺度復雜性特征。其跨尺度復雜性表現為分別計算不同尺度的多維性、微觀過程的波動性、宏觀整體的穩定性。既講求項目整體的生態效益，又講求施工層面的精細化管理。

京堰對口協作建設工程具備管理復雜性特征。其管理復雜性包含管理主體復雜性、客體復雜性、過程復雜性涉及多元化利益相關者、多層次決策目標。參與京堰對口協作建設工程的主體主要包括政府、施工單位、水源地居民等，由于主體價值目標不同，極易產生利益沖突，對于工程管理模式和結構設計要求更高。在實際工程管理過程中，管理主體之間、管理客體之間以及管理主體與管理客體之間的聯系與交互，使得工程在管理過程中復雜交錯。

京堰對口協作建設工程管理具備環境復雜性特征。其環境復雜性呈現出生態環境不穩定性，經濟環境不確定性，施工環境不穩固性的動態變化特征。第一，京堰對口協作建設工程位于南水北調中線工程所在地，是南水北調工程的最核心區域，其水源作為飲用水直接輸送至首都北京，這要求該工程要保證水質條件的超高生態標準。第二，十堰市先前地處秦巴山區集中連片特困地區，脫貧不久，其經濟發展目標與高標準生態要求之間存在激烈沖突。第三，施工環境的不穩固性直接影響重大民生工程任務的關聯性和完成度。工程建設與環境保護相互影響、相互制約，難以在短期內保持動態平衡。

2.2?京堰對口協作建設工程的異質性

異質性是指屬性之間各不相同的特點，異質性普遍存在。京堰對口協作建設工程的異質性表現為要素異質性、目標異質性和社會責任異質性。

京堰對口協作建設類工程具備要素異質性特征。其要素異質性表現為人的要素、物的要素以及結合要素。第一，要素是構成工程項目的基本單元，影響工程的實施，單個要素對工程改造過程有著不同的作用和影響機制，存在異質性；第二，將單個要素對象作為最基本的研究對象，要素異質性主要表現在單個要素本身的異質性；第三，在實現工程預期功能和目標的過程中，在單個要素異質性視角下，水源地地理空間環境本身就存在異質性，人作為構成項目的基本要素在所處地理環境、資源、能力、價值觀等方面有差異，項目施工方案各有優劣，這些要素在實際工作中的異質性不可忽視，但本質上又關聯在一起。

京堰對口協作建設工程具備目標異質性特征。該工程的實施需要多方參與、合作共同完成。京堰兩地政府主導、設計單位規劃、結對縣市推進、各施工單位實施以及水源地居民配合，可分為政府、企業和居民三層次，合作伙伴開展合作的動機、目標和基礎存在客觀的異質性，從而導致行為的異質性。在一項工程中有個體目標和合作目標，個體目標是合作目標的基礎，而合作目標的完成也促使個體目標的實現。在個體目標方面，政府需完成績效目標、企業追求的是利益的最大化、居民為了生活質量的提高，合作主體根據自身情況進行目標定位，異質性顯而易見。雖然合作目標最終是一致的，但是主體對合作目標的理解、認知以及接受程度也存在異質性。

京堰對口協作建設類工程具備社會責任異質性特征。該項目建設周期長、覆蓋范圍廣、參與角色多，與一般工程相比所具備的社會責任更高。在京堰對口協作建設類工程項目實施過程中，合作主體所承擔的社會責任層次不同，如政府更多承擔了政治責任，企業追求利益最大化，居民在保障基本生活不被影響的前提下期待人權貫穿于項目內外。隨著項目實施，各主體承擔的社會責任會發生變化，進一步加強了工程的社會責任異質性。

3?京堰對口協作建設工程的一體化系統融合過程

在復雜性和異質性融合發展驅動下，京堰對口協作建設工程的相關管理既改變著異質性結構，也促使復雜性狀態發生演化。基于復雜性和異質性視角，對各階段管理實踐提出的“復雜性降維和異質性融合”不同程度上的策略組合，推動工程各階段的復雜性和異質性不斷融合，最終實現工程目標。短期來看，運用“耦合”合成多個工程主體間的跨尺度、管理要素及各組織部門所承擔的社會責任的異質性，同時在長期進程中通過逐步“降維”分解了工程跨尺度的信息交互、管理要素和工程項目環境的復雜性，統稱為一體化系統融合過程。

為解決京堰對口協作建設項目短期異質性和長期復雜性，特提出一體化系統融合管理機制，如圖1所示。

該機制可以在京堰對口協作建設工程實踐中指導各類工程有關復雜性分解和異質性合成的實踐。在工程論證初期，通過制定完善的決策計劃，以網絡狀形式細分到子項目中，細化分項內容。在計劃實施期，通過以個體性質、特征、相似性等要素對復雜性、異質性個體進行組織聚變實施精細化合成管理。緊接著，在高復雜性、多異質性的工程合成階段，建立領導構架指導工作推進。最后在運營階段，以一中心多鏈路實現宏觀整體控制。通過“計劃網絡層-組織聚變層-領導構架層-控制鏈路層”四個層次形成一體化系統融合管理。

4?京堰對口協作建設類工程“一體化系統融合”過程實踐

對于京堰對口協作建設類工程所面臨的主要問題是如何在較短的時間周期內，將水源地涉及居民生存及發展利益與南水北調中線工程保證“一庫清水永續北送”的重大歷史責任關聯起來，順利開展相關項目實施。由于各類項目涉及居民數量和工程類別以及對于綠色管理要求的復雜性較大，需要制定詳盡的工程計劃，來工程管理難度。結合上述一體化融合原理內容，建立一體化系統融合計劃網絡層模型，來逐步優化各階段管理。

一是復雜性探索：開展各地區工程建設調研，測算工程規模成本。

由于各類建設工程實施地區經濟發展程度不同、地理環境不同，且相關地區涉及居民認知程度等多方因素存在差異，無法采用同一標準進行測算，但為保障工程計劃合理制定，需要對其工程總投入進行評估。

二是異質性加成：規范多主體管理，制定推進方案。

由于京堰對口協作建設類涉及人群數多，投入資金龐大，工程前期有多個異質性主體參與，無疑增大了工程的管理難度，也會導致多主體目的及行為不同，在工程推進上帶來矛盾激化，影響工程進度。為規范管理，規避責任主體過多，所造成的權責不明，管理混沌，對建設地區進行“1+1+1”異質性加成管理模式。

三是異質性重組：劃分管理職能，優化各級管理。

加強組織結構的柔性，提升工作效率。根據項目需求，形成直線型、事業部矩陣型等多個責任管理部門，將部分責任管理部門成員下沉到施工現場擔任項目負責人，進一步對異質性主體間進行重組耦合，形成管理合力。

四是復雜性合并：搭建綜合信息管理平臺，集中數據管理。

各協作工程因相關數據信息分散、重疊、失真等，為最終項目的績效評價帶來復雜性影響，因而需要搭建綜合信息管理平臺，通過對數據信息的合并，以精細化和動態化的方式管理各類工程實施項目跟蹤與監管，為后續工程管理、要素復雜性降維提供了技術支撐。

五是復雜性重整：重視綠色環保理念，加強生態保護措施。

生態環境和工程實施建設是一個整體，需要定期到各建設點進行改造狀況交流，重視居民提出的意見看法，保障居民需求，做出綠色環保措施，將“綠色施工”進行到底。

六是異質性相容：選取優質材料，推進可持續發展。

京堰對口協作建設工程是一項長期來看利國利民的大型民生綠色工程。為兼顧民生需求以及企業利益，以領導方式來影響改造階段異質性相容。結合國家行業標準，通過各類建筑材料進行性能比較、經濟性對比，既要從環保考慮又要從工程質量、施工安全等角度考慮來保障工程項目順利實施，推動可持續性發展。

七是異質性融合：形成管理融合團隊，強化運營管理。

為保證工程實施期間責任落實，要加強異質性主體控制。建立項目管理服務中心，接受廣大群眾和單位的監督與反映；對居民反饋信息進行處理；對處理意見進行考評。通過這種循環式管理來深化多方異質性主體間的融合，形成耦合效應。

八是復雜性簡化：建立健全項目預算績效管理機制，嚴把項目立項關。

項目申報時，需要設立績效目標和節點考核目標；項目實施中，加大對項目實施后的跟蹤管理力度。實施全程項目績效跟蹤制度，從根源上理清項目各階段復雜性問題，努力保障項目順利實施。

5?結論與展望

重大綠色民生工程在不同階段同時具有復雜性和異質性特征，并且兩者又相互依存相互作用。本文基于京堰對口協作建

設工程實踐總結提出促使工程復雜性分解和異質性合成的一體化系統融合工程管理方法。其從工程整體性出發，以綠色管理為指導，系統性解決了重大民生工程由于工程復雜性和異質性引起的計劃不清、組織不力、領導不實、控制不足等工程管理問題，是一套科學、合理的管理方法。針對當前工程管理實際需求，特提出以下方面的建議：

第一，從認識論上，可以從重大綠色民生工程的內部視角去正確認識工程的復雜性和異質性特征，通過兩者存在的勢能作用提出解決方案。

第二，在方法論上，重大綠色民生工程在不同實施階段其復雜性和異質性問題呈現出來的特征是不同的，我們要在工程管理的全生命周期內采用一體化系統融合管理方法促使其整體性狀態并行發生改變。同時，一體化系統融合方法也強調了要在不同工程實踐階段采用動態調整管理策略，正確認識和解決工程的復雜性和異質性問題。

當然，在未來的研究中，一體化系統融合管理方法也需要注意不同工程特征，做進一步的擴展和完善。

參考文獻

[1]周玲，范惠明，李佳欣，等.綠色工程教育理念與實踐的調查研究[J].化工高等教育，2021，38（03）：210+44.

[2]陳學釧.重大航天工程系統融合原理、模型及應用[D].哈爾濱：哈爾濱工業大學，2021.

[3]王金南，蔣洪強，程曦，等.關于建立重大工程項目綠色管理制度的思考[J].中國環境管理，2021，13（01）：512.

[4]麥強，陳學釧，安實，等.重大航天工程整體性、復雜性及系統融合：北斗衛星工程的實踐[J].管理世界，2019，35（12）：1901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