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網絡信息存檔的公共服務體系建構：以葡萄牙Arquivo 網站為例

加小雙/中國人民大學信息資源管理學院 中國人民大學檔案事業發展研究中心 中國人民大學人文北京研究中心 王春蕾/中國人民大學信息資源管理學院

1 引言

隨著社會多元主體對于網絡信息利用乃至網絡信息存檔技術的需求與日俱增，越來越多的網絡信息存檔項目開始超越其原有單純的網絡信息保存實踐，進而向社會提供更加豐富、立體的公共服務。目前研究主要聚焦對網絡信息存檔的項目分析、技術導向和路徑展望等主題研究成果較為豐富，但缺乏對其公共服務供給與需求的關照與探究。網絡信息存檔可以提供哪些公共服務？這些公共服務要素之間又構成什么關系？本文以葡萄牙網絡信息存檔Arquivo網站（以下簡稱Arquivo網站）運行實踐為基礎開展案例研究，構建基于網絡信息存檔的公共服務體系。

Arquivo網站在設計理念、組織架構、技術特點、運行方式、用戶互動、業務擴展等方面深受互聯網檔案館（Internet Archive，IA）的影響，同時也十分重視針對網絡信息的數字遺產管護。該項目經歷了醞釀、建設和升級三個階段，是對網絡信息存檔新一輪創新性探索。選擇Arquivo網站作為案例研究對象的主要理由包括：一是從系統性看，該項目由葡萄牙政府主導，具有典型的公共服務供給性質且運行體系較為成熟完整；二是從代表性看，2022年該項目被葡萄牙信息通信技術期刊《信息測試》（Exame Informática）評為最佳數字服務獎[1]。

2 案例闡釋：葡萄牙網絡信息存檔的公共服務供給

2.1 信息利用服務

隨著數據作為生產要素的功能不斷被激活，信息服務成為現代信息社會中公共服務系統的基本構成，網絡信息存檔實踐最終目的也會指向實用且高效的信息利用服務。Arquivo網站提供的信息利用服務主要包括：

首先，不斷優化檢索技術提供高效的信息搜索服務。截至2023年1月，Arquivo網站保存了自1996年以來葡萄牙發布的3200萬個網站，共計177.16億個網絡文件，主題涉及“經濟與時事”“政治、司法和新聞”“體育與文化”等類別[2]。針對這些網絡信息的有效檢索，Arquivo網站的亮點在于為用戶提供精準化搜索服務：在普通搜索服務上，網站支持全文搜索和統一資源定位符（Uniform Resource Locator，URL）兩種檢索方式，并在檢索主頁附加了一個寬大頁腳，幫助用戶鏈接到相關簡介、新聞或視頻等額外的信息背景；另在高級搜索服務上，用戶可以通過給定的關鍵詞語、句子或通過提交感興趣網頁文檔的URL，將檢索范圍縮小到特定的時間間隔以迅速定位歷史發布的特定頁面。為了使信息搜索服務更加完備和高效，Arquivo網站充分考慮了用戶搜索網絡信息過程中的可能困難，試圖通過科學預測消弭“信息孤島”。例如針對獲取網絡信息過程中面臨的改變原鏈接內容的“內容漂移”和完全消除原鏈接的“失效鏈接”兩種情形，Arquivo網站研發了失效文件找尋（file404）服務。當用戶嘗試訪問網站上不再可用的頁面時，“file404”會自動檢查是否在網站中保留了該頁面的版本，若存在該頁面，則會自動顯示出可供用戶訪問的鏈接；若不存在該頁面，則會顯示正常的錯誤頁面。同時，隨著網站建設不斷細化和完善，詞組搜索、分類搜索、圖像檢索及按相關性和日期排序等多種檢索功能陸續面世，不斷滿足公眾日常的信息搜索需求。例如“圖像服務發布”（Image Service Release）移動圖像檢索服務能夠支持用戶使用移動設備檢索歷史圖像，并自動鏈接到包含原始圖像的歷史網頁[3]。

其次，持續開放數據資源提供優質的數據服務。Arquivo網站通過對數據進行可整理、可傳輸、規程化的操作，將原始數據集以原生格式進行配置，并保存在物理、虛擬或基于云的存儲卷中，不斷提高數據的可用性、彈性和可理解性。在訪問數據層面，表現為用戶可以通過應用程序編程接口（API）以復制代碼或導入程序的方式獲取關于網絡信息檢索和存檔的相關操作數據，實現無障礙化訪問數據。例如用戶可以借助主體網站API對存檔的文字信息內容及相關元數據進行自動訪問，同時利用圖像搜索功能（ImageSearch API）輸入關鍵詞語訪問圖像信息內容及相關元數據。在管理數據層面，當用戶需要大批量下載存檔信息資源時，數據集中的用例能夠幫助用戶選擇可能包含最有趣的網絡存檔數據的集合。目前，該網站每分鐘可以處理400個以上的用戶請求，自動列出、排序和過濾來自用戶需要的URL頁面。總體而言，Arquivo網站以促進數據合規高效流通使用、賦能網絡信息存檔為主線，以開放數據、安全接口、流程簡化、免費獲取為重點，構建適應數據特征、符合服務規律、彰顯創新引領的開放數據公共服務模式，激活了數據要素潛能，充分發揮了網絡信息海量數據規模和豐富應用場景的優勢。

最后，充分利用數字人文技術實現信息增值服務。為順應用戶對于網絡信息的多樣需求，Arquivo網站以數字人文技術為基礎，提供了更高維度的知識化服務。具體來說，一是提供知識圖譜服務。網站將用戶查詢的關鍵詞映射到語義知識庫的概念上，以資源可視化實現網絡信息的背景關聯，從而智能地反饋用戶需要的答案。該服務有利于將錯綜復雜的文檔數據進行聚合加工，轉化為公眾可觀察可理解的語義豐富與結構友好的“實體－關系－實體”三元組，充分滿足公眾的知識認知和科研需求。二是提供交互式分析服務。“檔案公開（Arquivo Público）”網絡應用程序，專注于將網站保存的內容進行可視化，并通過關系抽取和屬性抽取，實現知識融合與知識加工[4]。例如，在交互式地圖中，用戶可以看到公共期刊（Jornal Público）上2010年至2021年期間所有頭版新聞中提到的地點，并可以點擊地點圖標了解詳細新聞內容；在交互式詞云中，用戶可以觀察到公共期刊頭版新聞中出現頻率最高的相關詞，了解12年間葡萄牙發生的熱點事件。

2.2 數字技術服務

數字技術服務是網絡信息存檔過程中滿足公眾個性化存檔需求的重要行動路徑，在賦予公眾主體性地位的同時，也實現了網絡信息的長期保存與深度流動。Arquivo網站提供的數字技術服務主要包括：

一方面，通過區塊鏈技術自動存檔網頁信息和資源鏈接，消弭了公眾由于特定閱讀目的和瞬時瀏覽行為而忘記保留源網頁的“無意識”習慣。“立即保存頁面（Save Page Now）”服務是應用區塊鏈式數據結構驗證與存儲數據，利用分布式節點共識算法生成和更新數據的數字技術服務。當用戶在瀏覽器中回放或查看網絡內容時，無需在瀏覽網頁的同時額外保存“外部鏈接”，只需在輸入網頁源鏈接的同時瀏覽內容，即可實現自動存檔。該服務在技術架構與服務方式上借鑒了IA的“Save Page Now”服務，但其精簡了用戶保存網絡界面的操作程序，并且使用功能齊全的網絡存檔回放系統（pywb webrecorder，pywb），更加注重操作便利化和服務智能化。隨著Save Page Now服務的不斷成熟，網站開始聚焦存檔網頁信息內容的細粒度，以期優化用戶體驗感、提升用戶滿意度。例如，對于網頁信息附加的資源鏈接，“引文保護程序”（Citation Saver）服務，將存檔網頁內容細化到引用鏈接層級，當用戶上傳PDF或TXT格式的文章后，能夠使用該服務提取和保留該文章引用鏈接的地址，并將詳細內容后保留在網站中，以備訪問和利用。

另一方面，利用大數據和云計算技術免費存檔歷史網站，實現海量信息聚合，保留了大量提供珍貴憑證價值和歷史情感價值的網站，降低了網站所有者定期維護網站的邊際成本。“檔案紀念活動（Memorial do Arquivo.pt）”是一項面向葡萄牙境內全部網站所有者開通的為信息內容和原始訪問鏈接提供高質量保存功能的公共服務。該項服務并未設置申請范圍和使用時間上的權限，即所有者無需投資服務器、電力、內容管理系統等基礎設施，也無需安排固定人力資源定期維護，只需向網站在線提交網站域名即可永久免費保留在線信息，并可以通過建立合作協議的方式開通永久技術支持服務。截至2023年3月，已保存了62個網站，有超過1萬名用戶注冊使用[5]。

2.3 宣傳教育服務

宣傳教育服務是保障網絡信息存檔服務扎根公眾群體的重要操作方法，聚焦重點、全面普及網絡信息存檔公共服務，在全民教育和自發傳播中實現網絡信息存檔對于留存民族歷史記憶的作用。Arquivo網站提供的宣傳教育服務主要包括：

課堂教學服務，落實知技互促。Arquivo網站劃定了四個難度漸次提升和內容不斷豐富課程模塊，有針對性將網絡信息存檔的基礎理論知識和實操技能分布在每個模塊中，每項課程內容都與信息利用服務和數字技術服務相融合，為公民講授實用、易用的網絡信息存檔課程。模塊一是“跨越過去的新方式”，即為公眾展示可用的搜索和訪問服務，包括服務功能介紹、服務操作介紹和服務實踐培訓三個部分；模塊二是“好出版和好保存”，即討論發布可保存的網頁信息或網站的建議，包括可保存網絡信息發布建議簡介、為將來訪問創建可保存網站的建議、關于創建和管理可保存網站技術的實踐培訓三個部分；模塊三是“自動處理從網頁保存的信息”，即介紹開發網站應用程序的方法和技術，學習內容側重于網絡編程，相對應提升了學員的專業知識門檻；模塊四為“網絡存檔–自己動手”，教授如何充分獲取、存儲和重放網絡內容。

第二，分層教育服務，統籌多方需求。Arquivo網站利用以公眾職業類別定位課程模塊的方法，將公眾的學歷層次、職業類別和學習基礎考慮在內，根據學習難度劃定低、中、高三個等級，允許公眾自由選擇課程內容。例如課程中的模塊一并不設置學員身份和職業門檻，面向所有互聯網學員，學習持續時長5個小時，而模塊二則開始設置目標學員門檻，并對學員職業身份做出界定，由于教授內容多涉及超文本標記語言（Hyper Text Markup Language，HTML）和網站管理，所以更傾向于招收對數字保存感興趣的研究人員或者網頁設計開發人員。同時，Arquivo網站還充分賦予了公眾對于課程模塊內容提出建議或意見的權力，公民可以隨時隨地通過撥打電話或發送電子郵件的方式表達自身學習需求，并要求更換或增加培訓模塊，網站將根據學習者的不同興趣和需要進行定制化調整，保障公民的主體性地位和課程教學效果，在尊重公民主體性和提升公民滿意度中，持續拓寬影響力。

第三，在線教育服務，凸顯公民自主。Arquivo網站在教育方式上并不拘泥于課堂授課和實操授課兩種方式，而是公民提供多渠道、多種類的培養模式。公民可以實地到學習場所進行集中學習、采用視頻會議的方式進行遠程學習、參加在線探討交流會議進行合作學習三種方式。在此以合作學習為例，“Arquivo.pt在線咖啡館（On line Cafe with Arquivo.pt）”是網站專門為學習者打造的在線研討交流平臺，每周邀請網絡信息存檔領域的專家學者或技術人才通過經驗介紹、公開演講、技術操演等方式為公眾講解鮮活的理論知識與工具用法，討論與網絡信息及其保存相關的主題，公眾還可以從中了解網絡歸檔的最新熱點話題和前沿動態。

2.4 公民參與服務

公民是網絡信息存檔公共服務的接受客體和應用主體，公民參與作為信息共享利用的行為表征和實踐手段，可以發揮積極力量助力網絡信息存檔公共服務提質增效。Arquivo網站提供的公民參與服務主要包括：

首先，提供建議，參與內容供給。一方面，以“意見反饋式”的服務模式邀請公民參與網絡信息存檔的內容創作，利用問卷調查、留言反饋、發送郵件、網站留言等形式，接納公民關于服務體驗和資源建設等方面的建議，滿足公民寬口徑、多維度、廣視域的網絡信息存檔需求。例如在關于葡萄牙COVID-19的網絡信息存檔項目中，葡萄牙邀請政府、社區、專業協會、教育機構和普通公民等多元主體推薦與2020年3月以來葡萄牙COVID-19事件相關的網頁內容以備存檔。另一方面，Arquivo網站邀請公民參與存檔內容的宣傳和推廣中，提供訂閱郵件列表，方便公民及時接收關于培訓課程、項目提案、最新活動等服務內容，呼吁公民以社交媒體積極分享和傳播網站的存檔內容和服務模式。

其次，公民策展，參與數據整理。Arquivo網站利用公民的想象力和創造力，在開放數據中邀請公民以數字策展的形式展現數據印證文化記憶的效用。表現為公民可以根據網站所提供按照機構或主題范圍分類的網絡信息頁面集合、館藏內容清單、數據集等，自由選擇感興趣的主題規劃展覽內容和展覽形式。目前，網站上的公民策展內容可以分為“時間旅行”“群體記憶”和“網站記憶”三大類別。例如在“時間旅行”中，已有葡萄牙廣播商業40年列表，按照時間軸將網站上保存的相關信息進行梳理，呈現了關于葡萄牙廣播商業發展的歷時性文字和圖片全景概覽。此外，在策展的過程中，公民被賦予極大的自主性，除了自由選擇展覽主題和內容外，也可以對字體顏色、圖片組合方式、內容排列順序等進行自由設定。

最后，創意競賽，參與技術開發。Arquivo網站采取“以獎促智”的方式，鼓勵公民以存檔內容作為主要信息來源，通過對網站運行現狀評估與用戶需求分析，設計助力網絡信息存檔公共服務轉型升級的創新性作品。2018年推出的“Arquivo.pt獎”著重獎勵能夠為網站發展作出突出貢獻的項目，獲獎者不僅能夠獲取豐厚的獎金激勵，獲獎項目也會得到網站提供的技術支持，持續開發成為正式使用和運行的服務。例如網站在2021年9月上線的允許用戶自動創建關于任何主題時間敘述的功能，即為2018年Arquivo.pt獎獲得者Conta-me Histórias與 Arquivo.pt 合作的成果[6]。

3 理論提取：網絡信息存檔的公共服務體系構建

隨著網絡信息的爆炸式增長，信息更迭頻率和消逝速度越來越快，拉近公眾與網絡信息之間的距離成為網絡信息存檔活動的必要使命和重要目標，需要將公眾“接收者和探索者”的信息客體角色轉變為“利用者和創新者”的服務主體角色，凸顯強烈的“公共服務”導向，在網絡信息存檔語境下構建起以網絡信息為核心的公共服務體系，為公民提供通用、實用、耐用的數字公共服務。本文基于葡萄牙網絡信息存檔Arquivo網站將其網絡信息存檔實踐活動進行梳理和歸納構建包含“信息利用、數字技術、宣傳教育、公民參與”四個模塊的一核多元形態的通用性公共服務體系架構圖，以此作為網絡信息存檔公共服務分析框架，詳見圖。

具體來說，網絡信息存檔公共服務體系架構包括：

第一，信息利用服務。該模塊包括信息搜索服務、資源利用服務、信息增值服務等多種服務形式。信息利用服務為公眾提供了跨時空場域下“缺場”獲取信息的可能性，仍然是當前“數字態”語境下公眾利用網絡信息的主流路徑，同時也是社會新一輪的、基于數據維度的空間和秩序變革的主要對象[7]，因此需要圍繞信息檢索、數據開源和知識創造不斷轉換網絡信息利用方式，提升利用動能，加速資源轉化效率。

第二，數字技術服務。網絡信息存檔作為一項涉及管理、技術、資源等諸多方面的系統性工程[8]，存檔技術是信息備查和利用的重要抓手。該模塊涵蓋對網頁信息、網站信息等多種網絡載體信息以區塊鏈、大數據、云計算等數字技術形式進行開發，并將其作為開源系統提供給公眾。一方面以公眾的個性化利用需求驅動網絡信息存檔生態系統運轉，倒逼網絡存檔平臺拓寬信息捕獲渠道，豐富網絡信息資源；另一方面也減少了公眾對于網絡存檔平臺的資源依賴，強化了對網絡信息資源的利用意識。

第三，宣傳教育服務。網絡信息存檔語境下檔案的內涵、外延、技術環境均發生改變，熟練進行信息獲取和使用網絡信息存檔技術需要新的理論支撐和實踐指南。宣傳教育服務由課堂教育、在線教育、分層教育等構成，保障了公眾充分了解網絡信息存檔技術和流程，提升信息檢索的速度與效率、信息獲取的廣度與精度、信息利用的深度與效果，從而在口口相傳中實現網絡信息存檔的信息價值與應用效能。

第四，公眾參與服務。該模塊涵蓋了內容創作與推廣、數據分類與開發、創意實踐與探索等參與方式和手段，分別對應著信息利用服務中的信息搜索、資源利用和信息增值三項內容。公眾參與一方面是公眾主人翁意識的集中體現，另一方面也能夠通過群策群力提升網絡信息存檔項目的工作效率。

圖 網絡信息存檔公共服務體系架構圖

4 延展思考：網絡信息存檔公共服務體系的啟發

理念為先，以綜合性、廣維度的視野規劃網絡信息存檔公共服務體系建設，在擁抱數字化浪潮中革新思維。傳統檔案信息服務模式是一種線性模式，即檔案機構接收了檔案形成者的檔案，經過整理后通過來館查詢、在線查詢等形式將信息資源供給利用者利用。而在“Web 2.0”時代下的網絡信息存檔公共服務模式則是一種廣域模式，不再僅局限于信息服務的桎梏，服務內容更加豐富、方式更加多元、渠道更加暢通，在以信息、技術、宣教、參與等綜合性服務體系下為公民提供全方位的網絡信息存檔服務。同時也是一種螺旋模式，即信息供給者與信息利用者不再是漸進的服務與被服務關系，而是“利用－反饋－創新－升級”的螺旋上升關系，網絡以其信息多維流變和時空缺場交往吸引越來越多公眾參與到網絡信息存檔活動中。2021年《“十四五”全國檔案事業發展規劃》中僅在檔案數字轉型和數字信息化建設的背景下，要求融入網絡信息保存的建設要素，并未提出具體戰略要點與實施策略，但建設網絡信息存檔公共服務供給體系不失為一個努力方向，可以重點關注以下三點：一是要充分考慮內容、數據、知識等供給要素，以資源的多樣供給和利用助推信息循環與多元服務。二是要充分開發云計算、文本挖掘技術、關聯數據等數字技術，將其應用于網絡信息存檔的數據分析、語義關聯和知識開發等方面[9]，以技術賦能網絡信息存檔公共服務體系建設。三是要轉換思維，時刻關注公眾的主體地位和主動作用，不斷創新服務供給方式和破除服務群體壁壘。

民生為本，以服務性、公共性的行動迎合用戶的多元需求，在供給側結構性改革中保障信息安全。網絡信息存檔活動中，信息資源通過網絡化方式傳遞，用戶的需求信息和反饋信息都能迅速傳遞并獲取，用戶以數據化、表演化和節點化的生存方式利用網絡信息資源，表現出關系需求、內容需求和服務需求。以用戶需求為導向，一方面能夠形成以供給迎合需求、需求拉動供給的流動型服務模式，盤活網絡信息資源，加速資源開發與利用；另一方面有利于減少因網絡信息的動態易變化、碎片無序化和信源復雜性[10]引起的信息遺失與信息失真，在“云環境”下留存有價值的網絡信息，建構個人和集體記憶。公共文化機構作為網絡信息存檔的重要主體，一方面需要摸清公眾的存檔習慣與利用需求，在信息選擇、要素確認、資源體系、利用路徑等方面均需匹配公眾的記憶建構需求和身份認同需求。另一方面需要提升供給效能，以技術革新和系統再造不斷供給符合公眾需求的公共服務模式。譬如利用數據挖掘、資源關聯、圖神經網絡、資源可視化等方法進行網絡信息精準整合與高效利用。

普及為重，以寬口徑、全方位的活動推動服務延伸，在服務廣度和服務細度上精準發力。隨著網絡信息存檔的基數廣度不斷拓寬、內容顆粒度不斷深化、操作技術轉型升級，網絡信息存檔服務也應加快信息化服務普及，降低應用成本，讓公眾在共享網絡信息存檔服務成果上有更多獲得感。近年來，我國在網絡信息層面的宣傳教育工作主要圍繞網絡安全、意識形態、道德建設等展開，并未涉及網絡信息存檔，這和我國網絡信息存檔基礎條件薄弱、實踐進展緩慢有關。2019年，國家圖書館與新浪網合作，開啟了國家圖書館互聯網信息戰略保存項目[11]，推動互聯網信息的社會化保存與服務。此外，教育部辦公廳2021年發布了《關于開展2021年度網絡學習空間應用普及活動的通知》[12]，提出“大力實施‘網絡學習空間覆蓋行動’，積極發展‘互聯網+教育’”。在“互聯網+教育”戰略背景下，宣傳教育服務作為一種成本低廉且受眾面廣的工具型手段，不失為加速我國網絡信息存檔實踐推進的可行路徑，一方面要廣泛開展網絡信息存檔服務教育培訓，借助數字報刊、移動電視、手機媒體、手機短信、微信、博客、播客、微博客等新興媒體，吸引公眾參與到培訓活動，并將培訓成果利用到網絡信息存檔實踐中；另一方面要積極宣傳網絡信息存檔基礎理論與操作技術，在潛移默化中提升公眾對存檔個體和集體記憶的重視，主動參與到網絡存檔信息的利用與開發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