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壁”聽“琴音”（4）

蔣嶺

3月去，4月來，校園內花團錦簇，一派春天的氣息。

今天是周三，也是陶笛社團第一次排練的日子，爾曦老師走在竹林間的石板路上，邁著輕快的步伐走進4號樓的音樂教室，然后拉開窗簾、推開窗子，一股花的清香撲面而來，她不由得想高歌一曲。坐在鋼琴前面，她一個滑指彈奏起《游擊隊歌》，鏗鏘有力的音樂飛出教室，飄向竹林的上空……

爾曦老師拿著點名冊，看著陸陸續續進來的同學，又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眉頭漸漸擰成了“川”字，內心犯起嘀咕：“博文呢？他答應我要來的，怎么沒來呢？”沒時間多想，她用力地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并向同學們介紹了“樂潤童心·奏響年華——第三屆小樂器合奏比賽”活動的具體情況，同時也宣布了參賽的曲目《游擊隊歌》：“這首曲子是賀綠汀爺爺1937年創作的……”

“哇，又是賀綠汀爺爺作的曲子？我們剛學過他的《牧童短笛》，多優美，多動聽。”雨萌很興奮。

爾曦老師面帶微笑，坐在鋼琴前，手指用力地往下一按，“咚”的聲音在教室內回蕩，大家瞬間安靜下來。接著，她的手指撫到白色琴鍵上，一個音符飄出，隨后是幾個跳音，繼而激昂的樂曲在教室內響起。她時而身體前傾，似乎要用盡全身的氣力按住那一個個琴鍵；時而仰頭凝視，似乎看到一幅幅令人心潮澎湃的畫面；時而甩甩額前的劉海，隨著起伏的節奏，左右搖擺……

鋼琴聲戛然而止，小伙伴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個個臉頰緋紅，沒有人說話。

“這首《游擊隊歌》生動地描繪了抗戰時期，游擊隊員在艱苦的環境中英勇痛擊日寇的情形。它一經問世就迅速在全國各地傳唱，激勵著全國軍民誓死保衛國土、保衛家園。”爾曦老師神情嚴肅地介紹著，并發給每一位成員一份曲譜。整首曲子速度較快，有跳音、變化音，里面的斷音、連音相結合，特別是單吐音、雙吐音吹奏時要清晰。

“為了能夠達到預期的演奏效果，我將陶笛社團分為7個聲部。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游擊隊’了，要有協作和團結的意識。”爾曦老師說。

教室被分成幾小塊，是幾個聲部的練習區域，三、四、五、六、七聲部由雨萌全權負責；一、二聲部由兩位男生吹奏，直接由爾曦老師輔導。劉天練習第一聲部，第二聲部暫時缺人。“咿咿呀呀”“嘟嘟嗚嗚”的吹奏聲此起彼伏，爾曦老師在各個聲部之間來回示范、指導和糾正。

周四清晨，明媚的陽光將一團團暖意灑向大地，廣播里響起了“同學們，大課間活動開始了”的聲音，高平小學校園內頓時熱鬧了起來，大家排著整齊的隊伍走向操場，每個人的腰間還系著顏色各異的跳繩。

爾曦老師站在梓樹下，一把將博文從隊伍里拉了出來，笑嘻嘻地問：“昨天沒有看到你哦，是不是做了逃兵？”

“老師，我的腳崴了，昨天請假了，真的！”博文一臉委屈地說。

“是不是想反悔？”

“嗯……我本來……我……”博文吞吞吐吐，不知該說些什么。

“有話就說，當初的承諾還算不算數？”爾曦老師一臉嚴肅。

“說話算話。”本來低著頭的博文抬起頭，響亮地回了一句。

爾曦老師興奮地拍著博文的肩膀：“好極了！好極了！我就等你這句話呢！這次《游擊隊歌》陶笛演奏第二聲部的首席就是你了！”

接下來的日子里，陶笛社團整日持續不斷地分聲部練習，然后合奏、糾錯，再合奏、再糾錯……每個人都盡心盡力，使出渾身解數。

“這個地方，你吹奏的時候要注意換氣。”爾曦老師指著一排音符說，“細致觀察，注意情理性的想象，讓自己‘身臨其境’，就一定能有意想不到的吹奏感受。喏，這里換氣要快。我來演示一遍，注意聽。”她捧起小小的陶笛，“嘟嘟嘟”地吹奏起來。博文歪著頭認真地看著，耳朵仔細地聽著，手指還不時模仿老師吹奏時的手勢。

隨著時間的推移，大家的疲勞狀態顯現了出來，博文和劉天對節奏的把握始終不到位。怎么辦？爾曦老師經過考慮，決定約上爾東老師和宋山老師，帶著博文和劉天一同去“洞壁琴音”散心。

汽車行駛在校門口的公路上，大約走了10分鐘，在一個岔道口右拐，進入了山道。汽車又經過幾段山路，爬上一個山坡，正前方豎著一個路牌，上面有“洞壁琴音”4個藍底的白色大字。停車場的入口處，一幅“洞壁琴音”導覽圖靜靜地佇立著——

洞壁琴音屬于“中山八景”之一，位于溧水東南的秋湖山（原名青洪山）頂峰。據《溧水縣志》記載：“上有石龍潭，土人嘗采石于此。”石壁上方的縫隙中有水流滲出，滴入下方的石龍潭，發出清脆聲響，如同琴瑟彈奏出的樂曲，“洞壁琴音”由此得名。

大伙兒順著蜿蜒的木棧道拾級而上，路兩旁林茂草豐，有一大片竹子隨風搖曳，婀娜多姿。爾曦老師開了開嗓子，唱了起來：“……我們都是飛行軍，哪怕那山高水又深。在那密密的樹林里，到處都安排同志們的宿營地；在那高高的山岡上，有我們無數的好兄弟……”

“沒有吃，沒有穿，自有那敵人送上前；沒有槍，沒有炮，敵人給我們造。我們生長在這里，每一寸土地都是我們自己的。無論誰要強占去，我們就和他拼到底……”博文與劉天也跟著唱起來。他們在木棧道上奔跑、跳躍，盡情享受著那沁人心脾的清新。

“噓——”爾曦老師輕聲提示，“豎起耳朵，閉上眼睛，拓展自己的想象空間，你們聽到了什么？”

“有風吹過竹林發出的嘩嘩聲。”

“有風滑過竹葉尖發出的沙沙聲。”

“似乎還能聽到風鼓著腮幫子發出的嗚嗚聲。”

“你們的感受都是正確的！當你們難以正確吹奏《游擊隊歌》里面的那些跳音、變化音時，是不是可以從風兒的‘吹奏’上得到一些啟發呢？好了，振作精神，我們繼續向上攀登。”

一行人在說笑中來到山頂，只見一面約50米寬的陡峭的山壁出現在視線內。這時，某處響起的“滴答”聲引起了大伙兒的注意。

“看，那是水珠順著洞壁滑下來落到下面水潭里發出的。”博文用手指著那個清澈的小水池說。

“高山自昔引知音，洞里伊誰鼓玉琴。斷續聲從云表落，悠揚韻向壁間侵……”宋山老師不禁詩興大發，吟誦起來,“這是清朝詩人王名標在此游玩之后留下的《洞壁琴音》的詩句。清朝其他的詩人，比如盧文弨、嚴長明都贊頌過它哦！”

“是呀！看到‘洞壁琴音’的水一滴一滴落下，我們調動全身的感官，一定會有獨創性的想象形成。當然，這需要我們靜下心來，用心感受！”爾曦老師取出兩支陶笛，分別遞給博文、劉天，“你們倆能否在‘洞壁琴音’前，學著風兒的勁頭來一曲《游擊隊歌》呢？”

悠揚的笛聲響起，爾東老師和宋山老師輕輕哼唱著：“我們都是神槍手，每一顆子彈消滅一個敵人；我們都是飛行軍，哪怕那山高水又深。在那密密的樹林里……”

山風拂面，帶來“洞壁琴音”古老的樂曲，爾曦老師靜靜地聽著陶笛聲響起，仿佛看到了第三屆小樂器合奏比賽現場陶笛社團成員激情四溢的吹奏場面……

創作貼士：

文章沒有想象就會失去魅力，而離開生活的想象就成了無源之水、無本之木。所以，我們要在觀察、認識生活的基礎上，拓展想象的空間，運用合理的方式，形成獨創性的想象，從而揭示一個個有趣的生活畫面。

放膽創作：

從下列事物中選擇兩到三個，以它們為主角，想象一下：它們之間會發生什么故事呢？

氣球、雨傘、蝴蝶、紙船、荷葉、螞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