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志宏,王偉成
(中央財經大學 社會與心理學院,北京 100081)
第七次全國人口普查數據顯示,2020年我國流動人口數量達3.76億,占總人口的26.64%。《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四個五年規劃和2035年遠景目標綱要》強調,要推動流動人口市民化,促進流動人口全面融入城市。在流入地的政治參與無疑是促進流動人口全面融入的有效路徑。以往的研究較多關注流動人口在經濟、心理、文化等方面的融入[1],對社會融合重要維度之一的民主性融合不夠關注[2]。而流動人口的政治態度與政治參與,是評判社會轉型成功與否的重要標準[3]。眾所周知,相較于戶籍人口,流動人口政治參與的途徑較少,參與率較低。就像學者段成榮、段力剛所說:“流動人口既不能參與流入地城市的政治事務,同時又因為種種原因不能返鄉參加家鄉的政治事務,他們因此成為流入地城市和家鄉之間政治參與的邊緣人”[4]。為了推動流動人口更好地融入城市,提高流動人口的政治參與水平,對流動人口的社會公平感與其政治參與之間的關系進行探討十分有必要。
政治參與是公民試圖影響政府決策、行使自身權利的一種行為[5]。一般認為政治參與是公民自愿開展的一種政治活動[6]。亨廷頓按照參與方式和途徑,將政治參與分為制度化和非制度化兩種,前者指在法律允許的情況下以合法、官方的途徑參與的政治行為,如選舉、投票等;后者指不符合制度要求及法律規定、以非官方的途徑參與的活動,如越級上訪、游行示威等[5]。
政治參與的影響因素有公共意識、政治態度、社會感知等[7-8]。許多學者探討了社會公平感對政治參與的影響,認為社會公平感影響政治參與,并通過社會信任、政治績效等變量發揮作用[9]。社會公平是一種現實或理想的狀態,是指社會政治、經濟和其他利益在全體社會成員之間進行合理而平等的分配,意味著權利的平等、分配的合理、機會的均等和司法的公正[10]。社會公平感則是對客觀社會公平的主觀感知[11]。社會公平感會對個體的心理和行為以及政治參與產生重要的影響[12]。隨著公平理論的發展與推進,社會公平感已經成為預測和解釋政治參與的重要變量[13-14]。有學者認為,社會公平感與制度化政治參與呈顯著正相關關系,與非制度化政治參與呈顯著負相關關系[15-16]。
鄭永蘭等認為,社會不公平感的長期積累會導致非制度化政治參與行為的顯著增加[17]。金太軍等指出,政治態度是影響政治行為最重要的心理因素之一,作為典型的政治態度,政府信任對政治參與具有顯著影響[18]。張書維認為,社會公平感的提升能夠顯著提高政府信任感,從而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個人公共行為[13]。蘇宗偉等研究發現,農村居民的社會公平感顯著影響其政府信任感,并對政治參與起促進作用[9]。李東平等認為,公民的主觀政績評價在一定程度上可轉換為個人的社會公平感,并對其政治參與發揮作用[19]。劉桂芝等利用CSS2021數據得出了相似的結論[20]。社會融合理論則認為,政治參與是流動人口融入城市的方式之一[21],流動人口的社會融入程度越高,公平感越強,其政治參與的可能性就越高[22]。
也有學者關注個體特征對政治參與的影響,如受教育程度、政治身份、社會資本、社會經濟地位等[23]。基于相關文獻的梳理我們看到,學界對社會公平感和政治參與的關系已有很多探討,但專門考察社會公平感對流動人口政治參與的影響及其機制的較少。為此,本文利用2021年中國社會狀況綜合調查數據(CSS2021),深入考察流動人口社會公平感對其政治參與的影響及其機制,以期為相關政策制定提供參考。
情感信息理論認為,公平感知會引起個體相應的情緒感受,并最終影響其政治參與行為及參與程度。如果流動人口認為社會是公平的,會產生一種積極的“受到重視”的感覺,提高他們制度化政治參與的積極性;相反,如果流動人口認為社會是不公平的,他們可能采取非制度化政治參與方式爭取權益。為此,本文提出假設1:
H1:流動人口社會公平感的提升對其制度化政治參與有顯著正向影響,對其非制度化政治參與有顯著負向影響。
政府信任是指公民對政府或政治系統運作能夠產生出符合他們期待的結果的信心[24]。蘇宗偉等指出,社會公平感與政治參與之間存在著“認知—體驗—行為”的影響路徑[9],即社會公平感認知會促進個體信任體驗,增強其對政府的信任,進而提高其政治參與程度。為此,我們提出假設2:
H2:政府信任感在流動人口的社會公平感和政治參與之間發揮部分中介作用。
績效評價是指民眾對政治績效、經濟績效和社會績效的主觀評價[25]。研究發現,績效評價是衡量公民對社會、政治信任程度的重要指標,并對制度化政治參與產生顯著正向影響[26]。因此,本文提出假設3:
H3:績效評價在流動人口的社會公平感和政治參與之間發揮調節作用。
本文數據來自2021年中國社會狀況綜合調查(Chinese Social Survey,簡稱CSS)數據。CSS調查是由中國社會科學院社會學研究所發起的、面向全國范圍的大型連續性抽樣調查,本調查采用概率抽樣,調查區域覆蓋我國31個省/自治區/直轄市,調查內容包括個人基本特征、社會信任、政治態度、社會評價、政治參與等方面。本文以流動人口為研究對象,對模型中所涉及的核心變量存在的缺失值、異常值進行處理,最終得到2 351個有效樣本。
流動人口的政治參與有“參與”和“未參與”兩種情況,屬典型的二元離散型決策。因此,本文構建二元Logistics回歸模型分析社會公平感對流動人口政治參與的影響。模型設定如下:
公式中P表示流動人口政治參與的概率;Y表示流動人口政治參與的行為,當流動人口參與時,Y=1,反之,Y=0。Xi(1,2,…,n)=1表示第i個可能影響流動人口政治參與的解釋變量,β0為常數項,βi表示第i個解釋變量對應的回歸系數。
1.因變量
因變量為流動人口的政治參與。本文借鑒胡榮的劃分標準[23],將政治參與劃分為制度化政治參與和非制度化政治參與兩類。制度化政治參與采用問卷中“在村/居委會最近一次選舉中,您投票了嗎?”“在縣/縣級市/區一級的人大代表選舉中,您投過票嗎?”兩道題測量,凡是參加過其中一種選舉的被訪者,被認為有過制度化政治參與行為,將“投過票”賦值為1,“沒投過”賦值為0。非制度政治參與采用問卷中“向報刊、電臺、網絡論壇等媒體反映社會問題”“向政府部門反映意見(包括電話、郵件等形式)”“到政府部門上訪”“參加線上線下集體性維權行動”四道題測量,凡是參與過其中一種活動的被訪者,被認為有過非制度化政治參與行為,將“有”賦值為1,“無”賦值為0。
2.自變量
自變量為流動人口的社會公平感。通過受訪者對問卷中“請用 1~10分來表達您對現在社會總體公平公正情況的評價”的回答來測量,選項為1~10分的連續變量,1 分表示非常不公平,10分表示非常公平,并對缺失值、異常值進行處理,分數越高表示流動人口社會公平感越高。
3.中介變量
政府信任為中介變量。通過問卷中“您信任中央政府嗎?”“您信任區縣政府嗎?”“您信任鄉鎮政府嗎?”三道題來測量。本文將“很不信任”“不太信任”“比較信任”“非常信任”分別賦值為1~4分,將分數相加,并對缺失值、異常值進行處理,分數越高表示流動人口的政府信任感越高。
4.調節變量
績效評價為調節變量。通過受訪者對“總的來說,地方政府的工作做得好不好?”的回答來測量。本文將“很不好”“不太好”“比較好”“非常好”分別賦值為1~4分,并對缺失值、異常值進行處理,分數越高表示流動人口對政府的績效評價越高。
5.控制變量
本文引入若干控制變量:年齡、性別(女性=0,男性=1)、戶口(農業戶口=0,非農業戶口=1)、政治身份(非黨員=0,黨員=1)、受教育年限(沒有受過任何教育=0,小學=6年,初中=9年,高中/中專=12年,大學專科=15年,大學本科=16年,研究生及以上=19年)、總收入對數和社會資本。社會資本通過受訪者對問卷中“目前您參加了哪些社會團體?”的回答來測量,選項“宗教團體”“宗親會/同鄉會”“校友會”“文體娛樂等興趣組織”“民間自發組織的公益社團”“職業團體”“維權組織”“其他社會團體”分別賦值為1,“沒有參加”賦值為0;并將選項相加,分值越高代表流動人口社會資本越高。各變量描述性統計結果見表1。

表1 變量的描述性統計(n=2 351)
由表2可知,(1)表2數據來源分別為2006年和2021年中國社會狀況綜合調查(CSS)數據。其中,各領域的社會公平感知選擇“您覺得當前社會生活中以下方面的公平程度如何?”量表,該量表分別測量“高考制度”“公民實際享有的政治權利”“司法與執法”“公共醫療”“工作與就業機會”“財富與收入分配”“養老等社會保障”“城鄉之間的權利、待遇”8個方面;總體社會公平感選擇“請用1~10分來表達您對現在社會總體公平公正情況的評價”問題測量。2021年和2006年相比,流動人口的總體社會公平感均值上升0.31個百分點。這說明,隨著我國流動人口優惠政策的制定和實施,流動人口享受的權益不斷增多,他們的社會公平感逐步增強。

表2 2006年、2021年流動人口社會公平感比較
過去15年,流動人口的社會公平感基本處于公平區間,即60%~80%的流動人口認為當前社會是公平的。2021年流動人口對高考制度的公平感知最高,可能是因為高等教育擴招提高了流動人口子女的入學機會,使其對教育公平產生更強的正向感知。其次是對司法與執法的公平感知,再次是對公民實際享有的政治權利的公平感知。而對城鄉之間的權利待遇的公平感知最低,其次是對財富及收入分配的公平感知,分別為2.56和2.57。
相比于2006年,雖然2021年流動人口各類社會公平感知均有提升,但變化幅度差異較大。其中,提升幅度最大的是公共醫療、工作與就業機會、養老等社會保障待遇方面的公平感知,分別為45%、42%、39%。說明流動人口的社會保障待遇不斷提高,工作和就業機會也不斷增多。
流動人口社會公平感對政治參與的影響見表3,表格內分別為回歸系數與標準誤。模型(1)和(3)僅包括因變量和自變量,社會公平感顯著影響了流動人口政治參與;模型(2)和(4)在其基礎上增加各類控制變量,社會公平感仍產生顯著影響。流動人口社會公平感每提升一個單位,制度化政治參與的可能性增加1.083(e0.080)倍;非制度化政治參與的可能性降低1.161(e0.149)倍,說明公平感越高,流動人口制度化政治參與的可能性越高,非制度化政治參與的可能性越低,證實了研究假設1。社會公平感能促進個體間有效合作,是實現社會協調的前提條件[27-28]。流動人口的社會公平感越高,對社會正面的認知越多,也更積極行使作為公民的權利,從而提升他們制度化政治參與的可能性[9]。另外,流動人口制度化政治參與也是實現社會融入的途徑之一[22]。研究發現,流動人口的社會公平感越低,非制度化政治參與的可能性越高[9]。總的來說,社會公平感與流動人口的政治參與行為之間呈現倒“U”型關系,即社會公平感與制度化政治參與顯著正相關,與非制度化政治參與顯著負相關。

表3 社會公平感對流動人口政治參與影響的Logistic回歸結果
模型(2)和(4)比模型(1)和(3)Logistic回歸的Pseudo R2上升,說明模型對因變量變動的解釋力增強,模型擬合程度得到改善。流動人口的年齡、性別、戶口、受教育年限、總收入對數、政治身份、社會經濟地位、社會資本等對政治參與都有顯著影響。具體而言,男性比女性的非制度化參與可能性要高1.290(e0.255)倍,相較于女性,男性的政治認知、權利意識往往較高,政治參與的可能性也較高。流動人口年齡每增加一歲,其制度化政治參與的可能性提高1.089(e0.085)倍,且與年齡的平方呈顯著負相關,年齡對制度化政治參與的影響呈倒“U”型。一般而言,流動人口年齡越大,閑暇時間越多,社會經驗越豐富,制度化政治參與的可能性就越高,但當年齡大到一定程度時這種可能性開始降低。非農業戶口流動人口的制度化政治參與是農業戶口的1.271(e0.240)倍。流動人口的受教育年限每增加一年,其非制度化政治參與的可能性上升1.061(e0.059)倍。黨員的制度化政治參與是非黨員的2.438(e0.891)倍。社會資本同政治參與在0.1%的水平下顯著正相關,這同以往的研究結論相一致[23]。流動人口參加的社會組織越多,說明其人際關系越廣,能夠獲取更多的信息并降低政治參與成本。同時,社會資本較高的流動人口被政治動員的可能性也越大[29]。
表4中模型(5)和(8)為中介效應檢驗步驟一,檢驗社會公平感對流動人口政治參與的作用:制度化政治參與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正;非制度化政治參與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負,表明社會公平感越高,流動人口制度化政治參與的可能性越高,非制度化政治參與的可能性越低,支持了本文的研究假設2。模型(6)和(9)為中介效應檢驗步驟二,檢驗自變量對中介變量的作用,社會公平感分別在1%、10%的水平上顯著為正,表明社會公平感越高流動人口的政府信任感越強。模型(7)和模型(10)為中介效應檢驗步驟三,政府信任感的系數分別在1%的水平上顯著,表明政府信任感是影響流動人口政治參與的重要因素。社會公平感的系數雖然依然顯著,但與模型(5)或(8)相比,系數值發生變動。檢驗結果表明,政府信任感在社會公平感和政治參與之間存在部分中介效應,即影響路徑為“社會公平感—政府信任感—制度化政治參與/非制度化政治參與”。本文在Sgmediation命令檢驗過程中提供了3種顯著性檢驗,均呈顯著性,假設2得到了支持。

表4 基于政府信任感的中介效應檢驗(n=2 351)
結合前文研究假設,本文采用層次回歸法檢驗績效評價對流動人口政治參與的調節作用,由于自變量和調節變量均為連續變量,回歸前對其進行中心化處理,以避免發生共線性問題。由表5可知,當績效評價作為調節變量時,模型(13)自變量的回歸系數顯著大于模型(12)和(11),模型(16)自變量的回歸系數顯著大于模型(14)和(15);且模型(13)和(16)中的社會公平感與績效評價乘積交互項的回歸系數顯著為正,表明績效評價在社會公平感對流動人口政治參與的影響過程中發揮顯著的調節作用,假設3得到驗證。隨著政府績效評價成績的提升,社會公平感提高了流動人口制度化政治參與的可能性,同時降低了其非制度化政治參與的可能性。

表5 基于績效評價的調節效應檢驗(n=2 351)
由模型(2)和(4)可知,流動人口的社會公平感對其政治參與產生顯著影響。不同戶籍的流動人口對社會公平的感知并不相同,社會公平感對政治參與產生的影響也不相同。本文采用分樣本回歸,將流動人口分為農業戶籍和非農業戶籍兩類,分析社會公平感對不同戶籍流動人口政治參與的影響,結果見表6。

表6 基于不同戶籍流動人口的異質性檢驗
我們看到,在制度化政治參與中,農業戶籍流動人口群體的社會公平感與制度化政治參與在1%水平上顯著為正;但非農業戶籍流動人口群體的社會公平感與政治參與關系并不顯著,出現“背反效應”。(2)文中提出的“背反效應”是指社會公平感對城鄉戶籍流動人口政治參與情況的影響呈現不同且相反的研究結果,該概念由池上新等人首次提出,具體請參見:池上新,陳誠.背反效應:人口流動與城鄉居民的政治態度[J].中國農村觀察,2016(5):22-36.從非制度化政治參與來看,農業戶籍流動人口非制度化政治參與的可能性隨著社會公平感的降低而提高。原因可能有以下幾個方面:第一,相比非農業戶籍流動人口,農業戶籍流動人口有著較低的社會公平感、政府信任程度和制度化政治參與水平[2];第二,農業戶籍流動人口對于流入城市的制度、環境變化感知比較敏感,從而表現出更低的社會公平感;第三,農業戶籍流動人口的非制度化政治參與行為受到多方面因素影響[30];第四,當農業戶籍流動人口進入城市后,對比參照組從惠農設施轉向城市基礎服務設施,從而產生相對較強的社會不公平感[2]。
不同年齡個體對社會公平的感受不同,因此社會公平感對不同年齡階段流動人口政治參與的影響也有差異。在此,將流動人口劃分為“老生代”(1980年及之前出生)和“新生代”(1980年后出生)兩類,分別進行回歸分析后結果見表7。

表7 基于年齡段流動人口的異質性檢驗
在制度化政治參與中,老生代流動人口的社會公平感在1%水平上顯著為正,但新生代流動人口的社會公平感對其制度化政治參與的影響并不顯著。而在非制度化政治參與中,新生代流動人口的社會公平感在1%水平上顯著為負,老生代流動人口的社會公平感對其非制度政治參與的影響并不顯著。可以發現,在該樣本分類中“背反效應”更加明顯。究其原因,可能是因為新生代流動人口流入時間較短,對流入地的社會、政治認同還需要一段時間,社會融入程度相對較低,對公平的感知反應較慢,還不能有效地行使個人的公民權利。其次,老生代流動人口工作比較穩定,可能有更多時間進行制度化政治參與,而新生代流動人口絕大部分還處于事業拼搏階段,沒有充足時間進行制度化政治參與。最后,相比制度化政治參與,非制度化政治參與的風險較高,老生代流動人口已經在流入地積累了各類資本,導致他們不會輕易采取激進的方式進行政治表達。
本文利用2021年中國社會狀況綜合調查數據(CSS),運用Logistics模型、中介效應檢驗和調節效應檢驗,考察了社會公平感對我國流動人口政治參與的影響及其機制。
相比其他群體,流動人口的社會公平感較低,但過去十幾年一直不斷提升,尤其是對高考制度、司法與執法領域的公平感知最高。社會公平感對流動人口的政治參與有顯著影響,較高的社會公平感能有效促進流動人口制度化政治參與,而抑制其非制度化政治參與。流動人口較低的社會公平感提高了他們非制度性政治參與的可能,給社會穩定帶來一定的風險。因此,應進一步推動戶籍制度改革,讓流動人口和流入地戶籍人口享受同等待遇,打破流動人口社會參與過程中有形或者無形的壁壘,為他們提供平等的政治參與機會,擴大流動人口參政渠道。政府還要不斷完善流動人口社會保障體系,盡快實現養老保障、醫療保障的全國統籌轉移等,提高流動人口的社會公平感。
在社會公平感和政治參與之間,政府信任感發揮著部分中介作用,存在著“社會公平感—政府信任感—政治參與”的邏輯鏈條,即流動人口的社會公平感顯著影響其政府信任感,進而影響其政治參與。因此,政府部門要提高工作效率,轉變工作作風,真心實意為群眾辦實事,解決他們急難愁盼的問題,只有提高流動人口的政府信任感,才能提高其政治參與積極性。
在社會公平感和政治參與之間,績效評價發揮著調節作用,即流動人口對政府的積極評價能提高他們的政府信任感和社會公平感,促進他們的制度化政治參與,減少其非制度化政治參與。因此,政府可以通過提升績效感知來提高流動人口政治參與水平。如流入地政府可建立專門為流動人口群體服務的部門,通過線下線上相結合的方式,搭建多樣化平臺,鼓勵流動人口參政議政。在流動人口比較集中的社區,可在居委會增設流動人口代表,方便工作人員與流動人口聯系。在流動人口較多的單位,可在工會中增加流動人口代表,方便他們反映情況,提出政策建議。利用網絡加強對政府績效的積極宣傳,讓流動人口知曉政府的政策和政策實施效果,進一步提升政府的影響力和公信力。不斷完善電子政務建設,通過大數據分析流動人口的個性化需求,有效解決流動人口的現實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