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重構文藝復興時期荷蘭畫派的繪畫藝術傳承與創新

摘 要：在藝術發展過程中，傳承與創新是必不可少的環節，也是辯證統一的重要內容與藝術具有生命力的根本所在。文藝復興是指14 世紀中期到 16世紀末期產生于意大利的文化運動，其倡導理性與科學精神，重視人性，肯定人的價值，確立了新的思想體系——人文主義。從文藝復興時期這個歷史視角下，探討荷蘭畫派的繪畫藝術特點，闡述荷蘭畫派在文藝復興時期繪畫藝術的傳承與創新，重構其繪畫社會背景、藝術發展背景，尋找其中的特點及規律，為藝術傳統重構提供助力。

關鍵詞：文藝復興；荷蘭畫派；繪畫藝術

繪畫總是記錄著其所在時代的歷史事件，真實地反映出當時當地的經濟、文化狀況，如同社會生活紀錄片一幀一幀的電影截圖。在藝術發展過程中，傳承與創新是必不可少的環節，也是辯證統一的重要內容與藝術具有生命力的根本所在。14世紀到16世紀，隨著生產力的發展、資本主義逐漸興起、地理大發現、文藝復興、宗教改革、民族國家的崛起等，歐美地區迎來了歷史上最重要的變革時期，出現文明的變遷、生活方式和統治秩序的轉變。歐美地區這些政治、經濟、社會的一系列變化也深刻反映在了文化藝術領域，其中，在文學和繪畫領域表現尤為突出。藝術家天生就是敏感者，藝術作品是對時代最敏感的感知載體。藝術家們憑借自身在藝術領域的敏感度，結合古希臘羅馬藝術將透視學等內容融入繪畫藝術，以此來矯正宗教的陳腐，為西方寫實繪畫藝術提供助力。

一、文藝復興時期的藝術文化復興

當前我們所說的文藝復興是指，14世紀中期到16世紀末期產生于意大利的文化運動，其倡導理性與科學精神，重視人性，肯定人的價值，確立了新的思想體系——人文主義。恩格斯在《自然辯證法·導言》中評價，文藝復興驅散了“中世紀的睦靈”，推動了人們的思想解放，“是一次人類從來沒有經歷過的最偉大的、進步的變革”。文藝復興可以說是西方歷史上的一次重大革新，改變了很多西方國家固有的傳統觀念。文藝復興不僅是一次偉大的歷史浪潮，更是一次人類思想的“革命”，隨著西方經濟的繁榮而開始，隨著多方面的不斷妥協而結束。

文藝復興本意是指對古典文學藝術的復興，主要是通過對古代的藝術風格進行有意識規范與價值標準的回歸。但它并非單純的古典復興，實際上是反封建的新文化的創造。文藝復興主要表現在科學、文學和藝術的普遍高漲，但因各國的社會經濟和歷史條件不同，在各國帶有各自的特征。當時的歐洲地域分化比較嚴重，比如希臘語仍舊是東歐的通用語言，拉丁語也仍舊被西歐的人們廣泛使用。文藝復興運動中藝術的發展主要包括繪畫、雕塑、建筑和音樂等方面。在繪畫方面，文藝復興早期表現為一種堅定的寫實主義，借助透視來表現立體感，使自然現象得到忠實再現；到了盛期，寫實主義發展成為理想的現實世界，使得繪畫主題和要素從屬于美的永恒法則，并充分利用了三角構圖與透視法；到16世紀中葉，則是以一種令人激動甚至驚人的戲劇性的樣式主義來對待之前的理想主義。

文藝復興使西方在文學、藝術、建筑等方面逐步脫離了宗教題材，開始普遍描繪日常生活故事和騎士精神，因此歐洲的文化也變得更富有人性。文藝復興使藝術、文學等方面獲得了空前繁榮，創造了更加燦爛的文化，并推動了生產力發展，促進了科學上的革命。也正是文藝復興的積極意義讓整個歐洲面貌煥然一新，為資產階級革命打下了堅實基礎。在文藝復興時期，出現了許多美術畫派，其中有許多至今仍對畫壇深有影響。

二、荷蘭畫派的歷史繼承

荷蘭繪畫藝術的發展源遠流長，起源于15世紀，一直延續到17世紀。在這個時期，荷蘭的藝術家們不斷探索新的技巧和風格，從而開創了世界藝術史上的一段輝煌篇章。荷蘭繪畫藝術在15世紀初期開始出現，當時的繪畫作品主要是宗教和傳統題材。而到16世紀，在貿易與科技不斷發展的背景下，荷蘭的經濟得以快速發展，城市化進程不斷加速，繪畫藝術的發展也得到加快。在這個時期，畫家開始涉足不同的主題和風格，從而產生了不同的繪畫流派。

16世紀，當歐洲處于封建統治時期時，荷蘭就經過第一次成功的資產階級革命——尼德蘭革命，得以建立獨立的荷蘭共和國，為資本主義提供新的發展方向。在新資本主義制度下，荷蘭人有更多的民主與自由，這使得荷蘭畫派得以擺脫來自宗教與宮廷的約束，更為貼近人們的日常生活。在這樣的社會制度下，人的地位與價值都得到更多的認同，畫家們能夠擯棄以往宗教對人與藝術的束縛，將人的現實生活融入藝術創作藍本。

17世紀前期，荷蘭正處于經濟、社會以及文化繁榮的時代，民眾的言論與信仰受約束較少，由此吸引著歐洲其他受到宗教迫害的外國人流入，并且為荷蘭思想文化的蓬勃發展提供支持。17世紀中期，荷蘭就擁有多所知名大學，為學術研究、刊物發表、科技發展都提供了文化支持。在這樣的濃厚文化背景下，荷蘭的思想、科學以及藝術等領域都呈現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繁榮景象。在這樣的文化氛圍下，荷蘭畫派由此產生，并且受到15世紀與16世紀的尼德蘭民族藝術傳統的影響，繪畫風格以寫實、淳樸為主。

可以說，17世紀的尼德蘭資產階級革命取得的成功，為荷蘭畫派的興起提供有力的經濟與社會環境支撐，他們將現實生活作為繪畫藝術創作的重要依據，描繪著當時荷蘭新興的資產階級、中下層民眾。同時，由于繪畫寫實而受到民眾的歡迎，油畫變成商品，大量進入市場。荷蘭畫派的畫家們掙脫了來自神話與宗教的約束，將現實生活作為繪畫的主要題材，將新興的資產階級、中下層民眾作為繪畫的主要對象，使繪畫藝術所體現的現實生活深度與廣度得到拓展，為現實藝術做出巨大的貢獻。新興的資產階級、中下層民眾有其積極進取的一面，也有滿足現狀、追求安樂的一面，荷蘭畫派的部分作品側重描繪日常生活瑣事，較少描繪重大社會題材。

三、荷蘭畫派的藝術創新

荷蘭畫派的“黃金世紀”是自17世紀20年代開始的，持續大約五十多年后逐漸衰落。在荷蘭獨立的這個大社會環境下，荷蘭人民對于自身能力、自身價值以及自尊自信都有著充分的認識。荷蘭畫派畫家們的繪畫重心也發生偏移，自此開始著重繪畫人們的現實生活，展現人們的真實情感以及對生活社會的愿望等。同時，通過觀察日常生活中不同階層的荷蘭人的生活細節、周邊的自然景色等，描繪出一幅幅自然的、多彩的、包含各種人群生活的現實世界畫卷。

為體現人們寧靜和諧的生活環境，荷蘭畫派畫家將風景、肖像、動靜物等都融入畫作，以此向人們展示出一片祥和的生活場景。在不同類型的畫作中，荷蘭畫派畫家們以真實為主題，采取通俗、戲劇化等方式進行畫作的明暗對比，圍繞著周邊的生活中的各類人群等，以畫家觀察到的現實生活角度來勾勒畫作。

17世紀在荷蘭以資本主義制度為主體的政治經濟制度體系下，商品經濟繁榮，市場是以商品為主要交易對象，存在著買方與賣方。同樣的，這種商品交易方式在美術領域也存在著，畫家們將畫作以商品的方式進行交易。像過去那樣為宗教、貴族進行繪畫不再是畫家們的創作主流，荷蘭畫家主要圍繞市場消費者需求進行繪畫，并且為能夠更好地滿足市場消費群體的需求，對繪畫的內容、主題、題材等都進行了調整。同時，荷蘭畫派畫家們還增加了繪畫對象品種，不斷縮小繪畫畫幅，以便能夠將畫作融入消費者的家居裝飾中，還減少了社會、宗教等方面重大題材的繪圖內容，增加了對于現實生活細節的繪畫。可以說，荷蘭畫派畫家們在其所處的黃金時代，主要還是表現出早期尼德蘭畫派所具有的現實主義風格，而不是歐洲主流的巴洛克風格畫作。在這個黃金時代，荷蘭畫派的繪畫類別涵蓋范圍非常之大，基本上囊括了所有類別，比如肖像、風俗、風景等。然而，受到加爾文宗禁止宗教肖像的影響，在這個黃金時代所創作的宗教主題畫作數量很少。

荷蘭之所以成為現實主義繪畫的源頭，主要是得益于荷蘭國力的迅速崛起，物質生活水平的提升促使普通民眾加強了對精神生活的需求。畫家們為了迎合市場需求，開始轉向創作世俗性強、細節豐富，尤其是大眾易于接受的、寫實生動的、與市民世俗生活息息相關的繪畫作品，并形成了最早體現現實主義的荷蘭畫派。17世紀，以倫勃朗為代表的荷蘭畫派把荷蘭的繪畫藝術推上了高峰，同時也成為歐洲美術最早，也是最大的現實主義畫派。然而，如此影響力巨大的畫派自出現之后，討伐之聲便從未停止過，聲討的中心就集中在對繪畫藝術“雅”和“俗”的評定和爭論上。荷蘭畫派畫家們所處的社會是如此安逸富足，民眾的家庭生活如此豐富多彩，城市建設如此漂亮，擁有新風貌的中產階級以及發達的商業氛圍，都讓他們產生再現如此生活場景的欲望，而民眾的審美需求直接對畫家們繪畫創作產生影響。因此，荷蘭畫派畫家們在創作中將現實生活的風景、民眾、民俗以及由此產生的滿足感與愉悅感融入繪畫作品，全方面地展示現實生活的美好場景，并且由此出現對后世有深遠影響的著名畫家以及知名畫作。

17世紀的荷蘭畫派中，倫勃朗、哈爾斯、維米爾被稱為荷蘭藝術黃金時代的“三駕馬車”，其中，倫勃朗不僅是荷蘭歷史上最偉大的畫家之一，也是歐洲17世紀最偉大的畫家之一。他將卡拉瓦喬的明暗對照法加以改進，使畫面中主體人物清晰可見，而其他無關的細節全都被黑暗光線淹沒，這種手法被稱為“倫勃朗式用光”。倫勃朗創造的光影明暗效果也直接影響了19世紀誕生的攝影技術。倫勃朗作為荷蘭畫派中最為全能的畫家，對于素描、彩繪以及蝕刻的貢獻是巨大的，其畫作表現出豐富的激情與想象力，可以說是當時繪畫藝術的巔峰。

哈爾斯作為荷蘭畫派肖像畫代表畫家，是荷蘭現實主義肖像畫與風俗畫的奠基人，所描繪的對象都是其同代人物肖像，擅長群體肖像繪畫，追求表現群體所具有的獨特面貌、情緒以及對于周邊的態度。比如他的知名畫作《笑騎士》向觀眾展示出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觀者能夠感覺到其中人物注視人世間的真誠目光。

魯伊斯達爾與其學生霍貝瑪作為風景畫的代表畫家，是荷蘭風景畫全盛時期的代表人物。他們所描繪的風景表現的是常人的生活情致，能夠讓觀眾獲得一種真實感。魯伊斯達爾的《埃克河邊的磨坊》《猶太墓園》等知名畫作中，向觀眾展現的是色彩鮮艷的云朵、幽靜的森林與湍急的流水，充分體現出風景畫的獨特魅力。羅伊斯同樣以風景畫知名，在其《有湍急河流的山林風景》畫作中，向觀眾展示的是視野開闊壯美的風景與大自然的勃勃生機。可以說，風景畫家所表現的情趣與觀眾是相同的，而對于現實景致的情感表現對于畫家畫作技術要求很高，描繪的是現實中的情致，沒有其他更多的追求，這是與后代畫家有所不同的地方。

荷蘭畫派中成就最高的當屬風俗畫，畫家們在創作中對敘事性的畫面進行了精巧的構思，有著豐富的想象力。知名風俗畫畫家維米爾的畫作極具代表性，其作品除了早期宗教題材作品外，更多的是展示日常生活與普通民眾，如《畫室》，就是17世紀荷蘭普通畫室的真實再現。同樣的，維米爾的畫作內容以民眾日常生活為主，給觀眾帶來的是溫馨舒適的畫面，讓觀眾感受到莊重溫馨，體現出荷蘭民眾對于優雅舒適的環境的喜愛。他在繪畫藝術風格上別具特色，繪畫形體結實，繪畫色彩明朗，更多的是展示室內光線、空間感。如藏于莫瑞泰斯皇家美術館的代表作《戴珍珠耳環的少女》中，維米爾以神秘的黑暗為背景，讓作品顯得更有詩意。

四、結語

荷蘭畫派在當時和后世的藝術史上具有重要地位和深遠影響。荷蘭畫派畫家以其獨特的風格和技法，為整個歐洲繪畫的發展和演變做出了重要貢獻，同時也對當代社會的藝術創作產生了深遠影響，通過畫作向人們展示出真實世界。17世紀的荷蘭畫派畫家結合自己的情感，將真實的人與生活描繪出來，表現的內容大于形式，注重實際而超過對外表的粉飾。正因如此，荷蘭畫派的作品被廣大的普通大眾喜愛，也正是因為這深厚的民眾基礎，荷蘭畫派被賦予了強大的生命力，從而能夠在世界藝術之林成為一座后人難以逾越的豐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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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顧羲和，碩士，蘇州高博軟件技術職業學院助教。研究方向：美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