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璐,楊薇薇,李葆華(通信作者)
浙江省臺州醫院 (浙江臺州 317000)
肝癌是常見的惡性腫瘤,全球每年至少新增70 萬例肝癌患者[1]。經動脈化療栓塞術(transarterial chemoembolization,TACE)是治療不可切除肝癌的標準方案,大大提高了患者的生存率,但術后患者會出現抑郁、痛苦、悲傷、睡眠障礙等癥狀,影響患者恢復[2]。有研究表明,改善肝癌術后患者的心理彈性,能夠減輕患者焦慮和抑郁情緒,提高患者生活質量[3-6]。鑒于此,本研究旨在探討肝癌患者TACE 后的心理彈性現狀及其影響因素,現報道如下。
采用便利抽樣的方法選取2022 年4 月至2023 年4月在我院住院并接受TACE治療的221例肝癌患者。
納入標準:年齡≥18 歲;原發性肝癌;住院并接受TACE 治療;對病情及本研究知情。排除標準:有肝移植史;TACE 后出現嚴重并發癥。
對調查人員進行統一培訓,培訓合格后對患者進行問卷調查,告知患者及其照顧者本次調查的目的及意義,在患者簽署知情同意書后發放問卷,由調查者采用統一指導語對問卷進行解釋,禁止使用引導性、暗示性語言,所有問卷當場回收。
一般資料問卷:包括性別(男、女)、年齡(≤44 歲、45~59 歲、≥60 歲)、教育水平(小學、初中、高中、大學及以上)、婚姻狀況(已婚、未婚/離異/喪偶)、家庭月收入(<3 000元、3 000~4 999元、5 000~6 999 元、≥7 000 元)、宗教信仰(無、有)、確診至實施TACE 的時間(≤6 個月、7~24 個月、≥25 個月)、TACE 治療次數(1~2 次、3~4 次、≥5 次)、腫瘤復發(是、否)、腫瘤轉移(是、否)、巴塞羅那分期(Barcelona clinic liver cancer,BCLC;早期、中期、進展期)。
Connor-Davidson 心理彈性量表(Connor-Davidson resilience scale,CD-RISC):Cronbach's α 系數為0.91,包括力量、堅韌、樂觀3 個維度,共25 個條目,均采用likert 5 級評分法,其中0 分代表從不,4 分代表總是,總分0~100 分,評分越高代表心理彈性越高[7]。
Herth 希 望 量 表(herth hope index,HHI):Cronbach's α 系數>0.7,重測信度>0.7,包括采取積極的行動、對現實和未來的積極態度、與他人保持親密的關系3 個維度,共12 個條目,均采用likert 4 級評分法(1~4 分),總分12~48 分,其中12~23 分代表希望水平低,24~35 分代表希望水平中等,36~48 分代表希望水平高[8]。
社會支持評定量表(social support rating scale,SSRS):Cronbach's α 系數為0.821,包括主觀支持、客觀支持和社會支持的利用度3 個維度,共10 個條目,均采用likert 4級評分法(1~4分),總分10~40分,其中10~15 分代表社會支持度低,16~30 分代表社會支持度中等,31~40 分代表社會支持度高[9-10]。
家庭關懷度指數問卷(adaptation,partnership,growth,affection and resolve,APGAR):重測信度為0.80~0.83,包括合作度、適應度、情感度、親密度和成長度5 個條目,均采用likert 3 級評分法,其中0 分代表很少,1 分代表有時,2 分代表經常,總分0~10 分,其中0~3 分代表家庭功能嚴重障礙,4~6 分代表家庭功能中度障礙,7~10 分代表家庭功能良好[11]。
一般自我效能量表(general self-efficacy scale,GSES):Cronbach's α 系數為0.87,重測信度為0.83,共10 個條目,均采用likert 4 級評分法,其中1 分代表完全不同意,4分代表完全同意,總分10~40分,其中0~18 分代表自我效能低,19~30 分代表自我效能中等,31~40 分代表自我效能高[12]。
簡易應對方式問卷(the simplified coping style questionnaire,SCSQ):Cronbach's α 系數為0.90,包括積極應對和消極應對2 個維度,共20 個條目,均采用likert 4 級評分法,其中0 分代表不采用,3 分代表經常采用,積極或消極應對維度評分越高代表越傾向于采取積極應對方式[13]。
分析肝癌患者TACE 后的心理彈性現狀及其影響因素
采用 SPSS 24.0 統計軟件進行統計學分析。采用描述性統計分析、Pearson相關分析、t檢驗、單因素方差分析和多元分層回歸分析對數據進行分析。P<0.05 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本研究共發放221 份問卷,回收221 份,有效問卷220 份,有效回收率為99.5%。
220 例肝癌患者TACE 后的平均CD-RISC 評分為(52.57±14.66)分。
不同性別、教育水平、婚姻狀況、家庭月收入、確診至實施TACE 的時間、腫瘤復發、腫瘤轉移肝癌患者TACE 后的CD-RISC 評分比較,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不同年齡、宗教信仰、TACE治療次數、BCLC 分期肝癌患者TACE 后的CD-RISC評分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肝癌患者TACE 后心理彈性的單因素分析(分,±s)

表1 肝癌患者TACE 后心理彈性的單因素分析(分,±s)
注:TACE 為經動脈化療栓塞術,CD-RISC 為Connor-Davidson心理彈性量表,BCLC 為巴塞羅那分期
項目 例數CD-RISC 評分 t/F P性別男146 54.52±12.21 3.209 0.002女74 48.72±13.52年齡≤44 歲 51 51.11±11.85 45~59 歲 99 54.06±12.63≥60 歲 70 51.51±10.58教育水平小學 49 42.62±11.21 1.454 0.236初中 77 52.43±12.01高中 58 56.84±12.45大學及以上 36 59.54±15.36婚姻狀況16.178 <0.001已婚 212 52.84±10.42 1.995 0.047未婚/離異/喪偶 8 45.32±11.83家庭月收入<3 000 元 23 46.44±10.33 3 000~4 999 元 30 50.46±13.41 5 000~6 999 元 92 51.67±11.53≥7 000 元 75 56.38±12.44宗教信仰無5.001 0.002 213 52.41±11.35 1.186 0.237有7 57.66±16.33確診至實施TACE 的時間≤6 個月 118 50.38±11.34 7~24 個月 73 54.24±12.46≥25 個月 29 57.24±13.12 TACE 治療次數1~2 次 135 51.98±10.37 4.9 0.008 3~4 次 58 53.23±11.65≥5 次 27 54.12±12.12腫瘤復發是0.573 0.565 59 46.33±10.54 3.492 0.001否161 52.64±12.32腫瘤轉移是50 49.04±9.14 2.614 0.010否170 53.61±11.32 BCLC早期 25 51.48±10.23中期 116 53.52±10.11進展期 79 51.52±12.09 0.936 0.394
肝癌患者TACE 后的希望水平、社會支持度、家庭功能、積極應對方式與心理彈性成正相關(P<0.05);肝癌患者TACE 后的消極應對方與心理彈性成負相關(P<0.05),見表2。

表2 肝癌患者TACE 后的希望水平、社會支持度、家庭功能、自我效能與心理彈性的相關性分析
將CD-RISC 評分作為因變量,以單因素分析和相關性分析中差異有統計學意義的因素作為自變量,采用漸進的方式進行多重線性回歸分析,自變量賦值情況見表3。多重線性回歸分析結果顯示,教育水平、確診至實施TACE 的時間、腫瘤轉移、希望水平、社會支持度、家庭功能、自我效能、應對方式是肝癌患者TACE 后心理彈性的影響因素(P<0.05)。多重線性回歸分析中,方差膨脹因子均>0.5,容差均<2.0,表明無共線性,見表4。

表4 肝癌患者TACE 后心理彈性的多元線性回歸分析
肝癌的惡性程度和死亡率均較高,確診給患者造成了嚴重的打擊,進而其心理彈性降低。此外,肝癌患者往往需要接受多次TACE 治療,反復的侵入性操作進一步加重了患者的負性情緒。本研究結果顯示,220 例肝癌患者TACE 后的平均CDRISC 評分為(52.57±14.66)分,低于美國普通人群的常模水平(80.4 分)[14],略低于我國肝癌術后患者的平均水平(53.19 分)[5]。這可能是因為接受TACE 的肝癌患者在確診時即處于中晚期。因此,探究肝癌患者TACE 后心理彈性低的具體原因尤為重要,以為臨床制定針對性護理措施提供參考。
本研究多重線性回歸分析結果顯示,教育水平、確診至實施TACE 的時間、腫瘤轉移、希望水平、社會支持度、家庭功能、自我效能、應對方式是肝癌患者TACE 后心理彈性的影響因素(P<0.05)[15]。其原因為,教育水平高的患者可以通過書籍和互聯網獲得健康信息,且對健康信息的解讀更準確,從而可以正確看待疾病,減少不必要的擔憂,使得心理彈性升高[16]。這表明,護士可以通過患者教育、患者咨詢、網絡平臺等多種方式為教育程度較低的接受TACE 的肝癌患者提供更多關于疾病、治療方面的自我護理信息。確診至實施TACE 的時間越長,患者獲得疾病知識和自我護理技能的時間越長,使其已經學會耐受肝癌癥狀負擔,從而采取更為積極的態度和方式應對生理不適和心理壓力[17];Fladeboe 等[18]發現,確診至實施TACE 的時間與終末期癌癥患者的心理彈性無相關性,這可能和選擇的適應證不同有關。腫瘤轉移會影響患者的身體狀況及其對治療的信心,進而影響患者的心理彈性[19];因此,護理人員應在肝癌患者接受TACE 的早期和發生病灶轉移時,及時對患者開展疾病認知干預、患者教育和心理輔導[20]?;颊咴陂L期TACE 治療過程中對疾病的不確定性增加,甚至可能失去生存的方向或動力;保持希望可以幫助患者接受帶病生活的現實及治療不良反應帶來的痛苦[20-21]。一個功能良好的家庭可以為患者提供更多的家庭內部和外部資源,幫助患者面對疾病和治療的壓力,同時親情和關愛會促使患者保持平靜和愉悅的心情,促進患者心理彈性提高[22-23];因此,護理人員可以開展以家庭為基礎的干預措施,以提高患者的心理彈性。癌癥患者的高水平社會支持度及自我效能可以幫助其建立積極態度,緩解心理困擾,對其心理調節產生積極影響[17]?;颊卟扇》e極應對方式能改善焦慮、抑郁程度,進而提高心理彈性。本研究為橫斷面設計,且樣本全部來自單個中心,尚需要多中心大樣本的縱向研究進一步證實本研究結果。
綜上所述,肝癌患者TACE 后的心理彈性處于較低水平,可能受教育水平、確診至實施TACE 的時間、腫瘤轉移、希望水平、社會支持度、家庭功能、自我效能、應對方式等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