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玲玲,李飛祥,王文彪
(新鄉醫學院第一附屬醫院 康復醫學科,河南 新鄉 453100)
缺血性腦卒中(acute ischemic stroke,AIS)多為急性發病,臨床以神經功能、肢體功能障礙為主,如未及時采取治療措施可致不同程度日常生活能力喪失[1]。目前臨床治療AIS主要以溶栓、降壓、降脂以及抗水腫治療為主,可在一定程度上改善臨床癥狀,但治療后仍遺留較多癥狀,整體效果仍有待提升[2]。中醫認為AIS歸于“中風”,主要以外邪入侵、正氣受損、痰瘀互結為病機,治療以通經活絡、化瘀活血、滋補肝腎為主[3]。研究表明,針刺治療作為中醫學特殊的外周感覺刺激,廣泛應用于腦卒中治療的過程中[4]。本研究使用頭腹針相結合的方式治療AIS患者,探討其臨床效果。
選擇2019年1月至2022年8月于新鄉醫學院第一附屬醫院就診的84例AIS患者為研究對象,隨機分為觀察組與對照組,各42例。觀察組男23例,女19例;年齡41~82(64.43±8.66)歲;病程1~6(4.34±0.82)個月。對照組男22例,女20例;年齡42~83(65.74±8.24)歲;病程1~7(4.45±0.88)個月。兩組一般資料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本研究經醫院醫學倫理委員會審核批準。西醫符合相關診斷標準[5],并經頭部CT或MRI確診;急性起病;少數全面或局灶神經功能缺損;持續24 h以上的癥狀、體征。中醫依據相關診斷標準[6]。納入標準:符合上述中西醫診斷標準;首次發病;意識清醒;癱瘓側肌力為0~3級;簽署知情同意書。排除標準:伴有肝、腎等器官功能異常;既往有腦血管疾病;妊娠或哺乳期婦女;伴有嚴重造血系統、內分泌系統等疾病及骨關節病、四肢功能障礙;針刺皮膚區破潰。
兩組均接受溶栓、降壓以及抗凝等基礎治療,必要時給予降顱內壓、抗感染、糾正水電解質紊亂及營養腦神經等對癥處理。對照組接受普通針刺,取髀關、伏兔、血海、風市和懸鐘等,常規消毒皮膚,應用1.5寸毫針,行提插捻轉,30 min后起針。觀察組接受頭腹針配合治療。頭針取運動區(下肢對應)和感覺區(下肢對應)穴位,包括百會、三陰交、陽陵泉等穴位,腹針取腹四區、腹五區等穴位,由中脘、下脘、氣海、關元等穴位組成。操作:頭針消毒后使用0.30 mm×40 mm的針灸針,持針由前往后按20°~30°的角度刺入,持續捻轉2 min,有酸麻感為宜,留針10 min,再次捻針,反復操作3次。腹針向外以15°~30°斜刺入皮下1.0~1.5寸,輕度手法捻轉,捻轉3 min,頭腹針均留針30 min。兩組1周連續治療6 d,休息1 d,治療共 4周。
(1)神經功能。于治療前、治療4周后評估神經功能,依據美國國立衛生研究院卒中量表[7](National Institutes of Health stroke scale,NIHSS)的評分標準,該量表分為11個條目共42分,分值與腦神經受損程度成正比。(2)下肢運動功能。分別于治療前、治療 4周后采用簡式Fugl-Meyer法-下肢運動功能評分(Fugl-Meyer method lower limb motor function score,FMA-L)[8]、Motricity index-下肢肌力積分(Motricity index-lower limb muscle strength score,MI-L)[9]和Holden步行功能分級(functional ambolation category scale,FAC)[10]評定患者下肢肢體運動情況、肌張力和步行能力,其中FMA-L評分總分34分,得分越高則下肢運動功能越好。MI-L是計算髖屈肌、膝伸展肌及踝背曲肌的肌力變化占整體恢復進程的比重,總分100分。FAC分為6級(0~5分制),分數越高步行能力越強。(3)生活質量。分別于治療前、治療4周后采用改良Barthel指數評定量表(Barthel index,BI)[11]、Berg平衡量表(Berg balance scale,BBS)[12]對患者的生活質量進行評估,BI量表總分100分,BBS量表共56分,二者分數與生活質量成正比。(4)臨床療效。療效評定如下[13]。痊愈:癥狀或體征基本消失,神經功能評分下降,下肢功能評分升高,無病殘。顯效:癥狀或體征明顯改善,神經功能評分有所下降,下肢功能評分有所升高,病殘為Ⅰ~Ⅲ級。有效:癥狀或體征有好轉,神經功能評分下降不明顯,下肢功能評分升高不明顯。無效:癥狀或體征均無改善,甚至加重。總有效率為痊愈率、顯效率及有效率之和。(5)血液流變學。于治療前、治療4周后抽取患者外周靜脈血3 mL,離心分離血清,檢測全血高切黏度(whole blood high shear viscosity,HSV)、全血低切黏度(whole blood low shear viscosity,LSV)和血漿黏度(plasma viscosity,PV)水平。(6)不良事件發生率。觀察并記錄治療過程中是否有針刺不適感等反應。

治療后兩組NIHSS評分較治療前低,觀察組較對照組低(P<0.05),見表1。

表1 兩組治療前后NIHSS評分比較分)
治療后兩組FMA-L、MI-L和FAC評分均較治療前高,觀察組較對照組高(P<0.05),見表2。

表2 兩組治療前后FMA-L、MI-L和FAC評分比較分)
治療后兩組BI、BBS評分均較治療前高,觀察組較對照組高(P<0.05),見表3。

表3 治療前后兩組BI、BBS評分比較分)
治療后觀察組痊愈18例,顯效12例,有效10例,無效2例;對照組痊愈15例,顯效10例,有效8例,無效9例。觀察組總有效率(95.24%)較對照組(78.57%)高(χ2=5.126,P=0.024)。
治療后兩組HSV、LSV、PV均較治療前低,觀察組較對照組低(P<0.05),見表4。

表4 治療前后兩組HSV、LSV、PV水平比較
觀察組出現頭暈、過敏各1例,惡心嘔吐2例,不良事件發生率為9.52%(4/42);對照組出現頭暈2例,惡心嘔吐1例,不良事件發生率為7.14%(3/42)。兩組不良事件發生率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χ2=0.156,P=0.693)。
AIS是腦血管常見病,可引發腦卒中等疾病,其中以缺血性腦卒中為主,不僅影響患者的生活質量,也給家庭和社會增加負擔[14]。當前AIS的治療方案主要常規溶栓、抗凝以及營養腦神經、普通針刺等,雖能控制臨床癥狀,促進神經功能恢復,但普通針刺缺乏敏感性,應用具有局限性,療效并不十分理想[15]。因此,臨床應積極探尋更加高效的治療方法。
祖國醫學認為,AIS病位在腦,多屬標實本虛,因肝腎陰虛、肝陽上亢、情志憂思、飲食肥甘和外邪侵襲等導致,機體會出現陰陽失調、內傷積損,久之則腦部經絡失去濡養而發病,急性期多以標實為主,多因風、火、痰、濕及瘀壅塞而腦脈閉阻,急則治標以瀉實為主,治療原則應以通腦活絡、開竅醒神為主[16]。頭針選用焦順發頭針的取穴方法,將中醫學的臟腑經絡理論與現代醫學的大腦皮質定位理論相結合,沿頭皮特定刺激區下針刺以治療全身疾病一種辨證取穴微刺系統療法[17]。腹針是孫申田教授提出的全新微針療法,是以腹腦學說為核心,選取腹部穴位并進行針刺,促使腹、腦部結合治療,以達到調節臟腑功能平衡的目的[18]。頭針取百會、三陰交和陽陵泉等穴,可疏通經絡,祛瘀活血,扶正腑臟精氣;引氣歸元為腹針取穴主要原則,由中脘、下脘、氣海和關元組成,其中中脘、下脘穴可溝通心腎、培腎固本、條暢氣機以補益氣血,使之上輸下達到全身,配合氣海、關元穴,可溫通經絡,補益氣血。頭針和腹針并用,協同達到疏通經絡、調和氣血及滋養筋脈之效[19-20]。
研究表明,針刺頭部諸穴可反射性調節大腦皮質血管收縮功能,提升血流量,從而建立正常運動系統[21]。頭針可擴張頭部血管,改善腦部血液循環,增加腦部供氧與供血,促進缺血區側支循環建立,加強心肌收縮力,有利于改變其血流動力學;另一方面可通過增強血液循環及神經中樞的傳導功能,利于神經功能恢復與鞏固。此外,還可誘導與運動相關的大腦區域神經組織興奮,促進運動功能的重建,從而改善患者的肢體運動和感覺功能[22]。針刺腹部周圍血管及經絡可造成一定正向刺激,恢復經脈對肢體的調節作用,緩解下肢痙攣狀態,促進肢體功能的恢復[23]。在普通針刺的基礎上結合腹針和頭針,能夠更好地發揮腹-腦的結合作用,提高治療力度。本研究結果顯示,兩組治療后NIHSS評分較治療前低,觀察組較對照組低;兩組治療后FMA-L、MI-L、FAC、BI和BBS評分均較治療前高,觀察組較對照組高;觀察組治療總有效率高于對照組;兩組治療后HSV、LSV、PV水平均較治療前低,觀察組較對照組低,提示腹針配合頭針治療AIS患者,能改善患者神經功能及下肢運動功能。本研究結果還顯示,兩組不良事件發生率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提示腹針配合頭針治療具有較好的安全性。
腹針配合頭針治療AIS患者能下調神經功能,提高下肢運動功能、生活質量和臨床效果,降低血液流變學,安全性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