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社會創業研究現狀、熱點及趨勢

張亞婷　袁明達

摘 要：鄉村振興及共同富裕背景下，社會創業作為一種兼顧社會和經濟效益的創業行為，受到越來越多學者的關注與重視。選取CNKI數據庫407篇以社會創業為主題的北大核心和CSSCI期刊文獻，運用文獻分析軟件CiteSpace，從時間分布、核心作者、代表性機構、研究熱點及趨勢等方面繪制社會創業研究的知識圖譜，在分析和總結相關特征的基礎上，就新時期我國社會創業研究的方向與目標進行展望。

關鍵詞：社會創業；研究現狀；知識圖譜；研究趨勢

中圖分類號：F279.2文獻標識碼：A Doi：10.3969/j.issn.1672-2272.202209135

Research Status， Hot Spots and Trends of Social Entrepreneurship in China

——Visual Analysis Based on CiteSpace

Zhang Yating， Yuan Mingda

（Business School of Jishou University， Jishou 416000，China）

Abstract：Under the background of rural revitalization and common prosperity， social entrepreneurship， as an entrepreneurial behavior that takes both social and economic benefits into account， has attracted more and more scholars' attention. This paper selects 407 journals of Peking University Core and CSSCI with the theme of social entrepreneurship in CNKI database， and draws the knowledge map of social entrepreneurship research from time distribution， core authors， representative institutions， research hotspots and? trends by using the literature analysis software Citespace. On the basis of analyzing and summarizing relevant characteristics， it looks forward to the direction and goal of social entrepreneurship research in China in the new era.

Key Words：Social Entrepreneurship; Research Status; Knowledge Map; Research Trend

0 引言

20世紀80年代，社會創業理念在海外興起，國外社會創業研究已經有了成熟的框架。這一理念引入中國后，引起了中國學者的廣泛關注。在當前全球化日益發展和社會問題愈發突出的背景下，社會創業被視為一種創新的解決方案被深入研究。然而，盡管相關的研究在不斷增加，但對我國社會創業全面和深入的理解仍有待加強。為此，本文利用CiteSpace可視化分析工具，對我國社會創業的研究進行深度探索，目的在于揭示其研究現狀、熱點和發展趨勢，為研究者和實踐者提供更全面的視角，以推動我國社會創業研究的深入發展，并為如何更有效地運用社會創業解決我國面臨的社會問題提供啟示和參考。

1 數據來源與研究方法

1.1 數據來源

本文所選文獻來自中國知網（CNKI）數據庫。選擇高級檢索期刊文獻，設置主題詞為“社會創業”，匹配方式為精確。鑒于第一篇文獻出現在2004年，所以將檢索時間的范圍設定為2004-2022年，共收錄618篇文獻，剔除屬于新聞報道、資訊、動態類以及明顯不相關文獻211篇，最終獲得407篇有效期刊文獻。

1.2 研究工具

本研究采取的CiteSpace可視化分析軟件，是定量研究中繪制科學知識圖譜的重要工具。本文利用該軟件對特定的研究領域進行知識網絡圖譜分析，反應研究領域現狀和熱點，探索該領域的研究前沿。在CiteSpace界面，將時間跨度設置為2004-2022年，時間切片為1，節點設置選擇Author、Institution、Keyword，通過獲得的知識圖譜對社會創業研究文獻進行分析。

2 社會創業研究現狀

2.1 發文時間知識圖譜分析

通過對已獲取文獻時間的分析，有助于了解該研究領域的受關注程度，確定研究階段。根據407篇有效期刊文獻，繪制出社會創業研究的年度發文量分布圖（圖1），可以將社會創業研究的演進大致分為3個階段：①初步探討階段（2004-2011年）。這一時期國內研究者對社會創業領域進行初步探索，該階段發文量較少，共發文43篇，占樣本文獻的10.57%。②平穩增長階段（2011-2017年）。該階段發文量增加較快，共發文162篇，占樣本文獻的39.8%。③爆發階段（2018-今）。該階段發文量逐年遞增，并有持續增長的趨勢，總發文202篇，平均每年發文41篇左右，占樣本文獻的49.63%。

2.1.1 初步探索階段（2004-2011年）

由圖1可以看出，2004年國內首次出現社會創業研究。當時對社會創業概念的定義比較模糊，社會創業一詞在國內出現時，常與大學生創業進行比較，當時學者將社會創業的概念與社會創業者概念相混淆。之后學者陳勁和王皓白[1]對社會創業和社會創業者進行了清晰的概念界定，將社會創業定義為必須具有顯著的社會使命和目的，能夠創造社會價值。而嚴中華等[2]綜述了國內外的社會創業文獻，界定了社會創業的概念，探討了社會創業與商業創業的區別，定義社會創業為產生社會價值的一項創業活動。

此次探討，對社會創業概念研究有了啟發作用，為后面學者研究社會創業、建立符合中國國情的社會創業理論起到借鑒作用。學者剛開始研究社會創業時，將社會創業與社會價值聯系在一起，認為社會創業活動是一項創造社會價值的創業方式。在此基礎上，國內其他學者探討了國外對社會創業的研究，也代表國內學者正式開始我國社會創業的研究之路。2007-2011年，以嚴中華為首的研究團隊開始致力于社會創業的研究，從社會創業機會識別、社會創業組織與政府關系、國外社會創業研究模式等角度開始研究，逐漸構建起中國社會創業的理論模型，進而引起了后續學者的關注。

2.1.2 平穩增長階段（2012-2017年）

這一階段，學者將國外的社會創業理念引入國內，國內學者逐漸構建起中國的社會創業概念和框架，對社會創業的概念已經界定清晰。關于社會創業的文獻2012年的11篇平穩增長至2017年的37篇，隨后呈爆發式增長。

2014年9月，李克強總理提出“大眾創業、萬眾創新”的概念之后，國內掀起了“大眾創業”“草根創業”的新浪潮，雙創工作延伸到國家的各個行業。此階段，學者將社會創業與公益創業相結合，此時學者認為社會創業與公益創業理念相似，而正值“雙創”政策推行時期，國內社會創業的主要目標人群為大學生，為推動大學生創業，國家給予大學生很多創業補貼政策。學者關于社會創業對象的研究也多在大學生，研究的內容有大學生社會創業動機、社會創業教育、雙創背景下大學生社會創業的困境等。也有研究學者開始研究社會創業組織的商業模式[3]、社會創業導向對企業組織績效的影響[4]，同時也開始研究社會創業的意愿[5-6]、社會創業機會識別的因素影響[7-8]。中國的社會創業研究此時多借鑒國外學者的研究成果和社會創業成功的案例，例如美國、日本、印度等，隨后國內對社會創業的研究逐漸豐富起來，該領域也成為創業領域的研究熱點。

2.1.3 爆發階段（2018-至今）

自2017年關于社會創業發文37篇之后，我國學者對社會創業的研究呈爆發式增長，2018年至今一直保持在50篇左右（2020年除外），越來越多的學者投入至社會創業的研究領域。隨著雙創政策的推進，各行各業的人逐漸加入到創業領域，社會創業也隨之成為創業領域的研究熱點。中央一號文件提出，要持續不斷地幫助返鄉農民工創業，學者對社會創業研究的對象逐漸轉為返鄉創業農民工群體。研究內容也逐漸從大學生創業轉為資源拼湊[9]、社會創業的合法性[10]、社會創業案例研究[11]等。2017年10月18日，習近平總書記指出要全面建成小康社會，自此我國開啟了脫貧攻堅的歷程，關于創業領域的研究也逐漸與脫貧聯系起來。2019年3月5日，李克強總理指出，要全面建成小康社會，扎實推進脫貧攻堅和鄉村振興相結合。之后學者對社會創業領域的研究也逐漸轉為在貧困地區進行創業，逐漸關注社會創業導向[12]、社會創業行為[13]、企業資源整合[14]，以及在疫情情況下，社會創業韌性[15]等。與此同時，與社會創業相關的資源拼湊[16]、創業拼湊[17]、制度環境[18]等研究熱點也在不斷上升。研究的方法也從問卷調查逐漸轉為扎根理論、案例研究法。社會創業領域的研究根據社會的發展研究不斷地豐富。近年來，隨著我國逐漸進入數字化時代，學者也將數字化社會創業作為新的研究方向，探索數字時代的社會創業。

2.2 發文作者分析

運用CiteSpace軟件對研究作者進行分析，得出該領域的核心作者。圖2結果顯示其包含317個節點、188條連線，網絡密度為0.003 8，圖中節點代表作者的發文量，節點之間的連線代表了作者之間的合作關系。由此可得知，社會創業研究領域中，發文量較多的學者為嚴中華、林海、劉志陽、莊欣荷等；而從作者之間的合作來看，合作較為密切的團隊，主要集中在嚴中華、林海為首的研究團隊，其次是劉志陽為首的研究團隊，其他學者之間合作比較松散。

根據文獻研究普賴斯定律中核心作者的計算公式M=0.749（Nmax）1/2，對社會創業研究的代表性作者進行了統計，Nmax代表的是該領域作者最高的發文量，在該研究領域某個作者高于M即為核心作者。其中嚴中華作者M值為3.745，因此發文量達到4篇以上的研究者可認為是該領域的核心作者，發文量達到4篇以上的學者為7人（表1）。發文量最多的為嚴中華，該領域的研究達到25篇；其次是劉志陽，達到19篇；張錦、林海、梁海霞、汪忠等學者發文都在10篇左右。

2.3 發文機構知識圖譜分析

對發文機構進行分析能夠反應出該領域的核心機構以及機構之間合作的情況，通過CiteSpace繪制發文機構共線圖譜（圖3），得到社會創業研究機構的發文情況，可知廣東科技技術職業學院和廣東省科技干部學院這兩個機構合作較為密切。核心的研究機構上海財經大學商學院發文量為20篇、浙江大學教育學院發文量為19篇、廣東科學技術職業學院和廣東省科技干部學院發文量均為16篇、安徽財經大學工商管理學院發文量為13篇、湖南大學工商管理學院和北京林業大學經濟管理學院發文量均為12篇。

對發文機構進行分析，最早開始對社會創業領域開展研究的是廣東科技技術職業學院，以嚴中華為首的研究團隊，發文量達到25篇，其中廣東省科技管理干部學院的張錦、林海，廣東科學技術職業學院的梁海霞與嚴中華形成了緊密的合作關系，廣東省的研究機構也形成了較為緊密的合作關系；其次是以劉志陽為首的上海財經大學商學院，發文量達到19篇。在被引頻次上，上海財經大學商學院的文章被引頻次較高，其次是福州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表2）。

3 社會創業研究熱點

以“關鍵詞”為節點生成的共線網絡圖譜（圖4），結果顯示其包含349個節點，653條連線，網絡密度為0.010 8。在349個關鍵詞的節點中，出現頻次較高的前20位的關鍵詞見表3，其中出現頻次>20的共6個，分別為社會創業、社會企業、創業教育、大學生、使命偏離、資源拼湊；其中中心性在0.1以上的高頻詞為大學生、創業教育、社會企業、社會創業。

由圖4和表3可知，自從2004年社會創業一詞出現之后，對其研究一直未停止，表3中的中心性體現的是圖4中節點的重要程度，數值越大，說明節點越重要。由表3可知，研究對象有社會企業、大學生；研究過程有商業模式、創新創業、資源拼湊、商業創業；研究結果有公益創業和社會價值；還有學者對社會創業的影響因素、創業過程、創業動機進行研究。

本文對頻次變化率高、頻次增長速度較快的“突現詞”進行識別分析，得出研究熱點以及領域未來發展的趨勢。從關鍵詞聚類可視化圖譜（圖5）可以看出，社會創業研究形成了#0社會創業、#1創業教育、#2社會創業、#3大學生、#4創業、#5公益創投、#6鄉村振興、#7資源拼湊、#8社會價值8個聚類。通過整理以及結合現有文獻可知，目前社會創業的研究熱點主要聚焦于鄉村振興、資源拼湊、社會價值方面。

4 社會創業研究趨勢

運用CiteSpce軟件的Burst Detect功能進行關鍵詞突變分析可知，該領域出現9個突變詞，也是領域內研究者的關注熱點（圖6）。結合社會創業研究熱點以及學者研究內容，國內學者對社會創業的研究從2004年開始到2007年，最初研究的內容是社會創業與商業創業的區別、社會創業與構建和諧社會的關系以及界定社會創業者與社會創業的概念，研究方法多采用扎根理論的方法；2008-2012年，國內對社會創業的概念逐漸有了清晰的認知，對社會創業的研究內容開始涉及社會創業機會識別、社會創業導向以及開始探討社會創業組織與政府間的關系；2013-2016年，對社會創業概念有了清晰的界定之后，學者將研究對象轉為大學生和農民工群體，也逐漸開始探討社會創業與企業績效的關系以及社會創業者進行社會創業的意愿，研究方法轉為問卷調查法、SPSS以及層級回歸分析法；2017-2022年，這個階段國內對社會創業的研究呈現爆發式狀態，研究的內容豐富起來，開始關注社會創業的資本、模式、過程，以及社會創業教育，將社會創業引入課堂，鼓勵大學生進行社會創業活動。又因國家出臺政策，推動鄉村振興以及鞏固脫貧成效，學者根據反貧困戰略，將社會創業與鄉村振興結合在一起，鼓勵社會創業者利用創業拼湊、資源拼湊等手段進行社會創業。

5 研究結論與展望

5.1 研究結論

運用CiteSpace計量分析軟件，以CNKI數據庫文獻作為研究基礎，對社會創業研究的發文量、研究機構、關鍵詞共線、研究熱點等進行分析解讀，有利于掌握當前的研究現狀以及未來的發展趨勢。對上述圖譜作出分析之后可以得出：社會創業從海外引入國內以來，一直是創業領域的熱點，國內學者從社會創業的定義、影響因素、研究對象、研究方法等方面展開研究，已經取得了一定的成就，但是也存在不足和局限，主要體現在以下方面：一是研究對象單一，研究對象多集中在于社會企業、商業企業和大學生，而對其他的研究對象關注較少；二是采用的方法多為定性研究法，而定量研究涉及不多；三是重復研究較多，缺乏創新性研究，社會創業從出現以來，學者研究的多為其影響因素，而對社會創業的結果績效研究甚少。

5.2 研究展望

2022年，國家全面推進鄉村振興工作，社會創業是促進鄉村振興的重要方式，未來學者關于社會創業的研究可以從以下幾個方面來展開：一是將研究對象從大學生、商業企業和社會企業轉向鄉村企業，鼓勵鄉村企業進行社會創業；二是將定性與定量的方法相結合，保證研究的可靠性。三是對社會創業績效這一領域進行探索。從社會創業理論引入國內之后，學者對企業的社會創業行為、意愿、社會價值等已有大量研究，而對于社會創業績效的問題研究相對較少，未來可多關注此方面。四是開展數字時代背景下的社會創業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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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張雙鈺）

基金項目：湖南省社會科學成果評審委員會一般課題“武陵山片區新創企業創業學習對創業績效的影響機制研究”（XSP2023 GLC097）；村鎮銀行發展與治理創新研究生培養創新基地項目“欠發達地區鄉村企業社會創業導向對企業成長績效的影響研究”（SYYJD202201）

作者簡介：張亞婷（1997-），女，吉首大學商學院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社會創業管理；袁明達（1981-），男，博士，吉首大學副教授，碩士生導師，研究方向：企業成長與區域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