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永飛 王振宇
摘 要:隨著新一代信息技術逐漸成為產業結構轉型的重要推動力量,我國提出構建融通創新模式促進經濟高質量發展。基于以上背景,從“融合”“暢通”兩個視角剖析融通創新概念與內涵,運用fsQCA方法分析數字經濟滲透效應、映射效應、規模效應影響城市融通創新水平的條件組態及實現路徑。結果發現:高融通創新水平形成具有6條驅動路徑,可劃分為3種效應模式,其中,映射效應對6條驅動路徑起重要輔助作用;提升城市融通創新水平是一個多因素協同作用的結果,不同因素組合通過殊途同歸方式促進城市融通創新水平提升;相較于“涓滴型”城市,“策源型”城市在提高融通創新水平中其資源要素來源更加多樣化,要素關聯程度更高。
關鍵詞:城市融通創新;數字經濟;組態分析;長三角城市群
DOI:10.6049/kjjbydc.2022090427
中圖分類號:F29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1-7348(2023)13-0021-10
0 引言
在新發展格局下,數字經濟不斷催生與聚合各類創新資源,加速知識與技術傳播,進一步對科技創新活動產生重要影響[1]。由數字經濟衍生出的新模式、新技術、新業態對傳統創新模式帶來深刻影響,推動科技創新數字化、網絡化、智能化。創新活動已經不再是單個企業依靠其內部資源開展的單向式活動,而是多元創新主體之間及其與環境之間相互作用的結果。中共十九屆四中全會指出,要構建以企業為主體,市場為引導,產學研深度結合的技術創新體系,扶持大中小企業及各類主體融通創新[2]。在此背景下,科技創新與數字經濟深度融合將是塑造新型創新范式的支點。一方面,在這種新型生產組織方式中,網絡空間與物理空間的整合將引致資源配置方式改變與創新主體多元化,創新活動組織方式也從工業時代的縱向一體化架構走向網絡化、協同化與生態化的組織模式[3]。另一方面,數字經濟以其較強的滲透力不斷模糊技術界限,促進創新模式演變。隨著平臺經濟的快速崛起,以往的企業單邊行為或者企業與外部主體間的雙邊合作逐漸演變為以平臺戰略為基礎的多邊共贏合作。數字經濟為創新主體整合外部數字化創新資源、發展融通創新帶來新勢能。為此,本文結合理論與實踐,基于當前數字經濟發展背景,從多維度探索數字經濟效應在融通創新中的作用,以準確把握二者關系,助力我國城市科技創新能力提升。
在創新范式演變過程中,傳統的封閉式交互網絡不斷拓展企業邊界,特別是伴隨信息網絡技術的快速發展企業邊界逐漸向外延伸。創新主體亦逐漸由封閉式環境中的研發人員、企業家轉變為開放式環境中的創新主體,并經歷知識吸收、知識整合、知識共享和知識創新等一系列過程[4]。在開放式創新環境中,技術創新主體逐漸泛化,技術創新過程與技術創新知識來源界限也逐漸淡化,企業開始轉向與外部知識主體合作以增強競爭力[5]。在開放式創新環境下,創新主體之間如何形成可持續合作創新模式成為新發展階段的重要議題。融通創新作為一個全新的創新范式,有助于解決當前創新網絡“大而不全、通而不暢”等問題,通過改革釋放潛力、激發市場活力,從而增強內生動力。目前,關于融通創新的研究多集中在融通創新概念、內涵與關鍵特征等方面。如陳勁等[2]認為,融通創新是面向社會實際需求與價值創造,以資源融合與互補、知識協同與共享、價值共創與共得等方式實現產學研,由大中小企業等多主體參與創新的一種跨組織協作創新方式。其實質就是在外部創新網絡空間內,通過不同主體間的資源融合和互補,實現知識協同共享和價值共創的一種合作創新發展方式[6]。從創新網絡視角看,袁偉等[7]認為,融通創新是由以滿足市場需求為目標的相關企業、高校、研究院所、中介服務機構、政府等創新主體組成,為創造、使用、轉讓和保護知識、技術、商業秘密、新產品而構建的知識相互融合貫通的創新共同體網絡。根據上述界定可知,融通創新并不單純是產學研協同創新上的縱向合作,還包括同一創新主體內部的高效整合。劉眾[8]在分析創新模式演進過程中提出,在縱向上,融通創新是由產學研用政多方主體構建的更加緊密的協同網絡,并推動產業鏈上中下游更加暢通地創新,在橫向上,強調大中小企業更加平等有效地進行跨界、跨行業合作。融通創新的顯著特點:一是注重融通,建立“點—鏈—網”交互的創新生態系統。王少[9]指出,融通創新通過搭建創新平臺,營造開放包容的創新環境,推動企業、政府、高校等多元主體與中介機構聯合,建立面向企業的多方位創新服務網絡。二是注重通暢,更好地促進多元主體間知識流動。有研究發現,建立由企業、外部產業伙伴、知識伙伴、創新中介機構以及政府等多元創新主體組成的協同創新網絡,可進一步疏通資本、技術、人才等不同創新要素在生態圈中的流轉(袁勝超,2022)。
綜上所述,現有融通創新研究大多關注理論框架、運行機制等基于理論層面的探討,并未從實踐層面進行深入分析,難以為提升融通創新能力的路徑選擇提供現實支撐。針對以上局限,本文通過界定融通創新內涵,對數字經濟效應進行深入分析,引入fsQCA方法,探索數字經濟滲透效應、映射效應、規模效應的多樣化組態對融通創新水平的影響,并揭示不同效應間的互動關系。
1 理論基礎
1.1 數字經濟效應分析
所謂數字經濟,是指利用數字化知識與信息作為關鍵生產要素,現代信息網絡作為重要載體,信息通信技術作為效率提升與經濟結構優化的重要手段而進行的一系列經濟行為[10]。在數字經濟時代,市場交易主體對信息網絡產生依賴關系,其交易行為、資源稟賦、成本結構以及商業模式都明顯區別于工業經濟時代。數字經濟具有典型的滲透效應、映射效應和規模效應。
(1)滲透效應。滲透效應是指數字經濟通過共享性、廣覆蓋性等優勢滲透于社會生活各領域,從而與實體經濟深度融合。具體包括數字經濟的高連通性和產業數字化:一是高連通性。在傳統的經濟地理理論下,由于市場分割的制約,生產要素一般只在一定范圍內流通,繼而導致在較大空間范圍內很難實現資源優化配置[11]。但是數字經濟所具有的可持續性、通用性以及易得性等特點有助于打破這種市場分割狀態。通過建立數字經濟平臺,系統整合國際國內市場,以數字鏈暢通供給與消費環節,實現創新鏈與產業鏈融合,打通產品創新與市場間的數字通道,鏈接創新資源和創新主體,強化微觀經濟個體間聯系,構成復雜的拓撲結構。二是產業數字化。數字經濟具有的高滲透性給傳統產業變革帶來深刻影響,通過一系列技術整合與發展,傳統產業形態發生顯著變化,生產流程的機械化與流程化逐步轉向數字化、協同化,大大提升產業效率。通過對傳統產業的數字化改造,數字經濟滲透到生產流通的各個環節,并與實體經濟相互融合,不斷賦能并拓展現代經濟增長空間。目前,數字技術已廣泛滲透到交通、通信、農業等領域,引導新業態涌現,呈現出多點突破、亮點頻現的創新密集性趨勢,融通創新已成為數字經濟時代經濟社會各領域實現信息共享、資源共享的重要推手。
(2)映射效應。映射效應是指以數字技術產品或者以數字技術服務為載體表現出來的擴散效應,具體包括數字產業化和數據使能性兩個方面。一是數字產業化。數字產業化有助于提高資源配置效率。由于市場不完全競爭以及政府干預等因素,資源配置過程中出現不同程度的失靈和不匹配現象,特別是數字經濟下由于規模擴大和產品種類繁多,產生更多信息,信息冗余使得經濟系統更為復雜并帶來新的匹配問題。隨著以5G為代表的新一代通用技術發展,為解決市場供需難題提供了基礎支撐。①提高信息有效性:物聯網與互聯網技術的聯合,擴大了經濟系統中信息傳播范圍,例如平臺經濟、共享經濟等新模式應運而生,能夠對供需雙方進行良好匹配,把紛繁的數據轉化為有用的交易信息,降低供需不對稱性,提升匹配效率;②強化生產要素的連接功能,對通用性技術進行賦能。結構化的生產組織模式能夠將生產與創新要素連接起來,形成生產網絡的協同效應,例如,數字化技術通過降低勞動者時空障礙、豐富勞動者就業選擇等提高勞動力資本配置效率[12]。二是數據使能性。數據使能性是指數據可以改進和提升既存技術。數據并非以單獨的要素形態出現,而是更多地嵌入各種支持實體經濟運行的數字化基礎設施中,通過數據中心、網絡、終端等硬件基礎平臺和數據庫、數據服務等軟件基礎平臺,為人才、資本、創新等元素融入實體經濟提供基礎環境[13],同時,也部分解決了企業生產經營過程中信息不足或者不對稱問題,促進生產效率與效益提升。數據要素促進經濟運行效率提升的核心作用機理是利用數據儲存中的有價值信息增強生產要素協同性、提升資源配置效率[14]。隨著數字經濟通過映射效應不斷將自身優勢賦能其它創新要素,并廣泛存在于創新主體與創新資源互動的各個環節,通過持續賦能和擴展融通創新增長空間,加快要素和資源優化配置。
(3)規模效應。數字經濟的規模效應是指以交易平臺作為供需雙方交易活動的核心鏈接節點,利用便捷的信息交流平臺,通過網絡外部性吸引更多用戶參與,從而形成最優生產規模[15]。數字經濟發展依賴于規模效應,因此具有天然的擴張性和融合性,主要表現為信息增值和規模報酬遞增兩個特征。一是信息增值。與傳統的生產要素相比,信息資源在消費過程中不僅能夠零損耗,而且信息消費過程也是信息生產過程,其中蘊含的認知或情感在消費者身上會催生出更多信息,即形成需求衍生效應。消費的人越多,產生的資源總量就越大。因此,數字經濟網絡中的節點數量越多,則規模經濟的信息增值效應越顯著,網絡收益也會伴隨網絡用戶數量增長呈現倍增效應。二是規模報酬遞增。數字經濟的顯著特征就是擁有梅特卡夫效應,即以規?;癁橐劳械牧氵呺H成本經濟形式[16]。隨著信息技術及互聯網技術對傳統行業的不斷滲透,依賴先發優勢和網絡外部性帶來的區域規模經濟使得企業具有高固定成本與低邊際成本的新特征。固定成本和邊際成本呈現出的新特點使得行業平均成本逐步下降,這一過程顯著推動企業規模報酬上升。因此,規模效應中的信息增值和規模報酬遞增兩大特征刺激技術源源不斷地融入整條數字經濟產業鏈,企業之間的界限變得更加模糊,聯系更加密切,技術、人才、資金等創新資源在不同企業間的流通更加暢通。
1.2 融通創新機制分析
融通創新既包含以國家意志為引導的縱向產學研協同創新,也包含市場機制條件下大中小企業、國有企業與民營企業間的橫向協同創新,是協同創新理念的擴展與延伸。融通創新機制是在融通創新系統運行過程中各創新主體與創新資源要素之間互動互促關系的綜合。融通創新的關鍵在于“融”和“通”,因此運行機制也包含融合機制與暢通機制兩方面。
(1)融合機制?!叭凇敝饕w現在多元創新主體間的融合以及組織邊界的開放融合。中國的創新范式經歷了從個體創新到多元創新主體合作、再到多元創新主體構成一體化創新系統的發展過程[17]。在傳統經濟下,由于存在技術門檻、寡頭壟斷,具有異質性的生產者很難進入高技術行業,加之產業內部缺乏創新動力,最終導致生產同質化。融通創新能夠推動產業鏈與創新鏈深度融合,有利于創新主體對異質性資源進行整合,優化創新資源配置,打破政府、高校、科研院所、企業、中介機構等創新主體之間的藩籬,增強創新鏈不同主體間聯系,促使創新主體間的競合關系逐漸轉向價值共生關系,即以創新聯合體思維重塑競合關系。另一方面,融通創新通過新技術應用,實現不同領域之間的融合創新,不斷模糊組織邊界,促進組織內部知識互融共通,改善知識供給與需求質量,提高系統響應需求變化的靈活性,在總供給與總需求之間實現較高層次的動態平衡。融通創新不僅注重產學研深度融合,而且注重科技與人文、科技與金融、科技與城市融合。
(2)疏通機制。“通”主要包括創新資源的流通能力和創新鏈中各環節與各節點間關系穩健兩個方面。技術、人才和資金三大創新資源流動狀況是體現創新能力的重要標志。創新要素流動順暢和匹配精準有助于提高創新效率,促進創新產出。由于融通創新是一種新的創新范式,可以通過交易契約和合作協議促進企業與外部環境在人才、知識、技術和資金等方面實現互動,充分發揮外部創新主體的創新優勢,利用創新外部化,實現企業技術創新和產品開發目的。從創新鏈角度,我國關鍵核心技術之所以受制于人,主要是由于創新鏈間存在“孤島”和節點斷裂[18],且創新鏈上占主導地位的創新主體和戰略性創新資源具有顯著差異性。融通創新注重創新鏈各環節高效協同和創新要素高效耦合,注重創新節點間資源融通、要素融通和過程機制融通。
1.3 研究框架
由于不同要素對融通創新能力的影響并非單獨存在,因此數字經濟效應通過聯動匹配,形成不同組合并作用于融通創新。對于復雜的組織治理而言,組態視角被廣泛應用于分析組織結果背后的因果復雜性。組態理論指出,多重影響因素相互依賴并可以通過差異化排列組合影響組織結果(譚海波等,2019)。因此,基于組態視角開展研究,有助于深化對不同地區融通創新變化的理解。本文將數字經濟的滲透效應、映射效應、規模效應3個要素視為前因變量,使用NCA方法測量不同要素是否以及在多大程度上是提高區域創新績效的必要條件,在此基礎上,應用模糊集定性比較分析方法(fsQCA)研究3個要素的組態特征,識別出融通創新能力提升的驅動路徑。
2 指標體系構建
本文將數字經濟效應分為滲透效應、映射效應和規模效應3個方面,具體包括數字經濟高連通性、產業數字化、數據使能性、數字產業化、信息增值能力和規模報酬水平6個要素。本文研究中,將滲透效應、映射效應和規模效應作為前因變量,將融通創新能力作為結果變量。
2.1 前因變量
滲透效應。滲透效應包含數字經濟高連通性和產業數字化。數字經濟高連通性建立在網絡、通信設備硬件等通用性基礎設施完善的基礎上。數字基礎設施完善有助于提高創新主體之間的數字連通性,促進不同創新主體間實現跨區域合作[19],有助于提高區域資源協同水平。因此,本文利用基礎設施水平指標表征數字經濟高連通性。產業數字化水平主要通過新興數字產業、大數據服務業、新經濟新業態3個指標測量。
映射效應。數字經濟是一種融合型經濟,其作用和價值主要是融合賦能,助力國民經濟高質量發展。數據使能性使既存技術得到改進和提升,使其具有較高延伸性。本文利用數據基礎指數、城市服務指數、城市治理指數3個指標測量數據使能性水平。數字產業化水平測算主要涉及產業劃分和數字經濟增加值核算,本文從數字產業化主體產業和數字產業化驅動產業兩個方面衡量數字產業化水平。
規模效應。信息增值能力測量借鑒陸鳳芝等[20]的研究,以數字普惠金融指數衡量,主要包括數字金融覆蓋廣度、數字金融應用深度、普惠金融數字化程度,上述數據均源于北京大學數字金融研究中心發布的數字普惠金融指數。在數字經濟逐漸融入全產業鏈時,產業界限日益模糊,市場整合此起彼伏,規模效應逐步形成,社會效益成倍提升[21]?;谏鲜龇治觯疚氖褂脭底纸洕幠V笜撕饬恳幠蟪晁健?/p>
2.2 結果變量
融通創新能力測度不僅包括科研、教育和生產三者間的耦合與協調程度,而且反映相互聯系的企業在一定地理區域內的集聚程度。因此,本文通過計算科研、教育、生產三者間的耦合協調度表征縱向協同創新水平;通過計算產業集聚水平表征大中小企業聚集程度,反映橫向融合創新能力,最終測算融通創新水平。
2.3 數據收集與校準
2.3.1 數據收集
本研究以長三角27個城市為樣本。數據收集渠道如下:一是基礎設施水平中的郵電業務總量、電信業務總量、移動電話用戶數、互聯網寬帶接入用戶數等數據來自《中國城市統計年鑒》;二是產業數字化、數據使能性、數字產業化、數字普惠金融指數、數字經濟規模數據來自《中國城市數字經濟指數白皮書》;三是分別使用科學技術支出和發明專利授權數表征科研水平,使用教育經費支出表征教育投入,使用技術市場成交額和規模以上企業主營業務收入表征先進生產力水平;產業集聚水平由第二產業增加值所占比重與第三產業增加值所占比重的綜合賦權得出,指標數據均來自《中國城市統計年鑒》《中國科技統計年鑒》。如表1所示,基于構建的指標體系,對三級指標數據進行無量綱化處理,通過熵值法確定各指標權重并計算綜合得分,以表征二級指標。
2.3.2 測量與校準
在fsQCA中,各條件與結果被認為是相互獨立的集合。其中,各實例具有隸屬分數,對實例給予集隸屬分數的過程即為校準(陶克濤,2021)。本文借鑒現有研究,基于已有理論和數據特點,運用直接校準法,將融通創新水平、基礎設施水平、信息增值能力和規模報酬水平數據轉化為模糊集隸屬分數。依據杜運周等[22]的校準標準和案例情況,將完全隸屬點、交叉點和完全不隸屬點的校準標準分別設為0.95、0.5及0.05分位點,如表2所示。產業數字化、數據使能性、數字產業化指標均為城市得分,為將得分劃分為4個等級,即萌芽階段(0~30)、起步階段(30~60)、發展階段(60~80)、領先階段(80~100),需要運用間接校準法將數據轉化為模糊隸屬分數。本文借鑒四值模糊集,設置校準標準,分別為完全隸屬(1)、偏隸屬(0.67)、偏不隸屬(0.33)、不隸屬(0),最終通過Stata計算得出校準后數值。
3 數據分析與實證結果
3.1 必要性分析
NCA方法可以對要素是否在結果中存在以及重要程度進行分析[23]。本文利用上限回歸法CR和上限包絡分析法CE兩種估計方法計算6個前因變量的效應量。在NCA中,效應量表示由必要條件產生特定結果所需要達到的最低水平。效應量取值區間為[0,1],效應量在0.1以下時表示水平較低,越趨近于1表示水平越高[24]。用NCA方法計算得到的必要性條件需滿足:一是效應量不小于1,二是蒙特卡洛模擬置換檢驗結果表明效應量明顯[25]。本文的NCA必要條件分析結果如表3所示,可以發現,高連通性、產業數字化、數據使能性、數字產業化、信息增值能力和規模報酬水平的效應量(d)均小于0.1,且p值顯著,說明單個前因變量均不滿足產生結果變量的必要性條件。
通過瓶頸水平分析,可以計算出變量在樣本觀察范圍內所能達到的最大值。如表4所示,通過瓶頸分析得出,要達到100%的融通創新水平,高連通性、產業數字化、數據使能性、數字產業化、信息增值能力和規模報酬水平6個前因變量的水平值分別為86.4%、73.3%、61.7%、48.9%、74.0%、47.0%。在此基礎上,應用fsQCA方法對NCA必要性條件分析結果進行驗證。前因變量能否成為必要條件依賴于前因變量對結果一致性的評估,若一致性值超過0.9,則該前因變量視為結果的必要條件[26]。如表5所示,應用fsQCA軟件得到的結果表明,數字經濟效應中的單一前因條件并不是提高融通創新水平的必要條件,與NCA分析結果一致。
3.2 組態分析
組態分析結果如表6所示,結果顯示,總體解一致性和覆蓋度分別為0.829 2、0.861 9,均高于可以接受的最低水平。針對形成的6種組態,根據核心條件對應的數字經濟效應,可以劃分為高規模效應水平模式、高滲透效應水平模式和高規?!獫B透效應水平模式3種。
形成高規模效應水平模式的組態1和組態2中,其核心條件均為信息增值能力。這是因為數字普惠金融以信息科學技術為支撐手段,可以突破金融發展硬約束,擴大金融服務覆蓋范圍,拓展服務深度[27],實現跨區域金融資源配置優化,幫助中小微企業走出“融資難、融資貴”困境,積極開展技術創新活動。此外,數據使能性、規模報酬水平發揮輔助作用。組態1的一致性為0.953 5,該路徑能夠解釋60.03%的融通創新水平樣本,約2.19%的樣本城市可以通過該條路徑得到解釋;組態2的一致性為0.909 9,該路徑能夠解釋44.89%的融通創新水平樣本,0.53%的樣本城市可以通過該條路徑得到解釋。
形成高滲透效應水平模式的組態3和組態4中,其核心條件為基礎設施水平與產業數字化水平。數字基礎設施以數據要素為核心驅動力量,賦予創新主體更多的數據資源和價值增值手段,有助于促進多方參與價值共創,提高融通創新水平。工業互聯網對產業數字化具有重要意義——工業互聯網下的數字化管理有助于打通研發、生產、管理和服務通道,在新技術推動下實現融合創新。組態3的一致性為0.836 7,約43.81%的樣本城市融通創新水平能夠被該組態解釋,而可以由該路徑解釋的樣本占總樣本量的0.58%;組態4的一致性為0.945 2,原始覆蓋度為47.07%,唯一覆蓋度為2.22%。
形成高規?!獫B透效應水平模式的組態5和組態6中,它們的核心變量和輔助變量具有高度相似性。其中,高連通性、產業數字化、信息增值能力發揮核心作用,數字使能性為輔助條件。如圖2所示,在組態6中規模報酬水平發揮輔助作用,兩個組態都含有無錫、溫州、寧波、合肥4個城市。其中,寧波、無錫、蘇州的結果變量分別為0.81、0.92、0.98,在該組態下,前因變量組合能夠產生更高的融通創新水平。
4 策源型城市與涓滴型城市融通創新水平的差異化分析
由于資源稟賦不同,長三角不同城市的創新能力具有顯著異質性。另外,不同地區的制度環境差異,也可能導致高連通性、信息增值能力、規模報酬水平等在很大程度上對城市融通創新水平產生不同影響。因此,根據各城市原創能力和核心競爭力強弱,將27個樣本城市劃分為策源型城市與涓滴型城市兩類。策源從概念層面理解,是指學術新思想、科學新發現、技術新發明、產業新方向從無到有,強調區域整體的創新能力,既包括基礎研究領域,也注重現代產業集群和創新型企業集聚。本文在策源概念界定的基礎上,將策源型城市理解為科技創新活動策劃與起源之地。城市群中的一些城市不具有原始創新能力基礎,主要依靠中心城市的技術、人才、市場等創新資源的外溢效應帶動其創新能力提升,該類城市以二次創新(引進—消化—再創新)為主要方式開展創新活動,本文將這些城市稱為“涓滴型城市”。本文將《全球科技創新中心評估報告》中入選全球科創百強城市以及擁有戰略性新興產業集群的城市作為策源型城市,其它城市為涓滴型城市。在對比分析各城市融通創新水平的基礎上,探討不同城市的數字經濟滲透效應、映射效應和規模效應在融通創新水平上的差異化作用,結果如表7所示。
從表7可以看出,提高策源型城市融通創新水平存在兩種路徑。組態1表明,即使在數字產業化水平較低地區,以信息增值能力作為核心條件,高連通性、數據使能性、規模報酬水平作為輔助條件,也會驅動融通創新水平提升。與其它3種組態相比,組態2的數字經濟效應關聯程度最高,其以規模報酬水平為核心條件,其它前因條件為邊緣條件,共同促進融通創新水平提高。兩條組態路徑顯示,作為策源型城市,在數字經濟規模效應一定時,不同核心與邊緣條件的組合可以殊途同歸地促進城市融通創新。從涓滴型城市的兩條路徑可以看出,在提高融通創新水平上,數字經濟效應之間的關聯程度不高。在組態3中,以信息增值能力為核心條件,僅數據使能性水平和規模報酬水平作為輔助條件出現。該組態中,原始覆蓋度為60.88%,唯一覆蓋度為17.82%,說明涓滴型城市中大部分表現為組態3。組態4顯示,各城市在促進融通創新水平提升過程中以信息增值能力為核心,同時,數字普惠金融對中小企業創新具有輔助效應。隨著數字金融應用深度和廣度增加,其對企業融合創新的影響更加顯著。綜上所述,策源型城市和涓滴型城市在提升融通創新水平上存在差異化路徑。
5 結語
5.1 研究結論
本文運用fsQCA方法,以長三角27個城市融通創新水平為樣本案例,進行條件組態分析,探究數字經濟滲透效應、映射效應、規模效應對城市融通創新水平的聯動效應以及驅動路徑,揭示影響城市融通創新水平的核心條件及其復雜互動本質。研究結果如下:
(1)總體上看,數字經濟滲透效應、映射效應、規模效應都不能單獨成為城市融通創新水平提升的必要性條件。高融通創新水平存在6條驅動路徑,分為3種不同效應模式,具體可以歸納為高規模效應模式、高滲透效應模式以及高規?!獫B透效應模式。映射效應在6條驅動路徑中充當重要輔助條件,尤其是數據使能性。
(2)城市融通創新水平是多因素協同作用的結果,各因素間的有效聯合以殊途同歸方式提升城市融通創新水平。在高規模效應模式中,信息增值能力為核心條件,數據使能性和規模報酬水平為輔助條件,共同推動城市融通創新水平提高;在高滲透效應模式中,分別以高連通性、產業數字化為核心條件,兩個組態具有相同輔助條件(數據使能性);在高規?!獫B透效應模式中,兩條路徑具有高度相似性,均以高連通性、產業數字化、信息增值能力作為核心條件。此外,組態6中的原始覆蓋度和唯一覆蓋度都高于其它組態,說明該條路徑適用于大多數城市。
(3)由于創新資源稟賦差異,將樣本城市劃分為策源型城市和涓滴型城市,二者在融通創新水平驅動路徑上存在顯著差異。相較于涓滴型城市,策源型城市在提高融通創新水平上的要素來源更加多樣化,要素間關聯程度更高。路徑選擇的多樣化進一步說明提高城市融通創新水平是不同要素關聯組合的結果,即導致城市融通創新水平異質性的條件并不唯一。
5.2 理論貢獻
第一,將數字經濟的滲透效應、映射效應、規模效應共同納入研究框架,探討數字經濟效應對城市融通創新水平的綜合影響,揭示其中的復雜因果機理。從組態視角出發,分析多個變量提升城市融通創新水平的聯動匹配模式和協同倍增效應。研究發現,數字經濟的滲透效應、映射效應、規模效應相互作用并形成多元組態,以殊途同歸方式提高城市融通創新水平,策源型城市與涓滴型城市的融通創新水平提升路徑也大相徑庭。
第二,在數字經濟背景下,現有研究將融通創新作為一種新的創新范式,關注其理論框架、運行機制等理論層面探討,并未從實踐層面進行深入分析。本文率先將fsQCA方法引入融通創新研究,利用NCA識別特定條件的必要性,為解釋驅動融通創新水平提升過程中數字經濟效應之間的復雜互動性和因果不對稱性提供了整體分析視角。
5.3 管理啟示
第一,深入推進數字化發展,以數字化技術為工具,促進城市融通創新。一是以5G網絡基站、大數據中心、工業互聯網、人工智能、區塊鏈等數字技術及基礎設施應用和普及為重點,促進數字技術與創新主體融合。具體為推動包括企業、高校、研究機構等在內的數字化轉型,破除創新主體之間以及其內部要素流動壁壘,扭轉創新要素分散化、碎片化分布格局。二是各城市應不斷提升不同數字經濟效應之間的協同耦合度。各地政府應結合自身條件,促進數字經濟效應多重條件的聯動匹配,從而發揮數字平臺的賦能效應,積極探索諸如眾包、眾籌等數字化協同創新模式,吸引多元化主體參與融通創新,不斷提高創新主體間的關聯性及融通創新水平。
第二,多途徑構建大中小企業融通創新渠道,發揮產業鏈高水平協同創新功能。切實加強大企業在產業鏈中的“鏈主”地位,構建以價值共創為導向的商業生態體系,以此引導中小企業融通創新發展。大中小企業在技術創新模式上具有不同特點,大企業擅長在原有基礎上進行增長式創新,突破式創新是中小企業的優勢,也是提供技術來源和使用新技術進行產業鏈重構的主力軍。因此,大企業可以通過創新創業、創新聯合體等方式加強與中小企業合作,聯合產業鏈上下游企業和高校院所進行融通創新,最終形成大中小企業融通發展、優勢互補、利益共享的良好產業生態。
第三,基于城市群創新網絡演變,充分發揮區域數字經濟發展對城市融通創新的正向溢出效應。借助數字經濟發展優勢,加強城際技術合作,建設融通創新網絡,提高各城市創新韌性,打造創新發展新高地。倡導由核心城市引領關鍵核心技術攻關,促進城市群創新集聚紅利外溢及城市群創新勢能擴散。各地區政府可通過搭建產業項目合作平臺,推動大中小企業圍繞關鍵場景項目進行創新合作,充分釋放場景創新資源。加強高校、科研院所、企業等創新主體間的城際合作,共享發達地區的知識、技術外溢紅利,推動經濟發展水平協同,同時,增強城市融通創新能力。
5.4 研究不足與展望
本研究從組態視角揭示數字經濟效應與融通創新水平之間的復雜因果機理,分析二者之間的聯動匹配模式和協同增效作用,但囿于研究視角和研究方法的局限性,不能完全透析二者之間的復雜系統性關系,具體表現為:第一,將數字經濟效應分為滲透效應、映射效應和規模效應,但數字經濟效應遠比理論研究中復雜,未來研究可考慮其它數字經濟效應(例如長尾效應、集聚效應等)對融通創新水平的影響;第二,由于數字經濟效應與融通創新水平之間是非對稱關系,高期望結果與不出現原因并非線性的反向路徑,應分別對高融通創新水平與非高融通創新水平產生路徑進行分析,但本文僅對高融通創新水平組態路徑進行分析,未分析導致非高融通創新水平的前因組態,后續研究中可將二者結合,深入研究數字經濟效應影響融通創新水平的多重因果并發機制;第三,受到fsQCA方法的限制,本文只討論了截面數據下數字經濟效應對融通創新水平的影響,未將時間因素考慮在內,未來可以利用其它模型對時間序列數據、面板數據進行相關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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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胡俊健)
英文標題How Does the Digital Economy Affect Urban Integration Innovation with the Combination of Multiple Effects? The Case of the Yangtze River Delta Urban Agglomeration
英文作者Jia Yongfei1,Wang Zhenyu2
英文作者單位(1. Think Tank Center,Qilu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Shandong Academy of Sciences);2. Shandong Institute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Development Strategy,Qilu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Shandong Academy of Sciences), Jinan 250014, China)
英文摘要Abstract:With the rapid development of information technology and digital economy, China is endeavoring to establish an innovative integration model to support high-quality economic development. Thus the deep integration of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and digital economy will be the fulcrum for shaping a new innovation paradigm. Furthermore with the rapid rise of the platform economy, enterprises have gradually evolved from unilateral operation or bilateral cooperation with external entities to multilateral win-win cooperation based on platform strategy. The digital economy has brought new potential energy for the innovation subject to integrate external digital innovation resources and develop financing innovation. For this reason, the combination of multiple digital economic effects has become the key link? to improve urban innovation ability by promoting integrated innovation development.
This study analyzes the concept and connotation of integrated innovation from the perspectives of? "integration" and "mobility". "Integration" is mainly reflected in the integration of multiple innovation entities and the open integration of organizational boundaries. The technology threshold and oligopoly in the traditional economy make it difficult for diversified producers to enter the high-tech industries, and consequently due to the lack of collaborative innovation, the problem of production homogenization is unavoidable. Financing innovation is a new innovation paradigm and it can promote the deep integration of industrial chain and innovation chain, facilitate the integration and complementation of heterogeneous resources of different innovation subjects, optimize the allocation of innovation resources, and deeply integrate basic research, application research and industrialization research, which is conducive to breaking the barriers between the government, universities, research institutes, large and small enterprises, intermediaries and other innovation subjects, so as to? integrate each link and each subject more closely in the innovation chain. On the basis of the deep integration of enterprises, universities and governments, the relationship among innovation subjects gradually turns to the value symbiotic relationship,which implies the reshaping of the competition and cooperation relationship with the idea of innovation alliance. Because financial innovation can give full play to the advantages of external innovation subjects in innovation, and externalize innovation, enterprise technology innovation and product development could be promoted. The emergence of financial innovation mode is based on the development of digital economy. Therefore, it is important to study how the effects of digital economy affect the development of financial innovation.
This study uses the fsQCA method to analyze the condition configuration and realization path of digital economy penetration effect, mapping effect and scale effect on urban integration innovation level. It takes 27 cities in the Yangtze River Delta as samples. The results show that high financing innovation level has six driving paths and can be divided into three different effect level models. Among the selected paths, scale effect is the main core condition, followed by penetration effect, and mapping effect plays an important role in supporting the six driving paths. Multi-factor synergy helps to improve the level of urban integration and innovation. The effective combination of various factors will promote the improvement of urban integration and innovation level through different path regression. Due to the difference of resource endowment, the innovation capability of cities in the Yangtze River Delta is obviously different. According to the original capabilities and core competitiveness of each city, 27 sample cities are divided into "source" cities and "trickle-down" cities. The analysis shows that compared with "trickle-down" cities, "source" cities can use more diversified resource elements to improve the level of integration and innovation, and the correlation between the elements is higher.
On the basis of the above research conclusions, this study puts forward three policy suggestions to improve the level of urban financing innovation. First, it is necessary to deeply promote digital development and urban financing innovation with digital technology as a tool. Second, cities should strengthen the synergy and coupling of digital economic effects. Last but not the least, it is vital to keep focused on? the formation and evolution of urban agglomeration spatial innovation network, and effectively exert the positive spillover effect of regional digital economy development on urban financing innovation.
英文關鍵詞Key Words:Urban Integration Innovation;Digital Economy ; Configuration Analysis;Urban Agglomeration in the Yangtze Delta
收稿日期:2022-09-16? 修回日期:2022-12-23
基金項目:山東省重點研發計劃(軟科學項目)(2019RZC01001,2021RZA04028)
作者簡介:賈永飛(1983—),男,河南濮陽人,博士,齊魯工業大學(山東省科學院)智庫中心副研究員,碩士生導師,研究方向為科技政策、科技創新戰略;王振宇(1995-),男,河南商丘人,齊魯工業大學(山東省科學院)山東省科技發展戰略研究所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科技創新戰略、區域創新。本文通訊作者:王振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