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宏達 丁蕾 米利杰 張闊 蔣子涵 于豐源 唐閩
患者男性,59歲,因“心悸10年”于2022年7月14日入我院,診斷為持續性心房顫動(房顫)。既往高血壓病史9年、高脂血癥病史1年,無其他心血管疾病病史。入院時血壓136/80 mmHg (1 mmHg=0.133 kPa),心電圖提示房顫,心室率76次/min。血常規、肝腎功能、電解質、凝血功能、甲狀腺功能等無明顯異常,N末端B型利鈉肽原307 pg/ml(正常范圍<150 pg/ml)。經胸超聲心動圖顯示:雙心房增大(左心房前后徑45 mm,右心房左右徑41 mm、上下徑59 mm),左心室舒張末期內徑45 mm,左心室射血分數58%,二尖瓣、三尖瓣少量反流。經食道超聲心動圖顯示:左心耳血流充盈及排空良好,未見明顯血栓。左心房增強CT提示:左心房增大,未見充盈缺損征象;兩側肺靜脈匯入左心房,匯入處未見狹窄。
患者于2022年7月25日在我院行房顫射頻導管消融術。上臺后為房顫心律,經左股靜脈送入十極標測電極(惠泰醫療,深圳),經右股靜脈途徑兩次穿刺房間隔成功后將多極標測電極(LASSO,強生公司,美國)及消融導管(Thermocool SmartTouch,強生公司,美國)送入左心房,在三維電生理標測系統(Carto 3,強生公司,美國)指導下解剖重建左心房結構,標測證實雙側肺靜脈電位存在,行雙側環肺靜脈隔離術,后予伊布利特1 mg緩慢靜脈推注后轉為竇性心律。
使用6 F指引導管(JR 4.0,Launcher,美敦力公司,美國)行冠狀靜脈造影以顯示Marshall靜脈(圖1A),將1枚1.5 mm × 8.0 mm球囊(Emerge OTW,波士頓科學公司,美國)在指引導絲(SION blue,朝日公司,日本)導引下送至Marshall靜脈內(圖1B),反復嘗試后導絲僅能送至Marshall靜脈近中段,球囊僅能送至Marshall靜脈開口處,無法進一步深入,遂將球囊充氣后回撤指引導絲,但此時指引導絲末端(約10 mm)斷裂于Marshall靜脈內(圖1C、1D),后未進行酒精消融。觀察20 min后導絲位置固定,囑患者咳嗽導絲亦無移動,無胸悶、胸痛等不適主訴,生命體征平穩,遂終止手術。術后當日及次日復查超聲心動圖,未見心包積液。術后4個月時隨訪,患者無房性心律失常發作。

圖1 Marshall靜脈酒精消融過程中導絲斷裂
房顫是最常見的心律失常,傳統治療方式包括藥物治療及射頻導管消融[1]。近年來Marshall靜脈酒精消融已成為持續性房顫的研究熱點,國內外多個中心均已開展相關手術[2-5]。Marshall靜脈酒精消融有一定的學習曲線,尤其是電生理手術量偏少的中心,因為該操作需要對解剖學以及造影相關工具有較深入的了解。該操作第一個難點是尋找Marshall靜脈,因為該靜脈管腔較細,其開口平均直徑約2 mm,且開口位置多變。找到Marshall靜脈后送入導絲和球囊為第二個挑戰,因為Marshall靜脈與冠狀靜脈竇之間的三維關系并不能在X線透視下完全展示,故需要對其三維結構有更深入的了解,且需要一定的導絲及導管操作技巧。
此外,Marshall靜脈往往分支較多,且走形彎曲,需要將導絲送入長度較長的主支才能更好地固定球囊,但極少部分患者Marshall靜脈主支較短,且與冠狀靜脈竇之間存在較大夾角,操作較為困難。本團隊曾對Marshall靜脈解剖學特點進行研究,發現其解剖變異較多,可細長也可粗大,與冠狀竇之間的夾角亦可大可小,進行介入操作時需根據具體解剖情況制定個體化的策略[5-7]。本例患者Marshall靜脈與冠狀靜脈竇之間夾角偏大,且經過多次嘗試未能找到較長的主支,故球囊只能卡于Marshall靜脈開口。但回撤導絲時導絲遠端意外斷裂,難以取出,推測導絲在多次尋找主支的過程中其頭端已刺入血管壁內。因Marshall靜脈為靜脈系統,觀察20 min后導絲位置固定,囑患者咳嗽導絲亦無移動,且患者無胸悶、胸痛等不適主訴,綜合考慮該導絲斷端在原位,心包壓塞及導絲移位風險均較小。此外,Marshall靜脈直徑過細,亦無法采用抓捕器進行抓捕。
有研究報道,Marshall靜脈酒精消融術中可出現血管夾層、血管穿孔、心包炎、心包壓塞、腦卒中、過敏性休克、高度房室阻滯、左心耳隔離等并發癥,但發生概率均很低[1]。目前尚未見導絲斷裂于Marshall靜脈內的報道,術者在術中進行導絲操作時應輕柔,盡量避免此類現象發生。
本研究經中國醫學科學院阜外醫院倫理委員會審查批準(批件編號:2022-1810)。
利益沖突:所有作者均聲明不存在利益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