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山工業旅游發展的問題與對策

周愛香，劉青青，李 靜

（佛山科學技術學院經濟管理學院，廣東 佛山 528000）

佛山坐落于廣東省中部、珠三角工業發達地區，其優勢產業為制造業，旅游業發展較為落后。[1]佛山擁有巨大的旅游發展潛力，豐富多彩的工業旅游資源，大量的知名工業企業，目前已培育出海天味業、蒙娜麗莎、美的、東鵬、碧桂園、中國聯塑、格蘭仕、小熊家電等一大批知名品牌，在工業旅游發展上具有得天獨厚的優勢。工業旅游是工業和旅游業融合產生的新型旅游模式，是以工廠生產場所、生產過程、先進的生產工藝、工人工作場景、高效的生產成果、豐富的管理經驗和濃厚的企業文化等相關因素為吸引物，[2]以增長見識、增加閱歷為目的，融參觀、學習、體驗、購物于一體的一種游覽形式，[3]是現代生產力不斷更新發展的產物。加快“工業+旅游”融合發展是工業企業未來發展的趨勢，研究佛山工業旅游發展的問題與對策，對于促進工業企業高質量發展、推動旅游業多元化發展、提高城市辨識度、實現經濟穩定增長具有十分重要的現實意義。

一、佛山工業旅游發展的基礎與條件

（一）工業基礎雄厚

作為中國先進的制造業基地，佛山擁有深厚的工業基礎，工業總產值長期位居大中城市前十。2021年，全市工業總產值、工業增加值分別位居全國大中城市第六位、第五位，規模以上工業企業8044家，居全省第三。2020年以來，佛山市規上工業已經超過8000 家，規上工業總產值以快速增長的趨勢超過2.3 萬億元，在2021年達到2.68 萬億元，同比增長16%。截至2021年底，規上工業增加值達到0.54 萬億元，同比增長15%，規上工業增加值占GDP（1.22 萬億元）比重為44.26%，較2020年上升0.74 個百分點。其中工業總產值、GDP 是按照當年價格來計算的，工業增加值是按照當年價格收入法來計算的。

圖1 2016-2021 規上工業企業數量、總產值統計情況

（二）工業旅游資源豐富

作為廣東重要的工商業城市，佛山積淀了豐富的工業遺產資源。2021年，佛山擁有35 家A 級旅游景區，7 家工業旅游示范點，151 家旅行社，其中5 家為全國百強社，12 家為廣東省百強社。2021 全年佛山接待旅游者人數3882.43 萬人次，比上年增長8.6%，全年旅游總收入333.55 億元，比上年增長2.6%。

近年來，廣東省工信廳與文旅廳開展工業旅游資源點的評選，確定培育資源庫項目的入庫名單，佛山符合條件的企業積極參與認定申報。截至2021年，廣東省工業旅游資源入庫培育對象共有127個，其中佛山占了13 個（如表1-2 所示）。2022年，廣東省工業旅游入庫名單共有51 個，全市共有一汽大眾新能源汽車文化園景區、南海固廢處理環保產業園、光科技的多場景應用、蒙娜麗莎工業旅游示范點等4 個資源點入選廣東省工業旅游培育資源庫。由此可見，佛山市工業企業開發工業旅游的愿望強烈。

表1 2016-2021年佛山市工業增加值與GDP 統計情況

（三）嶺南文化底蘊深厚

佛山是廣府文化發源地，具有濃厚的嶺南文化底蘊。佛山有15 項國家級非遺、56 項省級非遺，廣府文化發源地有嶺南天地、南風古灶、桑園圍、黃飛鴻紀念館、精武會館等，其中，南風古灶已入選為國家工業遺產和廣東省工業遺產。早在2004年，佛山通過修建祖廟、大力發展粵劇開始激活傳統文化的魅力，提出要塑造具有“嶺南文化”特點的城市形象；2010年開始重點發展文化產業，加快“文化強市”發展的步伐；2015年起推出以文化為引領的城市建設方案，促進文化產業與傳統產業、金融、科技等跨界融合；2020年又部署建設“高質量文化導向型名城”三年行動目標任務，提出要發展壯大文化產業，提高城市辨識度。嶺南文化作為佛山的靈魂，將其融入工業旅游開發建設中，為工業旅游的發展壯大奠定了深厚的文化基礎。

（四）工業旅游精品路線數量多

佛山是制造業大市，擁有大量工業旅游資源并且種類豐富，主要有陶瓷行業、紡織服裝行業、酒類行業、家具行業以及食品加工行業（佛山開展工業旅游的代表性項目如表2 所示）。截至2021年底，全市共有陶醉古鎮之旅、海天造藝之旅、南海家居與環保工業之旅、九江雙蒸與陶藝珠寶工業之旅等四條路線被認定為“廣東省工業旅游精品路線”，入選數量占全省1/10，與廣州并列全省第一。此外，各區均推出工業+研學+鄉村旅游線路，如禪城區“佛山陶、石灣酒”體驗游線路、南海區垃圾分類深度體驗研學游線路、三水區水都魅力工業旅游線路、高明區圍繞婭米的陽光城堡推出“走近鄉村旅游，品味山水高明”線路，等等。

表2 廣東省佛山市工業旅游培育資源庫入庫名單

（五）市場空間潛力巨大

工業旅游作為一種新型旅游方式逐步成為吸引游客、宣傳企業、推動旅游業發展的一種策略。[4]2021年末，佛山市常住人口為961.26 萬人，旅游總收入為333.55 億元，同比增長2.62%，地區生產總值為12156.54 億元，同比增長8.3%。佛山毗鄰港澳、東接廣州、南鄰中山，與廣州共同構成“廣佛都市圈”，目前已有兩條地鐵通向廣州，與中山共同構成“中佛同城”，與江門共同構成“江佛一家”。佛山可以憑借優越的地理位置、便利的交通、較高的民眾消費水平給工業旅游帶來廣闊的市場空間和較為穩定的客源。

二、佛山工業旅游發展面臨的問題與成因

（一）工業旅游發展緩慢

一是佛山許多工業企業對工業旅游認識不全面。有些企業認為旅游業務的開發成本較高且都需要自行承擔，[5]比如要在車間額外修建一條游客參觀通道、在企業附近設立展示廳來展示企業文化和產品、在周邊配置停車場和公共廁所，還要配備導游人員等。有些企業認為工業旅游帶來的收益只占其主營業務收入非常小的部分，因此不敢貿然開發工業旅游。

二是佛山工業旅游資源點與其他傳統旅游融合度較低。在佛山全域旅游宣傳手冊中，旅行社并沒有把工業旅游當成佛山特色來宣傳。對外推介的主要旅游線路中包含工業旅游景點的路線較少。部分工業旅游資源點因占地面積小、位置偏等原因，容易被大眾忽視；一些工業旅游資源點周圍幾乎沒有餐館、酒店，沒能與其他旅游資源串聯成旅游線路。2020年以來，由于受疫情的影響，佛山旅游總收入與全年接待國內外游客數急速下降，間接延緩了工業旅游的發展。

（二）旅游項目吸引力較低

已開發工業旅游的資源點沒有充分挖掘自身的旅游特色。佛山很多企業出于保密和不妨礙正常生產經營活動的原因，僅限制在工廠的環境、硬件設施和產品的瀏覽參觀，缺少對自身的特色元素、精神傳承等方面的整合開發。游客只能簡略了解企業文化和產品生產過程，游覽過程中工人與游客之間幾乎不互動，內容和形式都比較單一，缺乏旅游體驗感，很難滿足大眾市場的多元化需求。[6]

在產品生產的重要環節，如原材料處理過程、質量控制環節等方面一般不對游客開放；在設立博物館時，沒有充分挖掘產品文化淵源，缺少對自身企業文化的展示。由于在工業企業游覽的內容比較單調乏味，游客在此停留的時間一般比較短，有的甚至還不到一個小時。有些企業具備發展工業旅游的良好條件，但是沒有相關規劃或者規劃不足，缺乏創新。游客基本上都是群體性參觀，大多源于學校或社團開展研學游等方面，散客及家庭旅游占比較少。佛山市已經開展工業旅游的企業之間互相模仿，旅游模式日漸趨于同質化，企業并沒有精準定位自身特色，導致旅游項目吸引力較低。

（三）高知名度工業旅游品牌較少

佛山許多旅游資源知名度較高，廣東省四大名山之一的西樵山，廣東省四大名園之一的清暉園，嶺南三大瑰寶之一的佛山祖廟，有陶瓷活化石之稱的南風古灶，有桃花之鄉的南國桃園，嶺南花鄉陳村花卉世界，佛山第一峰皂幕山等。同時，佛山市有一些全國著名的工業企業，如全球最大的專業調味品生產企業海天味業；有著“中國建筑陶瓷行業標志性品牌”之稱的東鵬陶瓷；2021“中國工業數字化轉型領航企業”50 強的美的集團、廣東聯塑和佛山維尚。佛山市雖然有許多旅游資源和世界五百強工業企業，但工業旅游品牌知名度高的數量卻較少。高知名度工業旅游品牌往往是城市的一張名片，與此同時能夠強化游客對于工業企業的認知，[7]由此會激發游客前來游覽的興趣。發揮佛山制造業優勢，打造知名度高的工業旅游品牌是佛山市工業與旅游業融合過程中必須要考慮的問題。

（四）政策扶持力度不足

工業旅游作為一種新型旅游產品，其發展并不成熟。全市規模較大、發展良好的工業企業旅游資源主要集中在服裝、酒類、食品等快速消費品行業和陶瓷、家具等泛家居行業這兩大類。這些傳統制造業生產設備體積龐大、廠房占地面積大，將生產車間改造達到現行工業旅游標準需要耗費大量資金和人力，改造難度大。佛山已開放的37 個工業旅游資源點中，僅有9 個達到3A 以上景區標準，大部分工業旅游資源點達不到3A 級景區標準。已開放的工業旅游資源點不愿意再多花時間和資金去提升并完善工業旅游配套設施。大多數消費者對工業旅游景點比較陌生。佛山市政府目前未加強對工業旅游點的財政資金扶持，對旅行社、工業旅游景點支持范圍和力度不足。在日常運營中，來參觀瀏覽的游客數量達不到規模接待游客條件。另外，部分工業旅游景點存在法定節假日時間暫停開放、只對團體開放、暫不接待散客等情況。

（五）專業人才缺乏

工業旅游景區對于接待人員專業知識、服務水平和服務內容方面有較為嚴格的規范性要求。[8]佛山很多工業旅游資源點只配備了引導員，沒有配講解員。為了降低成本，引導員通常來自企業，他們在工業生產領域具有非常專業的生產水平，但是絕大部分人員都是初次接觸旅游行業，尚未接受過旅游專業知識培訓，對旅游工作認識較為淺薄，旅游服務質量較低。

三、發展佛山工業旅游的對策建議

（一）整合旅游資源，加強宣傳

在經濟迅速發展背景下，發展工業旅游是與消費者拉近距離的有效途徑，重拾消費者對企業品牌的信心。佛山工業旅游作為地域特色，需要整合地域的自然環境、特色文化以及周邊旅游資源，形成類型多樣的旅游產品，彌補工業旅游活動單一化、企業發展工業旅游個體化的不足，使旅游產品兼備觀光、學習性休閑、度假的功能。

佛山工業旅游的發展不能僅靠個別工業旅游項目的單打獨斗，還需要整合優勢資源，加強區域間、城市間旅游資源點的串聯，形成資源共享、客源共享的區域聯動模式。可借助與廣州相鄰的地理優勢，融合廣州的旅游景點串聯旅游線路。借助微信、微博、抖音等新媒體平臺向廣大游客推介工業旅游景區、線路。簡化旅行社進駐網絡平臺的流程，鼓勵相關旅行社擴大線上服務范圍，實現遠程設定游玩、住宿一體化。將客源市場由廣州向全省乃至全國不斷延伸，促進工業旅游高質量發展。

（二）注重游客參與體驗感

隨著經濟的快速發展，人們的消費需求也在與時俱進。[5]體驗經濟逐漸進入人們的生活，游客的旅游需求也隨之發生變化，他們在參觀的同時更加注重能否親身體驗。在開發初期，企業要充分挖掘自己獨有的特點，在其他相類似的工業旅游項目中獲得更多旅游者的喜愛。[9]在開發過程中，特別要注意融入適量的體驗元素，打造“觀光+沉浸式互動體驗”模式，讓旅游者能夠停下腳步參與體驗產品的生產過程。游客在參觀體驗的過程中可以了解產品相關知識，親眼看到產品的質量，企業因此可以提升品牌知名度，還能將一部分游客轉化為顧客。

佛山市工業企業發展工業旅游可借鑒海天味業的開發模式。即規定每批的參觀人數和特定的參觀線路，繞開企業核心的生產過程，確保良好舒適的游覽體驗和企業核心生產工藝的絕對安全。海天味業建設的“婭米的陽關城堡”，為了增強游客的參觀體驗，在生產區內設立一道長達3000 米的環廠空中走廊。[1]在參觀過程中，游客在走廊上可以目睹產品的質控、制造及包裝過程，品味海天醬油的釀造過程。為了滿足游客的體驗需求，海天婭米的陽關城堡推出了“婭米醬油實驗室”，游客可以模擬醬油的制作工藝，體驗醬油制造的全過程，學到更多醬油的小知識，同時也增加了游玩的趣味性。

（三）提升工業旅游品牌知名度

工業旅游品牌是企業的新賣點，其知名度越高往往更能吸引游客的眼球。佛山發展工業旅游應重視品牌影響力，可以利用美的、碧桂園、海天味業、中國聯塑、東鵬陶瓷、健力寶集團等知名工業企業，整合工業資源并將其開發成具有鮮明特色的工業旅游產品，提升工業旅游品牌知名度。

首先，結合企業特色來提升工業旅游品牌。有“南國瓷都”之稱的佛山有許多陶瓷企業，2022 第六屆中國陶瓷創意周在佛山南風古灶舉行，陶瓷企業可借此機會結合企業自身特色來提升工業旅游品牌知名度。這些具有鮮明特色的企業，更易激起游客求知的興趣，吸引游客前來參觀。其次，務必要重視服務質量，提高服務質量是實施品牌戰略的重要保障。既要注重完善外部服務設施，制定科學合理的旅游線路，實現吃住行游購娛一體化；又要加強景區內部規劃，努力完善配套設施建設，比如根據游覽人次修建合適的停車場、針對不同游客群體開發相應的娛樂項目、設立多語種旅游標識、在游客中心增設導游人員等。最后，要發揮工業旅游示范點的示范帶動效應，帶動有品牌影響力的企業樹立工業旅游品牌，鼓勵有條件的企業培育知名度高的工業旅游品牌。

（四）加強政策扶持

企業開發工業旅游初期，由于其難以立即給企業帶來經濟效益，所以部分企業的積極性不高。在這種情況下，政府部門應從政策角度加強扶持，充分利用好在工業旅游開發過程中的主體地位和引導作用，積極出臺工業旅游相關政策、制定工業旅游項目審批的優惠政策，鼓勵和支持企業加強對工業旅游的開發投入，引導有條件的企業積極開發工業旅游項目。政府可結合佛山企業的具體情況和地區特色，制定工業旅游發展規劃，避免相似企業資源重復開發，利用好佛山制造業的優勢，將部分極具潛力和市場看好的優勢資源納入到佛山旅游發展規劃之中。

針對企業開發工業旅游初始資金不足的情況，可為企業提供低息貸款或者增加專項資金，加大對工業旅游示范點的獎勵力度，增強企業開發工業旅游點的意愿。對于開展工業旅游不成熟的企業，政府應鼓勵并出臺相關政策扶持其發展，充分利用旅行社的宣傳優勢和星級酒店的接待服務優勢，促進工業旅游蓬勃發展，致力于打造在粵港澳大灣區范圍與眾不同的旅游核心品牌。政府應將工業旅游資源全面整合，掌握具體情況，健全工業旅游標準化協調機制，完善文化和旅游標準體系，推進標準制修訂工作，激勵企業按照標準不斷提升工業旅游資源點的服務質量。

（五）做好專業人才培養

工業旅游接待人員需要具備相關的專業知識和豐富的導游經驗，先進的現代化設備、獨具匠心的生產工藝不是一般游客可以接受并理解的，導游要用通俗易懂的語言講解復雜的工藝，游客才能充分理解并感受到工業旅游的趣味性，與此同時增長了知識與見識，大大提高了游覽質量，如此可讓游客“游有所得，游有所獲”。[10]

在工業旅游中，針對專業人才缺乏的情況，準備開發工業旅游的企業既要做好專業人才的招聘工作，也要定期開展專業技能培訓，提升接待人員的整體服務水平；已經開發工業旅游的企業要強化旅游接待服務技能，針對不同游客群體要有不同的側重點，講解內容要簡短精煉，準確反映公司的文化、品牌、歷史背景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