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影響研究知識圖譜分析

□文/姚宏 范力慧 崔文晴

（西安財經大學商學院現代企業管理研究中心 陜西·西安）

［提要］旅游作為一種人類經歷、社會行為、地理現象、財源、商業活動、行業，所產生的影響是方方面面的。本文對國內外近20年旅游影響研究相關文獻進行梳理和評析。借助CiteSpace軟件對旅游影響研究領域的研究熱點、研究前沿和知識基礎進行可視化分析，系統整理和總結國內外旅游影響研究的主要內容。在此基礎上，簡要探討對國內相關研究的啟示。

當前旅游已經成為人民群眾美好生活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旅游可以幫助更多的人創造更好的生活，為社會各階層創造實現可持續和包容性增長的途徑，是經濟增長和發展的堅實力量。由于旅游業的復雜性和廣泛分布，旅游所產生的影響是深遠的。只有理清旅游的影響，采取措施發展旅游，才能充分發揮旅游對各方面的影響和作用。在當前背景下，梳理國內外旅游影響研究的知識基礎、發展演化和研究熱點具有重要意義。

一、旅游影響的概念

旅游是一種復雜現象，融合了各種紛繁多樣的變量和關系，其中的一些主要變量及其彼此的關系構成一組概念性框架結構。旅游影響可以被看作是由所涉及的旅游類型、正在進行旅游的社區特征和居民與游客相遇的性質所引起的。旅游影響并不是一成不變的，有研究認為旅游影響隨著游客的性質、社區和居民與游客之間的互動會發生變化。對目的地地區的影響可能會隨著時間發生變化。

學者們對旅游影響的關注尺度有所不同。有學者認為，與許多其他工業活動不同，旅游業的生產和消費是在同一地點進行的，這意味著游客在旅游目的地消費產品，旅游影響主要集中在旅游目的地。旅游引發了環境、經濟和社會文化的變化，變化的性質由旅游的形式所決定，不同形式的旅游對旅游目的地有著不同的影響。也有學者認為旅游影響的范圍是廣泛的，旅游影響是指由旅游活動（包括旅游者活動和旅游產業活動）所引發的種種利害影響，不僅表現在對于旅游活動主體本身的影響，也包括對其他相關的利益集團產生的超越主體活動范圍的影響。旅游影響的劃分有幾個不同的維度。旅游影響按內容分為經濟影響、社會文化影響和環境影響；按性質分為積極影響和消極影響；按作用范圍分為內部影響和外部影響。通過梳理國內外主流的旅游影響概念可以發現，學者主要從空間、時間和主體等幾個層面對旅游影響概念進行詮釋。

二、旅游影響研究知識圖譜分析

（一）數據來源與研究方法。本文在CNKI數據庫中以“旅游影響”“旅游效應”為主題進行文獻搜索。截至2021年底，共檢索了7，850篇論文，其中核心期刊的文章有2，454篇。在國外期刊方面，基于國外搜索平臺Web of science核心數據庫，以“tourism impact”“tourist impact”為主題搜索到36，317篇文獻，其中Annals of Tourism Research（ATR）和Tourism Management（TM）的文獻有1，501篇。通過對文章閱讀，剔除不相關的無效文獻后，共篩選到相關有效文獻1，590篇，包含外文文獻1，007篇，中文文獻583篇。

CiteSpace軟件從科學制圖、文本挖掘、基于文本的發現和語義網絡分析等研究領域通過一系列計算和可視化分析技術，將這些工具應用到他們所選擇的主題的研究中。本文應用CiteSpace 5.6軟件中的關鍵詞共現分析、共引網絡分析、時間序列分析功能對國內外旅游影響研究進行可視化分析。

（二）國內外旅游影響研究現狀

1、研究熱點。在本研究的英文文獻中，選取每個時間切片排名前50位關鍵詞進行共詞分析，提出重要的結構特征，得出研究內容的熱點所在。旅游影響研究英文文獻關鍵詞共現網絡圖譜包含185個點，723條連線，網絡密度為0.0425，密度較高。整體來看，圖中散落的節點比較少，關鍵詞的聯系比較緊密，說明近年來關于旅游影響的研究焦點比較集中。節點越大，顏色越深，表明關鍵詞的頻率越高。如圖1所示，影響、旅游、感知、模型、滿意、態度、管理等詞的節點較大，代表了旅游影響研究領域的熱點和主要內容。中心性也是關鍵詞網絡的重要指標，表1對旅游影響研究英文文獻主要關鍵詞和高中心性關鍵詞進行了梳理和總結。旅游影響關鍵詞頻次最高的前10位，其中心度均不小于0.05。這些關鍵詞緊密鏈接旅游影響內容本身，是構成旅游影響研究的基礎要素。（圖1、表1）

表1 旅游影響英文文獻高頻關鍵詞及中心性列表

圖1 旅游影響研究英文文獻關鍵詞共現網絡圖譜

除檢索詞旅游影響外，還出現了體現研究方法的關鍵詞“模型”和“感知”，體現研究方向的關鍵詞“管理”與“可持續旅游”。模型一般用于評估和預測旅游經濟的影響。如使用一般均衡模型來研究旅游對印尼發展的影響，指出旅游能夠減少對進口關稅的依賴和貿易失衡，放大全球化的積極影響，減少政府赤字。在旅游影響研究中，大量的實證和理論研究都在考察居民對旅游影響的態度和感知。一些研究結果表明，居民往往對旅游業的經濟影響抱有積極的看法，并對社會文化和環境影響的某些方面持負面看法。從旅游開發到旅游管理，旅游治理的作用漸漸顯現出來，通過旅游目的地治理達到旅游扶貧的效果，帶動當地可持續發展。自然景觀數量的增長，加上對環境保護和對環境福祉的日益關注，催生了更廣泛的關于旅游環境影響的研究，并使研究結果更受公眾關注。

通過對旅游影響中文文獻關鍵詞圖譜使用LLR（對數極大似然率）進行聚類分析，可以獲得關鍵詞的聚類網絡圖，了解研究熱點與方向。模塊值（Q值）為0.65，大于0.3，平均輪廓值（S值）在0.5左右，意味著旅游影響研究中文文獻聚類是合理的。聚類網絡中共有8個類別，分別是鄉村旅游、旅游影響、旅游、旅游開發、旅游業、生態旅游、居民感知和社會文化影響。從聚類標簽來看，既有旅游影響的方面如社會文化影響，也有居民感知這種衡量旅游影響的方法，還有鄉村旅游、旅游開發等旅游的分支方向。從表2中的頻次來看，與英文文獻的高頻關鍵詞不一致的是鄉村旅游與經濟增長。這與我國對旅游業的定位相關。我國經濟增長模式正在發生轉變，對旅游帶動經濟增長的拉動作用表現出極大的關注度。從中心性來看，基本與旅游影響中文文獻關鍵詞聚類網絡圖的聚類標簽保持一致。（圖2、表2）

表2 旅游影響研究中文文獻高頻關鍵詞及中心性列表

圖2 旅游影響研究中文文獻關鍵詞聚類網絡圖

2、研究前沿變遷。關鍵詞突現分析顯示了旅游影響研究的整體發展脈絡和研究前沿。突現詞是指特定時間內出現頻次較高的詞匯，分布在不同的年份，具有轉折意義。將突現詞的最小持續時間單位設置為1，本文共得到國外近20年有關旅游影響的15個突現關鍵詞。如圖3所示，以2009年為分界線，大致可以將國外近20年旅游影響研究演進脈絡劃分為兩個階段。第一個階段的關鍵詞圍繞著旅游的經濟、社會、生態影響和居民感知這些大的立足點展開。第二階段出現了新的特點，更加重視認同、消費、服務質量和信息這些不同的角度以及如協整檢驗這樣的新方法。2008年世界金融危機，不僅引發了全球經濟衰退，也導致世界旅游主要指標下降為負。隨著人們生活水平的逐漸恢復，旅游客流量有所回升，并且互聯網絡的發展為旅游業提供了信息和技術支持，在線旅游進入了爆發期。人們可以隨時隨地地了解信息，且更加注重消費的質量和服務。協整檢驗是探查旅游與經濟影響關系的新方法。有研究采用協整檢驗方法，探討尼加拉瓜旅游業發展、減貧與經濟擴張之間的關系。（圖3）

圖3 旅游影響研究英文文獻突現關鍵詞圖譜

旅游影響中文文獻關鍵詞時區演化分析圖譜明確反映關鍵詞變化趨勢及國內旅游影響研究前沿變遷。1998年旅游業被確定為國民經濟新的增長點以后，關于旅游開發、旅游經濟的研究逐漸增多。隨著旅游的發展，它導致現有問題的突出和新問題的產生，相應地出現了生態旅游、可持續發展等研究。依靠少數民族自然資源和文化資源興起的民族旅游也逐步走入人們的視野。2008年的北京奧運會引領了入境旅游的潮流，而后奧運時代旅游資源的開發則是體育旅游業的助推器。2009年國家明確旅游業是國民經濟的戰略性支柱產業，更加重視旅游消費。發揮旅游業的聯動作用，用旅游業的發展帶動當地其他產業的發展。近兩年來，有關鄉村旅游影響研究的內容顯著增多。新時代下，國家推出了一系列的相關政策與文件，帶動鄉村旅游高質量發展，鄉村旅游和旅游扶貧持續深化。隨著旅游影響研究內容的變遷，研究方法相應地發生了變化，采用一些新的諸如結構方程模型、投入產出法等方法進行具體研究。（圖4）

圖4 旅游影響研究中文文獻關鍵詞時區演化圖譜

3、知識基礎。通常而言，論文的被引次數越多，其學術價值也就越大，內容質量越高，表示它們在旅游影響研究領域產生了重要而深遠的影響，所以我們將被引頻次高的文獻作為本領域的知識基礎。利用CiteSpace軟件對1，007篇旅游影響研究英文文獻進行分析，運算得出共49，320個被引參考文獻。由共被引網絡圖譜可以看出，節點與連線的顏色有所不同，這表明研究內容主題的不同。可以發現有些節點外部有紫色的圈，表明這些節點具有較大的中心度，在整個引文網絡中處于重要環節。表3和表4列出了高被引文獻與高中心度文獻的相關信息，更加詳細、清晰地詮釋了圖譜的信息。通過文獻閱讀發現，這些文獻涉及的主題包括居民對旅游影響的態度、旅游經濟學研究、旅游社會影響和社區旅游。其中，Multivariate Data Analysis共被引頻次最高，為35次，它說明了理解和應用多元數據分析所需要的信息，向非統計學家提供了多元分析的應用導向介紹和如何理解和利用特定統計技術的結果。中心度最高的文獻為Residents’perceptions of community tourism impact（居民對社區旅游影響的感知）。該文獻使用社會交換理論，進行數據收集與分析，結果表明居民認識到旅游發展的許多積極的和消極的后果。從表4可以看出，高中心度前五的文獻中有4篇涉及居民感知與態度，表明居民的旅游感知研究是旅游影響研究的主要領域。（圖5、表3、表4）

表3 高被引文獻信息一覽表

表4 高中心性文獻信息一覽表

圖5 共被引文獻網絡圖譜

三、主要研究內容

基于上文研究熱點、研究前沿以及知識基礎的分析，通過系統整理相關文獻，本文進一步將研究內容劃分為旅游經濟影響研究、旅游社會文化影響研究、旅游環境影響研究、旅游政治影響研究等4個方面。（表5）

表5 旅游影響研究內容一覽表

（一）旅游經濟影響研究。旅游業被視為經濟發展的工具。早期的經濟影響研究主要針對國際和國家水平，后來更多的是研究地方經濟影響、具體事件以及旅游措施的經濟影響。

1、經濟增長。旅游業促進經濟增長和發展的作用（包括稅收、外匯收入、貿易增加和減貧等）已被廣泛采納并得到官方認可，但也有少數研究認為旅游業和經濟增長之間存在不顯著的關系。在旅游目的地，旅游人數的增加為當地提供了發展各種商業的機會。旅游國際化可以增加國民經濟中對外貿易的數量和產品的供應，從而刺激進一步的生產，使宏觀經濟表現和福利得到改善。通過乘數效應，旅游業的發展也刺激其他部門，如農業、交通、食品和住宿，產生額外的生產、消費、收入和稅收，進一步促進當地經濟發展。旅游業的發展導致了外匯的增加，并為經濟增長提供了必要的財政資源。Gooroo發現，在毛里求斯，對高度旅游密集的部門征稅比對其他相關部門征稅產生的收入更多。Adam認為，旅游業有利于巴西人口中收入最低的部分，并有可能減少收入不平等，緩解貧困。也有一些研究認，為旅游帶動的經濟增長只有在社會文化經濟發展水平較高的國家才會對經濟發展產生積極的影響。

2、經濟生活。旅游業提供了改善生活質量的因素，但也帶來了一些弊端。旅游業為社會創造了新的大量的就業機會。就業的質量和結構，特別是性別工資差距發生了變化。在肯尼亞國家公園里，馬賽人被雇傭為導游、司機、酒店員工、工匠和文化表演者。在游客眾多的旅游目的地，可能發生包括食品價格在內的生活費用總額上漲以及包括房價在內的商品和服務價格增加，這在旅游旺季尤其明顯。這對當地居民和依靠其他收入來源的人來說可能是個問題。

3、經濟漏損。旅游經濟間接影響是指與游客消費的直接影響相關的間接影響。例如，如果餐館從游客消費中獲利，則將該錢用于批發商、電信、房地租金等處。發展中國家的一些收入對減輕貧困沒有影響，因為這些收入用于進口或由外國工人或企業賺取，造成了嚴重的漏損，估計有55%～75%的旅游支出流回發達國家。Hohl以約克角半島為例探討了旅游支出造成的巨大經濟損失。出境旅游的快速發展也可能導致外匯漏損與服務貿易逆差持續擴大。

4、經濟評估工具。旅游影響研究推動了經濟評估工具在旅游研究中的應用。傳統上研究者使用投入產出模型來分析研究旅游業對地區經濟的影響。隨著研究的發展，其他方法逐漸被使用，包括旅游衛星賬戶、乘數分析、線性規劃、系統廣義矩估計、一般均衡模型和效益成本分析等。

（二）旅游社會文化影響研究。旅游社會文化影響一般研究的是旅游對群體的影響，包括旅游區的居民（也被稱為東道主）和游客本身。它還涉及對東道國人口的文化影響及對游客本身的文化影響，如何利用甚至包裝文化來促進旅游業，以及由此對文化產生的影響也是研究的主題。

1、旅游社會影響

（1）人口結構。旅游的發展引起了家庭、社區和種族的人口結構改變。東道主家庭的變化包括家庭性別地位和家庭結構的變化。落水下村和開基村的對比研究顯現出家庭中女性權力的變遷。東道主家庭結構逐漸從一元化向多元化、扁平化向縱深化方向發展。在新奧爾良老城區不斷上漲的租金把低收入者和非洲裔美國人擠出了社區，中產階級遷入，發生了人口置換。在肯尼亞的研究發現，旅游業作為一種催化劑緩和了東道國社區內的種族沖突。

（2）社會安全。旅游業的發展產生了一些社會弊病。可能是因為酒精和節日的關系，旅游業的發展助長了娛樂設施興建和酒精消費，游客可能會產生一些粗野的行為。

（3）社會生活。受旅游業的影響，人們的社會生活發生了一些積極或消極的變化。一個區域的大量游客有可能改變該區域的性質。在一些地區，公共服務為了滿足游客的需求而有所增加，從而改善當地人的生活。旅游人數增加會導致交通擁堵，特別是在季節性目的地的城鎮中心，導致基礎設施（住宿和服務）過于擁擠，也可能導致當地居民的反感。

2、旅游文化影響

（1）文化認同。旅游活動中潛移默化的文化滲透可以增強文化認同感、自豪感和凝聚力。如，西太平洋旅游目的地的旅游開發幫助當地社區宣傳他們的文化，從而通過開展文化活動，增加居民對他們的文化的自豪感。Haugen通過對19個農家樂夫妻經營的農場研究，認為作為提供當地食物、故事和各種活動的東道主傳遞著一種強烈的農場認同感。以印尼東部地區為研究對象，發現村民認為旅游帶來的是一種自豪感和認同感。

（2）文化變遷。文化及其組成部分的基礎是動態的，旅游對文化變遷過程的影響程度也有所不同。旅游業被視為一種振興文化的手段，恢復當地居民的文化生活和文化地標，保護具有美學和文化價值的地區；推動對土著文化的新的欣賞和地方傳統文化活動的復興。與此同時，為支持旅游業發展而開展的一些活動可能導致該地區的外觀發生不符合現有的風格和文化遺產的變化。特別是在游客和東道主之間有重大文化差異的地方，可能導致東道國出現文化身份的喪失。旅游業可能導致傳統文化的非真實性形式，例如完全為游客表演的節日或舞蹈。在貧困中顯示富裕，可能會通過示范效應引發爆炸性局勢。

（3）跨文化交流。作為旅游者體驗的一部分，旅游者通常希望與當地居民接觸。如果游客來自不同的文化，這將促進主客之間的了解和文化互動。對游客本身來說，旅游經歷對旅游者自身的影響可能導致他們思維方式和態度的改變。有研究認為旅游者的出境旅游文明行為，是游客輸出國的國家軟實力的體現，亦是成為擴展中國文化影響力的重要手段。

（三）旅游環境影響研究。旅游業與環境之間存在著兩種截然不同的關系，這是旅游現象本身的復雜性和環境中許多相互關聯的組成部分的結果。當兩種現象相互支持時，就存在一種共生關系。旅游業也可能與環境相沖突。

1、正面影響。旅游業對環境的積極影響包括提高人們對保護環境必要性的認識，促使采取措施保護環境、土地景觀和野生動物。這些景點被用來恢復和維持吸引力，以及提高游客對自然環境重要性的興趣，從而使他們更愿意支持保護環境的措施。旅游業在建立野生動物公園和國家公園就是這種關系的例子。訪問景點所產生的收入來提供給主要的歷史建筑和野生動物棲息地等，導致環境管理方面人的額外投資。

2、負面影響。旅游環境的負面影響一般體現在自然或物理環境影響。越來越多的研究人員在研究生態旅游和自然旅游的具體影響。許多作者強調，人們應該比以往更加尊重他們的環境。（表6）

表6 旅游環境負面影響一覽表

（四）旅游政治影響研究

1、旅游外交效應。無論是中國人到國外旅游，還是外國人來中國旅游，每個和外國人接觸的人其實都可以稱為民間外交家。有學者把旅游外交界定為基于國與國之間游客互動而產生的一種外交行為。其具有多層次傳導路徑和多層次動力機制并且具有天然的和平屬性。旅游在外交和港澳臺事務中的作用突出。主場外交和旅游年成為國家旅游合作交流新亮點。具有靈活、非正式屬性的旅游外交可以作為協調兩國外交關系的助推劑和穩定劑，在國際旅游交流在國際關系中可以起到打前戰、鋪道路和添磚加瓦的作用。

2、國家認同。長期以來，景觀（建筑物、非物質文化遺產、遺址等）一直被視為身份中固有的象征、價值和情感的代表，是國家認同的一個不可或缺的元素。Lyons認為，歷史地點在保持群體身份方面扮演著重要的角色，因為它們象征著一群人的社會記憶，人們可以從中獲得一種身份感和對現在的理解。遺產旅游是一種強大的力量，依賴于國家的歷史符號的基礎上維護一個國家的身份，重新建構和傳達國家歸屬感。如，盡管朝韓兩國之間存在政治緊張，但公民在常德宮的遺產旅游體驗中重新喚起的基于共同民族記憶的精髓，促進了將朝韓兩國重新塑造為一個國家的進程。個人通過游覽具有國家意義的風景、手工藝品、建筑物和紀念碑等，促進了集體歸屬感與認同感。劉暉認為宗教旅游有益于提升國家的政治和國際影響力。

四、結論及啟示

（一）結論。在全球范圍內，快速擴張的旅游業是21世紀最重要的經濟和社會現象之一。旅游業的影響是一系列復雜現象相互作用的結果，主要集中在旅游目的地地區。旅游業的發展促進了對旅游影響的多方面研究。這些影響隨著旅游業的規模和性質的變化而變得明顯。縱觀國內外旅游影響研究發展歷程，呈現以下幾點結論：

1、從已有的研究來看，旅游業對經濟的影響主要是有益的，對社會的影響主要是混合的，對環境的影響主要是不良的，對政治的影響研究屬于起步階段。旅游業的積極經濟影響包括增加家庭收入、提高生活水平、促進經濟增長、創造更多的就業機會以及改善稅收流失。旅游業的負面經濟影響包括生活費用的增加和房地產價格的上漲等。旅游業的積極社會影響包括增加了當地社區娛樂設施的可獲得性、促進對文化身份的理解，促進傳統藝術和文化的保存和復興等。旅游發展的負面社會影響包括家庭價值體系和關系的改變、過度擁擠的設施和服務、道路上的交通堵塞、犯罪的增加等。從環境的角度來看，積極影響是提高了人們對保護環境必要性的認識并采取了一些措施；負面影響包括對自然環境的破壞包括空氣、水、動植物、土壤和其他形式的環境污染。政治影響主要體現在旅游外交和國家認同方面。

2、關于旅游業影響的研究已經在許多不同的學科中進行，研究主題隨著實踐發展不斷拓展、細化和深化，總體呈現出縱向發展的態勢。從經濟學、人類學、地理學、社會學向包括植物學、土壤學和動物學在內的自然科學。較少有人嘗試將學科之間的研究主題和發現整合起來。

3、旅游業的影響是動態的，并隨目的地特征、旅行特征以及旅游者的個人和行為特征的相應變化而變化。旅游及其影響之間存在著時空上的不連續性，而且可能在旅游業興起后的某個時期發生。不同國家，不同地區，不同旅游發展程度所造成的旅游影響是不同的。可能在一些地區旅游業創造了各種商業機會，具有減貧效應，促進經濟發展，但在另一些地區發生了旅游經濟漏損。

4、關于旅游影響的證據仍然相對分散，其重點往往是個案研究，基本集中于特定的環境或者是環境的組成部分，而不是以更綜合和整體的方式處理影響。這可能是由于環境的組成部分是復雜的、密切相關的和相互依存的。這些相互作用的復雜性使得任何對因果關系的評估都非常具有挑戰性。在很大程度上，人們的注意力主要集中在確定特定影響。

（二）啟示。通過對旅游影響研究知識圖譜分析，系統論述國內外旅游影響研究進展，進而對未來中國旅游影響研究提出以下啟示：

1、注意影響的范圍，因為旅游發展的影響范圍各不相同，對其后果的看法可能不同，這取決于是否從地方、區域、國家或國際的角度進行評估。旅游業的成本和收益在社會中分配不均。社區中某一群體或個人的利益可能是以同一社區中其他人的利益為代價獲得的。所以，在制定和實施減輕旅游業的消極影響并同時加強其積極影響的措施時，必須了解旅游影響的本質，以及這些影響如何因不同的使用水平、不同的旅游活動和具有不同特點的旅游區而有所不同。

2、交叉影響是經濟、環境和社會現象相互作用的直接影響研究結果。每個現象中的相互作用都會引起進一步的變化，這些變化會在整個系統中產生影響。研究旅游影響時可以采用跨學科的方式，將旅游影響看作一整個系統，充分考慮到每個子系統之間的相互作用。

3、對旅游有關的基礎設施的投資除了根據所產生的就業、稅收收入和企業積極性進行評價外，在理想情況下，這些研究還應與社會和環境影響評估一起加以審查和評價。現行的旅游環境影響評價程序存在缺陷。環評報告要求在發展前對影響做出評估，而學術研究人員對旅游影響的關注在很大程度上是事后才產生的。顯然，縮小這一差距將導致一個更廣泛和更有效的進程，在這個進程中將導致對具體旅游發展的環境影響進行更有益和更有效的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