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無廢城市”建設背景下陽江市工業固體廢物管理探究

崔亞豐，王岳，韓秉，趙笑飛，張松，武曉燕，3

（1. 中華全國供銷合作總社天津再生資源研究所，天津 300191；2. 天津環科立嘉環境修復科技有限公司，天津 300191；3. 天津市電子廢物資源再生技術工程中心，天津 300191）

“無廢城市”是以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的新發展理念為引領，通過推動形成綠色發展方式和生活方式，持續推進固體廢物源頭減量和資源化利用，最大限度減少填埋量，將固體廢物環境影響降至最低的城市發展模式，是一種先進的城市管理理念[1]。“無廢”（Zero Waste）概念于1973 年首次由Palmer 博士提出，用以實現化工行業廢棄物的回收，此后多個國家和地區相繼開展了實踐和探索[2，3]。20 世紀90 年代以后，一些發達國家和地區紛紛提出“無廢”發展愿景，被認為是實現資源可持續管理最具系統性的創新理念。

2018 年底，國務院辦公廳印發《“無廢城市”建設試點工作方案》[4]，標志著“無廢城市”試點建設工作正式啟動。試點工作啟動以后，逐漸形成了一批可復制可推廣的先進模式，“無廢城市”建設呈現出由點到面發展的良好態勢。2021 年12 月，生態環境部等18 個部門和單位聯合印發了《“十四五”時期“無廢城市”建設工作方案》[5]，這標志著我國“無廢城市”建設進入快車道。為深入貫徹落實《廣東省人民政府辦公廳關于印發廣東省推進“無廢城市”建設試點工作方案的通知》（粵辦函〔2021〕24 號）要求，2022 年6 月，陽江市按照廣東省“鼓勵粵東粵西粵北各市同步開展試點工作”的部署安排，積極開展“無廢城市”建設工作。

工業固體廢物是指在工業生產活動中產生的各種廢渣、粉塵及其他廢物[6，7]。工業固體廢物環境管理是推進“無廢城市”建設的重要環節[8，9]，對防范環境風險、優化產業結構、促進經濟社會可持續發展具有重要意義[10，11]。以陽江市為例，深入了解陽江市開展“無廢城市”建設的基礎情況，系統梳理工業固體廢物的產生及利用處置現狀，明確目前陽江市在固體廢物管理方面存在的問題。為加強固廢污染監管、改善生態環境、防控環境風險、服務“無廢城市”建設提供科學依據和重要支撐。

1 陽江市固體廢物產生及利用處置情況

1.1 一般工業固體廢物產生及綜合利用現狀

圖1 為2016—2021 年陽江市一般工業固廢產生量及工業增加值情況。由圖1 可知，隨著城市發展，陽江市工業增加值近6 年呈現降低后又升高趨勢，一般工業固廢呈現逐年遞增趨勢，近6 年陽江市一般工業固體廢物平均增長率為12.2%。其中，2021 年，陽江市一般工業固體廢物產生量較2016 年增長77.85%。

圖1 陽江市2016—2021 年一般工業固體廢物產生量及工業增加值情況

一般工業固體廢物產生強度是指工業企業每萬元工業增加值的一般工業固體廢物產生量[5]，通過表1陽江市一般工業固體廢物產生強度可知，隨著陽江市“十三五”期間產業結構的調整和經濟的高速發展，陽江市一般工業固體廢物產生強度也在逐漸增長，從2016 年的1.10 t/萬元增長到2021 年的1.86 t/萬元。依據廣東省固體廢物污染環境防治信息可知，珠三角地區一般工業固廢產生強度平均僅為0.13 t/萬元，陽江市一般工業固廢產生強度遠高于珠三角地區，主要是由陽江市的產業結構決定，陽江市主導產業為合金材料、五金刀剪、食品加工等，這些行業固體廢物產生量相對于其他行業較大。

陽江市一般工業固體廢物主要來自電力、黑色金屬冶煉和壓延加工、水泥制造等行業。從陽江市環境統計數據看，一般工業固體廢物產生種類共涉及29種，主要包括冶煉廢渣、粉煤灰、爐渣、工業粉塵、脫硫石膏、金屬氧化物廢物及其他固體廢物。2021 年陽江市一般工業固廢類別及產生、利用情況見表2。

表2 2021 年度陽江市一般工業固體廢物產生、利用情況

從表2 可以看出，目前陽江市一般工業固體廢物綜合利用率整體較高，粉煤灰的綜合利用率可以達到100%，爐渣、工業粉塵、脫硫石膏和金屬氧化物廢物綜合利用率也可以達到99%以上，一般工業固體廢物物質流向情況見圖2。陽江市2020 年一般工業固體廢物貯存量15.78 萬t，2021 年產生總量為803.72 萬t，綜合利用量809.02 萬t，一般工業固體廢物綜合利用率達到98.71%，基本實現了資源化利用，已經如期實現我國到2020 年工業固體廢物綜合利用率達到73%的基本目標[12]。目前，陽江市一般工業固體廢物綜合利用主要途徑為建筑材料、再循環/再利用其他無機物、其他有效成分回收、再循環/再利用金屬和金屬化合物等方式。

圖2 陽江市2021 年一般工業固體廢物物質流向情況

1.2 工業危險廢物產生及綜合利用現狀

2020 年和2021 年陽江市工業危險廢物產生量分別為13.42 萬t 和14.11 萬t，危險廢物產生量呈現增長趨勢，2021 年危險廢物產生量較2020 年度增長5.14%。危險廢物產生強度是指工業企業每萬元工業增加值的危險廢物產生量。經計算，2020 年和2021 年，陽江市工業危險廢物產生強度分別為0.031 t/萬元和0.033 t/萬元，而珠三角地區危險廢物產生強度平均僅為0.013 t/萬元。隨著陽江市“無廢城市”建設和現代產業體系的構建，陽江市危險廢物產生強度具有一定的下降空間。

陽江市危險廢物主要來自黑色金屬冶煉和壓延加工、環境治理等行業。危險廢物產生種類共涉及22 種，主要包括HW34 廢酸、HW17 表面處理廢物、HW23 含鋅廢物、HW39 含酚廢物和HW21 含鉻廢物。以上5 類危險廢物產生量占全市危險廢物總產生量的94.97%，詳見圖3。

根據廣東省固體廢物環境監管信息平臺可知，2021 年陽江市危險廢物產生量和2020 年度貯存總量之合為14.51 萬t，綜合利用量13.03 萬t，2021 年度貯存量0.74 萬t，綜合利用率為89.8%，無害化處置率達到100%，危險廢物物質流向情況見圖4。

圖4 陽江市2021 年危險廢物物質流向情況

對產生量占比較大的5 類危險廢物綜合利用情況進行分析。通過表3 可知，陽江市不同種類危險廢物綜合利用情況差異較大。目前含酚廢物全部得到了綜合利用，主要綜合利用方向為作為能源進行焚燒工藝處理。含鋅廢物和廢酸綜合利用率可達到99%。其中，含鋅廢物主要來源為煉鋼除塵灰，除塵灰中鎳、鐵、鋅等生產需要的成分較高，因此可以回收作為配料使用，廢酸的綜合利用形式為采用樹脂交換混酸純化技術進行酸再生。含鉻廢物綜合利用率較低，僅為5.14%。其他產生量占比較小的危險廢物綜合利用率在0～99.89%。

表3 2021 年產生量較大的危險廢物產生及利用情況

陽江市現有危險廢物利用處置企業危廢利用處置能力約33.3 萬t/a。2021 年危險廢物利用量為10.44 萬t，其他種類危險廢物需要依托外部具有相關資質單位利用處置。陽江市現有HW08-廢礦物油與含礦物油廢物、HW13-有機樹脂類廢物、HW22-含銅廢物等多種類危險廢物，處置能力有較大余量，可與省內其他地市進行協同處置匹配。

2 存在的問題及原因分析

2.1 固體廢物管理制度有待完善

我國固體廢物管理工作起步較晚，基礎相對薄弱，面臨的形勢比較嚴峻[13]。陽江市作為工業城市，在“十三五”時期先后出臺了《陽江市固體廢物污染防治三年行動計劃（2018 年—2020 年）》《陽江市固體廢物及危險廢物環境問題處理處置工作方案》等一系列管理制度文件，但相對于危險廢物已建立全流程精細化管理制度體系，一般固體廢物的管理水平相對滯后[14]。且固體廢物在源頭減量、資源化利用、無害化處置等全流程環節的監督管理職能分散在不同的管理部門[15]，缺乏有機銜接，未行成高效合力，難以實現全過程精細化管理。

2.2 固體廢物源頭減量尚需加強

我國固體廢物環境管理借鑒了發達國家管理經驗，確定了“減量化、資源化、無害化”原則[16]。受產業結構影響，陽江市固體廢物產生強度較大，源頭減量工作是全市固體廢物管理的首要任務。盡管近年來在產業結構調整方面取得了很大成績，工業固體廢物產生強度已逐漸趨緩，但產業結構仍然偏重，固體廢物源頭減量、資源化利用未集成技術指引，污染者依法負責的各項制度落實不夠到位，企業清潔生產積極性不高，導致工業固體廢物產生量仍處于高位運行。目前對企業在工業固體廢物源頭分類方面沒有強制性的規范要求，也沒有建立后續分類資源化的管理技術體系，企業疏于源頭分類，各類廢物混合貯存，導致可利用廢物不得不進入處置設施。

2.3 危險廢物處置設施區域聯動有待強化

陽江市工業危險廢物產生強度較高，多數危險廢物均在企業內自行利用處置，陽江市危險廢物處置能力與企業需求匹配度不高，產生量較少的危險廢物需要委托市外危廢處置企業進行利用處置。陽江市內HW08-廢礦物油與含礦物油廢物、HW13-有機樹脂類廢物、HW22-含銅廢物等個別類別危險廢物處置能力有一定余量，可與省內其他地市進行協同處置匹配。同時，小微企業危險廢物管理水平較低，危廢處理處置成本高，針對分散少量的危險廢物缺乏有效的運收體系。

2.4 小微企業危險廢物收運體系尚不完善

陽江市小微企業的數量眾多，基數大，分布散，其危險廢物產生量少，種類多。目前小微企業危險廢物管理整體水平較低[17]，大多不具備專職、專業的環保管理人員，在危廢貯存、危廢臺賬等方面管理存在不足；危險廢物處置成本高，處置單位存在以許可量已滿等理由拒收、設置最低繳納費用或提高運輸費用等的情況，從而增加了小微企業危廢管理的阻力；針對分散少量的危險廢物缺乏有效的運收體系，危險廢物專用車輛被限制區域、限制時間通行，且專用車輛一般車型大，與小微企業危險廢物運輸量不相匹配，導致非法收購和轉移風險增加。

3 結論與對策

在陽江市“無廢城市”建設的大背景下，立足新發展階段，貫徹新發展理念，構建新發展格局，推動高質量發展，以工業固體廢物為重點，統籌城市發展與固體廢物管理，強化制度、技術、市場、監管等保障體系建設，切實推動工業固體廢物減量化、資源化、無害化，發揮減污降碳協同效應，加快構建固體廢物現代化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深入推進陽江市生態優先、節約集約、綠色低碳發展。

3.1 建立健全固體廢物管理制度

以“無廢城市”建設為重要抓手，完善法律法規體系，實現由頂層設計引領工業固體廢物全過程管理，解決工業固體廢物管理職能部門交叉、“各自為戰”等問題，打通信息壁壘和合作障礙，構建從綠色生產到末端利用的綜合管控體系。明確一般工業固體廢物從產生、貯存、運輸到利用處置全流程閉環在不同部門的管理界線，厘清機制體制，落實責任主體。健全固體廢物統計制度，編制年度固體廢物統計年報，匯總分析工作現狀，指出存在問題并列出解決途徑。依托陽江市“無廢城市”建設，建全相關政策文件，配套出臺工業固體廢物相應規章制度，持續完善強化固廢減量化、資源化、無害化等相關管理政策措施。深化固體廢物分級分類管理、生產者責任延伸、跨區域處置生態補償等制度創新，提升綜合管理效能。實行環境信息依法披露制度，增強固體廢物管理信息透明度。

3.2 推行工業綠色生產，加快工業固體廢物資源化利用

提升綠色發展空間，重點對接陽江市合金材料、裝備制造、綠色能源三大千億級支柱產業集群，堅決限制高耗能、高排放項目盲目發展；完善綠色制造體系，將綠色制造納入專項資金重點支持范圍，對實施綠色改造項目給予資金支持，引導重點企業積極申報國家綠色制造示范項目。推動合金材料、風電、食品加工、電力能源、五金刀剪、紡織服裝等重點行業創建一批綠色設計產品、綠色供應鏈和綠色工廠；全面推動清潔生產審核，在鋼鐵、冶煉、電鍍等重點行業推行以固體廢物減量化和資源化為重點的清潔生產技術，加快清潔生產技術創新、成果轉化與標準體系建設，推動節能、節水、節材、減污、降碳協同增效；以冶煉廢渣、粉煤灰、爐渣、煤矸石、脫硫石膏等大宗工業固體廢物為重點，引導企業進行工業固體廢物綜合利用示范項目申報。推廣電力行業“粉煤灰、脫硫石膏生產綠色建材”、陶瓷制造行業“陶瓷廢料球磨制漿+生產建材”等固體廢物循環利用模式，推動產業鏈循環式組合。

3.3 強化監督管理，提升典型危險廢物利用處置

開展對已批復的重點行業涉危險廢物建設項目環境影響評價文件的復核，新改擴建項目要嚴格落實危險廢物污染環境防治設施“三同時”制度，依法落實工業危險廢物排污許可制度。支持研發、推廣減少工業危險廢物產生量和降低工業危險廢物危害性的生產工藝和設備，從源頭上減少危險廢物產生量，降低危害性。共享市域范圍內危險廢物利用處置設施，提升協同處置匹配能力和區域聯動性。鼓勵危險廢物產生量較大的企業自建利用處置設施，探索構建典型危險廢物循環利用產業鏈，提升工業危險廢物綜合利用率。以產生量大、綜合利用率低的典型危險廢物種類為重點，開展典型危險廢物綜合利用技術研發。在環境風險可控的前提下，鼓勵危險廢物“點對點”利用，推動開展危險廢物“點對點”定向利用的危險廢物經營許可豁免管理試點。

3.4 完善社會源危險廢物收運體系

組織開展區域內危險廢物產生和處置情況調查評估，制定小微企業危險廢物收集試點工作方案，以行政區域內危險廢物年產生總量10 t 以下的小微企業，以及機關事業單位、科研機構、學校等單位和社會源為服務對象，推動建立規范有序的小微企業危險廢物收集體系，著力提升廢鉛酸蓄電池、廢礦物油、實驗室廢物等社會源危險廢物的收集率，鼓勵持有危險廢物經營許可證的單位申領危險廢物收集經營許可證，在產業集群區域布局建設危險廢物收集、貯存設施。探索“園區小微企業危廢收集網絡平臺—經營許可收集—中轉站貯存轉運—專業公司處置利用”模式，推動危險廢物集中暫存中轉站試點任務建設。推進生活源危險廢物回收體系建設，著力提升廢電池、廢熒光燈管、廢殺蟲劑等生活源危險廢物的收集率。